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70年代好种田
她将每一个女孩都分析了个遍，要么就是年纪太大，要么就是长得太磕碜，都不行。
季老太太忽然眼睛闪了闪。
对呀，她怎么把老五给忘了呢。
年纪虽然算大了点，可是她是六个孩子中长相最水灵的。
一般人都喜欢那种白白嫩嫩，眼睛圆溜溜的孩子。
更何况这种不听她管教，都不和季家一条心的孩子，不要也罢。
她又看了看斜靠在床附近的祁樱，冷眼看着，要不是年纪太大，她第一个卖了这个死丫头。
到时候瞅准机会把二丫给扔掉，到时候就跟他们说，二丫自己贪玩，走丢的。
想来也没人会怪她的。
就在季老太太酝酿着自己的小心思的时候，祁樱也在闭目想办法。
按照祁樱的想法，先找一个可以住的地方，再开一个小店铺维持生计。
总比一直住桥根下好。
这么一想，还真的没有时间坐在这边休息了。
她睁开双眼，又看了看同样在浅眠的二丫父亲季铁牛，站了起来，上前推了他一把。
季铁牛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干啥呀，二丫”
“爹，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祁樱说着便拽起季铁牛。
一边拉一边碎碎念，“这边这么多人呢，少我们两个也不碍事”
“我们一大家子也不能一直呆在这边啥都不干啊”
说着，便带着一脸迷糊的季铁牛走到了外面。
外面阳光明媚，可惜季铁牛的内心一片阴霾，前三天他都急得上火，几乎没怎么合过眼。
到现在他不过小小休息了一下就被祁樱叫了起来，导致他走起路来都是摇摇晃晃的。
祁樱看着这样的他，从口袋里摸出了几毛钱，带他走到公交站等车。
他们昨天半夜赶路，匆匆忙忙的从村子走了十几里路，来到镇子。
而祁樱这次打算走得更远，到城市里去。
那里人流多，赚钱的机会也会多一点。
等上了车后，季铁牛直接靠在座椅上呼呼大睡了。
祁樱也就看了一眼，就转头去看窗外的风景了。
可能是因为他真的太累了，不然要是在之前，一向我行我素的季家老大是绝对不可能听自己女儿的话的。
祁樱一边看着风景，一边在心中摸索，虽然季家表面上穷，但要是能够抠出季老太太的私房钱，估计就绰绰有余了。
但关键是怎么让那老家伙心甘情愿的拿出来呢？
按照现在的经济情况，肯定是创业比较吃香。
但是季家都不懂这些，祁樱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觉得开一家小吃店比较实在。
毕竟民以食为天，一顿不吃饿得慌。
林氏的厨艺非常不错，能把一点家常菜饭做成厨师做的菜饭。
要不是经济和食材不够，只能当一个洗衣做饭带娃的妇人。
不然以她的手艺，养活自己肯定没问题。
当然，现在也不晚。
她勾唇一笑，天上掉馅饼不可能，用自己的双手来干活还来得实在。
毕竟她也不是多牛逼的人，不可能一下子就成为那么优秀的人。
祁樱曾经看见过一些夸张的女主，妖孽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了，简直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写代码，高考满分，才艺全能，体育优异，运动神经超棒，武力值爆表，脑经一级棒
可盐可甜可汉子。
哦，对了。
肯定还有一堆的人中龙凤追求她们。
啥好事都占了。
这么牛逼咋不上天呢？
祁樱简直无语，这到底是个怎样优秀的女子啊
她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能赶上这种十几岁的魔鬼。
祁樱：小女子佩服，跪地叫爸爸。
身为废物的她，已经想不到什么好词形容他们了。
反正汇集了一切美好的生物，女主这种东西，她只能望洋兴叹。
就在祁樱思考接下来一步的时候，随着公交车的缓缓停下，他们来到了所谓的大城市。
这可能对于季铁牛这些乡下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
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各色各样的事物闪瞎了季铁牛的眼。
他指着面前的事物，语气磕磕巴巴的，不可置信的看着祁樱，“这怎么回事？”
他只是睡了一觉，怎么景色全都变了？
祁樱淡定的看了一圈周围，“考察”
“啥？”季铁牛极为懵逼，连考察都不知道是啥意思。
“我们去找最好的地理位置”祁樱看了看人流，这里不是最繁华的地段，pass。
“二丫啊，这里可是大城市，你带俺到这里干啥，俺们赶紧回去”季铁牛又想到其他人都在医院，就赶忙拉着祁樱回去。
祁樱冷不丁的甩开了他的手，在周围转了一圈。
越走越远。
