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我说，滚

    骨骼随着起身的动作吱吱作响，发出令人牙酸的怪响，光是站起身来，整个人就出了一身冷汗，她强撑着身体跟着人群后退。

    逃离的人群里有些人不经意间注意到她缓缓从地上爬起，还有力气直起身子远离两伙人打架的中心，活像见了鬼一样。

    两伙人打得越发凶狠，甚至有些人被打倒在地就没了动静。可即使这样，周围孱弱的人群连一声大声的叫喊都没有，似乎对这种东西已经司空见惯，他们只是沉默后撤，脸上如出一辙的麻木。

    战斗逐渐平息，随着一帮面色狰狞的汉子泛着欣喜神色，带着属于自己的战利品的走远，周围又恢复了宁静，空气中带来了舒缓紧张气氛的轻风。

    池鱼窝着人群角落一处，冷目注视一切。

    她狠狠按着自己手心刚才磨破的伤口，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的状态。

    如果有人仔细看，便会注意到她的眼神已经稍微有些迷离，眼皮时不时地耷拉下来，明显即将陷入昏睡的状态，但她不敢。这些人的精神状态，包括这个混乱的场景，更像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社会，一旦放松警惕，可能就没有醒来的机会了。

    她只想自保，并不想惹事。

    但有人不那么想。

    在这个二三十的人群里，一旁已经架好了烧水的锅，热水沸腾，咕噜冒泡，热气微微驱散一些天气的严寒。很多人不自觉地朝热锅旁靠，他们伸出自己冻得青紫的肿胀手指，迫切地想获取一丝温度。

    热锅附近有几个男性对视后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走来，走到池鱼身边便想把她拖拽走。

    池鱼远远就看到他们不友善的目光，在他们离她几步远的时候，用自己虚弱的精神力强行突破了某种强硬的限制，将手腕上的银镯成剑紧紧握在手中。

    “滚。”她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说。

    她面上平静，其实愣了一下，因为她能感受到自己发声时声带的震动，而不是机械化的声音。

    她……好了？

    当然，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离池鱼不远的几人被突然出现的长剑和凌厉的气势震住，只觉这个声音像夹杂着寒天冻地的冰霜袭来。下一秒又反应过来，有些羞怒自己竟然被唬住，又往前几步。

    虽然剑很唬人，但眼前狼狈的人拿剑的手都在抖。而且，眼前的人干瘦干瘦的，单薄的身体怕是连个锅都抬不动，她一个濒死的人，能有多大力气。

    低头的池鱼没有听到他们离去的声音，便知道他们还不肯罢休。

    她突然用力一挥，长剑撑地，锋利成弧度的剑气立即挥出，在她前方一步处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土层被划破，尘土被荡开，露出坚硬裸露的地表。

    微弱的阳光照射在金属材质的长剑上，折射出阵阵冷光。

    “我说，滚。”她的声音更加凛冽，像冻了冰一样。

    声音像长剑一样让人感觉下一秒就能取人性命。

    无人看到的地方，她瞳孔的聚焦已经涣散，只是在强撑着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