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匈涂身死
还未等江倦反应过来,沈司呈已轻咬上他的耳垂。
一只手紧紧箍上他的腰肢,另一只手缓抚上背脊,潜伸入衣襟之中。
春日枝头,绯红花苞沾染黏滑露水,被沈司呈仔细反复玩-弄品味。
颤颤巍巍,好不可怜。
江倦一双澄澈如水的眸中,闪烁着水色湿润的光泽,饱含着委屈之意,显得楚楚动人。
他又哪里承受的住,这般狂风暴雨的“惩罚”。
不过一会,整个腰身柔软的像水一般,只能喘-气依附于眼前人。
沈司呈见状,嘴角上扬,沉声道,“再给你一个机会!”
江倦是真的怕了沈司呈。
他天真的以为,只要亲这么一下,对方就会大方放过自己。
倾身而上,用尽勇气,在对方嘴角覆上一吻。
岂料,沈司呈早已在他萌生退意时,抬起江倦下巴,恶狠狠地吻住双唇。
江倦从喉咙里传出数句呜咽,如同小兽般娇弱可怜。
试图着挣扎数下,双手却被扳到身后,被沈司呈一手紧紧制住。
双颊绯红,眼中含泪微闪,嘴还被人恶狠堵住,无法言说。
许久之后,沈司呈终于过足了瘾,大方的放开江倦。
江倦软倒在地,不停喘气,急忙用手擦尽嘴角流淌的津液。
“这下你该高兴了!”江倦生气道。
“还好。”
“所以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江倦想不明白,沈司呈这个疯批到底在气什么。
“你总是爱与旁人纠缠。”沈司呈声音阴沉,“这让我很不高兴。”
江倦懵了,什么叫爱与旁人纠缠?
他和谁纠缠了?
你这样乱说话,小心我律师函警告!
见江倦眸中一片懵懂,根本就是还不知道自己到处“沾花惹草”。
沈司呈深邃双眼隐藏在烛火暗影处,犹如饿狼一般,冒着幽光盯着江倦。
江倦一看,完犊子。
自己又惹到这个疯狗了!
“沈司呈!冷静,冷……”
这一刻,江倦多想来个清心咒加大悲咒。
话还未说完,已经被沈司呈一只手紧紧固定住头,顺利的被撬开唇齿。
随后,带着倒刺的舌苔,又缓慢舔舐上脖颈,带着狠意,轻咬在喉结处。
江倦倒吸一口凉气,“你属狗的么!”
沈司呈抬头轻笑,轻啄在他眸目之上,“我属于你。”
“胡言乱语。”江倦脸色更红。
这种土味情话张口就来,脸皮真厚!
“九天三界,我只对你一人说过。”
江倦还想推开他,腰间猛地一紧,整个人再落入他怀中。
占有欲极强的吻来势汹汹,强势地掠扫过齿列,粗暴狂妄,如坠欲海。
还有一位大兄弟,正蓄势待发!
月色柔和,夜色已深,窗外喧闹的街道恢复寂静,只剩虫鸟轻鸣。
沈司呈微凉指腹抚上江倦睡脸,停留在唇角边,眸色阴深。
如此克制之下,总觉得要不够。
若是让他看到,内心疯狂嘶吼的野兽,恐怕会逃跑吧……
“罢了。”
沈司呈收回手,仔细为他盖上被褥,“我且替你出口恶气。”
魔界内,匈涂经过两日休整,身上的伤势已好了一大半。
如今这事没办的彻底,反倒惹了一身腥。
虽是如此,不过也算激化三方矛盾。
现在狐篱可不会再如以前般春风得意,漠不关心似的旁观。
正在暗想下一步的部署,厅内忽然扬起一阵疾风,一股杀气蔓延开。
“什么人!”匈涂厉声。
“别紧张。”沈司呈显现身形,一对竖瞳睥睨一切。
匈涂看对方进魔界,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心中充满警惕之意。
“这是魔界,你以为可以全身而退么!”
沈司呈闻言,深沉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一番,眼中透出毫不掩饰的轻蔑之色。
“有些人你既妄动,就该做好死的准备。”
话音刚落,一道极快的身影已来到身前。
出招迅速,疾如闪电,掀起一阵阵狂风。
匈涂根本招架不住,还欲高声呼喊,却被沈司呈一掌击飞,倒落在地。
还未起身,胸骨已传来一阵剧痛,伴随在清脆骨裂声中。
“呵。”
沈司呈居高临下,竖瞳冰冷,缓缓起身。
随即,转过身,步履轻缓的轻念一声法诀。
瞬间有什么东西正撕裂空间,伸出一只只尖爪。
缠绕着猛插-入血肉中,拖拽起匈涂的身体,缓缓隐入暗影中。
沈司呈走出宫殿,抬头看去。
月夜笼罩之下,狐篱身影卓绝,衣袂飘飘。
“有趣。”
狐篱眼神慵懒,半睁半闭着,不时抬起眼皮斜瞥一眼,透出思量。
沈司呈恢复往昔黑眸,淡然道,“你要阻我?”
