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参加庆功宴的后续出乎琅嬛的预料，几本娱乐杂志的都刊印了她的相，和谢林庚的。
maymay扔了杂志在她桌上，逼问她什么时候又换了男友。那些杂志的标题无一不在暗示丽都影视的老板携新女友出席私人晚宴。
她少看这些八卦周刊，也才知道谢林庚偶会登上这些娱乐新闻。
“阿嬛，你太厉害了，这么快就找了下家！丽都的谢总可是钻石王老五，人又靓。”maymay是真心实意地艳羡，原本还以为琅嬛找到的那位金多宝变成了负资产，可没想到现在竟然又中头奖。
琅嬛解释无果，只收获了maymay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不将这事放在心上，挂着的却是陆启昭。他已经走了六天，一天一通电话却总是聊不到几句，就找了借口匆匆挂断，每次还未到正题。
她快要没有信心。
一连多日，港城新闻频发，多得简直来不及报道。传媒的编辑部简直变成了两班倒，琅嬛就差睡在办公室。
辍学少年离家、失聪老人寻子，两篇稿子写完，已经夜半。
琅嬛今日采访、写稿、校对，忙得吃饭时间都无，自然也顾不上给陆启昭打电话。回家路上，她看了bp机，也无一条留言。
连日来的冷落，让琅嬛心里也起了倔强，哪里就非得她次次主动。
她洗好澡窝进被子里，蒙住眼，抛开陆启昭在脑后，任疲倦向自己侵袭。
不知是太累，还是心思也重，一整个晚上琅嬛噩梦不断，等到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冷汗涔涔。
“阿嬛！”
“阿嬛！”
林姝的声音尖锐又急促，“砰砰”地将房门砸响。琅嬛不是迷信，她突然想到昨晚那不间断的噩梦，怕是预兆。
去风铃湾的一路，琅嬛心跳如擂鼓。
林姝转述的是差馆的电话，在风铃湾发现了一条男尸，疑似她的男友陆启昭。
攀山的马路下是嶙峋的悬崖，陡峭的岩壁受海浪一击荡起一片白。琅嬛看得目眩，她压根不信那些差人说得鬼话，启昭明明还在加拿大。
可她又怕得浑身发颤，心口被痛感来回撕扯，迎面风吹得已经泪流满面。前排的的士司机见怪不怪，不是他无情，这座城比他要无情得多。
“小姐，前边被警察拦住，你就在这边下吧？”
琅嬛跌撞着到警戒线外，身形像是飘忽徘徊的魂。她远远能看见悬崖边围着的一群人，而人群间隙中露出的那点银让她心头剧颤。
她的脚踩在地上细碎的石子升起寒意，前一晚的噩梦像是延伸了触角裹得她越来越紧，几乎要坠下去，恍恍惚惚的让身边那位陪着的madam要觉得她就快晕倒。
“不会的。”她摇头，可越近越清楚看见启昭的那辆座驾。她的心沉落到底，无声泪下。
“小姐，你没事吧？”身边的madam于心不忍，搀扶她更紧。
琅嬛却推开她手，跌跌撞撞脚步更快，她挤过车前的人群，终于透过驾驶座半开的车窗看见那张熟悉的脸。
他像是睡着，眉目舒展，嘴唇抿成一条线，只脸颊瘦得不可思议。纯白的衬衣下空空荡荡，只是几天，琅嬛竟不知他已经瘦成这样。
琅嬛隐忍多时卡在喉头得呜咽，终于撕裂成一声哭吼，震人心肺。
谭越伦见琅嬛几次，还是第一次看她这般崩溃，虽然无需再问，但照例他还是开口：“额，李小姐，死者是不是你的男朋友——陆启昭？”
蜷在车边的身躯在海风下瑟瑟发抖，持续的哭泣让她面目发麻，她失语，只用最后一点力气点头承认。
madam将她搀起避开赶来的法医同法证，车子里的陆启昭被抬出，毫无知觉。
他们的声音极其冷静：“四肢发凉，尸体硬化，大概死了四个钟头”
“身体表面无明显伤痕，其他的要回去仔细检查”
最后一步结束，白布遮掩住陆启昭的半边面孔。琅嬛再忍不住，挣开环住她的束缚，扑到陆启昭的面前。
温热的泪大滴大滴地落在陆启昭的面上，她的手指去触他紧闭的眼，她慢慢将自己靠上启昭的胸膛，却听不到一点跳动的声音，只有自己的血液在流淌、心脏在噗通、噗通。
“启昭，陆启昭，你起来！”她哭喊得急促，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狠命地晃动躺着人的肩膀。
她要他醒！
她不明白，她要他亲口告诉自己为什么。
琅嬛坐在警局的休息室，桌上一杯茶已经消了热气，她的眼睛红通通的，眼角的皮肤也哭得像烧熟了的虾。
陆启昭不可能再活过来解答她的困惑，那位谭sir却将启昭生前的那段时光慢慢在他的面前剥开。
“是自杀。”谭sir给出了定论。
琅嬛的泪无声落下，她从没想过启昭会自杀。她察觉出他最近这段时日的不对，可责怪多过关心。
如果她早发现，她为什么没有早发现？在陆启昭脆弱的时候，在他那么多次在自己面前欲言又止的时候，她原以为那是车祸的后遗症，却从没想过那是坠他入地狱的黑暗。
“是服食了过量的山埃，在他手边的咖啡杯里我们提取到了山埃毒。”
“他明明去了加拿大，怎么会”琅嬛话说完，抿起的唇脆弱又坚忍。
谭越伦踱步坐下，耐心解释：“我们去入境处查过，他不是像你说的半个月前去的加拿大，是三天前去的，昨晚回来。”
陆启昭骗了她，不知原因。
谭越伦看她呐呐，也觉得可怜，到底没将陆启昭死得坚决说出口。一整杯的咖啡，他是一口饮尽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他对今天这个死者有印象，青年才俊，几年前的一个案子还有份做过警方的证人。想到尸检报告上单独列出的一条，他忍不住皱眉。
谭越伦默了片刻，问：“他有吸粉的习惯，你知道吗？”
吸粉？
琅嬛失神的双眼抬起望他，压根不明他说的吸粉是什么意思。
“法医在他胳膊上发现针孔，血检之后发现他体内有毒品残留。”谭越伦说得更明白了一些。
琅嬛极力摇头，眼泪横飞，这一切早就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启昭的死讯已经让她无法接受，可现在竟告诉她启昭吸粉？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当头一棒，几乎分辨不清什么真假。她所以为的陆启昭清白正派，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沾染毒品。
她忽然想起前些日子，陆启昭那两次突然没来由的胃痛，脖颈间的青筋爆起，额头后背的汗湿，还有他无意识的呻吟。
那是毒瘾吗？
回想起来，她才发觉差人告诉自己的这些可能都有迹可循。
谭越伦注意着她神情的变化，似乎想从她眼看清她心的想法，最后却只得出一个结论，她一无所知。
桌子上的证物袋里只简单的几件物品，手表、bp机陆启昭留下的东西不多。
谭越伦把袋子推到她的面前：“这个录像机是在车上找到的，或许里面能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