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承诺
温华的笑并没有得到宋玺的温存，她反而看到，宋玺的脸上露出怒不可遏的神情。
温华的笑意却更深，也不知为何，好像宋玺生气起来比笑着的时候更加迷人，就像一只暴躁的狗，她很想拿鞭子去驯服他。
宋玺出了公主府，赵礼憋了很久的一腔话，才终于敢说了。
“少爷，之前为着苏小姐已经惹了一身腥。这公主的霉头若是触了，那还得了。公主可是皇家之人。”
宋玺冷目瞥了他一眼，本想说些什么，又吞了回去，反倒露出一副轻松的神情：“再如何，她身为公主，也不能犯法。至于苏西婉嘛，”他摸了摸下巴，嘴上衔着笑道，“等到了时候，她自然会哭着喊着来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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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宫里便来了人，说是太后疼爱公主，给她派来几个熟悉后宫宴会的嬷嬷来。
苏西婉早已经被传唤到了公主府，温华刻意不给她赐座，也不让丫鬟给她茶水喝。苏西婉站得又酸又麻，口干舌燥，脸上还细细密密出了汗。等嬷嬷们终于来了，又和公主聊了些有的没的，后宫八卦。
聊得差不多了，才微微抬起眼皮，好似方才没留意到苏西婉似的，才说：“各位嬷嬷，这是来辅佐本宫的苏小姐，你们有什么，都和她说就是了。”
几位宫里的嬷嬷面面相觑，公主这是什么意思？要当甩手掌柜噢？不过这些嬷嬷们都久居深宫，嗅觉灵敏得很。看那公主神情，苛待苏西婉的所作所为，哪里不懂的，不就是内宅的那些腌臜勾当。
只是，竟然拿自己亲奶奶的寿诞来整人，这个公主，也是个忒没良心的。这下，几个嬷嬷可有些难办了。又要顺公主的意，去整一整那苏西婉，又要给自己的老主子太后办得体面。
几位嬷嬷到了公主给她们安排的客房，有个秋雨嬷嬷，是有些冲动的，道：“要我看，直接就顺着公主的意，给那小妾下些坑，我们推她进去就是了。到时候我们全部撇干净，公主也定然会抓着那小妾使劲，没人记得我们几个的。”
夏河嬷嬷在宫中的资历深些，脑子也更清醒，道：“你想得倒美。你以为，那小妾办不好，我们就不连同遭罪？我可听说，那小妾受宠的很！宋五爷，是人中龙凤，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又最是个低调沉稳会手段的，我怕我们顺公主的意了，最后会被他整死。公主和宋五爷可是人上人，我们几条贱命在他们眼里算个屁。”
春水嬷嬷叹了口气：“真的是，纵横宫中数十年，都没见过这档子烂事。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不如我们几个跑路吧。”
众人都觉得不错，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遂打算收拾细软，连夜跑路，却不想，收拾完了东西，几个人正想趁着夜色逃出公主府，却已经有人守在了门外。
宋玺和苏西婉并肩而立，宋玺挺着身子背着手，苏西婉美人如玉，在月色下，容颜显得更为绝色。
从公主府回去之后，她思来想去，就觉得这些嬷嬷会跑路。说实话，如果换作是她，她肯定也不想干了。但是，苏西婉需要这些嬷嬷去辅导她。
“宋……奴才，参见驸马爷。”
“几位嬷嬷，莫要客气。”
那几位嬷嬷还以为宋玺带着他那心上宠妾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态度如此之好。
苏西婉上前，一一扶起几位嬷嬷，反而还作揖道：“小女子请求各位嬷嬷助我一臂之力。”
说完，瞥了一眼宋玺。宋玺满意地点头。
几个时辰之前，苏西婉衔着几珠泪花，站在他院子的门前之时，他调笑道：“这么快就来了？”
在这个偌大的府里，或者说，现在在这个世间，她唯一能试着依靠的，只有他了。
苏西婉不得不低头的样子，甚至还要矫揉造作求他，宋玺真是看得笑得眼睛弯如月牙。苏西婉，你也有今天？
”“主这次定不会放过我了。”苏西婉搅着手帕，“宋玺，你能不能帮我？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宋玺听得心花怒放，不过面上依然是很冷静的，他眨着眼睛，问她：“我若是帮了你，你如何报答我呢？
“我……”
苏西婉就知道，宋玺是个精明人，每一笔账都要算，她气道，也懒得装了，“宋玺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还有……我还有什么没给你吗？”
想到那荒唐的一夜，她的脸又涨了红。
宋玺的眼眸深深，不知道在想什么。他道：“还有你的心。”
苏西婉哪里料到这个，微微一怔。
“也罢，”
