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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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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秦东对着衣帽间门口的镜子,系好领带,扣上袖扣,穿得一丝不苟。

    顾安如懒懒地不想起床,一只手撑着脸,欣赏着眼前男色。

    似乎感觉到她的视线,叶秦东转头看了她一眼,手里动作不停:“怎么,看傻了?”

    “忽然发现你长得还可以。”

    “你老公不是长得还可以,是相当不错。”叶秦东边纠正着,边走到床边,低头看她,“今天跟我上班?”

    度蜜月回来之后的几天,顾安如留在家里休息,感冒已经痊愈,叶秦东积压的工作太多,恢复了正常上下班,无论多忙碌,每天中午会打电话给她,下午准时到家,晚餐后陪她散步或在二楼书房看书,她陪着他打理小球球,如果有高管有急事来找,最迟不超过晚上九点必定回三楼陪她。

    叶秦东的提议,顾安如有些犹豫。

    她现在身份变了,回去肯定不能继续当助理,以叶太太的身份,和以前的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难免有些尴尬。但一个人在家吧,多少有些无聊。

    他轻吻了她一下唇,替她做了决定:“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在家,我终归不放心。”

    顾安如不由失笑:“家里有管家,出门有保镖,我又不是小孩子。”

    “把你放在身边,想看就能抬头看到,我才能安心。”他神色倒是认真无比。

    “我没你想象中的脆弱,”顾安如随口说,“有次在欧洲某小国机场,被人拿刀抢劫,不也没出事。”她举起手腕,让他看一道快褪掉的刀痕,“我当时很聪明地没挣扎,于是他抢了包就跑,只在这里划了一道,现在淡得快看不出来了。”

    叶秦东脸色顿变,眼眸沉了一下。

    两人亲热时,他吻遍了她全身,没放过任何一处,自然注意到这处划痕。它离动脉很近,因位置敏感,他曾揣测过郭诺可病逝后她曾悲伤自残过,没想到是遇到危险所致。

    一种浓重的后怕占据心头,如果那时她出了事……

    他突然扳过她的脸,一个吻印上来,几乎带着撕咬的意味,又很快克制住。

    从未有这么一刻,深恨冯老八十岁宴会那天晚上,他没伸出援手,救下她拥她入怀,为她铺平一生的风平浪静。

    如果时间能倒流啊。

    “是我等你起床,一起去上班,还是等你睡够了,再让司机送?”

    他直接给了她两个选择。

    顾安如不想麻烦司机,于是起床洗漱。叶秦东去衣帽间,为她挑了一条百褶羊毛长裙,外搭一件纯羊绒大衣。结婚以来,他似乎对为她搭配衣服产生了浓厚兴趣。

    短短几天来,她的衣帽间里装得满满的,挂满了适合她年龄的各种风格的衣服,质地讲究,剪裁精良,从衣物到鞋帽配饰应有尽有,手表柜里又多了几块高奢女表,而这些都在源源不断增加。

    经过穿衣镜前,顾安如瞥了眼自己,腰纤腿长,雪肤花貌,眼波如水。

    连她自己看了都不由暗暗心惊。就象一朵被精心浇灌呵护的鲜花,绽放开了了原本该有的美好模样。

    这一等,两人就比平常上班时间迟了半个小时到达青木大厦。

    从地下停车场直达顶楼,电梯门打开,只见董特助早候在里面。

    董特助低声汇报:“杨盛森来了,我说你不在,他不相信,非要硬闯办公室,被我劝阻住了,现在正在接待室里等着。”

    叶秦东吩咐:“五分钟后,带他进来。”

    董特助出去,叶秦东问顾安如:“记得在杭州那晚的热闹吗?”

