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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收点利息 紧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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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收点利息  紧张什么

    傅庭玉垂下眼睑,郁闷道:“床头吵架床尾和是说夫妻的,不要瞎用成语。”

    蒋独立抱着手臂,眼中带了几分俏皮,笑道:“呵呵,呵呵,都差不多,都差不多。”

    傅庭玉十分伤脑筋的揉了揉太阳穴,心里不再背负愧疚,肩上的重担卸去,喜笑颜开。

    那件事后,傅庭玉就再也没有见过蒋独立穿那双鞋了,她也不想问,随便他是扔了还是烧了,都与她无关了,鞋子物归原主了,傅庭玉觉得无债一身轻。

    只是蒋独立总是在她面前阴魂不散,见到他,她就心惊肉跳,毕竟她有把柄在他的手里,只要他不做的太过分,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折腾,别把房子点着就成。

    事实证明,蒋独立要是不犯错就不是蒋独立了,他似乎抓住傅庭玉内疚的心理,从此在她家招摇过市,横行霸道,傅庭玉总是担心他会毫不留情的直接拆穿她的秘密,这下她不想承认也不行了,毕竟有把柄在人家手里,蒋独立还借机敲诈她,比方说他放学后去网吧打游戏,就让她替他隐瞒,如果蒋独立的父母问起,傅庭玉就要给他圆谎,说他要上晚自习,晚点回家,傅庭玉不想说谎,苦不堪言。

    渐渐的,傅庭玉不知不觉成了蒋独立的帮凶,他今天发烧不想上学了,就让她给他请假,明天感冒了不想去学校,后天心情不好,又不去了,傅庭玉揉揉太阳穴,有点头疼。

    学校的老师都知道万和园住的多是外来人口,傅庭玉的信誉一向很好,老师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可是蒋独立请假太频繁了,肯定有猫腻。

    因为七年级和九年级不在同一个楼层,每次傅庭玉都要“噔噔噔”跑到三楼办公室跟蒋独立的班主任请假,导致现在傅庭玉一走进三楼的办公室,里面的老师就条件反射的回头问她:“蒋独立今天又不来上课了?他看起来不像身体很差的样子啊,到底得了什么病啊?怎么三天两头请病假?”

    傅庭玉也想知道他得了什么病,说谎的时候舌头打结,支支吾吾道:“蒋独立说他肚子疼,现在在医院挂吊针呢。”

    其实他在网吧打游戏呢,最后傅庭玉跟蒋独立摊牌,道:“你不要让我帮你说谎了,你根本没病。”

    蒋独立歪着头,道:“我有病。”

    傅庭玉哀求道:“求求你了,你们班主任人很好,她又不打你,你别让我帮你请假了,我都快抑郁了。”

    蒋独立挑眉,道:“看我心情吧。”

    其实蒋独立的父母不是不管,只是他们工作繁忙,没有时间,蒋独立就更加肆无忌惮了,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接受了蒋独立不是学习那块料的事实,学习的这条路算是堵死了,为了给蒋独立挣个光明的前途,陈静没日没夜的工作,想着蒋独立初中毕业就能回家接管生意,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很难找到称心如意的帮手,找个外人又不放心,家里的生意早晚要交到蒋独立手里,不喜欢读书就不读吧,早点接管生意也好,对蒋独立就是放养的态度了。

    一天,傅庭玉像往常一样背着书包上学,刚走进教室,感觉教室里的气氛诡异,每天她走进教室同学们都叽叽喳喳沸反盈天,今天却异常的安静,同学们脸色晦暗,一言不发,好像有大事发生。

    傅庭玉把书包放到书桌上,心惊胆战的想她是不是犯了什么错,惹老师不高兴了,她性格内向且自卑,不善于交际,以至于从小到大没什么朋友,唯一拿的出手的是成绩还不错,尽管如此,她外地人的身份却得不到老师的认可,无论她如何努力,老师好像都不放在眼里,久而久之,傅庭玉在学校就像个透明人。

    一次英语课堂上,英语老师教他们新的语法“what  does  your  father  do”

    老师一个一个的问,让同学们一个一个的回答,其他同学回答的都是“my  father  is  a  worker  ”

    他们回答的时候脸上露出那种对自己父亲的崇拜和骄傲之情。

    这本来是一节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英语练习,轮到傅庭玉这里,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犹豫了片刻,她本来也想说“my  father  is  a  worker”

    她说了其实无伤大雅,可是她知道自己的父亲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不是,即便是口语练习,她也不想说谎,所以她低声道:“my  father  is  a  farmer”

    傅庭玉看到老师就心惊肉跳,说话声音极地,英语老师眉头紧蹙,扬声道:“你说什么?”

    傅庭玉低头又重复了一遍。

    英语老师一只手紧紧压在书桌上,似乎觉得傅庭玉在低声诅咒她,大喝一声,道:“你说什么,大点声,没吃饭吗,站起来到外面听课去。”

    傅庭玉想要解释,抬头看见英语老师的脸黑的跟罗刹似的,便打消了解释的念头,拿着课本在众人的瞩目下灰溜溜的走出教室。

    说来奇怪,人要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傅庭玉想既然她不受欢迎,那就在班里做个小透明,老师不喜欢她,当她不存在就好,可不知怎的,老师总是鸡蛋里挑骨头,找她麻烦,傅庭玉也郁闷,难道她脑门上写着“倒霉蛋”三个字吗,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呢。

    傅庭玉站在走廊里倒也轻松自在,虽然面子上挂不住,总好过在教室里看老师脸色。

    就在这时,彭娜从教室另一端走来,傅庭玉看她脸色苍白,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彭娜抬起眼睑,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难过的哽咽道:“英语老师死了。”

    傅庭玉一下子愣住了,睁大眼睛,道:“你说什么?”