宋玺看她神色，也知道自己有些不自知了，话说，真的是爱得更深的人受的伤最重最多，他有时候就是觉得，自己真的是贱的慌。
“看你那样，你的心就算了。给我生个孩子吧。”
言下之意，很明白了。
苏西婉又是一个沉默。
“若是我不答应，你是不是就不帮我了？”
她突然问。
好你个苏西婉。
宋玺脸上又露出那副将要发怒的神情。他是暴露得太多他的感情了，所以她就可以任意拿捏？
苏西婉见宋玺迟迟不回应，心里一凉。其实她也拿不准宋玺对她的感情，是真是假，是贪恋美色，是报复，还是……
到底此时，苏西婉是处于劣势，没有了厉害的苏家撑腰，她想成事，很是困难。她太清楚了，温华可不是单纯想整她，而是想要她的命，让她生不如死。她若是真的没命，谁去给上官家和苏家查清真相？
“我愿意。”
宋玺的目光渐渐回笼，苏西婉正与几位嬷嬷说着话。
他见那些宫里的老奴才们，眉头皱着如同一个川字，便知道苏西婉的恳求没有半点效果。这太正常了，帮助别人，即便有钱，可哪有命重要？
“几位嬷嬷放心，你们定不会有事。”
苏西婉正劝说得焦头烂额，宋玺一发话，几位方才还铁了心的嬷嬷，竟然心动了。那夏河嬷嬷，有个朝堂上的情夫，知道宋玺的厉害之处。伴君如虎，此人，还能在君侧游刃有余，断是有些手段的。
“好。”
夏河一口答应下来，还不忘说，“承诺的银两……“
宋玺轻轻一笑，道，“几位嬷嬷，我是何人，你们也清楚，哪有说出去的话不认的。事成之后，所有的银两，马上都会交到各位手上。”
见到夏河答应，其他嬷嬷也答应了。说真的，宋玺和苏西婉开的条件不错，都够她们躺着享福下半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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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嬷嬷又重新回了房中。话说那公主也真的是蠢得很，以为凭借着身份压人，那几位嬷嬷又曾经是效忠皇家的，自然心跟着她走，于是交代下去，便什么表示也没有。人都是向着利益走的，宋玺都承诺会保她们平安，也解决了后顾之忧，公主哪里料到，这几个嬷嬷立刻如墙头草般倒了。
温华只是派了自己的贴身宫女莲白过来，指导她们给苏西婉下坑。
“几位嬷嬷，公主的意思，可都清楚了？”莲白到了她们房中，还趾高气昂地吩咐了一番，还让这几个嬷嬷伺候她喝水，真是有够狗仗人势的。
那几位嬷嬷自然只是面上答应，背地里才懒得管她。
“这公主真是蠢得很，”秋雨想到宋玺承诺给她们的银两，连公主都不放在眼里了。冬雪嬷嬷也点头，道：“难怪会出那档子事……”
春夏秋冬四个嬷嬷，讳莫如深，只是互看了对方，心知肚明。
翌日，苏西婉便带着些“礼品”过来，上门求指导了。
这些“礼品”，自然也是宋玺支援的。苏西婉捏了捏自己的腰，有些疼，昨晚那宋玺，真的是疯了。她嘴角带着笑，态度很谦和，还亲自给几位嬷嬷倒茶。
都说曾经的苏大小姐，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下巴抬得比天空还要高。如今从天跌落在地，成为人的檐下妾，也算是脱胎换骨了。
夏河嬷嬷喝了茶，道：“今日，就来老身先教小姐吧。”
苏西婉低眉顺眼，看起来很是乖巧，她认真听着。
“小姐，在开始之前，老身想先问你，太后的寿诞办得好与不好，最为看重的，是什么？”
苏西婉想了想，道：“是太后开不开心？”
几位嬷嬷相视一笑。
“小姐这话倒也没有错，太后开心，自然是重要，但也不是最重要的。太后寿诞，是太后的喜事。太后是皇家人，自然也是皇家人的喜事。这最为重要的，便是皇家人的体面。”
“可是，这体面，又该如何丈量呢？”
“苏小姐还挺会抓重点的。”夏河嬷嬷笑道，“这体面，首先，宴会之时，皇家人，不出丑。其次，倒是容易想到的规格和流程了，这却是最容易做到的，要确保不出错。还有，最要紧的，体现皇室的威严。”
“皇家人，不出丑……”苏西婉重复了一会儿，又问那嬷嬷，“小女不懂此话的意思。难不成，他们还想出丑不成？”
夏河笑道：“自然没有一个人是愿意主动出丑的，要是被动的呢？”
苏西婉想了一会，才恍然大悟：“嬷嬷的意思是……宫斗？”
“不错。后宫之中，尔虞我诈，想利用太后寿诞宴会来做文章的人，不在少数。太后可是一向最烦这些，皇上自然也不喜欢。可那些后宫中的嫔妃们，虽也为皇家人，却更多着眼于己身。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这，我们也要管？置之事外不就行了。”
“小姐，难道，你以为你真的可以置之事外吗？”
夏河看着苏西婉，苏西婉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
温华啊温华，你可真的很会把人往火坑里带，顺便自己也带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