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一点
夜色撩人, 屋内气温逐步攀升,厚重窗帘被强风刮起,透过缝隙隐约可以窥见窗外簇簇黢黑的树影。
粉色窗幔微微飘动, 凉风过境, 周晚意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我去关窗户。”
江厌直起身,解到一半的白衬衫半敞着,露出大片冷白的肌肉,情\\欲\\潮热染上唇,在迷离的灯下站着显得尤为妖治。
他微微挑了眉, 目光落在腰间挂着的那两道洁白的藕臂上, “乖一点,嗯?”
周晚意喘息有些急,松了手,扯过小半边棉被盖住红透的脸。
玻璃窗被“砰”地一声关上,厚重的窗帘彻底遮住了室外潇凉月色。
江厌趿着步子走过来,粉色灯带从他头顶落下,晕开满满欲色。
男人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修长白净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着剩下的衬衫纽扣。
一颗,又一颗。
周晚意掀开被子毫不避讳地看着, 直至衬衫纽扣全部被解开, 男人肌理结实的胸膛完整地呈现在潮湿闷热的空气当中。
“不害羞了?”
男人声音很有质感,如今染上哑欲之色,更添性感。
周晚意摇摇头,毫不犹豫地沉没进他幽潭般的深眸里。
她坐起来, 藕白的双臂重新环住他的脖颈, 主动地在他喉结上落下一个吻。
因为来之前就做了心理建设, 所以周晚意确信自己没有冲动, 她很清醒。
男人喉结难|耐地上下滚了一下,雾沉沉的眼底泛起清浅的笑意,“最后再问一遍,真想好了?”
“你现在后悔,也许还来得及……”
回应他的则是女孩热烈而绵长的吻。
她像一个溺在深海里的人,近乎求生般地抱住他这株浮木。
圆床很不经晃,这是周晚意的第一个想法。
男人细密的吻沿着眼角一路向下,吻至锁骨,然后轻\\咬住。
“痒……”
周晚意有些受不住,微微偏了下头。
腰边被一物硌到,上衣下摆被撩开,触上一片冰凉。
入目的是一根男士皮带扣,微微咯着周晚意腰间的软\\肉。
“失望?”
江厌悠悠睥着她,笑得像个男妖精。
“……没,”周晚意伸手去解他的皮带扣。
“唔,”江厌长睫颤了一下,大手轻轻拨开她脸侧粘着的发丝。
皮带扣子的开关玄机很隐秘,周晚意拨弄了半晌都没解开,眼底泛起水光,有点委屈的挫败感:“解不开。”
男人大手顺着脸侧的发丝来到她发红的耳尖,笑着捻了捻,“我教你。”
“咔哒”一声,皮带扣子应声而开。
周晚意心也跟着那根银针微微颤动了一下。
冗长的沉默过后,男人修长冷白的手指拉开床头柜。
一盒淡黄色硬壳包装的生计用品空空地摆在柜子里,上面映着紧致超薄男用六个大字。
江厌把它拿出来,翻到背面看到“12只装,小号”几个字后,眉头不可避免地皱了一下。
周晚意看过去,忽然有点想笑。
“太小了。”他包装袋都没拆开,就笃定。
周晚意腰下枕着枕头,仰躺着笑了好久,才慢吞吞地从手包里掏出来之前舒筱给她的那个。
“你看看这个,应该符合尺寸吧?”
头顶粉色灯罩漾出暧昧迷离的光圈,随着圆床的轻晃,落在白墙上的影子也跟着晃。
江厌眉头并未松开,“你还有吗?一只可能……不够。”
因为是第一次,一切都是未知数,所以江厌觉得还是多备一些为好。
周晚意也跟着犯了难:“我就这一个,还是舒筱今天硬塞给我的。”
“要不我现在下去买?”
周晚意拉住他,“不行,你现在这样子怎么下去?”
他的目光跟着她缓缓下移,明明是箭在弦上却偏偏犯了难,江厌的脸色顺便变得有些不太好看。
“算了,就这样吧,你今晚稍微克制一点。”
周晚意勾着他裤头就把整个人往下带,唇瓣不偏不倚正好吻到他喉结边上的那颗细小的色素痣。
江厌喉间溢出一声闷哼,“要关灯吗?”
周晚意犹豫了一下,摇头:“不关。”
江厌了然笑笑,轻啄她唇瓣,笑骂:“小色迷。”
圆床被晃得嘎吱作响,头顶光晕愈发晃——
小包装袋被撕开,江厌紧咬的牙缝间钻出一声闷哼。
他俯身,准备抵上来的时候,周晚意忽然小腹传来一阵坠痛。
不祥的预感在心里警觉,她低头看去,床单上果然曰曰落了一小滩暗色的血。
“怎么了?”江厌停住动作,松懈下来的眉头再次蹙起。
“我,来生理期了……”
周晚意说完敛下眸子,她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巧。
这话就像是正当兴头突然泼下来的一盆凉水,将江厌浇了个彻底。
这下倒是不用再纠结生计用品大小还是多少的问题了。
他迅速起身,松弛的背脊重新支起来,拉过被子将周晚意捂严实。
“你带卫生用品了吗?”
