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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月夜惊心 火光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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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5月夜惊心  火光冲天

    等了好久,傅庭玉又冷又饿,外面刮起了大风,吹的四周的铁皮“哗啦啦”作响,地上的尘土乱飞,让人睁不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窗外,身体和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只觉得周遭的一切变得扭曲诡异起来,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喊:“蒋独立,我该怎么办,你快来救救我,我害怕。”

    好在常江威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只想教训蒋独立一顿,不想把事情闹大,焦急的等了几个小时,电话打不通,心里烦躁起来,冷的双臂抱在一起,对旁边的人道:“电话还打不通吗,妈的,老子要冻死了!”

    那名小弟神情慌张的摇头,道:“大哥,咱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常江威看着傅庭玉,道:“看来你在他心里没什么份量。”

    天色渐晚,四周漆黑一片,狂风把玉米秸秆吹得“沙沙”作响,白天站在密密麻麻的玉米地里都让人不寒而栗,晚上更加阴森恐怖。

    其中一人环顾四周,抱着手臂,沉声道:“大哥,接下来怎么办,咱们走吧,怪吓人的,都这么晚了,那小子肯定不来了,怎么处置这丫头。”

    常江威蹲在一旁,怒不可遏,感觉失了颜面,道:“滚一边去,别烦我,让我好好想想。”

    其他几个小弟见常江威发火,自然不敢上前劝他离开,围坐在一旁,低声道:“你们听说了没有,最近不太平。”

    “你快别说了,我胆子小。”

    “怎么不太平?”

    那人神秘兮兮的瞅了瞅四周,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小声对旁边的人道:“闹鬼。”

    “呸,你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八道,你们没有听说吗,附近村子失踪了好几个人,都是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子,有的找了好几年都音信全无,最近又有一个高中生失踪了,学校的老师以为他出去打工了,给他父母打电话,至今未归,我看,八成是死了。”

    “滚滚滚,你说的我浑身不舒服,真的假的?”

    “这还有假,都已经传开了。”

    “失踪了这么多人,警察会不知道吗,你开玩笑的吧。”

    “警察找了,可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你这么说,我好像想起来了,真有这么回事,去年有警察来我们村打听过,可是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就走了。”

    “有走夜路的村民说看到过有个新鬼,总是在村子的游荡,是个年轻人。”

    “新鬼最凶了,他死了,就拉别人下水,我们村路口撞死个年轻人,后来那个路口经常出事。”

    “咦……你别说了,我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咱们赶紧回去吧,感觉这里阴森森的。”

    几个小弟聚在一起撺掇刚才打电话的那个青年,道:“你去跟老大说说。”

    打电话的小弟眉头紧锁,常江威这个时候在气头上,现在找他,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那人还是鼓足勇气,走到常江威身边,道:“大哥,咱们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蒋独立那兔崽子明显是在耍咱们,咱们不能在这里干等,咱们有人质在手,不怕他不来,要不明天再给他打电话,不行的话,直接捅他的老巢,咱们在这儿不是白白受罪吗?”

    他的话提醒了常江威,等了几个钟头,蒋独立电话不接,见不着人,希望落空,常江威只觉得一口恶气憋在心里,怒不可遏道:“用你教我,臭小子,跟我耍花样,活得不耐烦了。”

    其他几人状态更不好,困意来袭,东倒西歪的坐在桌子旁,本来想大干一场,结果计划落空,依照这样,蒋独立肯定不会来了,绑个没用的人来,心里其实有些后怕,若是真惹出人命,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人想了想,从桌子上跳起,继续道:“大哥,要不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已经十点了,兄弟们都累了,仓库漏风,没有地方可睡,咱们先回家,明天再想办法,就不信蒋独立那小子能当一辈子缩头乌龟不出来,大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急于一时,咱们想要治他,有的是时间,咱们在这里又冷又休息不好,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要不明天再想办法吧。”

    他这话其实是给常江威台阶下,任谁都看出来,蒋独立是不会来了,可是常江威大话已经说出去了,不能在小弟面前失了威信,只能硬着头皮等,可是光这么等下去终究不是办法,仓库四处漏风,吹的跟鬼哭狼嚎似的,外面的风涌进仓库,刮的人脸疼,枯黄的落叶沙沙作响,玉米地里窸窸窣窣,好像有什么东西随时会扑过来,一个大男人晚上走在地里都会吓破胆,既然有了台阶下,没有不下的道理。

    常江威烦躁的啐了一声,挥手道:“他爷爷的,让老子白白等了一晚上,蒋独立那个臭小子,等我见到他,非把他阉了不可,走吧。”

    他们刚要走出大门,这时,突然一人道:“大哥,里面的人怎么办?”