季铁牛看见自己的女儿这么执着，以为对方只是想要看看这繁华的城市，又想了想他们都在医院里，肯定能找得到，只能顺着祁樱的心意。
反正等到她玩高兴了，自然就会走了。
没错，祁樱的行为在季铁牛的心里被定义成为了玩乐。
祁樱越走越远，走了几里路。
终于，看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
那条街也算不上人多，路看上去也不宽，人流也熙熙攘攘的，并不那么拥挤。
但是，这条街的尽头却是一所中学。
早上肯定有很多人要经过这里。
祁樱在这里发现了商机。
正巧，她还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房子，上面赫然写着出租转让。
祁樱勾起嘴角，皇天不负我，幸运之神还是眷顾到她的。
她不顾季铁牛的劝阻，毅然决然的去了那家转让出租的店。
店里面是一对长相和蔼可亲的老人，他们一看见祁樱，就面露笑容，老爷爷看着她，对着她招手“小妹妹，你来这里干啥呀”
祁樱对这对老夫妻也没有恶意，回以了一个甜甜的笑容，“爷爷，你好，我爹想要租下这间店，请问一个月租金要多少钱呀？”
季铁牛刚进来就被扣上了这么一个不存在的帽子。
旁边正在泡茶的老婆婆微微一笑，“本来一个月要二十二块，不过看小妹妹这么可爱，就收你们二十块钱好了”
一直没出声的季铁牛震惊了，在心中盘算了一下。
二十块钱，抵得上他拼死拼活在镇里干半个月的钱了。
当即便想要拒绝。
但祁樱却比他快一步，一口答应了下来，“好，我们租了”
季铁牛目瞪口呆的看着祁樱，当即便想要开骂。
可祁樱只是瞥了他一眼，就有说有笑的拉着老婆婆撒娇，“可是婆婆，还是稍微有点贵了，你们能不能再便宜一点点啊？”
老婆婆看着面前的女孩小心翼翼的竖起了一根手指，咧嘴对着她笑，“婆婆，再便宜一点点，就一点点，好不好呀？”
她看着面前害羞，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女孩，心下一软，笑了笑，“好，婆婆看你这么乖，再便宜你两元好不好？”
祁樱腼腆一笑，向老婆婆鞠了一躬，笑着道谢。
就在季铁牛始料未及的时候，祁樱就这么干完了一切。
虽然祁樱连这间店都没有考察一番，但时间也不允许她考察。
得先找一个落脚的地方才行。
祁樱看见这个地方宽敞，要是打地铺挤一挤还是能够凑合一段时间的。
季铁牛看着自己的女点头哈腰，不断迎合着这对老夫妇。
心下一酸，他啥时候见过傲气的女儿这幅样子？
季铁牛也看了看这间房子，觉得着实宽敞，他们一大家子也住得下。
农村人嘛，哪里都可以睡，都糙，不怕啥。
这么一想，脑子一根筋的季铁牛也知道祁樱是在为他们一大家子着想。
瞬间，糙汉子的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他们家二丫终于长大了。
也知道为他这个爹考虑了。
于是，季铁牛也不打算阻止了，反而举双手支持，甚至开始掏钱了。
老夫妇也不在意这么点钱，他们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儿子是一家公司老板，女儿是海外精英。
不管哪一个都让旁人羡慕。
但他们本身也不是多高调的人。
拒绝了儿子女儿要带他们住豪宅的提议，反而买下了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房子，做着他们逍遥的小日子。
但最近他们的孙子刚出生，他们儿子媳妇又是个千金大小姐，自己都是个孩子，还怎么带好他们的孙子？
交给外人又不合适。
最近报纸上不是经常爆出保姆虐待儿童吗？
他们可不放心。
这么一想，他们决定亲自去照顾他们的宝贝大孙子。
这房子他们也不舍得卖掉，他们想要等着大孙子大了，再回来住。
正巧祁樱也没打算久居。
他们就这么与祁樱一拍即合了。
没几分钟，就谈妥了。
老夫妇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弄坏这里的任何一件东西。
祁樱觉得这种最起码的道德他们还是有的。
自然顺势答应了下来。
老夫妇本来就是做早餐的，早上在外面搭一个棚子，给路过的学生们送上新鲜美味的早餐。
甚至有孩子是从小吃到大的。
也算是一种经典了。
祁樱觉得这反而是一个好兆头，这个地方也算是很多人知道的，有些人会习惯性的来到这里，这可让她省了不少力气。
季铁牛虽然不知道祁樱为什么一定要选这个地方，但他觉得这个地方也挺好的，在农村里呆着，还不如到大城市里闯闯。
到时候回村里的时候也有面子啊。
要是努力点说不定还能在城里买上一套房子，这样的话他们就算城里人了。
多好啊。
季铁牛觉得能在城里买上房已经非常不错了。
但是祁樱可不会这么想，绝对不可能止步于此。