    顾安如自然不会忘记,那么大的阵仗。

    “接下来是后续。你去里面休息室待会,他离开前不要出来。要是觉得呆着无聊,可以玩手机游戏,记得静音。”

    从老宅回来后,他特意研究了一些简单的单机游戏,替她下载了不少游戏软件。这几天顾安如在家玩消消乐,遇到难关了,等他下班帮忙闯关。叶秦东为此还开玩笑感叹过,他的魅力还不如一个手机游戏。

    从董特助刚才格外郑重的神态看,顾安如知道来者不善。

    见她目光有点担忧,叶秦东安抚说:“早有布局,不是什么大事。”

    顾安如第一次踏进叶秦东的私人休息室,里面不大,配置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而已,衣柜里仅放了几套衣服,显然是单纯的中午休息用。

    门没完全关上,留着一条小缝,看不到外面,但听得清楚外面动静,很快一阵夹着怒气的脚步声传来。

    董特助领着穿中式盘扣唐装,神色阴沉的老者进入办公室。

    叶秦东起身客气地问:“什么风把杨叔吹来了?有事打电话跟董特助说一声就行,何必亲自跑一趟?”

    杨盛森脚步沉沉,目光阴鸷,进来就兴师问罪:“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董事长,拿地产业开刀?”

    叶秦东神色不动,“杨叔指的是什么?”

    杨盛森手一挥,示意董特助退下。

    董特助神色恭敬,却站着一步不动。

    杨盛森脸色微变,冲叶秦东冷笑说:“董事长这是让手下向我下马威呢?”

    叶秦东笑了笑,温声吩咐董特助:“小董,去倒杯茶吧。”

    董特助恭敬地应了一声,与刚才的毫无反应不同,立刻退出办公室,反手关上门。

    然后叶秦东轻描淡写地说:“我身边的人,自然只听我的吩咐,杨叔能谅解下吧?”抬手看了眼腕表,“我十点有个会议,杨叔有事的话,长话短说吧。”

    “既然如此,我也不藏着掩着了,你把钟杨林等四人弄到了哪里?把他们怎么样了?要不是钟杨林的未婚妻一直联系不上他,觉得情况不对,才把电话打到我这里,只怕我至今被蒙在鼓里。”

    其实杨盛森是第一个收到钟杨林出事失踪的消息,之前按兵不动,拖到今天才闯到八十八楼,是因为用尽各种办法,查不出钟杨林等人的去向。杨盛森这些年是见识过叶秦东风轻云淡下的凌厉手段的,即便他一向胸有成竹,这回也沉不住气了。

    叶秦东略想了一下,满脸诧异地问:“钟杨林?杭市房地产分公司被下属实名举报巨额贪污,账目造假,以钟杨林为首等四人?集团接到举报后,成立了专门调查小组,在杨钟林办公室的电脑里获查确凿证据,目前正按照集团流程对他们进行内部调查。怎么,有问题吗?”

    “我是地房业执行总裁,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之前完全毫不知情?按照集团流程,即便内部调查,不该由地产业内查吗?”

    “不让杨叔知道,是我的吩咐。”叶秦东说,“杨钟林是你一手提拔的,其余三人也是你的直系下属,因此该避嫌。等调查结果出来,再通报不迟。”

    “杨钟林等人虽是我招进公司亲手培养的,算是我的心腹,他们品德如何,我心里再清楚不过。勾结官员,账目造假,哪家房地产公司没点猫腻?董事长掌管集团多年,并非初出茅庐,怎会如此眼睛里容不下沙子?只怕董事长另有用意,不是调查,而是屈打成招,排除异己。”杨盛森冷笑说。

    叶秦东往椅背一靠,“我动机是什么,先且不谈。钟杨林在杭市三年,中饱私囊两千多万,另有将近一亿资金去向不明,这是事实。杨叔要是觉得他们冤枉,可以停止内部调查,移交给公安机关立案,直接走法律程序,如何?应该够钟杨林牢底坐穿吧?”

    杨盛森脸色大变,“不可能。”

    叶秦东也不多说,直接打开笔记本里的一个加密文档。

    一条条详细的交易记录,有日期,金额,交易对象,甚至还备注了交易对象的兴趣爱好。

    这些交易都有个共同点,交易人都是钟杨林,或与钟杨林有关。

    杨老一目三行,看完脸色铁青,心知这么大的金额不可能压下来,双手不由发抖,“他怎么可能犯这种糊涂?以他的胆子,贪污几百万也许有可能,几千万甚至上亿,绝不可能。”