    众人齐齐回头,傅庭玉猛的哆嗦了一下。

    常江威这才想起傅庭玉来,大张旗鼓的把人抓来,没有派上用场,心头微怒,缓缓的看着她,道:“把她的手脚绑起来。”

    一个轻微的声音道:“大哥,这样会不会犯法啊。”

    常江威抬手在他脑门重重敲了一击,发狠道:“怎么,你也懂法律了,要不你把她带回去。”

    那人凭白无故挨了一拳,闷闷道:“大哥,你可别害我,我哪敢啊,女人最麻烦了,要是她有什么闪失,我小命不保,我可不敢。”

    一人打趣道:“哟哦,你小子怎么怂了,刚才不是还惦记着人家吗,怎么来真格的就怕了,哈哈哈哈。”

    “他其实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你怕不是个雏吧,哈哈哈哈!”

    “……”

    言毕,其他人跟着笑了起来。

    那人被伙伴嘲笑,面子上挂不住,脸色铁青,道:“滚滚滚,我最怕麻烦了,这女人碰不得,我要是碰她了,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女人有的是,花钱什么样的找不到,何必惹上这个麻烦。”

    傅庭玉心下松了口气,心想:“这几个笨贼虽然五大三粗,言语粗鄙,却不失是个有道德底线的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却不会真的害人,没有对她动粗,若是被警察抓起来,一定会为他们求情。”

    常江威听小弟们七嘴八舌,心中郁闷,怒道:“嚷什么嚷,让老子安静会儿,逼急了,老子一把火点了他的老巢。”

    几个有眼力见的手下看他生气了,忙上来打圆场,道:“大哥,我看蒋独立这小子八成是怕咱们了,所以躲着不见。”

    常江威摆了摆手,现下身心俱疲,绑架不是小偷小摸,其实他心里也没底,让他往别人饭菜里吐口水可以,让他下毒,他万万没那个胆,看见傅庭玉坐在墙角里就来气,大喊一声,转身走出仓门。

    其中一个小弟摸了摸脑门,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他是被临时拉来滥竽充数的,想来许久不打架,手痒痒了,见雷声大雨点小,有些失望,低声道:“就这么算了?”

    常江威瞪他一眼,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那人立马住嘴。

    其他几人意兴阑珊,垂头丧气的跟在常江身后。

    常江威骂骂咧咧道:“蒋独立让我一下子损失十几万,我非扒他一层皮不可,妈的!”

    他的话糙理不糙,几人听了面面相觑,他们只是来帮忙打架的,跟常江威合伙开厂子,做生意,小本买卖,这次常江威被蒋独立退货吃了大亏,可是众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常江威做生意不地道,以次充好,跟他们打包票,说这批货肯定没问题,蒋独立一个毛头小子好对付。

    哪知蒋独立年纪虽然不大,做事却十分老道,果断决绝,说他们的货不合格,拒绝合作,其实他们几个人只亏了点小钱,大头都在常江威身上,他要教训蒋独立,打一顿可以,完全是经济上的纠纷,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照常江威这个暴劣的性格,若失手闹出人命,后果不堪设想,几人虽是莽夫,却不想摊上人命官司。

    经过几个小时的沉淀,常江威的脾气早被磨的不耐烦了,糟心的看了傅庭玉一眼,发现她是个烫手山芋,放不是,不放也不是,怒从心中来,道:“绑起来,绑起来,明天再说。”

    一人忽然道:“大哥,这荒郊野外的,把她放在这不妥吧,这仓库不能住人。”

    常江威冷嘲热讽,道:“怎么,不知道你小子还怜香惜玉,要不绑你床上去。  ”

    那人连连摆手,道:“大哥,我可不敢,你可别拿我开玩笑,本来什么也没干,到时候惹得一身骚,有钱还怕找不到相好的,外面的女人个个国色天香,这个艳福……实在消受不起。”

    常江威哼道:“怂包,真的不要。”

    那人嘻嘻道:“不要。”

    常江威冷冷道:“不要就别娘们儿唧唧的,绑起来,明天再说。”