周晚意慢半拍地摇头,有些为难地说:“我以为今晚不会来的,就,就没带。”
周晚意的生理期一直都很准时,前几天江厌还给她煲生姜红糖水来着,只是刚才俩人都有些上头,谁都没想起来。
不过幸好这次来得及时,江厌有些后怕地想,万一如果在中途来的话,很有可能会造成逆行性感染,为周晚意的健康埋下非常大的隐患。
他飞快地扣上衬衣纽扣,“我去帮你买。”
周晚意露在云被外的脚趾不自觉蜷了蜷,视线落到垃圾桶内那团被纸巾包裹着的生计用品上,忽然为今晚的扫兴有点自责。
江厌一眼看穿她的小情绪,弯下身子在她额头落下个轻柔的吻,“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
“不用急于这一时。”
说完他就大步流星地拉开门,但临走前还是不忘叮嘱周晚意:“哪儿也别去,就在这躺着。”
“待会儿回来我给你收拾。”
周晚意红着脸,挺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得到回应后,男人才放心地关上了门-
“什么叫用了又没完全用?”
幽静怡人的咖啡厅里,舒筱拨了拨杯中的美式,疑惑发问。
“哎呀,就是我突然来大姨妈了。”
周晚意双手撑着挡住脸,事到如今回想起来依然觉得很社死。
舒筱咖啡也不拨了,疯狂地抿唇憋笑,要不是咖啡厅里太过安静,周晚意估计她都要笑到捶桌子了。
周晚意有些无语,但又不得不很认真地问她:“上次是我没做好准备,一切都太突然了。”
“你有没有什么好用安全的生计用品?上次江厌说酒店的太小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确认周围并没有人看过来之后才问:“第一次,会不会很痛啊?”
舒筱憋笑彻底失败,“这得看男人和运气,我也说不好。”
她打开手机给周晚意推了几款自认为不错的生计用品,“元旦不是刚过吗,优惠力度还是很大的,你可以多囤点,毕竟是消耗品,以后都是要常用的。”
周晚意咬了下唇,硬着头皮下单了二十盒。
但乌龙的是,她填错地址了。
前段时间用同城快递给江厌寄回太阳手链时不小心把他家的地址设为默认了,周晚意这人懒,拖了好久都没改回来,再加上那天手忙脚乱的,下单的时候并没有看清地址填的到底是哪里。
一直到周六那天江厌下完夜班给她打电话问怎么又给他寄东西时,周晚意才突然想起来的。
她拿电话的手有些抖,忽然有点紧张地问他:“那你拆开了吗?”
“没。”
江厌沉沉的声音夹着电流落进周晚意耳朵里,却让心口悬着的那颗大石落下。
她立马道:“那你可千万别拆!我现在来你家!”
“行,”江厌并没有察觉到一丝异常,耐心地叮嘱着:“待会儿你来的时候直接就按密码进来,拖鞋给你放玄关最外边的架子上,你应该一眼就能看到。”
“现在才八点半,你吃早饭了吗?”
周晚意在床上扭了下身,如实回答:“没有。”
“那我把粥放在锅里温着,你到时候来的时候直接吃就是,是小米粥,养胃的,你应该会很喜欢。”
周晚意:“好。”
男人的声调依旧温柔:“那挂了?”
“嗯。”
挂断电话后,周晚意立马从床上翻起来洗漱,生怕慢一秒江厌就会把那个快递给拆开。
冬日清晨的阳光暖洋洋地透过梧桐叶的缝隙照在她身上,乘地铁她只花了平时一半的时间就到了江厌家的门口。
摁完密码就直接进去了,拖鞋果然就摆在玄关最外边最为显眼的木架子上。
她没急着去喝粥,进屋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盒寄错了的快递。
江厌家的装修依旧是很性冷淡风,只不过这几天周晚意频繁过来,给他添了不少家具。
比如黑皮沙发上的那个粉色的小抱枕,玄关墙上挂着的那幅向日葵自绘涂画,还有餐桌上那个粉得冒泡的餐巾盒。
周晚意目光在室内一一扫过,最终停在了楼梯间边上的那个置物架上。
一个十几寸的纸盒正稳稳当当地摆在架子的最顶端,周晚意走过去看了下,发现并没有拆封时,心里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才算是真真正正地落了下来。
她今天特意带了内容量很大的帆布包,拿起纸盒就往袋子里装。
“你在干什么?”
头顶突然响起一道男声,周晚意循声望去。
江厌正站在二楼的栏杆处,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两人的目光对视上,周晚意做贼心虚般地把帆布包往身后藏了藏。
“我没干什么。”
“哦,”江厌点点头,笑:“都敢给我寄,为什么还要怕我看到?”
“你拆开了?”
江厌摇摇头,笑得格外纯良:“快递单子上有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