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暗夜维系者
“身上只有一处伤口，贯穿心脏的致命伤，而且来自正面。”警员手持纸笔记录现场情况。“案发时间是夜间。”
女孩沿墙边慢悠悠地绕了楼层一圈：“这层楼的照明怎么样。”
“比较昏暗。”
泼洒整面墙壁及附近地面的红色，痕迹虽已干涸但踩上去仍然粘稠。
“如果是偷袭伤口却来自正面……麻烦死了，我又不擅长刑侦。”她抱怨道，“你们帮下忙。”
“请问有什么需要。”警员跨过警戒线上前。
“把现场照片和线索记录好，我要打包带走。”
…
“我们也需要这些关键线索。”警官对这闻所未闻的奇怪要求提出质疑。
“备份就好了，这应该不算机密，即便是也是对我们而言。”
“明天前整理完给您答复。”
“跟专业人员共事倒让我省事不少，不像某个令人头秃的家伙。”女孩面无表情地说，“半夜三更打扰别人，第二天早上又把人吵起来收拾烂摊子的混蛋统统该死。”
“…”
“维克西亚少爷非常重要，尸检调查及回收由我们的人操办，你们只需查清凶手。”女孩对警官道。
要求接二连三，无权处理的警官不得不暂托同事继续公务，自己去亲自汇报典狱长。女孩懒得待在满是血污的楼道，孤身返回了飞艇。
“这样好么。”
“没事，没事，他们有人处理了。”
飞艇内部装横成气派的居家房间，女孩褪去睡衣帽子露出棕色学生头，从保温舱中取出一杯温牛奶打开，随后一头扎进鹅绒大床。
“战皇联盟和巨龙之城管辖下的大监狱居然会出这种事情。”
“只能说对手计出万全。”女孩抬头摸出吸管，“联盟一点都没察觉么，这样下去咱们都快成擦屁股专业户了。”
“对付黑暗还得靠同样的黑暗。”
“明明毫不相干却还忙前忙后，”女孩说，“这才不叫黑暗。”
“那叫什么。”
“傲娇。”
“或许吧。”男人从换衣间走出来，已经脱去了国王的华丽服饰，作为红土大陆首屈一指的实力派明星演员，他各种气质都能拿捏得当。
“但据我所知，最能贴切形容那家伙的词语，”男人一顿操作调出飞船武器库，拿走一杆狙击枪，“应该是正义的疯子。”
黑色小丑图案贴在银色枪身，带上它后男人仿佛立刻化身为地狱杀手。
“光明有光明的规则，地狱也有地狱的规则，凡是破坏秩序的家伙一个也别想跑。”
“喝完了。”女孩抖了抖空瓶子，看向空空如也的保温舱后又盯着男人说道。
“你要我这个肩负黑暗世界秩序的男人去给小丫头买牛奶么。”男人背上枪杆叉腰站直。
“大把年纪就别中二了。”女孩卖力撑住身子才从床上坐起，“我需要它们补充睡眠，你想让我罢工吗。”
男人实在没辙：“呆在飞艇等我回来。”
“嗯嗯，快去吧。”
当女孩睁开双眼的时，保温舱内牛奶瓶已经灌满。她钻出被窝努力按压太阳穴试图从头昏脑涨中恢复。
“现在是什么时间。”女孩问。
“下午四点半。”
“又延长了…”
“你的身体…别太勉强。”男人打开飞艇暖气，“对了，尸体移交完成，怎么处理。”
“随便找个垃圾桶丢掉。”女孩随口说，但立刻改口，“不，太恶心了，还是刨坑埋了吧。”
“…”
“监狱内部资料的备份给你。”
“果然没有瑶瑶殿下黑不了的系统。”男人接过钥匙链插入飞船电脑。
——凌晨于竞技场下方进行了爆破开掘，宣称测试设备强度的实验，因此发生小规模爆炸，预计还需要四到五天。
——参加监狱修行的贵族少爷被刺杀，有人泄露了那位大人的计划，自知没有被选中的资格，想要逃离监狱。
“把重要机密像日记一样写下。”男人翻阅着电子屏幕，“已经腐烂到到狱长阶级了么。”
暗夜集市是全世界最大的黑暗市场，违禁商品、武器、古董交易均有涉猎，除外还有私人佣兵集团能够被客户雇佣。联盟一直想取缔暗夜集市却因顾及幕后势力太大，担心挑起战争而作罢。不过法外之地却仍有规则必须遵守，男人接受的委托便是来自暗夜集市公会，调查破坏集市规矩的源头。
委托进展出奇迅速。
“下面从典狱长开始调查。”男人发现女孩熟睡后打算关掉电子屏悄悄出发。
——您有一条讯息未读，来自暗夜集市。
“谁啊，这个时候。”男人烦躁地点开讯息，神情骤变。
“开玩笑的吧，难道那家伙要…”
伴随一声划破长空的轰鸣，那艘停泊在监狱顶楼平台的飞艇遁入了星夜，典狱长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
在留下“我们购买了大量保险只要开具意外死亡证明这事就算了”的保证，国王带领手下拉着维克西亚少爷的遗体扬长而去，气势之足仿佛是一支满载宝物胜战而归的部队。
“查到犯人了。”警官问，“怎么处理。”
“直接处刑，不要公开。”典狱长冷冷地道，监狱内部他有权决定生杀予夺，事后安插任意罪名即可。
差点破坏计划的人罪不可赦，必须以儆效尤。
“明白了。”
深秋之末的蝉鸣映衬着枪响随风远去，典狱长在窗沿边点燃香烟，半支过后房间多了另外一位。
“那位大人怎么说。”他看着窗外竞技场收队的警察道。
回答他的是极为诡异的动静，既像关节活动的摩擦，又像机械齿轮扭转的破音，躁动且刺耳。
…
“计划执行第一步，就在今夜。”
“今晚？”典狱长转身，屋内人已无踪。
…
“哼…可恶的怪物，跟这里一并埋葬最好。”他独自言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