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蜜儿。”宋雨佳刚换完衣服，拉开窗帘，夕阳前面有飞鸟掠过，外边隐隐约约传来的音乐声。
“你好了没？”
“好了！”
“音乐节不是明天吗？晚上有什么活动来着？”许蜜儿光着脚从床上跳起来。两人玩了一下午，刚回到酒店休息了一会儿。
“今晚好像开派对。海滩那边还有集市，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到那边逛逛吧？”宋雨佳换了件短裙，眼皮上还是那熟悉的银色亮片。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下午的确没看到黎寺诶。”
“他们在排练呢。”
许蜜儿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咕噜咕噜喝下去，含糊着声音问道：“哦哦，你怎么知道的？”
宋雨佳愣了愣：“我瞎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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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在沿岸上，一眼望过去一座座小帐篷沿着海岸排列着。白色的小帐篷上挂着小灯泡，一闪一闪。
这沿海集市里的东西什么都有，吃点穿的各种手工用品琳琅满目。
两人逛了一路就买了很多东西，手里提着满当当的袋子。眼看着天色已经从橙黄渐渐变成了墨蓝，她们才感觉到肚子的叫嚣，准备拿着东西到海滩上趁着天没黑，吹着海风在傍晚下野餐。
正走过最后一个小摊子，有人从后面拍了拍宋雨佳的肩。
“雨佳，好久不见。”
“怎么是你？”
许蜜儿转头看过来，发现这人是刘舟，她想起那天晚上他也这样从后面阴森森地拍她，被黎寺赶跑的样子，下意识地拉了拉宋雨佳。
刘舟扶着眼镜的时候瞥了许蜜儿一眼，转眼有些浮肿的脸上有些羞赧笑眯眯地看着宋雨佳道：“雨佳，这个送给你。”他向宋雨佳递去了一个礼盒。
原来他也在集市里摆着摊子，不知道他看着她们有多久了，这时间里就包装好了一个礼物。明明这样热的天气，许蜜儿总觉得有些阴恻恻的。
“谢谢学长，这是什么？”
宋雨佳刚要伸手过去，她伸去的手臂被许蜜儿拉了过来。
“欸，雨佳，快走吧，待会天黑了就不好了。”说着一手环着她，一手拉着她就走了。
“喂，不是对不起啊学长”宋雨佳一头雾水地转头喊着。
“蜜儿你这是干嘛，太不礼貌了吧，他是我们社的学长欸。”
许蜜儿拉着宋雨佳走远了，在空旷的沙滩上往回看了一眼，见那身影已经消失了，才吐了口气。
她喘着气道：“雨佳，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为什么？虽然说军训那会儿，咱们和他的确和他有点过节，但后来在那天社团活动的晚上他也道歉了，而且态度挺诚恳的，而且他居然知道我喜欢的乐队，当时我们还聊了好一会儿呢。”
许蜜儿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说不上来，于是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告诉宋雨佳。
“我靠不是吧？真的假的，他给我搞到乐队的签名照的时候我觉得他人还挺好的，当时我还后悔军训的时候我太他妈冲动了呢。现在看起来，那时候做的真没错！”宋雨佳一边咬牙切齿地说着，一边拿出块碎花布摊在沙滩上，把手里的东西都放了上去。
“怪不得那时候你问我喝那杯水没，当时我还觉得奇怪。”
“不过你说你在公交车站看到他，他不会知道你看见了想报复吧？”说着宋雨佳手腕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许蜜儿坐了下来，拿了块面包咬着，回想起那天的情况，于是摇摇头：“他当时应该是想问我什么吧，就被黎寺踢飞了。可能他也不确定我看到没。”
宋雨佳点点头，心里一阵后怕：“你说他撒下的东西是什么？”
许蜜儿对上宋雨佳的眼睛，两人同时觉得背后一凉。
“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以后看见他得跑得远远的才行，我总觉得他像个变态。”
宋雨佳性子刚烈，听完许蜜儿说的话后，早就恨不得跑到刘舟眼前严声质问他了，哪里管得上许蜜儿和她说的让她看见刘舟就跑远点。
“别想这个啦。”许蜜儿喝一口桃子汽水，看着不远处忽远忽近的海浪。伸手抓起一块寿司丢进嘴里，指着远远的海面上道：“雨佳，你看那是什么？”
这时天色又暗了些，海风带着潮气和盐水味。后面树丛灯光亮起，只是海天共一色，是那种墨氤氲在水里的颜色，差不多是海岸线处的位置，有什么东西游动着，颜色比海水更深，呈三角形状。
宋雨佳顺着方向看过去，惊喜道：“不会是海豚吧？还是鲸鱼？好像在动欸？”
