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攀比
石壁缓缓打开，无数黑雾瞬间从中狂涌而出，夹杂着刺耳的尖叫和嚎哭声，还卷着一股恶臭难闻的气味，闻着皱眉。
卫邱和林栖还好，离那扇突然打开的石墙稍微远一些，可离得近的郁信忧三人就不一样了，被黑雾冲击得连身形都看不太清，林栖一个箭步上前将还在发楞的楚钰拽离石壁，扶着他的肩膀，难得焦急地说，“楚钰，你没事吧。”
那些尖叫太过刺耳，几个人都被震得有点头晕眼花，楚钰晃了晃脑袋缓解耳鸣，空气中的气味太过难闻，他连深呼吸都不愿意，低声说，“没事，他”
郁信忧已经快步离开了那片黑雾，守在了卫邱的身边，所有的怨灵都齐齐冲向了燕似阳，那里面还夹杂着利器破空击撞的声音，和沉绯剑不停地纠缠。
林栖怒而转过头来，斥声道，“行事莽撞！不考虑后果！郁信忧，你一直都这样不考虑别人吗？”
楚钰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吐了一口气说，“没事，这些东西伤不到我，卫邱你怎么样？没事吧。”
林栖脸色还是很不好，毕竟楚钰曾经在这里受过影响，他又想仔细察看，可楚钰已经走到了地室门口打量。
郁信忧挑了挑眉示意那被黑雾团团围住的沉绯剑，没有任何一只怨灵袭击他们，全冲着沉绯剑去了，他倒是没丁点愧疚。
四人都没什么大碍，但燕似阳就不太好了，这间屋子不算很大，沉绯剑行动范围有限，几乎他到哪黑雾就追到哪，怨灵撞击剑身发出令人牙酸的鸣声，实在好受不到哪里去。
“走吧，门既然开了，就没有不进去查看一眼的道理。”楚钰摆了摆手，卫邱连忙上前问了几句，楚钰都含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郁信忧瞥了一眼还一脸沉色的林栖，先一步迈进了地室，这里还有天然的吸仇器燕似阳，怨灵交给他解决就完事了，走到卫邱身边时直接就把人拽走了。
这小妖精他怎么看都不太爽，尤其是对卫邱笑的时候！
四人前后都进了石壁，顺着阶梯往下走，一开始还能借着房间里的光线，走了没一小会就已经两眼摸黑，在卫邱纠结着要不要往下走的时候，身后突然又亮了起来，他转头一看，是楚钰手中的一朵瓷白色的花，楚钰手轻轻一抬，白花就飞起飘在半空中，散发的光芒不是很亮，但足够看清一小片的区域，也能认一认路。
“照夜清，乌老板那儿要的，15个月币。”
楚钰简单介绍了下名字，卫邱余光注意到林栖的脸色还是一直很不好。
一朵会发光的花就要15个月币，卫邱心在滴血
他觉得林栖脸色不好估计也是因为肉痛。
照夜清的花瓣只有两片，飞起来的时候花瓣微微抖动了一下，像是两只小翅膀，连光亮都是柔和莹润的，倒是帮了他们不小的忙，不谈及那坑死人不要命的乌老板，卫邱还是有些好奇，“这花不会谢吗？还能发光。”
他从21世界来，什么稀奇古怪会发光的东西没见过，通了电缠了灯带什么东西都能亮起来，虽然已经见识过各种神灵妖怪，但这种洁白无瑕的花能做光源太过独特，他也是第一次见。
楚钰淡淡一笑，“不会谢，可以一直保持光很久很久。”
郁信忧抬手就扔出了一个夜明珠，明光四溢，照得这狭窄的地道瞬间如同白昼。
几人的眼睛因为突然的光芒刺了眼，都下意识的抬手挡了挡眼，卫邱怔愣了一下，连忙扯了扯郁信忧的袖子，急声说，“太亮了，一个就够了，快收回去！”
楚钰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抬手将照夜清收了回去，仅剩的那个夜明珠也黯了一点，总算不刺眼了，卫邱这才看清那发光的物件，瞬间又呆住了。
郁信忧什么时候把千岁殿顶上照明的那个珠子给扣下来了！
他还以为那东西只是个照明物件。
楚钰轻笑着问，“这也是乌老板那里换得？比我这可强多了。”
郁信忧挑眉，“不多，四十个。”
这是炫富来了
楚钰可不幼稚，并不想跟郁信忧比谁财大气粗，凝声道，“你这几年闯的界都比别人几十年闯的都多，乌老板可没少坑你吧。”
卫邱也没好气，“你换这玩意干嘛？”
“我不喜欢黑。”
郁信忧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往下走，但卫邱的心却猛地一颤。
是啊，千岁殿是没有任何光源的。
每次回到那个黑漆漆让他痛苦无助的地方，是不是只能依赖夜明珠给他一点微末的光，来缓解一丝丝灵魂深处的不安，那扇红色的大门和黑色的围墙，将他的记忆牢牢捆住，又让郁信忧一次次失去自我。
能铭记的只有那些墙面上一个个的数字，和一个模糊不已的笑容。
卫邱赔笑了一下，连忙追上了郁信忧，牵住了他的手，他侧过脸的微笑太好看也太温柔，郁信忧愣了一下，也抓紧了他的手。
楚钰和林栖早就习惯了郁信忧的喜怒无常，见怪不怪。
通道尽头四周宽敞了许多，楚钰一边打量一边说，“燕似阳没跟过来，不会还在跟那些怨灵打着呢吧。”
卫邱也在查看，“应该是，中原的器灵惧怕他是因为被他震压了几十年，哪怕是被放出来了也是怕他的，但这里的怨灵存在的更久一些，而且还多数是因为他，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他。”
