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个愿望
吃完饭后，应鸦三人离开了小店。
秦家兄妹牢牢跟在她身后，消瘦的小脸上终于挂上了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笑。
又甜又软。
只是应鸦再次开口就将这一刻的美好气氛打碎。
“你们该走了。”
两小只齐齐顿住。
他们无措地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再次赶走。
“看什么，我可不是大善人。”她挥手赶人。
“我……我们……”两小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用湿漉漉的狗狗眼看她。
小麻雀不忍心看他们可怜的模样，用翅膀挡住眼睛。
应鸦别开眼不去看他们，心中某一处却被轻轻触动，只是一想到曾经，她就恢复了铁石心肠：“狡猾的人类幼崽，你们应该去找自己的亲戚或者警察。”
她可不会再被骗第二次！
人类幼崽最擅长的就是用无辜可怜的外表来骗取魔女的同情心！
她不想再养小白眼狼。
说完应鸦朝着反方向离开。
只是没走几步，小腿就是一重。
应鸦：……
深吸一口气，当她准备一手一个把人丢出去的时候，两个小无赖开始张嘴叭叭。
“我们没有亲戚了。”
“认识的酥酥阿姨家外面都有坏人！”
“去福利院的话，就会和妹妹分开。”
“还会被坏人抓走哒。”
“爸爸死掉之前说过，不能相信任何人。”
应鸦动了动，试图解救自己的腿。
秦慕砚给了妹妹一个眼神，小丫头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变身考拉，手脚并用地圈住应鸦的小腿。
秦慕砚还没来得及表扬妹妹，就感觉后衣领一紧。
紧接着视野变高。
他被应鸦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臭小鬼，你爸都说了不要相信任何人，你是笨蛋吗？”应鸦恶劣地晃了晃手臂，小家伙倒腾着小短手小短脚努力保持平衡。
“我不是笨蛋！我……我我想……和你做交易。”说完他脸颊微微泛红，深吸一口气后，捏紧了小拳头后继续，“我们会做很多事情，做家务，跑腿，我们还、还很聪明，你想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都能学，等我们长大了，还会赚很多很多钱给你花！我们……我们还吃得少，好养活。”
秦慕砚心里忐忑又紧张。
恨不得对天发誓以后每天只吃一个包子！
他不知道的是，应鸦根本没仔细听他后面说的话，脑子里全被三个字占满
——做！家！务！
“……我们还能出去捡垃圾，卖废品……”小家伙还在绞尽脑汁。
“成交。”
“等我再大一点，我就去打工……嗯？你……你刚刚说什么？”
秦慕砚呆呆地看着应鸦。
应鸦拎着他又晃了晃，脸上的嫌弃不加掩饰：“你们可以住在我家，直到你们彻底安全为止，作为交换你们要承包家里的所有家务。”
说完，她又侧头对肩上的小麻雀道：“男主小时候脑子都不太好吗？他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小麻雀：“唧唧唧。”
他能听见你说什么。
应鸦：“他这么笨，应该听不懂。”
秦慕砚：“……”
……
警察局，众人忙得连午饭都没吃上。
秦家的案子还没查完，如今又来了个大案子！
经过审讯，那三个人贩子上面疑似还有一个更大的犯罪团伙。
对于这些畜生不如的人贩子，所有警察都恨得咬牙切齿，一个个拼着熬夜不睡觉都要将这个团伙一网打尽。
“真是畜生不如，我们在现场还发现了血迹！”警员a一边整理证据，一边忍不住骂道。
“就应该让他们牢底坐穿！”警员b同仇敌忾，“对了，他们一共拐了三个孩子，有找到人吗？”
警员c摇头：“你们也知道老城区的监控情况，只有几个模糊的背影。”
警员a：“说来也奇怪，那个神秘人救了小孩怎么不送到警局来？”
警员c：“谁知道呢？哎，我怎么觉得这张图上的背影有点眼熟……”
这个时候警员b注意到门口，悄悄给同事们使了个眼色。
“是昨天那两个人？又来了啊……”警员a小声比比，“他们到底是谁啊？好奇死我了！”
“不知道，看上去气场好强。”
“他们要去见那三个人贩子了……走，跟上去瞧瞧！”
三人才撅起屁股，后脑勺就被局长狠狠敲了。
局长中气十足：“都给我老实干活！”
警员abc：“……”
局长将两人带去临时拘留室，两人没有多言，进去后直接开始干活。
他们拿出了一个奇怪的仪器，操作一番后屏幕上不断跳跃出各种数字，当飙升到五百后又回到了十几。
“有点奇怪，现在该……怎么办？”穿着西装三件套的白净青年问道。
他的心情随着数字起起伏伏，表情模样如临大敌，让人产生一种对面不是三个被铐起来的人贩子，而是某种未知怪物的错觉。
