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还说不喜欢我?【封面已换,别迷路】
屠镜本就是阴间物,秦落周身散发出的大量煞气对他有滋养作用。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会选择抽秦落的魂魄塑身的原因。
那煞气对他的身体有好处,而刚刚秦落爆发出的那股煞气足够强到助他恢复成年身形。
屠镜觉得自己已经装得很像了,可没成想秦落的眼力太敏锐了。
小鬼很聪明,想到这里他微微笑了笑。
他就着被秦落禁锢的姿势没有动,鼻尖用力嗅着秦落身上的松香,像是要把这人的味道全部吸进身体里一样。
黑色的瞳孔注视着秦落那双暗藏不明厉光的眸子,心里像被蚂蚁咬了一下,酸酸麻麻的。在轮椅上的人有所行动之前,提前出口,“既然都发现了,还不松手?”
他觑了一眼环在腰间的那只好看的手。
“看来你也很享受抱人的感觉嘛。”屠镜勾唇一笑,随即将双手从秦落胳膊中抽出来,矮小的身躯也渐渐恢复到了成人的模样。
男人笑起来很好看,像盛开的昙花,虽然很少见,但是美得沁人心脾,摄人魂魄。
让人忍不住忘记那张脸后的不明来路。
两人对视的几秒,周遭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秦落弯曲着指尖,像是舍不得将人放下去。
可偏偏在这时,青年脑海里浮现出了cor电梯里发生的事情,和屠镜召集出来的那团湛蓝的灵体之火。
他生来就对阴术十分抵触,但并非是因为玄门明令禁止,而是因为自己双|腿残疾是拜‘阴术’所致。
想到这里,秦落似乎又敏|感了不少。
他觉得这件事好像从一开始就有人安排好了,有人在引导他去发现骷髅头。
因为那个人知道秦落肯定会查的。
细想之下,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从屠镜出现开始变的。
起初是屠镜打着要找寻碎散恶魄这个夙愿的理由,胁迫他来瑶县;只是出发前刚好碰上了这个cor酒店委任。
都在瑶县,说真是巧合,秦落是不信的。
这个人太会伪装,恶魄夙愿说不定完全是编造的。
但是防备的同时,秦落依旧忍不住对那张俊容产生十足的猎奇心。青年仔细打量着男人脸上的每一寸肌肤,目光似工笔一样描绘着每一根眉毛和睫毛,还有那极好看的薄唇。
虽然危险,但不妨碍他喜欢这张脸。
“你盯着我干嘛?”屠镜被秦落这样直勾勾盯着有些不寒而栗,心里有股怪怪的感觉。
他长腿一扫,便从秦落身上下来,然后自动与其拉开了一段距离。
两人在客栈外廊上对立而望,好像有一堵无形的墙从中间建了起来。秦落想了想才说,“现在,我的委任办完了。”
“你的委任呢?”秦落补充道,“需要我怎么办?”
屠镜瞬间就明白了秦落这话的意思,这人是想撇开自己。
他对自己不信任。
或者说,小鬼开始怀疑自己说的寻找恶魄是编造出来的理由罢了。
秦落问得这么明显,屠镜反倒一下子接不上话了。
如果秦落下逐客令,他会走吗?
他拧眉,心里暗下决定。
不走。
屠镜锁眉没有说话,秦落便更觉得心中猜想是对的,“既然委任没有了,那么屠先生,烦请将我的魂魄归还。秦落必定给您烧香焚纸,度您早入轮回重生。”
放屁,收回魂魄好慢慢戏弄你这张脸。
“怎么?”屠镜抿着嘴轻嘲般笑了笑,然后回看轮椅上的秦落,“刚帮着你收服了胎煞,转头就翻脸不认鬼啦?”
话刚说完,屠镜就愕住了,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果然下一秒,秦落的眸底就射出一道凶光,术绳从指尖飞速而出朝着屠镜缠绕而去。
屠镜侧身避开,灵动的身子在术绳的节节击打中穿梭于客栈外廊。
“我他|妈有让你帮忙吗?!”秦落抬手控制着术绳,喝声道。
他还是对别人的帮助有抵触,哪怕那个人是为了救他。
他宁愿自己死在胎煞手下,也不会接受别人的施舍。
“我也不全是为了你啊,要是不出手,我也得交代在那里!”
