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甜蜜攻略
“阿愿,这是阿莲姑娘。”齐川引着齐愿介绍。
阿莲朝她微微一笑:“叫我阿莲就成。”
“哦~”齐愿突然想起来:“这就是哥哥提起的那位眩盲姑娘吧!”
齐川神色一凝,略有责怪道:“什么眩盲姑娘?你好好说话!”
齐愿有些不好意思朝阿莲致歉:“阿愿说话没遮没掩,阿莲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阿莲非但没有往心里去,还很喜欢齐愿的性子,只笑道:“阿愿性子爽直,阿莲好生喜欢。”
“哈哈哈哈~”齐愿也忍不住笑起来:“阿莲好生漂亮,阿愿也好生喜欢!”
齐川在一旁瞧着这两人相见恨晚的模样,竟隐约觉得自己的存在像是多余的。
齐愿径直坐了下来,提过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冲着阿莲说道:“阿莲不必担心,此症家父早有研究,以哥哥的针灸之术,根本就是不在话下,阿莲只需细心遵照医嘱,相信不出一年就能转好。”
齐川听她说了这么多,又忍不住补充道:“此症平日里看不出来分别,但要想彻底根除,一年两年的时间,总是要花的。”
阿莲微微颔首,既得了病,又哪有三两日就好了的道理,便道:“阿莲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二位不必接连来宽我的心。”
“阿莲说起话来这声音像那夜莺似的,真好听!”齐愿又在一旁忍不住夸赞。
她这直爽的性子,齐川常常觉得不知所措,偶尔觉得无可奈何。
三人在那隔间又聊了许久,纪濂手边的茶都凉了,他也没端起来喝过一口,那双眼睛只顾着盯着那隔间里头的人,片刻不得放松。
三人聊的差不多了,便起身朝后院走去,阿莲到门口唤了小桃,似乎在她耳边交代了什么,她也跟着一起进了后院。
齐安堂的后院有三间厢房,一间堆放着药材,一间用作了看重症病人的病房,另外一间则是供兄妹二人偶尔停留药铺休憩所用。
院子里还晒着不少药材,一走进去便被这清苦的药香包围。齐川径直领着她到了东厢房,里头简单摆了一张书案,三大排书架和一张架子床。
小桃打了水进来,替她将衣裳解开,简单擦了擦身子,便退了出去。
阿莲面对着内墙,盘腿坐在床上,上半身的衣裳解开,露着整片光滑白净的美背。齐愿先进了门,手中拿着一条薄毯,仔细将她遮掩好了,才叫齐川进来。
齐川提着自己的医箱,全程低着头,直到将银针一一摆开,他才微微抬头对上阿莲雪白的背。
齐愿知道自家哥哥腼腆,却也没有想到,面对这美人美背,竟会羞红了脸。
她忍不住在一旁出言提醒道:“哥哥,你可得好生下针,莫要分了神!”
齐川都顾不上教训这个口无遮拦的妹妹,拿起银针小心翼翼地找准了穴位,再缓缓扎了进去。
仅一会儿的功夫,阿莲背上就扎上了十几根银针,齐川瞧着差不多了,便问:“阿莲可感觉疼?”
不知是冷还是怎得,阿莲的身子有些颤抖,那双蝴蝶骨微动,听见他问才道:“只是有些酸麻,并不疼。”
齐川松了口气:“那便好。”
他不好在房中停留,只叮嘱齐愿道:“我在门外等着,两刻钟之后再进来。”
齐愿朝他点点头,“放心吧哥哥,我会照顾好阿莲的。”
齐川出门,齐愿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看着她嫩如豆腐的皮肤,齐愿忍不住上手摸了摸,边摸还边说道:“这就是江南姑娘吗,连皮肤都这般水润软滑。”
齐愿通常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根本没有在意阿莲羞红的脸颊,阿莲偏头看她盯着自己,忍不住打趣儿道:“难道阿愿不是又嫩又滑吗?阿愿摸了我这么久,是不是也该让我摸一摸?”
齐愿听见她说,想都没想直接撩开了袖子:“喏,你摸。”
齐愿的手臂上有大片烧伤留下的痕迹,表面皮肤早已看不出本来的模样,全都皱在一起,触目惊心。
“对不起,阿愿”,阿莲以为齐愿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她真的会羡慕自己光滑的皮肤。
“无妨,多少年前的旧伤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说的云淡风轻,还催促道:“快摸摸。”
阿莲本来还十分心疼,这一被她催促着摸,又忍不住笑,她伸手抚上她的手臂,皮肤凹凸不平却格外温暖,再加上平日里经常提着药箱,手臂显得很有力量。
“嗯,很暖很有力量。”
齐愿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笑开:“阿莲真可爱。”
两人相视一笑,明明是第一回见面,却好像认识了很久,无论说着什么话题,两人都可以聊开,齐川掐好了时间敲门,两人才从谈话中回过神来。
“你们在聊什么?还没进门就听见笑声了。”齐川一进门就追问着。
齐愿看了他一眼,故意说道:“当然是在聊阿莲怎么看我这位医术高明的哥哥啊!”