这是一处很宽敞的地下宫殿，比地面的房屋要大很多，还残留这一些碎裂的瓷片腐朽的木头渣和铁器，十几根梁柱整齐排列，一直延伸到黑暗里，估计夜明珠把他们眼亮瞎才可能全部看清。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地下宫殿能这么大。
几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要分开，先顺着阶梯下来的方向向前看，也许是因为光线的问题，他们判断不了地宫具体的面积，四人走了没多久，就走到了尽头，这里已经基本被搬空，潮湿黑暗又夹杂着难闻的气味，四人都不免皱着眉头。
几人又绕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但是意外地看到了一些石像，和正常的人差不多高，但是雕刻手艺很粗糙，头部椭圆只有三条刻痕，很深，估计是代表着眼睛和嘴。
但这也太随意了，卫邱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雕刻法，连个大体的形状都没有，如果不是他们察看的仔细，离得近光线又足，可能只以为这是几块普通的石头了。
石像贴着石壁边排列，算不上整齐，越看越诡异，也是这处地宫里咸腥臭味的源地，楚钰特意离近了想要细细看，差点被熏了个跟头，之后就离得远远的，再不靠近了，十分嫌弃地说，“跟那个黑雾一样的味道，那些东西是住在这里面的。”
黑雾携带的臭味几人也闻到过，找不出来什么，也只能作罢，没多久就回到了地宫入口，燕似阳刚摆脱那些怨灵，急切地询问，“她在这里吗？”
卫邱摇了摇头，“这个地方不算难找，关押地不会这么简单，不过我们发现了一些石像，像是那些怨灵寄宿的地方，钺献部有在地宫刻像的习俗吗？”
“没有，不过旧冀部有一些习俗是这样的，旧冀部的王族信封神明，喜欢刻自己的三线像，用石像来代替自己承受苦难，跟钺献部倒没什么关系，这些我当年来的时候也见过，没什么异常。”
那就跟朵颜没有什么瓜葛了，这地宫的味道属实不好闻，找不到只能作罢，几人连忙离开了这处地宫。
“那些怨灵呢？”卫邱第一个回到房屋，四处看了一眼，没有找到那阵黑雾。
燕似阳说，“跑了，天快黑了，你们进不了沙漠，就在这里等我吧，我想出去找一找。”
卫邱知道他心如火烤，十分焦急地想要找到一些线索，可如今走了一天也没什么发现，苍南刀在他手里也没有什么动静，想来他们是找错了方向，这里并不是关押地，点了点头嘱咐他注意安全。
燕似阳瞥了他一眼，有些不理解契约者这样脆弱的普通人，为什么会担心他一个剑灵的安危。
况且已经没有什么安危可讲，他早就死了六百年了。
但他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化作一道残影离开了，他自己找倒是比跟着几个人一起要方便的多，速度也会快很多。
几人跑了一天，前一天吃的很饱，也都不是新来的契约者，忍饥挨饿这一点是必备的，加上这里已经没有活物了，便就近找了一间还算能住人的房屋，生了火堆聚在一块闲聊。
那满是诡异石像的地宫入口他们是不可能呆的，郁信忧本想着接着让海松出来去门口守夜，便把海松叫了出来，却没想到林栖比海松去的还快，已经抱臂在门口站着了，他只得作罢回来。
林栖出去之前还给楚钰留了件外衣铺在地上，楚钰半躺半坐毫无形象，一坏笑起来简直像极了地痞无赖，正在和卫邱闲聊，看他回来了就说，“林栖就这个样，不用管他，”
郁信忧闷着头也不说话，海松想了想，没回骨玉里，听楚钰和卫邱闲聊。
楚钰笑着问，“卫邱，还没给我讲过呢，你是怎么认识缺郁信忧的？”
卫邱低头笑了一下，“我们上学时在一个学校，不过以前没接触过，来到玄狱界才接触的。”
“上学”楚钰想了一下，“那也认识挺久的了。”
“算是吧，你呢，和林栖也是一个地方来的吗？我看你们两个挺熟的，一直在一块。”
，“这你就猜错了，卫邱，我跟他可不熟，不过我和林栖认识确实蛮久的了，第一次见…”楚钰似乎是在回想，还顿了一下，“是在02界，哎，你应该去过吧。”楚钰笑着，朝郁信忧抬了抬下巴。
02界
卫邱不禁苦笑自己遇到的都是什么神仙人物，他第一次进界就是04的无名海，当时苏夏还因为闯界难度高一度不给他们好脸色，这要是知道楚钰看起来就一个人畜无害的年轻漂亮的小伙，却能无比惬意地在各界穿梭。
云淡风轻，信手拈来。
郁信忧头也不抬，“去过。”
卫邱猛地一愣。
“我就知道你肯定去过，”楚钰像是没发现卫邱的异常，淡道，“我跟林栖认识也是很久之前了，不过他不爱在界点四处乱逛，我也不爱，他喜欢呆在又冷又没人的地方，而我喜欢呆在好看的地方，跑来跑去没什么意思，这玄狱界能一天到晚不要命闯界的怕是就只有你郁信忧了。”
卫邱低了眉，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确实挺不要命的，郁哥，我都不知道你去过02界呢，那01界呢，你去过吗？”
“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