屠镜一边闪躲一边反驳,忽然脑中一转,“说到这里,我还得谢谢你呢,小鬼。我被反噬那几天多谢你照顾了。”
提及这里,屠镜忽然想到了自己亲秦落脸颊的那个吻。心里莫名热腾腾了起来,他盯着秦落的微白的脸颊,抿了抿嘴唇,仿佛上面还残有青年脸庞的气息。
屠镜刚刚那话果然对秦落果然有用,术绳的攻击渐渐缓和了下来。
男人勾了勾嘴角,为自己发现秦落的软甲而暗自得意,又为秦落的故作坚强而感到一丝悲凉。
就在这时秦落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陈实的电话。
秦落便不再与屠镜多作纠缠,接通视频电话后,还不等陈实开口,秦落就率先说,“委任已经完成了,酬金应该到账了吧。分成记得转给我。”
“你真是掉钱眼去了。”陈实一边说话一边将八成的酬金转到了秦落的私人账户上,“转了。”
“谢啦。”秦落说完就要挂电话,被陈实赶忙喊住了,“既然委任做完了,就赶紧回玄门。”
委任做完已经有一天了,陈实想当然以为秦落已经帮屠镜完成了夙愿,他担心秦落身上的煞气会招惹很多不好的东西,尽量不让秦落在外面停留。
“怕是回不去了。”秦落看了一眼走廊上的屠镜,视线落回在手机屏幕上,“况且,我还得去一趟江闽。”
“哪儿?!”陈实的嗓音立马拔高了几个度,神情十分愕然。
秦落以为陈实这又是不放心,于是解释道,“和委任的灵体做了个交易,得去办点事。”
“没事的,你去吧。”陈实的语气忽然调转了十八个弯,眼角的皱纹也现出了深沟,中年男人笑道,“刚好我给你寻的医生也在江闽。”
“医”一听到这里,秦落的脸瞬间沉了下去,然后不着痕迹地挂断了视频电话。
“”陈实不明为啥秦落的火气这次居然这么大,于是也不再重拨视频电话了,他给秦落发了一条微信。
【陈实:江闽,木凌华,江湖人称木神医。】
短短几个字,秦落看了心情特别烦躁,直接将陈实给拉黑了。
他是真的讨厌别人把他当残疾。
“这是啥?”
原本在走廊上的屠镜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房间里,从铺着厚厚地毯的地面上拾起一条纸折的蛇,他揪着纸蛇的尾巴悬在空中,然后歪头打量了一下,“你折的吗?还挺好看。”
秦落将屠镜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要是我折的,我肯定昨晚就将你咬死做成标本了。”
屠镜从这话里捕捉到了大量的信息,他将纸蛇丢在一边,踏着急切的步子走进秦落,切问道,“什么意思?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
男人的目光在青年身上来回逡巡,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生怕错过一个没有看到的伤口或者一滴血迹。
索性那棉麻黑衫上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屠镜这才松了一口气。
秦落看着男人眼里明显的担忧目光,好看的眉毛有些锁,他好像看不懂这个人。
阳光透过客栈的走廊迸溢进房间内,洒在了屠镜扔在地面的纸蛇上,为之镀上一线刺眼的金芒。
纸蛇轻盈的尾巴投射在地面上的墨影微微晃动,活像一条真蛇一样,要是在配上一条长长的蛇信子就齐全了。
昨晚屠镜还处在幼年身躯,睡得又死,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感觉。见秦落没有说话,他又扫视了一圈房间,视线落在了那扇被打破的窗户上。
走进被撞出了一个人形破洞的窗户,男人顺着窗台往下看见了一个纸叠的人和一支纸唢呐。
“纸人,纸唢呐,纸蛇”屠镜扑哧笑了一声,心里紧绷的弦松了松,低声道,“小鬼你这是犯什么事儿了,都惊动五花八门的人了。”
一听屠镜对要自己性命的纸人有所了解,秦落推转轮椅面对屠镜,好奇问道,“五花八门是什么?”
