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身影
二人回到公司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刚刚进到办公区就感受到公司似乎气氛不太一样，大家好像有点，嗯就是兴奋。
这边虞萌早就感受到了气氛中的不同寻常，迅速回到工位放下包包，把手上的车钥匙随手扔在办公桌上，加入三三两两茶余饭后。
宋深无奈的笑笑，拿着文件先向尚辉的办公室走去，敲敲门：“尚总，我们回来了。”
“进”尚辉语气中都带一不同寻常喜意。
宋深进屋看到男子眉目含笑，有些不明所以，走上前将手中从裴氏集团拿回来的文件轻放在上回办公桌角。
“今年a市的商业峰会，总部说咱们可以独立参加。”尚辉喝了一口清茶，慢条斯理地说。
a市每年的商业峰会都是由商界联盟以及国内知名商学院、投资机构、咨询机构联袂发起，邀请行业顶级专家学者、商业精英让公司与公司之间深入交流的大型宴会。
在会议上直接达成合作的项目数不胜数，也是商业圈中最为重视会议之一。
“每年的商业峰会盛许标所都属于许氏集团共用一个邀请函，今年许氏作为主办方，也为盛许争取到了新的机会，不仅可以拓展标圈，还可以看一下其他区域的业务情况，是个很好的机会，到时候咱们可以协助总部”尚辉笑容依旧。
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尚辉说：“请进。”财务过来对接季度报告。
宋深看到尚辉在忙：“文件放在这，我先过去忙了。”
得到尚辉眼神示意后回到工位，稍坐了会，有些口渴。
起身，去了茶水间，一户柠檬茶煮好以后，看到虞萌已经回到工位了。
虞萌看到她回来，立刻喜滋滋的迎了上来：“深深，你知道么，咱们今年要参加”
“a市峰会！”宋深跟她一起说到。
“咿？你怎么知道！”虞萌一脸诧异，宋深向来对八卦有着自动屏蔽的本事，这次怎么比她还先得到消息。
宋深笑笑，不说什么，伸手拿过虞萌的水杯，给她倒了一杯柠檬茶。
“你说咱们今年参加峰会，许氏总部集团这么重视的话，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安排？比如说安排个抽签舞会什么的”
宋深就知道虞萌哪里会想工作的事，不知道用多少言情小说的浇灌才成就了她如今的乐观和直率
宋深突然想到她那天醉酒说的话，又立刻自己摇摇头，不去探究。
傍晚，下班打完卡，宋深刚拿了包想回家，一旁的虞萌就拉着她：“走啊，要不要去夜市，姐妹带你一百块从头吃到尾！”
宋深：“”
“走吧，别犹豫啊”虞萌催促。
“你等我一下，我先打了个电话”宋深转头拨通了宋落凡的手机，对方良久接起：“落凡，那个，你今天还回来吗？我今天可能要晚点回去，虞萌想去也是吃完饭嗯嗯好”宋深话落，将手机贴近虞萌耳侧说了两句，挂断。
“你弟弟不让你喝酒。”虞萌说。
宋深失笑
微微入夜，夕阳就像个敛财奴一样，将满地的金黄系数收入囊中。
a市老城区的夜市，只有十米左右宽，虽然路窄，但架不住人多，偶尔还会有汽车横穿中间。面对熙熙攘攘的人群，但凡是进入到里面的车辆只能缓缓前行，因为，即使她按下喇叭也无法加快行人的步伐。
虞萌带着宋深在人群中穿梭，入口处有清凉的果汁，虞萌趁着排队买果汁的时间去旁边的商贩那里买了两个兔耳朵发箍，给宋深头上戴了一个。
宋深觉得毕业都这么多年了还弄这副小女儿姿态有些不好意思，跟虞萌说了一声便要摘下，虞萌强势的按住了宋深手：“深深，你不用不好意思，你现在这个样子，明显就是个小学妹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许摘！”
宋深微笑只好作罢。
二人拿着果汁，看着在拥挤的小路上，三三两两的小团队对着不同的商家指来指去，似是犹豫哪家更为好吃，宋深脸上不禁露出了笑意。
街上的人流有些杂乱无章，裹挟着商家的喧嚣叫卖，烟火气息正浓。
虞萌最后找了一家搭着帐篷的地炉烧烤，拉着宋深坐下，环顾四周，店主笑着脸递过来菜单，宋深转手递给虞萌。
就见虞萌飞快地在单子上画着什么，偶尔抬头问问她有没有忌口，宋深都摇摇头。
很快，一小桌上就已经铺满了食物，店主把烧过的炭直接放进炭盆里，上面冒出了丝丝浓烟，刚好吹过一阵风，宋深感觉周身烟雾缭绕，呛得有些懵，一旁的虞萌笑她：“深深，你怎么不躲啊，哈哈。”
往来的人络绎不绝，牛肉在烤炉烧了半天，香味袅袅环绕，虞萌一直再给宋深夹菜。
虞萌吃了一会，发现少了些什么：“老板娘！要一个扎啤！”
“我刚刚还好奇，你怎么会没要啤酒，还以为你转性了，原来是忘了”宋深在一旁调笑。
不一会老板娘过来，宋深看到她头上的汗水顺着额头稍稍凝聚，远远看过去似乎有些狼狈，但稍稍细看，又有一种深藏暗处不外露的美
二人吃完饭后，夜市街道的人不少反增，郁闷牵着宋深的手，生怕被人流冲散，出来的时候颇有些费力气。
“我送你回去！”虞萌说。
“你快回去吧，两个女孩子有什么好送来送去的又不是一个方向，走啦，明天见”宋深拒绝。
静悄悄的黑夜有母亲的美，而喧嚣的白天也有孩子的美。
