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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受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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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丢在那熟悉的冰冷地面上,湿漉漉的地面,铁锈的气味,她不禁嫌弃,这地儿多久没洗过了,都是犯人的血,都包浆了。

    睁开眼睛时,司寇的身边却多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官员,此时正端坐于椅上,笑眯眯看着自己。

    “娄知县,就是这丫头,斩杀了刘监斩官一家的罪犯,昨儿个嘴硬的很,就是不招,还和同个囚牢里的犯人联手殴打菅营。”

    殷离挣扎着支起半个身子,惊慌道:“我只是在刘宅过夜,夜里听见惊叫声,于是出门探视,撞见一个少年行凶,他……他手上有烧伤的痕迹!他打晕我,就是想嫁祸于我!”

    娄知县便怒拍桌案,叱道:“你一个乞儿,怎会在刘宅过夜,你夤夜入人家,非奸即盗,若依你所言,那少年是杀人凶手,你已见过他的面容,为何还要留你一命?!”

    她跪坐在地,双手撑头,说道:“他……他知道大人不会相信我多说的,他把血染在我身上……就是想要将罪名嫁祸给我,大人,凶手是右手曾烧伤的人!”

    娄知县大怒,一拍桌案,道:“大胆狂徒!你斩杀刘监斩官一家三口,干乱吏政,殴打官吏,还偷盗皇家珍宝!数罪并罚,死罪难逃,凌迟不足以平民愤!”

    她挣扎着说道:“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那宝玉也不是我偷的!”

    “此宝玉何处所得,速速招来!”

    司寇顺着口气问她话:“那玉佩从何处得来的?”

    她以手肘支起半个身子,看向眼前人,说道:“我娘亲留下的。”

    “永临休水殷氏一族世代务农,此玉佩却上纽皇族纹饰,价值贵重,你娘如何能得到此物?!”

    她此刻心头一惊,娘亲离世前只说携那信物去找天师,却从未告诉她那物件如此贵重。

    “那块玉佩,是我父亲留给我母亲的。”

    “你父亲是谁?”

    她伏在那长凳上,内心里是百转千回,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那个男人,在她出生时便不在了,娘亲从未提及过他的名字。

    可是她如实回答,眼前的两人,又如何会信呢?

    “我不知道。”

    娄知县怒:“你竟敢愚弄本官!上刑,给她上夹棍!本官倒要看看她的嘴有多硬!”

    她只感觉到木枷被撤下,自己的双手被拉起,她迟缓地侧过头去看了一眼,便看见一个狱卒取了夹棍,将她的手指固定其上,她感到害怕,开始剧烈挣扎,大叫道:

    “我是冤枉的!你们这些狗官!为何无庭辩亦无举证就对我严刑逼供?!玉佩是我娘的,我为何要骗你!我一个弱女子,根本不可能杀刘复一家妻小,我要复奏,我要上诉刑部,反告你们罔顾司法,强冠罪名,你们这些狗官!”

    话音落下,那夹棍便开始左右施力,她逐渐感受到十指的剧痛,浑身猛烈颤抖。

    她下意识地要挣脱那钳制,夹棍却越收越紧,手指关节在那挤压下吱吱作响。

    她惊叫出声,一张脸迅速退红,刷地惨白,半晌便是冷汗淋漓。

    司寇逼近她的面容,用一双厉目直视她双眸:

    “你夜入刘宅偷窃其宝玉,被刘监斩官发觉,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斩杀其全家性命,却不料逃走时因心神惊惧昏厥,被门卫发觉,我说的可对否?”

    她此时已是浑身瘫软,虚弱的没有丝毫气力,十指尽是血肉模糊,还是微不可见地摇摇头,轻声道:

    “不对。不对。玉佩不是我偷的。人不是我杀的。”

    司寇不满意她的说辞,于是对那施刑人一个眼神示意,夹棍慢慢收紧。

    她痛得大叫,额上青筋暴起,却还是失声惊叫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我没有……”

    十指连心,她感到一股钻心的剧痛,她身子剧烈颤动,双眸紧闭,整张脸已因疼痛变形。

    血充入头部,太阳穴突突地跳,夹棍所发出的吱吱声与她听得分明的齿磨声缠绕在一起,她咬紧了那牙关惊叫:“不是我!不是我!你们……严、严刑逼供!”

    夹棍撤下后,她已有些意识不清,伏在长凳上。

    娄知县起身步近她身旁,说道:“这样也不肯招么?这样吧,你只需回答我,玉佩从何得来,我便不对你用刑,好么?”