    这时,另一个小弟拿了跟绳子走开,常江威挥挥手,不想理了,他还没想到好办法,这事往大了说是绑架,想了想,蹲了下来看着傅庭玉,道:“先绑起来,小丫头,我们对你不薄了,没有打你,也没有骂你,这可不是绑架,就是用你换蒋独立过来,要怪就怪蒋独立不厚道,害的我们血本无归。”

    他旁边的小弟似乎想到自己可怜的身世,抽了一下鼻子,似乎要哭出来,道:“呸,蒋独立害的我倾家荡产,老婆嫌我没钱,跟别人跑了。”

    “你还有老婆,我连老婆都没有。”

    常江威揉揉眉心,喝道:“瞧你们一个两个没出息的熊样,不就是女人么,至于吗,离了女人就活不下去了?”

    “大哥,不能这么说,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

    常江威看着傅庭玉,假笑道:“你委屈一下,再等一天,若是明天蒋独立还不来,我们就把你放了,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不要耍花样,也不要报警,蒋独立来了,我就放你走,以后绝不找你的麻烦了。”

    说罢,常江威骂骂咧咧的走出仓库,留下来一个人把傅庭玉五花大绑起来。

    傅庭玉方才不敢乱动,也不敢说话,见他们走了,缓缓的抬头看他,是一个年轻男子,虽然蓬头垢面,可是面相温和,大概跟错了主子,被带上了邪路。

    傅庭玉认出他就是今天一直给蒋独立打电话的青年,看起来跟其他几人不同,一直低着头,用绳子绑她的时候,特意绑松了些,大概是怕勒着,看起来不坏。

    傅庭玉低声道:“你给蒋独立打电话了?”

    青年点了点头。

    傅庭玉又道:“蒋独立是不接电话,还是他不来。”

    青年道:“他一直不接电话。”

    傅庭玉还想问什么。

    青年小声道:“你不要乱动,也不要逃跑,四周都是玉米地,地里有井,你要是乱跑,万一掉井里就麻烦了,你留在仓库里反而更安全,我把你绑松点,这样你就不疼了。”

    傅庭玉看着他,道:“我看的出来,你跟他们不同,你是个好人,要不你放我走吧,我逃出去以后绝不会报警的,只要我安然无恙,我会很感激你的。”

    青年摇了摇头,眼神突然凌厉起来,道:“你还是听我的吧,不要想着逃,这么晚了,你能逃到哪去,荒郊野外更不安全,明天只要蒋独立来了,我们就放你走,你是无辜的。”

    傅庭玉道:“可是你们这是绑架,是犯法的,难道你不怕吗?”

    青年的手微微颤抖,绑她手的绳子突然勒紧了,只道:“你就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过了明天,我们就放你走,蒋独立这次把我们大家都害惨了,纸厂倒闭了,我们就是要教训他一顿。”

    傅庭玉什么也做不了,被他绑在一个冰凉的柱子上,动弹不得,临走前,他叹了口气,道:“你害怕吗?”

    傅庭玉点了点头。

    他道:“好吧,那我给你点一只蜡烛,有点烛光大概会好一点,我们不会伤害你,你放心吧。”

    说罢,他走出仓库,关上沉重的铁门,傅庭玉听到门外铁链撞击的声音,心里反而松了口气,外面的风从仓库锈迹斑斑墙壁的缝隙中吹进来,呜呜哀嚎,仿佛野狼的咆哮,把烛光吹得忽明忽暗,吹起地上的尘土,呛的她直咳嗽。

    傅庭玉想着逃跑,可是刚才那人说的对,四野寂静,仓库远离村庄,农村的地里都有土墓,若是在逃跑的途中误入坟地,那她肯定吓个半死,寻思着等天亮再想办法吧。

    过了很久,傅庭玉昏昏沉沉的,不知是睡着还是醒来,似乎听到什么怪兽凄厉的长啸,她隐隐记得方才那些人说过附近村子有什么孤魂野鬼游荡,吓的浑身一激灵,觉得他们胡说八道,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越想越怕。

    忽然睁大双眼,试图挣开身上的绳索,可是白费力气,绳结打的很专业,挣扎了几次,只会把手腕勒的生疼,那人说的很对,荒郊野外,就算让她逃她能逃到哪去,仓库好歹是个容身之地,明天他们说不定就会把她放了,所以她不再反抗,默默的看着四周黑漆漆的铁皮,烛火映在地面上,影影绰绰。

