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社恐吗？
城东米记粮铺，全嵩县最大的粮食铺。
“那便这么说好了，明日请米小姐来小店当半日模特。”
东家夫人白氏笑呵呵的，“许妹子放心吧，我家那不成器的丫头平日里最喜欢凑热闹了，明日她定来的早早地。”
“白姐姐家的丫头我可喜欢得紧，最是乖巧不过了。妹子今日还要赶着去下一家请人了，姐姐莫要相送，且待下次再来找姐姐聊天。”
“去吧去吧，下次定要坐下好好谈论一番才是。”
白氏站在门口目送许夫人离去后转向店里后院，看见自家的小女儿米若雪倚在门边，状似在偷听。
“好你个小丫头，要听就大大方方出来听，在这偷摸着偷听作甚。”
米若雪小脸一红“娘你别生气，你知道女儿怕生的……”
听到女儿这么说，白氏也有点无奈，自家小女儿眼看着过几月就要及笄了，还这么怕与人交谈，这可真是愁人啊。
“你许姨姨也不是生人。罢了，为娘答应她明日里让你去当半日那什么模特，正好与些同龄的小姑娘玩耍，整日里躲在屋里绣花也不与人来往可如何使得，这么大的姑娘了竟连个手帕交都没有。”
“娘……”米若雪还是十分犹豫。
“好了，你爹和兄长去京城谈生意了，你就不听娘的话了？”白氏态度有些强硬。
“不是的，娘……”
“不是你明天就早早地去，练练你的小怂胆，我可已经答应人家了。”白氏不给女儿反对的机会，转身朝着柜台走去，有货商来了，可得好生招待着。
米若雪叹了口气，虽然有点害怕与人交际，但还是生出了一丝丝期待。模特，从没听过的东西呢，或许真能为自己带来一些改变吧。
——
半日时间，许夫人带着春草跑完了十四家店，到店就没形象地喝了几大杯清茶。可给她累坏了，那些个夫人不愧是生意人，贼能说，客套来客套去的麻烦死了。
小桃和小梨一个打扇一个倒水，伺候着快要摊在椅子上的许夫人。
宋晚晚踱步走来“还不到晚食呢，姐姐就谈完了？”效率这么高的吗？
许夫人缓了缓气，“那可不，你也不看谁出马。”
“我刚刚已经让小桃她们搭好了凉棚，明日早间从后院搬几盆花，再放些桌椅在门口就行了。”
“你的主意，你有成算就行。”
宋晚晚正坐在旁边倒着茶，旁边的许夫人突然坐起，碰的小茶桌摇摇晃晃，新倒的茶都颠出来了。
“明日要是没人来怎么办，我们还没把消息散出去呢。”
打扇的小梨听罢笑着说道“夫人您就放心吧，早在您出门的时候，晚小姐就打发了街边的小子们去发她画的传单了，您回来的路上都没瞧见吗？”
许夫人听罢也就放心了，继续躺着休息。
宋晚晚眼带笑意，慢慢喝着茶。
这不就是电视剧里的常见套路吗，街边大大小小的浪荡小子们，是文人才子、江湖侠客们的播报机，给几个钱就帮你把新做诗文、英雄事迹传话全城。而拿着她手绘的传单那么一发，可不就是大靖版的卖报小行家？
——
翌日，门口早早的聚集了十几位姑娘。十四五岁的年纪，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请来的模特姑娘们很快就换好了新制的样装，由于每个小姑娘都是将自己妆容收拾的妥妥当当的，也就没有了宋晚晚的用武之地了。
唉，她本来还想试试用古代的化妆品试试手的。
“芸娘，你看这个颜色可衬我？”穿着浅蓝色衣裙的少女对着好友转了个圈，头上的珠钗也随着晃荡出叮叮咚咚的清脆声音。
“那自然是适合的，这个颜色更衬得你冰肌玉骨呢。”浅绿色衣裙的少女甜甜的笑着。
“可惜这些衣服只是样品不出售呢，不然……”少女脸色微红。
“不然你的严家哥哥看见你定然是惊艳不已，对吧？”
蓝衣姑娘娇羞地跺脚“你少打趣我！”
“不过我们是模特，据说在店里定制是要打折的。”
“那感情好……”
两位姑娘说笑着走过。而姑娘们的对话大多都是像她们这样。
宋晚晚的眼睛在这些小姑娘的身上兜来转去，发现有个‘异类’小姑娘一个人闷在角落。
没错了正是米记粮铺的米若雪小姑娘。
小姑娘今日穿着月白色衣裙，肌肤胜雪，有着一双远山似的黛眉，眼睛圆圆亮亮的似乎在悄悄打量在场的姑娘们，小脸红扑扑的。
宋晚晚凑近她“你为什么不去跟大家一起玩啊。”
米若雪身子一抖，迅速埋下头，小脸通红“我，我不太擅长跟人交流……”
哦……所以这就是传说中的社恐？宋晚晚一向是有社交那啥症的，对于社恐她突然还有点不知道怎么交流。
这可难办了啊，自家请来的人，可不能让人家尴尬啊，不然就是失了礼数。
米若雪见对方久久不出声，以为她也讨厌自己，小脸一黯，抬起头小心地打量着。
好漂亮的姑娘，看起来似乎也没有厌恶我呢……
宋晚晚发现她在偷偷打量自己，便回了一个微笑“我叫宋晚晚，姑娘呢”
“米，米若雪。”
“姑娘也是来当模特的吗？”米若雪小心提问。
“不是，我是这个活动的策划。”
“策，策划？”
宋晚晚想了想“就是今天活动的计划人。”
对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米姑娘坐着玩就是了，今天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在门口吃吃玩玩就当做展示衣服效果了。”
“好吧。”米若雪尽可能地展示着自己最讨喜的笑容。
宋晚晚感觉到了一万点暴击，这么可爱的嘛，除了没有小萝莉的身高其他的一切都是小萝莉标准配置啊，这要是在现代还不得迷死一片宅啊。
——
“今日天气不错，为何快到午时了客人还比往日少了那么多？女客竟一个也没见着。”锦绣坊的佟掌柜摇动着肥胖的身躯缓缓走来。
有伙计回话“都，都去对面许记了。”
佟掌柜面色铁青“对面许记怎么回事，突然多了这么多人。”
“据说今日在办什么活动，整个城东的客人们大多都去凑热闹了，说欣赏什么新款式衣裙，据说特别新颖好看呢，”
“新款式？她们哪来的衣料子做新款式？”佟掌柜有些难以置信。
她们的的货源不都被他高价截了吗？
徐三看着脸越来越黑的佟掌柜，吞了口唾沫“就是用旧衣料做的样品”徐三越说越小声“顾客要买衣服的话可以自带衣料定制”
“好个许记，居然想出这么个招破局，我就不信她们能接到多少单子。”
“掌柜，听说许记来了个特别厉害的设计师”
佟掌柜一脚踢在徐三身上，身上的肥肉颤动着，差点没站稳，连忙按住桌子稳定身体，大声呵斥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徐三欲哭无泪，“掌柜的，小的昨天才知道小的去敲门，您还”是谁昨天搂着小妾乐的忘乎所以的？
佟掌柜脸色铁青，似乎想起了什么，沉着脸摆手让他下去。
“去把林四给我叫过来。”
徐三背对着佟掌柜，小心地抹了把汗，心中无奈。
掌柜的这一不开心肯定又要搞事情了……林四林四，每次都有这个林四，明明是个后来的，偏偏都要赶上他的地位了！
佟掌柜站在二楼窗户阴狠得前看着对面。
“区区一个许记，哼，走着瞧，爷还不把你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