旁边留着一头银白长发的老爷子转了转手上的翠玉扳指：“再测三遍，要是结果一样那么那玩意可能不在这里。”
……
十几分钟后，应鸦回到小破楼，喜提两只“家养小精灵”。
以及最新的余额变化，八毛。
八毛！
交完水电费后，一代魔女，浑身上下只剩八毛钱！
应鸦站在主卧阳台上深呼吸了十分钟，才勉勉强强维持住反派的高贵优雅。
“笃笃。”
小小的敲门声传来。
秦慕砚有些紧张地站在门口：“请问，我可不可以进来？”
“嗯。”应鸦哼出一声高冷的鼻音。
小家伙走到她面前，脸上的表情慢慢郑重：“我想谢谢你救了我和妹妹，你是好人。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说完他又深深鞠了一躬。
小男孩将脑袋垂得几乎要贴近自己的膝盖，弯曲的脊背透过单薄的衣服微微凸起。
被发了好人卡的应鸦对此嗤之以鼻。
不过她眼中的敷衍却消失了。
这一刻瘦弱小男孩身后仿佛有着成年人一般高大的人影，它散发着暖色光晕，顶天立地，正义无畏。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秦慕砚红着脸跑走了。
没一会，房门再次被敲响。
“仙女姐姐，我可以进来嘛？”秦栀幼在门口探头探脑。
应鸦挑眉，这兄妹俩倒是挺默契。
“进来，还有不许叫我仙女！”应鸦凶巴巴地纠正道。
小姑娘哒哒哒跑进来，小脸上挂着两个浅浅的酒窝：“姐姐我有……”
一通电话好巧不巧打了进来。
小姑娘停下来，懂事的等应鸦接电话。
应鸦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又从记忆里找了找关于“水哥”信息。
然后挂了电话。
“继续。”她收起手机，将注意力放回小姑娘身上。
秦栀幼很高兴自己被列为优先级，忍不住将大眼睛笑弯成月牙：“姐姐我有东西给你哦！这是我所有的钱钱，都给姐姐！”
小姑娘拿出那个纸团，仔细地展开，用双手递到应鸦面前。
那是一张五块钱面额的纸币。
右上角还花了一个粉色的小爱心。
是之前掉在地上的那个纸团。
“这个也有魔法哦！”小姑娘又将纸币往前送了送，“麻麻说她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它会保护我！”
“这是我坠坠坠重要的东西！”
“现在送给姐姐，以后姐姐也会有我和麻麻的保护啦！”
五块钱对普通人来说不过一顿早饭钱，但对眼前这个不到四岁的小姑娘来说却是无价之宝。
它是护身符，是妈妈的爱，更是她的全部财产。
现在她将这些送给了应鸦。
毫无保留。
应鸦沉默两秒，伸手接过：“送给我就拿不回去了。”
小姑娘咯咯笑起来，酒窝可可爱爱：“坠喜欢姐姐！”
“麻烦。”应鸦没忍住伸出手指戳了她的酒窝。
印象里她好像在很久以前也戳过谁的酒窝，也是个丫头片子，比眼前的小麻烦精还要聒噪。
秦栀幼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了。
应鸦这才拿出手机。
屏幕上有五个“水哥”的未接来。
当第六个电话打进来时，应鸦接了起来。
“要死啊应鸦，打你电话你竟然敢不接？还敢挂我电话！你到底想不想要工作了？我跟你说……”
水哥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什么事？”应鸦无情打断他。
那边噎了下，换了个语气：“哥这不是来给你雪中送炭来了？综艺《他们的平凡职业》急需一名飞行嘉宾，三个小时后开始录制，具体信息我等会发你。要不是常驻嘉宾洛昭昭突然有事这个位置还空不出来！这个机会可是我花了大力气帮你抢来的，你可得……”
聒噪死了。
“多少钱？”
“……什么？”
水哥再次被打断，不可置信地看了眼手机。
以前应鸦哪一次被全网黑不是哭着来求他想办法？
这次竟然敢对他这么说话？
“去一次我能拿多少钱？”
还不等水哥想明白她又发什么疯，电话那头又问了一遍。
声音又低又冷，带着一种说不清的魔力，让水哥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然后说出一个数字。
“……一千。”
得到自己想到的答案，应鸦果断挂掉了电话。
钱这不是来了？
应鸦并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娱乐圈，大部分认知来自原身的记忆。
看完水哥之前忽悠原身的所作所为，她发出一声冷笑。
被挂电话的水哥还有些恍惚，他翘着尾指轻轻拍胸口：“还好还好，刚刚没把真实的片酬说出来。”
作为一个黑红流量不断的花瓶，“应鸦”的片酬自然不可能只有这点，只不过她所在的锦星娱乐公司和水哥都不是省油的灯。
将已经签订的合同收进保险箱，水哥忍不住又低骂了两句：“那蠢货有点不太对劲……难不成因为被赶出应家精神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