“去看看？”
“走吧。”
她们脱了鞋，脚趾陷入柔软的沙滩，走到水边，潮水没过她们脚腕。这边走得近些，那边的东西也往岸边靠近。
两人看清那东西，齐齐“切”一声。
“我还想咱们怎么会这么幸运，可以看到鲸鱼，不过是几条破船而已。”
许蜜儿也叹了口气：“是啊，鲸鱼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她突然想起高中最压抑的时候她也一个人去过海边，那个时候她真的看见了鲸鱼。它们从海里跃起，长长的一声低鸣。她闭着眼睛幻想自己掉入海中变成鲸鱼的样子，然而才跳下去没一会儿，呛了几口水就被人捞了起来。
那时的她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也可以和好朋友到海边玩。
她回过神来看着宋雨佳，笑了笑。
“怎么了？”
“没事儿。”许蜜儿看到一根睫毛落在了她的眼睑下。
“别动。”她捏起那根掉落的睫毛，道：“睫毛掉落的时候，放在手心里，可以许一个愿望，很灵的。我上次许的愿望就实现了。”
宋雨佳把那根睫毛从许蜜儿手里拿了过来，轻笑着：“我们小蜜儿还相信这个？”
“嗯！快许愿！你要珍惜每一根睫毛。”
宋雨佳把许蜜儿的手拿起来，把睫毛放到她手心里，道：“那我宁愿把我珍贵的睫毛送给你，让你再次实现你的愿望。”
海风很大，吹起裙摆。
许蜜儿赶忙紧握着拳头，以免睫毛被吹飞。
勾起嘴角闭着眼睛许着愿望：“我希望我和宋雨佳能够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说完张开手心一吹，那根落下的睫毛就不知飘到了哪里去。
两人牵着手相视一笑，宋雨佳突然舀起一捧水洒到许蜜儿身上。
她们在海边嬉笑打闹着，夜幕就渐渐笼罩在海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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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买了椰汁，一边嬉笑一边走着。在这天气下，快走到开派对的小别墅的时候，在海边湿透的衣服也干了大半。这还没走到呢，那边就传来的巨大的音浪声。
这别墅有三层楼，不大不小，挤满了年轻男女。
一进去就是个宽阔的游泳池，草坪上空酒瓶散乱着，看来很多人是酒喝多了，泳池里有不少人在众目睽睽下毫不掩饰地打波波。
许蜜儿在派对里一直紧跟着宋雨佳，以前她哥那边一有派对或聚会的时候，她要不找借口开脱，就是呆在房间里不出门，在这样的场合里她总有些无所适从。
然而宋雨佳熟人太多，到处打着招呼。她跟着跟着就跟丢了，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四处张望着，偶尔有人为了搭讪递了杯酒给她，她都面露难色地回绝了。
门口突然出现一阵骚动。
年轻男女们让出了一条路，不论他们是谈着话跳着舞还是喝着酒。
看着前来的人是黎寺和他们乐队的人，黎寺走在最后面。他一如往常的没有什么表情，有人上来求签名或拍照的，都被他笑着回绝，说是笑着其实也没有笑意。
乐队几个人也不像上次许蜜儿看到的那样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感觉像是赶着什么事情，脸色都不太好。
见他们几步并作一步地走上楼去，一会儿就没影了。也许许蜜儿是觉得无聊，还是不知怎地，鬼使神差就跟了上去。
往上去的灯光不比楼下明亮，而是昏昏沉沉地闪着。楼梯间挤满了暧昧的男女，许蜜儿边说着不好意思，边从缝隙里挤着上去。
二楼没这么多人，有一条长长的走廊，里面有很多房间，大都是紧闭着门，唯有一间半掩着的门，里面传出隐隐约约的吵架声。
许蜜儿站在阑珊处站了会儿，手搭在栏杆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底下的人头，突然什么东西从那扇门里摔出，砸到门口摔成稀巴烂。
那小小的门缝骤然开了大半，许蜜儿看见黎寺背对着她，微微垂着头，但背脊仍然像松柏一样地挺直。他前面坐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红色的脸上满是油光，看得出来他很生气，夹着个雪茄的手指微微发抖。里面的其他乐队成员缄默着站在一边。
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座位上的人登时站了起来，重重的一巴掌朝黎寺的脸上扇过去。
许蜜儿原是懒懒交叉着腿，看到眼前的景象，腿立马立到原位。
黎寺竟一句话也不吭，偏着头，余光里感觉到门外投来的视线，转头看了过去。
许蜜儿心里“咯噔”一跳，措手不及地转身过去。正不知怎么办的时候，看到走廊尽头的阳台，像看到救兵似的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