既然能做到，那么自然是要做到最好。
毕竟现在原主都把下半生交给了她，还能怎么办呢？
委托者就是爸爸，只能希望原主能够多给她一点能量了。
等祁樱跟这对老夫妇谈妥了以后，就拉着季铁牛再次坐上了公交车回去了。
季铁牛坐在车上，看着祁樱冷酷的侧颜，竟觉得自己的女儿太过陌生。
神色有些恍惚，还带有一股酸涩，二丫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他居然已经不认识自己的亲生女儿了？
那副老成的样子，让他觉得太过生疏了，从未见过二丫这样子。
祁樱似乎是注意到了旁边的炽热的目光，转头一笑，那一刻，她的眼中似乎溢满了璀璨。
原主除了瘦了点，皮囊还是不错的，不然上一世也不会被人称作夜店女王了。
但她却觉得烦人，这种称号仿佛是在讽刺着她的身份。
时刻提醒着她的低贱。
她对这些极其反感，也许在他们眼里，这是一种荣誉。
可是在二丫的眼里，这些不过都是在揭露这她的伤疤，把她的心戳的血淋淋的。
她如同那卑微到淤泥里的尘埃，是个人都能踩上一脚。
可是谁又能知道她内心的挣扎，忍受着那些人的羞辱，不断地被践踏，普通人的嘲讽，人们的指指点点。
他们说，要是二丫是个人，也知道这根本就是践踏自己，这样的女人连自己都不爱惜，根本就是犯贱。
她只能苦涩一笑。
如果可以，谁又愿意做这种风尘女子？
也有人说，她只需要床上一躺，双腿一张，钱就这么进入了口袋。
但她是真的愿意吗？让自己的艳名传遍整个区域？被当作狗一样的羞辱？
假如能够有逃脱蜘蛛网的能力，她自是不用跪在那些人的面前，为了一口饭而任由这些魔鬼侮辱，每天想着怎么活下去。
呵，这只是如果。
她像被折断了羽翼，被黑暗染黑，也被他们肆意的着。
那些人没有经历过，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指责着她。
终于，有一天，她来到了两座坟前，手指轻轻抚摸着坟墓上面字迹的凹槽。
嘴角缓缓上扬，“爹，娘，二丫终于找到你们了，但你们为什么不说话啊”
“二丫想你们了”
她的眼角泛红。
只觉得鼻子酸酸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二丫回来了，你们带二丫回家，好不好？”她声音哽咽，但还是笑着，将身旁的一束百合花放在了坟墓前，修长的手指拨弄着花瓣。
泪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流到了地面上，最终与泥土融合在了一起，她笑着，只觉着视线一片朦胧，但她语气轻柔，“他们终于放过了二丫，二丫真的想你们了”
她紧紧抱住了一座坟墓，“爹，娘，这边好可怕，二丫怕，二丫想和你们在一起”
“但是二丫脏了”她摩挲着坟墓上的照片，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你们会不会嫌弃二丫？”
她看着墓碑，久久不语。
忽然她整个身体向前倾，脑袋砸到了墓碑的边角。
疼。
鲜血顺着脑袋不停地流。
她只觉着脑袋嗡嗡的响，不过更多的还是麻木。
嘴角露出了一个极其讽刺的笑容。
这下，终于解脱了。
那些人会放过她了吧？世上再无‘陆双’，没人还会记得那个舞动d市的娼妓，没人记得那些可耻的过去。
她叫二丫，那个喜欢在田里欢笑的二丫。
真的，很开心。
一大片土地都被鲜血所渲染了，显得极为凄惨。
仿佛是在表达着这里经历过多么可怕的洗礼。
等被发现的时候都已经过了三天了。
有人说，她是因为自己得了艾滋病，觉得自己没多少天活头才会自杀的。
又有人说，她是因为没有了援交女的工作，没有了经济来源，才会死的。
当然，没有人再会给他们一个答复了。
那个被世事所沾污的女孩早已不在了。
祁樱看着季铁牛，回以了一个温暖的笑容，“爹，多睡一会儿吧，等一下可有得我们忙了”
季铁牛觉得自己可能还是想太多了，肯定是因为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二丫也成长了不少。
等他们回到医院的时候，就听到了一段铺天盖地的咒骂声。
声音极为洪亮，几乎整层医院都听得见。
他们循着声音走去，虽然心中早已有了揣测，但看见这混乱的情况还是很惊讶的。
只见里面一团乱麻，被单什么的早就掉到了地上，还被踩了好几个脚印，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季老太太气呼呼的扯着二嫂嫂的头发，嘴里还不停的咒骂着，“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小贱蹄子，你可是我们季家光明正大娶回来的媳妇，俺还没嫌你不会生儿子，你倒好，看见我们家变成了这样，你就想走？”