    但这种交易记录不可能伪造,单凭这些,足以毁去钟杨林等人前途。

    杨盛森忽然醒悟过来,怨毒的目光象箭一样射向叶秦东:“是你故意设下的圈套?知道他们在我眼皮底下不敢犯错,故意把他们调到杭州分公司,让钟杨林当负责人,让我鞭长莫及,诱使他们先犯小错,你们装作毫无察觉,等他们尝够甜头了,又诱使他们犯更大的错。抗拒诱惑并不容易,从小错到大错,通常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到最后就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然后把东窗事发的消息透露給钟杨林,钟杨林果然中计,当晚赶回去删除电脑里的资料,正好落入你们的圈套,他启动电脑输入密码那刻,就被你们的电脑高手入侵偷走资料。这步棋,你布局多年了吧?”

    叶秦东淡淡地说:“鱼吃不吃鱼饵,别怪饵太美味,而是鱼自己的选择。”

    “那么大数目,钟杨林竟敢伸手,已经不止是蠢了,而是无知无畏。”

    “他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设了销毁程序,就高枕无忧,却不知人外有人,聪明反被聪明误。”叶秦东说,“可惜啊,辜负了杨老对他的苦心栽培和期望。”

    杨盛森知道,钟杨林等人落在叶秦东手里,看似好吃好喝供着,谁知私下用什么手段,比如精神施压,轮班询问,几天几夜不给睡觉,还有更恶毒的,去医院验不出伤,过个十几年身体后遗症爆发,让他们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偏偏入职前签了协议,员工有配合调查的义务,如果报警,等于把人送进了公安局。

    但人在叶秦东手里,还有商量余地,真送到了公安机关,事态就不由他掌握。

    短短几秒后,杨盛森恢复了冷静,问:“你想怎样?”

    叶秦东慢条斯理地说:“地产业该好好清洗了,风气该好好整顿了。”

    杨盛森盯着这眼前这个举重若轻,心思深沉的年轻男人,不由面色狰狞:“你想踢我走?我任地产业一把手多年,掌握集团机密无数,大不了,最后我们一起鱼死网破。”

    叶秦东一笑:“对青木集团来说,不过丑闻缠身一段时间而已,的确会受到冲击,但只要公关得当,并非不能解决。至于钟杨林,他是那些交易的当事人,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想置他于死地的人很多,因为只有死人才能真正保守秘密。即便杨叔舍得他坐牢,但他能活着出来吗?”

    “杨叔,看在你是集团元老份上,你现在还有资格站这里讨价还价,但你应该知道,其实我的耐心并不太好。”

    杨盛森心知大势已去,目光阴鸷森然。

    “如你所愿,我会辞去集团内一切职务,并承担钟杨林四人造成的损失,承诺终身不做不利于青木集团的言行。只有一个要求,确保钟杨林等人全身而退。”

    “可以。”

    叶秦东答得如此痛快,杨盛森反而有些意外。

    他深深看了叶秦东一眼,往门口走了几步,终究不甘心,回头问:“为什么?我自认对青木集团忠心耿耿,立下了汗马功劳,你上任后,未做过阻碍你的事,为何对我赶尽杀绝?”

    叶秦东蓦然一笑,“杨叔真的不明白?当年那场车祸,也不记得了?”

    杨盛森全身僵硬着,半晌才问:“你居然知道?”

    “起初我怀疑是姑姑所为,事实上,也的确是她安排的,但那辆面包车车速太快,分明冲着撞死我而来。叶氏家族只剩下我,她不可能置我于死地。谁有机会在其中动了手脚?如果我死了,谁可能最得利?当时只有你最接近老太太,所以你是我第一怀疑对象。”

    “但你对老太太的确忠心,为了她,一生未婚,又无子无女,已身居高位,没有害我的足够动机。我一一排除了其他嫌疑人,目光重返你身上,因为你身边的钟杨林引起了我的注意。”

    “钟杨林,父母不详,收养人信息模糊,似乎被人刻意抹掉。此人资质平庸,偏偏得了你青眼,对外身份是小助理,其实被你带在身边悉心培养。且他的名字里有个杨字。于是我让人收集了你们的头发做亲子鉴定,结论是他是你的私生子。如果我死了,叶氏家族后继无人,作为老太太身边最被信任的人,只要你操作得当,钟杨林或许有机会成为最大的受益者。而这,就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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