    彭娜低声道:“英语老师出车祸死了。”

    傅庭玉总算知道教室里的低气压是怎么回事了,听到这个消息,心头一震,她从未接触过死亡,不知那是何物,可是心里满是慌张,第二节英语课,傅庭玉紧紧的盯着教室门口,等老师推门而入,英语老师迟迟没来,最后班主任来了,神情悲伤的告诉他们这节课上自习,傅庭玉才恍惚意识到,英语老师不会来了。

    滨海一带,濒临沿海,地势平坦,盐碱地表面常年覆盖一层薄薄的白色结晶,气候常年干燥。

    傅国超手里拿着工具走出家门,傅庭玉问:“爸,你去哪?”

    傅国超道:“去鱼塘转转,明年开春就不是咱家的鱼塘了。”

    傅庭玉隐隐感觉事情不妙,自打她有记忆以来,那片鱼塘就是她家的,怎么好端端的就易主了呢,奇道:“爸,为什么啊?”

    曹咏梅骂骂咧咧道:“还能为什么啊,都是张怀斌那个阴险小人,看咱家养鱼挣钱了,眼红了,说今年让咱们再养一年,明年竞标,谁竞标成功了,鱼塘就归谁,谁知道竞标是什么鬼,你爸养了十几年鱼了,也没听说过竞标,他是看咱家养鱼挣钱了,就打算让他小舅子接管鱼塘。”

    傅庭玉道:“妈,他凭什么这么不讲理啊,明明是咱家的鱼塘,他这是滥用职权,强取豪夺,咱们去法院告他去。”

    曹咏梅苦笑一下,道:“法院也管不了,说是公平竞标,咱们无权无势,能有什么办法。”

    傅国超每天傍晚去鱼塘转一圈,检查水质,傅庭玉闷闷不乐的跟在父亲后面。

    走出万和园,她回头看,万和园就像一个小村庄,一排排破败不堪的平房,前面带个小院,都二十一世纪了,落后的像原始部落,解手要跑到马路对面的公共厕所,不知谁家养的看门狗四处溜达,扒开垃圾堆里的剩菜剩饭充饥,在烂泥地里打滚,苍蝇蚊虫漫天飞,嗡嗡嗡的在头顶盘旋,看到这副场景,傅庭玉长长叹了口气。

    拨开一层层枯枝杂草,露出一条弯弯曲曲的土路,潮湿的路面被他们踩出一串脚印来,小路的尽头有一片波光粼粼的池塘。

    万和园本是一座被人遗忘荒废了很久的废墟,二十多年前是给来这里的开拓者居住的,后来他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就搬到高楼大厦里居住了,这里便无人问津。

    突然有一天,有个衣衫褴褛的人路过此地,他居无定所,要求不高,能有个遮风挡雨的茅屋就心满意足了,慢慢就定居在此,后来,又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有人搬进来,聚汇于此,在这里形成一股不大不小的规模。

    为了便于管理,张怀斌便出现了,负责管理万和园这些外来人口。

    毕竟本地混乱的社会秩序,这些外地人难辞其咎。

    在所有傅庭玉认识的人中,张怀斌算是把人的恶做到了极致。

    他来到此地管理的十几年,不是想着怎么让人们安居乐业,而是利用职务之便中饱私囊,以他为圆心,以他的家族成员为半径,成立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利益网络,他在任职的期间,肆意敛财,土地租出去办厂,厂里五颜六色的废水排放到附近的河里,他家族的成员在他建立的独立王国里像皇亲国戚,权利滔天,为旁人所不为。

    傅庭玉不明白,在法律和监督机制如此严密下,怎么还能有人如此无法无天,不把法律放在眼里,政治老师告诉她要遵纪守法,严惩贪污腐败,张怀斌这样的人是如何逍遥法外的。

    傅庭玉走着走着,就听身后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知道草丛里经常有刺猬和蛇出没,她最怕爬行动物,缩头缩脑的回头看,只见傅思文和蒋独立飞奔而来。

    傅庭玉抹了抹额头。

    蒋独立气喘吁吁道:“你们干什么去?”

    傅庭玉道:“给鱼喂饲料。”

    蒋独立道:“我也要去。”

    傅庭玉道:“你去干嘛?”

    蒋独立反问道:“哈哈,这条路又不是你家的,我为什么不能去,小心我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傅庭玉脸红道:“蒋独立,你不要太过分。”

    蒋独立挑眉,道:“你欺负了我这么久,收点利息,紧张什么?”

    傅庭玉气结。

    傅国超对蒋独立的印象极好,回头看了他一眼,道:“蒋独立,你来的正好,今年雨水少,池塘的水浓度太高,过来帮我给鱼塘换水,把鱼塘里的水抽出去,把旁边河里的水灌进来,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蒋独立道:“好嘞。”

    撸起袖子,爽快的答应了,冲傅庭玉吐了吐舌头,扬首阔步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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