二嫂嫂不停地躲避着，嘴里不断地哀求着，“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等祁樱到的时候，门前已经围堵了不少人了。
她挤进里面后，才发现，季家人一个人都没阻止，都在看好戏。
只有二嫂嫂的几个女儿在哭，嘴里喊着，“奶，你不要打娘，不要打她”
二嫂嫂撑着一张苍白的脸，看上去楚楚可怜，尤其是被季老太太扯成鸡窝的头发，看上去更可怜了。
这时就有好事者出来了，指着季老太太，“不要太过分了，她还是病人，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就是啊，心肝咋那么坏，看来也不是啥好人”
季老太太瞥了他们一眼，呸了一声，“你们这些碎婆娘，先管好你们自己吧，俺们的事情跟你们有啥关系？”
季老太太嚣张的态度成功的引起了群愤。
群众的反应是越来越激烈，大多数都是在指责季老太太的。
季老太太也不是个省事的主，这种事情以前遇到的可数不胜数。
她为人也不是肯吃亏的。
脸面？
能吃吗？
当即和吃瓜群众开始了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对骂。
“你们这些没脸没皮的烂婆娘，嘴巴碎的很，滚滚滚”
……
反正骂的是一个激烈呀。
这也让二嫂嫂有了喘息的机会。
慌慌张张的抱住了一个红匣子，急急忙忙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金色的钥匙，又偷看了一眼季老太太，手指不停的颤抖着，都对不上锁孔了。
旁边的季家人看见她这样，也顾不上以多欺少，一拥而上，拉拉扯扯的。
首先是三嫂嫂，“二嫂，我们这些年也不算亏待你吧，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
“亏不亏心啊你？这医药费都是我们西拼八凑，凑出来的”
她将二嫂嫂手中的木匣子一把抢到了自己的怀中。
常年不工作的二嫂嫂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看见怀中的木匣子没了，二嫂嫂一脸崩溃，平时柔弱的她开始像泼妇似的骂起了人。
“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站在她那边？你看看我们这个家，还剩下了什么？不走还等着干什么？”
她的脸因为激动而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与苍白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二嫂嫂喘了口气，“难道跟着你们一起像昨天一样吗？我差点就死了”
她捂着脑袋，似乎有点疯癫，“季岘奕走了，家没了，我什么都没有，但是我得有命”
三嫂嫂皱眉，“那你所谓的离开就是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走吗？”
“你有了，那你的女儿呢？小丫他们怎么办？”
“等着他们死吗？”
二嫂嫂摇着头，那杂乱的头发不断的摇摆，“不，我不是，我不能”
“你没看到吗？我现在自己一个人都活不了，我还怎么救他们？”她又转向自己几个年幼的女儿，露出了一个疯癫的笑，“小丫，丫丫，你们能理解娘的吧？放心，要是你们死了，娘一定会给你烧纸的，不要怕啊”
林氏看着她这副样子，心生古怪，拉住了三嫂嫂，压低了声音，“老三媳妇，你看她，是不是有点毛病？”
三嫂嫂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二嫂嫂，“还真是，她好像脑子有点毛病，居然会对小丫说这些话”
小丫几个小女孩早就被自己亲娘的话给吓到了，躲在季家人的后面瑟瑟发抖。
“哈哈哈，丈夫不爱我，我没有儿子，现在连房子都没有了，我还呆在这里做甚？”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想要抢回木匣子。
“房子没有了还可以再赚，二弟我们肯定会给你找回来，而且你还有好几个女儿，大不了以后跟着你女儿住”林氏拉住她，轻声劝阻。
二嫂嫂推开了林氏，“我呸，你都是骗我的吧，看看我们这一穷二白的样子，一群没文化没见识的东西，别以为钱那么容易赚，你们种种田倒还好，但是啥都不会呀”
二嫂嫂冷笑两声，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要不是因为以前我们家里穷，我早就是个大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