宋深没有打车，一个人沿着路边慢慢地走，巷子里小猫偶尔叫了几声，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长亭路，宋深在楼下的超市买了一些水果准备上楼。
走到家门口，看到了楼梯间前方站这个身影，好像距离很近，却又远的让人看不清。
宋深没想到许谨沫会出现在这里。
如今26岁的许谨沫不同于年少时的淡泊含蓄，就像此时，楼梯间斑驳的灯光照在他身上，宋深依然看不清他漆黑的眼瞳中藏匿深意。
深夜，久别重逢的男女在独立的空间对望，眼中却没有潺潺情愫。
浓倦的困意层层袭来，宋深不想开口说话，拿出钥匙准备回家。
“可以进去坐坐么？”平静的语气，眼底的眸色如常，但这样的许谨沫确实令宋深感到陌生。
从前时光，许谨沫从来都是躲闪逃避，如今这边三番五次的寻她，确实难能可贵。
“进来吧。”宋深淡淡地说。
宋深率先进门，将家里的灯大大小小点的通亮。
男子站在客厅，看着灯线光影斑驳，伫立良久，心中松了口气，他很怕她会拒绝跟他沟通。
下午过来的时候，家里没人，他在门口静静的等，心中忐忑，不敢究其根源。
宋深去厨房倒了一杯清水，走向客厅，递给许谨沫。
许谨沫从前就知道宋深很漂亮，可他又怎会肤浅的让自己沉浮于颜色上的动心，越是躲避，越是不敢直视。
她到底还是特别的，那么多的光景，唯有她，能让人上心。
虽是不愿承认，但是整个年少时光，甚至在她追求之前，他的眼睛就已经风雨不改的从未离开过她。
得知五年前的变故，他真的自责绝望，这些天一直在梦里浮浮沉沉，梦见五年前他离去。她一个人面对的困境，以至于宋落凡说她死过一次
他甚至懦弱的都不敢让秘书林晗去查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不敢探究。
同样可笑的，他以为她会一直等他，等他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所谓的功成名就，而她也刚好可以沉淀过去，慢慢长大。
可没有想到她的长大，竟是用这样的方式。
世事无常，他回来的似是有些晚了，也有些迟了也或许，就不该离开。
“晚上吃过了？”良久，许谨沫先开口。
宋深弯腰坐在沙发上，稍稍犯困：“嗯，跟朋友在外面吃的。”语气淡然，随手在一旁取了个抱枕，抱在怀中。
许谨沫也在一旁坐下，看着眼前阳台处的花盆，寥寥落叶，所剩无几。
“宋深”许谨沫嗓音含哑：“你还愿意和我”不知道为什么“在一起”这点三个字无论如何许谨沫都说不出口，觉得自己甚至有些可笑。
宋深抬眼看他：“你不用这样，真的。现在很好，我没有怨过你，也或许说，我当年，根本腾不出心绪去怨恨你。反而我还庆幸你走了，不然你恐怕还要压着舆论去委屈自己娶了我。”
宋深的话裹挟着杯中热水的温度，让许谨沫的眼睛蒙了一层薄雾许谨沫尝试着平息了一下气息：“想娶你，是真的。”
他太清楚自己不是因为愧疚才这样说，宋深少时给予他的爱，太过热情，而自己却从来不敢将感情放于人生中这么崇高的位置。
他虽然从未想过要将就，但也从未觉得感情是一件多么必不可少的事情。
这五年来，他回想过去，早在宋深喜欢他之前，他便默默关注到她了，少女天真直率还有些傻气。人群中他总是能最先捕捉到她的身影。何尝不是喜欢，只可惜他从不承认。
宋深手里收紧抱枕，眼睛轻泛血丝：“从前的事，都过去了，你有你的人生，我也有我的从，今以后可能在无甚交集。”
许谨沫笑得苦涩：“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日日交集，还如从前一般”
他话还没有说完，宋深出言打断：“抱歉。”
许谨沫绷直了嘴角，抱歉二字从宋深口说出来，就好像用刀生生断了他所有念想。
那天宋深送许谨沫离开，站在门口。许谨沫突然环住她，用力之深。
宋深感受到许谨沫的气息吐在她头顶的发丝上，语气出奇的温和：“经年时光你说都忘了，如果这是你要的，我可以忘。但是，宋深，自此以后，换成我对你好，你可以不要推开我么？”
回答许谨沫的是深夜的无声，良久，放开宋深，她神色氤氲，清冷之态犹如匕首，刺进他心。
送走许谨沫之后，宋深在沙发上陷入迷茫，电话铃响，麻木的接起：“深深，你回家了吗？”
听到宋落凡的声音，神色稍稍回神，调整了一下情绪：“嗯。”
不敢说太多话，宋落凡机敏聪慧，她怕自己言语中的情绪让弟弟捕捉到什么，便不开口多言。
“累了？都吃了什么，有没有吃辣的东西，你胃不好，自己要注意。”宋落凡的声音低沉，嘱咐的言语唠叨却温情，宋深心里觉得安心。
“嗯，今天确实有些累了，你明天回来吗？”宋深问。
“晚上我回去，你早点休息，等毕业，我就一直可以陪你了”
宋深无奈笑：“我都这么大个人了，哪里需要陪护，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我早点回来，在家等你。”
宋落凡听到宋深说“在家等你”心里水波一片，眼角扬起笑意：“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