“这倒不是。”
匈涂迟早要除,别人杀与自己动手,没什么分别。
漫不经心地轻瞟一眼,狐篱慵懒地垂下眼皮,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沈公子好走不送。”
说罢,好不悠闲的消失在沈司呈眼中。
一个江子倦,一个沈氏少主,这两人还当真是有趣。
看来风崧这颗棋子,还是有些用处的。
若非是他,又怎么知道沈氏少主的身份。
客栈房门外,青竹摸了摸脑袋,心里十分担忧少主。
只是少主千叮万嘱,让自己一定要看护好江公子。
正闭目养神,房顶上忽然传来一声细微的踩踏声,在夜风中极轻,微不可闻。
青竹瞬间睁开双眸,起身悄声前去查探。
房顶上,风崧轻声蹑脚,如同黑猫一般,悄无声息的潜入。
狐篱突然传出话,让自己监视江子倦一行,也不知欲在何为。
正打算揭开瓦片,瞧个仔细,没想到身后传来一声喝厉与掌风。
“是你!”
青竹一瞬间便认出对方,毕竟二人打过的架不少。
风崧闻言,心中一惊,怎么这个小呆子还在。
急忙脚下生风,轻点一下,飞跃而起,瞬间与青竹拉开距离。
“想跑!”青竹说道,随即提步紧跟而去。
月色之下,黑白双影,来回追赶,夜风飒飒,吹拂过二人。
青竹手中聚力,出手极快,朝风崧胸口袭去。
风崧轻侧过身,掌风惊掠过胸膛,墨发青丝三千,一缕夜风拂起,扫过鼻尖。
青竹顺势极快转身,想再度发难。
风崧见状,抓住时机,手中用力,紧箍上对方手腕,让他动弹不得。
“你脾气怎么这么大!”风崧含笑说道。
“你松开手,再来打过!”
“我偏不。”
“你不松手,就是打不过我!”青竹咬牙说道。
“你打不过才被我擒的。”
此话一出,青竹不说话了,沉默着挣扎数下。
风崧看着他渐红的耳尖,有些好笑,话语柔和几分,如同哄孩子一般。
“行!行!我放开你。”
刚失去禁锢,获得自由。青竹抬腿猛然一个回旋,朝他当胸一就是脚。
风崧瞳孔微缩,急忙后退,调动周身力量,扬起双臂格挡。
“脾气又凶又大!”风崧躲过身的刹那,还不忘出口调侃。
“哼!”
青竹眼睛显得愈发明亮,洋溢出一股子兴奋的异彩,战意凛然。
“不打了。”
风崧说完,一屁股坐在屋脊上,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示意青竹坐下。
青竹没动。
“我又不会吃了你。”风崧发出一声嗤笑。
“小傻子,过来陪我聊聊天。”
“不聊!”青竹果断拒绝。
他虽然是有些傻,但尚且分得清敌友。
风崧见状,转而将目光向远处投去。
微微眯动的双眸中,闪烁着不甘之意与莫大悲哀。
“我快要死了。”
青竹闻言怔愣住,以为对方是在欺骗自己。
因为他明明活蹦乱跳的,活人都没他能打,一点都不像个死人。
“看在我快要死了的份上,你都不过来陪我说说话吗?”
青竹摸摸脑袋,纠结了一会,还是带着防备坐了过去。
“你不像个死人。”青竹直言道。
“什么样的人才像死人?”风崧好笑道,“非要苟延残喘、疾痛缠身?”
“那谁要你死?”
风崧偏头,若有所思地深深看了青竹一眼后,又转眸投向别处。
在青竹以为对方不会说出答案时,他听到轻飘飘的一句话。
“天要我死。”
这话极轻极低,却又极重。
“我不明白。”青竹摸摸脑袋,猜不透这哑谜。
“我的族人曾经觊觎一位上神的力量,妄图永世不灭。”
“却意外触碰到他的逆鳞,最后天道降下诅咒。”
“什么诅咒?”青竹急忙问道。
“所有族人,永远活不过三十载。”
听到这话,青竹有些心疼地注视他。
所有修道者,轻易便可活过数百岁,而他们只不过匆匆三十年。
这个年限,甚至只要闭关一次,就可轻易度过,对他而言,却是一生。
“你……还有多少时间?”
风崧举起手,在夜空中划过,微凉的风,吹拂过指尖缝隙。
“不多了。”
“现在度过的每一刻,我都能清晰的感知到,生命流逝的可怕。”
这种沉重的秘密,让青竹有些喘不过气。
虽不能感同身受,但心底涌现的苍凉和伤感,让他不太好受。
“你需要我帮你么?”
短短三十年,他的修为已经提升到这种高度,一定吃了非常多的苦。
“我已经迷失了,无法清晰认知到自己。”
“为什么?”
青竹头脑简单,越发听不懂这些话。
但他知道,一个人背负着秘密是痛苦的,如果说出来,那会好受很多。
“因为欲-望,是永远填不满的。”
青竹摇摇头,疑惑道,“我听不明白。”
“有时候做个傻子真好。”
风崧抬眸望去,一双漆黑明眸中,带着淡淡的忧思与久违的放松。
二人沉默着,只有夜风轻拂过的风声,林草树叶沙沙声,鸟啼虫鸣声。
一生浮沉,不如此刻静好,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