阿莲在一旁捂着嘴偷笑,却把齐川的脸逗红,他赶紧坐回床边,尽力摒除着心中的杂念说道:“可以取针了。”
齐川匆匆整理好又立马出了门,齐愿坐在床边替阿莲穿着衣服,小声说道:“我这位哥哥就是这般害羞,可有意思了!”
阿莲低着头笑,也压低了声音说:“阿愿真坏!”
整理完一切,天色向晚,霞光已满天,齐川兄妹俩送着阿莲主仆二人到门口,马车早已等候在外。
阿莲向齐愿热络打过招呼,又和齐川告别后,才转身上了马车。一路上阿莲都觉得十分轻快,也不知是这针灸疗法起了作用还是和齐愿的相处让她格外舒心。
“那位齐愿姑娘似乎看起来和齐大夫不怎么像”,小桃蓦地在一旁说道。
“嗯?”阿莲有些疑惑,小桃又问:“姑娘难道没发现吗?”
若不是小桃说起,阿莲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今日的交流下来,她只觉得两个人性格迥异,一静一动,十分有趣。可现在仔细回想起来,两人的五官,似乎真的不怎么像。
可转念一想,现在这个年头,像齐家这样在祁州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家中养着一两个侍妾也很正常。说不定两人同父异母都有可能,总不好真的去打听别人的家事。
她有些责怪地看向小桃:“齐大夫兄妹长得像不像不是我们该打听的事,小桃以后莫要随意揣测。”
小桃有些委屈,低头应道:“小桃知错了,小桃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随口一说,姑娘别往心里去。”
“好”,阿莲见她这委屈模样又忍不住摸摸她,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两人再回到将军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阿莲一下车就朝门房走了过去,门房的张大伯正候着,她便问:“将军可有回府?”
今日回来太晚,她担心自己没来得及去陪他用晚膳他会不悦,一回来便着急问着将军的行踪。
“将军今日午间回了一趟,又出门了,现下还未回。”张大伯一一道来。
阿莲一听将军还未回府,便暂时松了口气,毕竟将军营中事务繁忙,不回府用晚膳也是常有的事。
知道他未回,阿莲也没有往东院去,径直就回了遥山院。
等她进了府,纪濂才缓缓从府门外的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分明,等了她半日。等到那颗迫切想要见到她的心,如同这黑夜一般凉。
他缓缓走进了府,心中闪过一丝很奇怪的感觉,让他莫名有几分慌乱,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很不好。
哪怕是战场上痛痛快快打上一场,也比现在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好上许多。
他径直回了东院,耳房里放着的凉水,他想也没想抬起就从头上浇了下去,这透到心底的凉意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这些日子,他被这极具侵略性的甜蜜攻略,快要迷失了自我。
虽说她是太子殿下送到自己身边的,但打从她第一日进这将军府的门,他便没有将她看作伺候人的奴婢。
这些年来,他越是身居高位便越觉得孤独,每每看到旁人目光中的闪过的畏惧、算计、疏离,他便觉得无趣至极,肩上的这份责任更是让他身心俱疲,除了尽力维持边境的这份安定,他找不到任何一件值得他倾注感情的事。
直到他看到那个怯生生的眼神,明明躲在锦被后头,却还是忍不住打量自己。
受伤时的痛苦,相处时的紧张,吃饭时的满足,赏花时的欣喜,亲吻时的羞涩,捉弄时的得意,每一种神色都在告诉他,这个人是不同的,是鲜活的,是饱满的,是令人心动的。
可他越是想要靠近,又越是害怕,害怕这些撩动他心弦的情绪是假象,是虚幻,只要他伸手就会消失不见。
在沉迷和清醒之间,他摇摆不定。
身上冰冷的水珠不停往下落,他缓慢拿过屏风上的巾帕随意擦了擦,重新打开门走了出去。
东院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晚风吹动着窗牖,屋内的烛火微微跳动,桌案上的书页随风翻动,好像什么都没有不一样,却又什么都不一样。
他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拿走了什么,他缓了缓呼吸,换好衣裳坐到了桌案前,不想再去想这扰人心神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