    她那口涎已夹杂着血丝滴落在地,双眸失焦,放松下来竟觉得方才那样歇斯底里地有些头疼。

    “是……我娘亲给的……”

    司寇眸光锋利,揉了揉眉头,便道:“再上鞭刑。”

    娘亲,你看呐,人命何其轻贱。

    她想起那男子俯首看她,那神情原来非是怜悯,而是冷嘲,看着自己要构陷的人在眼前感恩戴德。

    怪不得他还对着自己笑,一条送上门来顶罪的好狗,他如何不高兴。

    她身子已冰冷到麻木,便感觉有人将她拖行起来,容不得她独立行走,大力地摔到地上。

    冰凉的地板,腐臭的滋味,还有是背上猝不及防的阵阵鞭笞。

    一鞭一鞭刺痛而过,就是一阵火热的痛,她紧咬牙关,双手抱头,每打到伤口处,她便是一阵翻滚。

    疼啊,太疼了,她是卑微之至的蝼蚁,被人踩踏入尘埃。

    即便她千番言辞解释,也无人愿意垂首听她一二言语,只因她不过是这世间至微至贱的一个乞儿。

    “玉佩何处所偷?”

    “为何要杀刘监斩官一家?”

    每打一鞭,她便咬牙道:“不是我!不是我!你们再问千次百次,我也没有杀人!”

    玉佩不是她偷的,人不是她杀的,她不该死!她不想死!

    不知多少鞭落下,她被打得失去知觉,全身火热,头更是昏沉地发烫。

    她恍惚间又听到那狱卒还在发问,可她已不太清醒,趴在地上嗫嚅着,唇齿间的私语另那审讯的狱卒不耐烦地皱了眉头。

    “本官再问你一次,那宝玉,究竟从何处而得?”

    一鞭鞭落下,剧烈的疼痛另她陷入意识丧失的边缘,凭着最后一点力气,她抬起那血肉模糊的手指,虚弱道:“天……天师……”

    官员抬手制止住,又一次问道:“这玉佩,是你从庄府上偷盗而来的?”

    她趴在地上,感受到背上的鞭刑已不再继续,现下传来的是热辣辣的疼痛。

    全身已不知是汗水亦或是冷水,听到那官员的问话,她沉默良久。

    “若娘亲死了,阿离便去寻一个人,他一定会收留你的。”

    “他见到这块玉佩,自然会明白的。”

    “问你话!”

    “是……是我偷的……”

    她不知道事情会往何处发展,也不知道为何他们要如此执着于这块玉佩。

    只是,眼下的疼痛,她再也不想受了。世间受冤之人何其多,又何止她一个?

    背上的汗渗进了伤口处,丝丝刺痛袭来。

    疼,真是疼。

    “那么,刘监斩官一家,也是你杀的?”

    她趴在地上,蜷曲了手指,心内一股酸涩涌上,不是的,不是的,我从未杀过人。

    “拿供状来。”

    她瞪大了眼睛,看见娄知县笑眯眯地看着她,她挣扎着要站起身,却被狱卒再次踩住手腕。

    她尖叫道:

    “不是我!不是我!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你这狗官,你不听陈情,刑讯逼供,妄图令我屈打成招,诬我清白!我死作阴灵,往世也不托生!日日悬挂你头前,夜夜吊缢你床头,诉我冤屈!”

    她话还未说完,司寇便一脚踹上她的脸,她突受这一阵猛击,鼻间便涌出一股温热的血,脑瓜子被踹得嗡嗡疼。

    司寇抓过她的手腕,将那已异常肿胀的食指狠厉按压在供状上。

    “玉已上呈刑部,不日就将你押解刑部大牢,小姑娘,这刘宅案与窃玉案共审,你可有的受了。相比起那处的刑具,我们这小衙门当真是挠痒痒,不如现下招了,供状上去还能给你一刀留个痛快。”

    殷离冷眼看着他,不说话。

    他走至她眼前,一把薅起她头发,迫使她抬头,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真是个硬骨头,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刑具硬。反正这之后你也是具无头尸,不如给我练练手,尝尝素来无人试过的刑具滋味。”

    她突然一阵冷笑,嘴里尽是鲜血,此时面上的污渍已被冷水浇除,还是张未长开的美人面庞。

    这一笑,带血的脸上多了几分凄艳,另那人有些发毛。

    殷离看着那人越来越发狠的眼神,啐了他一口,笑道:“老娘就是做个冤死鬼,也要缠着你,让你不得安生!”

    这换来的自然是更不加收敛的拳打脚踢,落在她伤口上,在她肚间,还在她腿上。

    她死抱着头,硬生生忍受住,临死前能这样痛骂一句也值了。

    “汪权,还要送去刑部,别打得太难看,总归是要死的人,积点善德吧。”娄知县嫌恶地看了她一眼,一根手指搓了搓鼻子,道:

    “小姑娘倒是生了一张利嘴,你还想要复奏?那便到刑部大牢里走一趟,我若是你啊,就好好表现少受些折辱,本官手下的冤魂何其多,有你这样一个美娇娘日夜作伴,本官是何乐而不为啊~”

    汪权方才停了脚,啐她一口,骂道:“下贱东西,脏了老子的脚!”

    转脸又是一副笑脸盈盈狗腿子般扶着娄知县出门了。

    刑讯室的另一边,赫连定伏在长凳上,两个狱卒提着柳木棍在他身上笞打。

    他咬了牙,眉头紧皱,硬生生将痛楚都吞入肚子。

    “你这乌孙野种!下贱畜生!胆敢打我宋人,老子就要打死你个乌孙野狗,慰我西北将士在天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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