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她真没想过耍他。
说实在话，她跟顾靳礼说这些话，像是在自贬配不上他，但实际上她并不觉得自己差。
后悔曾经分手只是一瞬间，那时候的她跟顾靳礼怎么都不可能走到最后，她有太多防备，而顾靳礼不管再爱她本质还是个骄傲的男人。
所以当初他才会因为她逃避跟他父母见面而生气。
她的成长跟这些年遇到的人和事脱不开关系，她觉得现在的她就是最好的她，能坦然的面对过去，也能自信的迎接未来。
只是在她选择坦白她这几年生活的时候，他们俩就变得不合适了。
她认为顾靳礼那么一个骄傲的人，应该无法接受他把她视为人生中最好，在等待她的时候，而她的身心都在寻找更好的男人。
“顾靳礼，我是真的想你想见你，这种想念让我不断的制造我讨厌的麻烦，就为了你能再次注意到我。”
芮穗乖巧的被顾靳礼压在身下，眼神专注地看着他，只是在他吻要压下来的时候，伸手挡住了他的唇。
微凉的掌心被灼热的唇烫得有些麻。
“顾靳礼，你想想吧，想清楚之后再说。”
被捂住了唇，顾靳礼发红的眼更突出了，脸上的酒气似乎都集中到了他的眼里，把他眼睛熏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红血丝。
顾靳礼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吻下去的刹那，只是想用亲密关系带过一切，他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他们从没做过任何约定，芮穗这六年间拥有什么样的生活都是他的自由。
他疲于与其他女性发展一段恋爱，不代表芮穗要和他一样。
但芮穗阻止了他。
汹涌的感情被手心挡住就那么停滞了。
顾靳礼捏了捏额，先一步走到了电梯口，两个人一路沉默进了家门，芮穗换了拖鞋就开始收拾东西。
这一个月芮穗买了不少东西装饰过于空旷的客厅，而这些东西她都不打算带走。
“要是不喜欢就扔了，我拿回家也没地方放。”
芮穗交代了一声，看着顾靳礼一直在旁看着她收拾东西，不由道，“东西不多我叫辆车自己回去，你不用送我。”
“之前说好了，分开了我就送你回去。”
顾靳礼语调冷冷淡淡，仿佛回到了他们再次相遇的那一阵。
芮穗应了声，十多分钟收拾好了东西，确定自己睡衣之类的东西都带齐了，要进电梯前才想起来：“你喝了酒怎么送我？”
顾靳礼拿着车钥匙换鞋了，听到芮穗提醒才想起来了这事。
放了钥匙，顾靳礼推着行李箱去楼下拦了车。
两个人单独待着的时候都不想说话，何况还有一个司机在场的情况，一路沉默到了芮穗的小区，顾靳礼想起她那天不想让他知道她门牌号的态度，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没有再往前走。
那么长时间的折腾，天已经完全黑了，漆黑的夜空挂着一轮弯月，时不时会被高楼扫过的霓虹遮住光辉。
顾靳礼像是被远处飘来的小调吸引了注意力，驻足听了一会，才松开了握着行李箱的手。
“芮穗，你自己上去。”
“好。”
应了一声，芮穗并没有立刻走，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就只是看着顾靳礼在夜色中越发深邃的轮廓，从脑子到身体都有些迟钝。
“芮穗，六年前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顾靳礼开了口，平静地直视她的眼睛，试图给曾经的遗憾找一个答案。
如果顾靳礼六年前问她这个问题，她只会说是因为他胖了。
而现在她却能告诉他琢磨过很多次的真实答案。
“我被你吸引，是因为你的长相，你的性格，后面你变了，而我发现你变了之后，我还是喜欢你，所以我怕了。”
她当初会追顾靳礼，一半的原因是对他脸一见钟情，另一半是他的性格吸引了她，他有一种流离于世俗外的冷漠，仿佛什么都无法让他热情，他也不会对任何世俗的事感兴趣。
这种性格能让她感觉到安全，她离开所有人都知道她家庭背景的环境，她不想再费心思跟每个男生维系所谓的稳定关系，也不想跟不喜欢的女生待在一起，假装合群的讨论一些不感兴趣的话题。
可是顾靳礼慢慢变了，他跟她越来亲密，他依然对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好奇心，但他好奇她。
因为在他看来，她就是他的一部分。
他会因为感觉到她的不坦诚而生气，他们经常因小事吵架，而这些争执的最根本原因，就是她的不够诚实。
后面他的发胖变成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她以他体重的变化跟他吵架，她不明白他那么爱干净的人，为什么会毫不犹豫的吃她吃不下的东西，她讨厌他们之间越来越没有界限的亲密无间，而他大概也觉得气恼，觉得她的喜欢只停留在他的外貌，所以两个人以这件事赌气，最后终于走到了分手。
她还记得分手没多久，顾靳礼就服软了，知道她跟朋友唱ktv，他就在楼下等她，而她知道他等她，原本早就打算结束的聚会生生玩了通宵。
等到下楼的时候顾靳礼还在，他红着一双眼，问她是不是以后都不想他再找她。
她说是。
现在想想那时候明明都那么说了，他们这次再相见，还是顾靳礼主动到了她楼下的咖啡馆，给了她继续下去的机会。
顾靳礼一直都是个深情的人，之前是，现在也是。
芮穗到了家，打开窗帘看了眼之前她跟顾靳礼停留的位置，他人已经走了。
她二十岁对整个世界充满着害怕恐惧的情绪，一心想要安全感，那二十六岁的她想要什么？
芮穗看着霓虹闪耀的夜色，突然有些想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