“没品的暗杀组织,拿钱办事。”屠镜双手环胸背靠在窗户一旁的墙壁上,悠悠解释,“五花是指金菊花、水仙花、火棘花、土牛花和木棉花,分别代表卖茶女、歌女、杂耍艺人、挑夫、郎中。”
“而八门则是一门金、二门皮、三门彩、四门挂、五门横、六门兰、七门荣、八门葛,分别指相面算卦之人、卖药人、变戏法人、在市场庙会卖艺之人、行窃之人;说相声之人、搭篷扎纸之人和唱大鼓的人。”
屠镜说完又乜了一眼窗台上的纸唢呐,然后问秦落,“昨晚你听到了唢呐的调子?”
秦落没有吭声,心里暗自发怵,这个屠镜知道的东西很多,就好比这个‘五花八门’,他以前在玄门上课的时候,可是连听都没有听过。
毕竟这个词在正常人眼中不是什么好词。
可谁能想到,这竟还有这样一层意思。
“不说话就表示我猜对了。”屠镜左手环胸,右手磨蹭着下巴,嘴角那抹笑像是在为秦落打败五花八门的人而得意。
“照这样子看来,应该是‘黑白无常’共同出手了。”
屠镜觑着窗外的纸人补充道,“黑无常出自八门葛家,真名鲜少有人知道。只知道是个男人,人称葛无常。擅控音术,擅于用各种音律控制带有自主意识的东西,比如蛇、猫、狗等动物,当然还有,人。”
“七门荣七娘则擅控纸术,一般由她经手过的纸物,都能为之所控。”
“两人是‘八门’师姐弟,常以黑白装束现身,所以得了个‘黑白无常’的称号,也有人称他们为‘雌雄双煞’。总之杀人放火,只要给钱,他们都办。只不过‘五花八门’接任务的酬金非常高。”
屠镜说完,复又问秦落,脸上带着很明显的疑惑,“小鬼,你这是招惹上谁了?”
秦落的视线从屠镜那张沉俊的脸庞移开,落在地面上的纸蛇上。
他心里门清,铁定和朱鑫身上的骷髅头脱不了关系。
不然不会在朱鑫刚死,就来杀自己。
“看来我的身价还挺贵。”秦落抿嘴一笑,转而又对上了屠镜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仿佛透过那双眼睛在跟另一个人对话,“能让这么多人想方设法接近我。”
秦落说这话很值得深思,屠镜眉毛跳了跳,漆黑的睫毛上下一触几分,眸底的情绪被掩住。他仿佛没听见一样,撇开了话题,“你不是要去江闽?”
“老妖精这是缠上我了?”秦落眼尾轻佻,带着一股明目张胆地挑衅和戏谑,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引诱,“还说不喜欢我?”
对上青年那双眼睛,屠镜的心扑通扑通起来。但很快收拾好情绪,滋滋两声一脚踩在折叠的纸蛇上,下一秒纸蛇便化成了齑粉从屠镜的鞋底边缘溢出,在阳光的线柱中泛起浓浓灰尘。
“我只是对这东西感兴趣。”男人目不转睛回看着秦落那双眼。
秦落看着窗轩洒进来的光束里泛起的灰尘,抿了抿唇角,没有吭声。
既然逃不掉,那就顺其自然吧。
毕竟有个美男作伴也未尝不可。
“先买辆车。”秦落推着轮椅往房间外走去,“旅途还长,需要一辆交通工具。”
江闽距离瑶县有四百多公里。按照以往的风格,秦落肯定直接飞机飞过去了,可是这次他居然决定开车。
屠镜心里暗自思忖,这人莫不是考虑到了自己恐高?
男人抿着的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紧接着忙不迭追了上去,漫不经心挑剔道,语气无不透着股矜贵之意,“我要房车,累的时候方便睡觉。”
秦落忽然停住推动轮椅的手,身后的屠镜一个没刹住车,上半身直接撞在了秦落的脑袋上。
“嘶——”
男人唇间呼出的热气尽数喷在了发间,秦落觉得那个地方好像瞬间被电到了一样,痒得头皮有些发麻。
他侧过脑袋,逆着光看见正抬手揉鼻梁骨的屠镜,低声浅惑,“就这么急着想和我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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