    外面狂风大作,卷起地上的土疙瘩,噼里啪啦的砸在铁皮墙上,傅庭玉望着空荡荡的仓库,心提到嗓子眼里,被仓库里的灰尘呛到,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她听到外面玉米地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有什么动物在爬行,那声音好像越来越近,害怕突然有一只厉鬼闯进来。

    想到这里,傅庭玉瞬间头皮发麻,撕心裂肺的咳嗽,咳嗽过后,心里默念蒋独立的名字,希望他能出现,可是,过了很久,除了一阵一阵的风声,什么都没有。

    此时的她又困又饿,晕晕沉沉,浑身没有力气,看着束缚住的双脚,强打起精神,道:“鬼有什么好怕的,人比鬼可怕多了。”

    过了好一会儿,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睡的并不沉,由于神经高度紧张,所以很容易醒。

    忽然,仿佛有一双手推了她一把,傅庭玉猛的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醒来后,发现仓库空无一人,外面狂风大作,烛光忽闪,她睡的时间很短,因为蜡烛还剩下大半,不知能不能挨到天亮,虽然四周漆黑,可是这一点微弱的烛光让她安心。

    看看四周异常平静,她心中不知是忧还是喜,从来没有觉得黑夜如此漫长,一眼望到窗外黑漆漆的树影,不知蒋独立现在在干什么,已经进入梦乡了吧,想到这里,鼻子一酸,悲从中来,泪水滚滚落下。

    外面的风声叫的太过凄惨,傅庭玉不敢阖眼,怕一闭眼就被野兽叼走了,可是她的体力已经达到极限,又困又惧,就算现在见到鬼,她都爬不动了。

    就在这时,烛光猛的颤抖起来,少顷,周围陷入一片漆黑,原来从外面刮进来的风把蜡烛吹倒,傅庭玉想过去把蜡烛扶起,想到蜡烛灭了,自己没有火,干脆安安静静的坐在原地。

    过了小半晌,烛光似乎重新燃烧起来,而且比刚才越来越亮,光线瞬间照亮了整个仓库,傅庭玉动作微滞,望了过去,原来是从门缝里吹进来的风把蜡烛吹倒了,烛光没有熄灭,歪歪斜斜的倒在一捆纸卷上,纸卷易燃,起初火苗很小,被纸张压着,过了一会儿,卷轴上那一点微弱的火星“轰”的一下子燃烧起来,傅庭玉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仓库顿时火光冲天。

    卷轴挨着卷轴,顷刻之间,火光由一团卷轴转移到另一团卷轴,火焰层层传递,越烧越猛,越烧越亮,傅庭玉还没来得及反应,熊熊火焰肆无忌惮的伸出它的爪牙,带着浓烟与灼热,还有烧焦东西的“嚓嚓”声,燃烧起来,黑烟滚滚,像蘑菇云一样腾空升起,面前一切的事物在火光中变得扭曲起来。

    傅庭玉惊慌失措的大喊,希望有人来救她,可是她的喉咙都喊破了也没有一个人出现,口腔吸入大量浓烟,喉咙宛如被刀子划开,痛到连呼吸都困难,火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她袭来,傅庭玉猛烈的挣开手里的绳索,掩住口鼻,忍受烈焰的灼烧。

    灼热的空气进入喉咙火辣辣的疼,她看着火光过后只剩下一片焦土和一片灰烬,在一旁惨叫声中体力不支,意识破碎,迷迷糊糊中想到:我要死了吗。

    狂风带着一阵热浪袭来,傅庭玉被黑烟呛的痛苦万分,意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模糊,恍恍惚惚闭上眼睛,耳边是火光烧到木材上劈啪作响的声音,黑暗中燃烧的火光如同死神的召唤,傅庭玉的双眸慢慢闭合,最后的视野里,看到卷轴像一个大火球一样从纸山上滚落下来,失去了东西的阻挡,卷轴像雪崩一样,滚落下来,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傅庭玉吸入大量的浓烟,意识逐渐模糊,仿佛是出现了幻觉,看到有一团火球滚来,渐渐的,那团火球幻化出了一个人形,那人跪下来摇了摇她,见她没有反应,弯腰去解捆在她脚踝上的绳索。

    蒋独立,她脑海中闪过他的名字以后,就沉沉的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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