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父亲
至于父亲的工作，雨轻尘并不了解，只记得每天下午四点左右，父亲总会离开家，直到晚上六点过后才会回来，无论春夏秋冬，风雨无阻，所以这应当是父亲的工作吧。
但这份工作，似乎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每次父亲回到家后，总是一脸的抑郁，那双原本十分温和的眼睛中也会夹杂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而这个时候，父亲的脾气是最差的，甚至连看见雨轻尘都觉得碍眼，总是不耐烦的把他赶到房间中，然后重重的关上他房间的门。
之后父亲总会和母亲吵架，而且声音很大，总是说“我有什么办法，看见他那个样子我也心疼”
“要是可以，我也不想留着轻尘这个小祖宗”
“你总是说我无能，我问你，你敢和他们家对着干吗？你也不敢吧，那你还说我无能”
那样的语气和神情好像变了一个人。
母亲吵不过他，总是自己一个人跑回房间大哭，“哭什么哭，就知道哭，我找谁去哭”
每当此时，父亲的怒火无处发泄，就会冲进雨轻尘的房间，将他死死的按在墙角，并抓住他的脖颈，恶狠狠地盯着他，那眼神好像随时可以要了他的性命。
这个时候，雨轻尘往往连大气都不敢出，满眼恐惧的看着眼前这个怪物，颤颤巍巍的叫道“父亲”
“别喊我！！！”父亲的眼神中满是怒火，好像要把面前这个小小的人燃烧殆尽，抓住他脖颈的手也颤抖的十分厉害，“父亲，疼”雨轻尘小心翼翼的说道。
“先生，我好疼”那稚嫩的声音又回响在雨季的耳边，像是受到了什么触动，他的眼神突然黯然了下来，叹了口气，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连连向后退去，瘫坐在椅子上。
须臾用沙哑的嗓音开口道：“轻尘，对不起，刚才是父亲太冲动了，吓到你了吗，对不起”随后轻轻的将他拥入怀中，“对不起，对不起”然后默默的流下眼泪。
不知为何，雨轻尘能隐隐感觉到，父亲最后的那两声对不起，一声是说给他的，而另一声则是说给他一直牵挂的那个人。
而通常这个时候，家里的晚饭便会泡汤。
多少个无眠的夜晚，雨轻尘总会被父亲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到极致的脸，那满含怒火的双眼而惊醒，他甚至会想，每次那个时候，父亲是不是都恨不得杀了他。
虽说有了弟弟之后，父亲与母亲都收敛了许多。
可从不抽烟喝酒的父亲，却在弟弟出生后，为了维持较好的家庭氛围，每次下班回来总是一个人在阳台上抽烟喝酒。
每当这个时候，雨轻尘总是识相的不去招惹父亲，等到父亲的情绪稳定下来后，父亲就会来到他的房间，教他今日的课程。
这么多年来，雨轻尘总是小心翼翼，在父亲面前更是要斟酌再三才开口。
因为一旦不小心惹怒了父亲，那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只要父亲放任不管，那母亲的所作所为就会越来越过分，那可是噩梦般的日子。
但是直到现在，雨轻尘依然不知父亲的禁区到底在什么地方，这就造成了他们之间的沟通越来越少，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疏远。
只是父亲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雨轻尘百思不得其解。
“嘿，在想什么呢”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打断了雨轻尘的思绪，却发现方才那个女孩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身后，那双活泼灵动的大眼中饱含笑意，“我都看了你半天了”
“没什么，在想一些往事罢了，有什么事吗”雨轻尘回过神来，揉了揉紧皱的眉心，温和地说道。
“诺，天字号雅间的客人在喊服务员，我们都找了你好久了，原来你躲在储物间里”那清脆悦耳的声音中满是笑意。
“这一定要我去服务吗？”雨轻尘的话语中有些犹豫不决，老实说他并不想与父亲照面。
“当然了”那女孩眨了眨活泼灵动的大眼，似是不解雨轻尘为何会有些许的犹豫，“楚少可是说了以后天字号雅间都让你去服务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来告诉我”雨轻尘笑了笑，温和的话语如春风般拂过了苏洛的心头，随后便向天字号雅间走去，看来终究还是躲不过啊。
敲响了天字号雅间的门，在得到应允后，雨轻尘走了进去。
却发现父亲眉头紧皱，眉宇低沉，搭在楚少手腕上的手指微动，并未注意到他。
父亲这是在号脉？想及此，雨轻尘心中一惊。
早便听闻楚少身体不好，现在看来父亲的工作便是做楚少的家庭医生吧。
“不知客人需要些什么”雨轻尘出声询问。
“麻烦端两杯温水进来”父亲并未抬头，注意力全然不在雨轻尘身上。
“好的，您稍等”雨轻尘答应后，便打算退出雅间。
“等等”父亲的声音制止了雨轻尘的动作，雨轻尘心中一惊，难道父亲认出自己来了。
“客人还有什么需要吗”雨轻尘停下了脚步，转头询问。
却见雨季指了指楚少面前的咖啡道“把这杯咖啡撤掉，换一杯热牛奶来”。
“好的，客人”随后在楚天衡冰冷的注视下，雨轻尘暗笑着端走了他面前的咖啡。
楚少应当并不想让他端走自己的咖啡吧，想到刚才楚少那一脸的不甘，雨轻尘不禁觉得十分好笑。
没想到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楚少，也有敢怒不敢言的时候，看来父亲在楚少的心中可是有着不轻的分量啊。
“老师，您对我也太苛刻了些”楚天衡那略带抱怨的声音传入了雨轻尘耳中。
父亲他，竟然还是楚少的老师吗？这样算起来，在楚少的生活中，父亲也算是个大人物了。
“你呀，从来都不肯好好听话”父亲的话语中满是包容与无奈，“是不是又忘了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
“咖啡刺激性太强，我不好接受”那清冷的声音似是沉默了许久，才接上了父亲的问询，像极了因为犯错误而被老师教训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