第42章 暴行(1)
楼道回荡的脚步在走廊尽头终止，同时随着清脆开门声，手电筒强光立刻照进阴湿监牢。
这是狱警们查房的时间点，夜夜如此，即使下层监狱基本从未发生过意外事件。
被光束直射的囚犯蜷缩身体转过脸，部分躁动也被狱警一脚踹在牢门告终。
今日工作差不多可以告一段落了，狱警这么想到。回去也该考虑考虑下个月带薪假去哪旅游。
不久后，脚步再次停下时，狱警已经绕了牢房一整圈，本该掏出钥匙下班的他，却无意间被脚边圆球吸引了目光。
这是…？好像有些眼熟。
他俯身仔细辨认，并在下一秒全身颤抖。一扇铁门经蛮力揉捏成完美球体，静静躺在那里。
这表示着什么不言而喻。
“有人越…”警官不假思索试图按响警报，但突然他的眼前景象变得天旋地覆…
正因为异常宁静，今晚的监狱并不像往常那样平静。
囚犯们蜷缩在铁栏里，鼾声停息困意全无。
日日夜夜复制粘贴的文本出现裂痕，由一群此刻原应入睡的家伙撕碎。
他们身上统一纹着毒蛇图案，占据了监狱高级区所有通道。平时趾高气扬的囚犯此刻如同被猛兽紧紧扼住命运的饵食，待人宰割。
当午夜报时钟声回荡四方，似乎有爆炸轰鸣在监狱之底扩散。
“都听到了吧。”其中的毒蛇男指着地面，“我想你们应该非常好奇这是什么动静。”
“什么动静都免了吧，”有人泼出了冷水，“在深渊竞技场越狱是不可能事件。”
对于提出的质疑，毒蛇男径自来到牢房门口，将某样东西重重甩在地板。
或许死囚们对这件事物已经司空见惯，却难免心跳加快冷汗直流。
是一颗死人头，而且来自深渊竞技场的狱警。
踏着冰凉的地面，踩着冰凉的人头，已经足够证明毒蛇男及其团伙的暴行。
“监狱已经被我们占领。”他宣布，“而这爆破声是庆贺你们即将自由的欢乐颂。”
“做这种事通常没什么好下场。”铁面人呆在牢房里活动着筋骨，“哼，有意思。”
“想怎么做随便，别扯上我。”浅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没错！”不少人跟着附和，“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取得假释，没必要越狱。”
“我没太多耐心，再问一次，加入我们成为同伴，我们要足够人手才能制造。”
“真遗憾。”一位囚犯说，“你的计划跟我毫无瓜葛，给我滚。”
“遗憾…吗。”
电光石火刹那，高级区廉价却干净的墙壁仿佛被拆迁车推动着一般向内侧快速凹陷，且弧度越来越大，直到它们彻底破碎。
一个全身纹满毒蛇体型和外貌均平平无奇的男子以这种令人瞠目结舌的方式登场，并抓起刚刚出言不逊的家伙直撞入铁栏。
钢铁被折断，接口处甚至形成光滑平面，高级区囚犯眨眼间就毫无抵抗地变成肉泥。
监狱中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那个怪物。
“魔人…波鲁？”
“叫魔人多没礼貌。”毒蛇男拍了拍波鲁肩膀，“波鲁先生是我们的好同伴，你们也一定这么想吧。”
双方拥有的筹码在此刻翻转，原本占据实力优势的高级区囚犯比较魔人也只能相形见绌。
“如…如果有波鲁在的话，越狱也不是没可能啊？”
“我加入。”
目睹囚犯接二连三表态协助，毒蛇男默默一笑：“你们接受的很果断，但是只有跨越生死的羁绊才值得真正信任。”
众人面面相觑，猜不出毒蛇男话外之音。
“我改变主意了，下层囚犯的人数就足够发起。”他转向波鲁，“二十人如何。”
“高级区囚犯至少五六十人，我需要二十位作为同伴加入。”毒蛇男不紧不慢道，“给你们一个小时，时间结束后如果大于这个数字波鲁先生就会杀了所有人。”
“开什么玩笑啊！”
隔着铁栏囚犯几乎要冲上去撕碎毒蛇男，少数作为高级区游刃有余的强者也在此刻缓缓睁眼。若非魔人波鲁，以他们的实力杀死毒蛇男不费吹灰之力。
“那位大人怎么说。”
波鲁始终沉默着，半分钟过后他将双手高举头顶，掌心对准天花板。
“开始吧。”似如洪钟的声音道。
…
冲淡一切光芒的耀斑无声绽放在深渊竞技场上空。这瞬间的纯白残留于囚犯们视网膜中，数分钟才消散殆尽。而他们再度仰头时，眼内已是月夜星空。
…
这就是那个传闻中实力堪比国家主力军队的魔人么。
仅弹指一挥间，竞技场高级区以上层数全部灰飞烟灭。
和他为敌，几条命都不够。
“倒计时开始。”毒蛇男调好腕表，“一小时后，还站在这里的人不多于二十，就成为我们的伙伴获得自由，努力吧。”
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逃杀，除了胜者可以存在复数。
为了增加胜算，囚犯们在计时开始之际，便依照往日团体拉帮结派。实力强劲的人成为核心“大哥”，其余则负责掩护。他们联合一起，优先抹杀那些相对较弱以及有私下矛盾的仇敌。
经过短时间思考，他们不约而同认定了优先目标。
角落里最不起眼的锈蚀铁栏，失去了屋顶支撑似乎轻轻一推都能随时倒下。
铁面人敲了敲浅的床头，“喂，起床了。”
“不趁我睡觉偷袭反而是把我叫醒么。”浅活动关节挺起身子，“你不会天真到以为站在我一边就会保护你活下去吧？”
铁面人坐北朝南，面向堵在牢房的人群。那帮家伙踢倒牢门，手持各种锋锐利器叫嚣着。
“小丫头，承蒙你平时所作所为了。”男人们亮出刀剑扑了上去，“我最讨厌那种趾高气扬还没本事的小丑。”
“会死的，虽然跟我没关系。”浅朝门口轻轻说道，但她是对谁所说就无从得知了。
“我不会站在任何一边。”铁面人从床上起身，语气没有起伏，“只是杀你和杀他们，二选一我更倾向后者。”
“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精神力的真正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