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旧友
两个人异口同声。
“你是谁？”
“这什么玩意？”
男子皱了皱眉，十分简单地介绍了下自己。
“海松。”
两人的表情变得比海松还要木讷呆滞，贺安虽然也见过能打好战的器灵，但还未见过剑能化成活生生的还能说话的人。
卫邱则是是因为听到这个名字。
他总算知道郁信忧为什么在千岁殿时着急走了。
也知道为什么郁信忧尴尬谢绝，不要沈思非给他煅剑了。
自从他们去白奎府开始，这个监兵神君身边排行第二的屠间灵就未现身露面过，只有慕怀夕提到过一次。
当时卫邱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海松性格如此，只爱当个树，神君不到跟前来都不乐意现身的那种清心寡欲的屠间灵。
可他眼睁睁看着郁信忧手里的剑变成了个男人。
这男人告诉他自己是海松。
一大堆的问题差点没把卫邱冲懵。
郁信忧什么时候把他拐了出来？
他们进白奎府？还是大婚的时候？
刨个坟都被追杀了一整个界。
拐带屠间灵是什么大罪？
这还是个活了五千多岁的屠间灵！
郁信忧皱了皱眉，有些不满地看向海松，“我只需要剑，不需要人，如果没有我要求，不要化出人身。”
贺安一脸‘我明白了’的表情，指着海松问卫邱，“这就是你们口中的神君？”
卫邱连忙摆摆手说，“不是，他是个树。”
贺安一脸‘你在哄傻子吗’的表情，“他刚才明明是把剑！”
“不是不是，这是个屠间灵，这个说来话长，说来话长，他确实是个树。”
长话短说，卫邱简单解释了一下海松的来历，贺安这才半知半解，“所以海松也是你抢来的？”
虽然卫邱不知道为什么海松会出现在这里，但郁信忧跟‘抢’这个字眼是彻底分不开了。
郁信忧不知道怎么解释也懒得解释，只说，“不是抢来的。”
“为什么你会跟着郁哥？”卫邱只好问海松，“你不是沈思非的屠间灵吗？”
海松面无表情并不打算解释。
卫邱也不指望郁信忧能记得太多，如果记得估计早就跟自己说了，既然当初选择不说，那就是当初有其他的原因不方便说，只是海松跟随他们，卫邱暂时理不清是好事还是坏事。
贺安更简单了，直接认定了郁信忧就是个爱抢别人东西的缺德玩意儿，捏弓的手又多使了几分力。
“屠间灵不是不能走潮汐门吗？你是怎么出来的？”卫邱换了个问法。
海松说，“我不知道，但我之前也出来过。”
他顿了顿，觉得自己解释得好像不太清楚，“大概三千年前，鹿临竹刚化身时，我代表主人去看望鹿临竹的时候，在那看到有潮汐门，就不小心到过零界。”
贺安小心翼翼地挪近了卫邱，瞪大了眼睛问，“三千年前！这个海松这么大岁数？”
郁信忧很直白地说，“五千岁，他主人更老，上万。”
海松并不觉得郁信忧用老形容他不礼貌，甚至赞同的点了点头。
相比着沈思非，他确实不老。
可卫邱觉得太不寻常了，且不说郁信忧离奇的记忆，苍南对他的指引，乌老板对他的异样态度，现在连海松这样的千年屠间灵都跟他扯上了关系。
这其中一定有着他不知道的渊源，也必须搞清楚这个，否则永远都不能消停。
至于海松，对郁信忧的态度并不是臣服，现身之后对他也是多加打量，跟着他的目的是问不出来的，只能靠卫邱自己去找。
“我说了，我只需要剑。”郁信忧毫无耐心地看向海松，对他的打量更是不屑，“只要断不了，对我来说都一样。”
“剑身看不到回忆，只能听你们说，必要时刻我也可以帮你们。”
郁信忧皱了下眉头，“你之前来过这里？”
海松摇了摇头，“没有，我只到过零界，但既然你们猜测妖界当初的大乱是越歌主导，那我对你们就有帮助。”
有帮助？有什么帮助？
卫邱猛地想起，海松也曾经以树身参与过妖界的那场大乱，虽然当时还没被点灵，但他能在黎九尾的狐族业火中存活下来，必定也是有轻微的意识。
甚至有可能见过越歌。
不过
讨论越歌那是在沈思非大婚之前，那时候并没有见到海松，黎有悔居住的那处院子根本就没有树。
那岂不是大婚之前海松就一直在郁信忧骨玉里呆着了！
而且海松肯定是他们去白奎府才开始跟随郁信忧的，否则卡蒙出手的时候，海松肯定分分钟就把卡蒙解决掉了。
最重要的是骨玉里也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卫邱佯装镇定，连瞄郁信忧一下都不敢。
他假装自己没反应过来俩人独处时候那码子事，海松都没尴尬，自己先尴尬起来也太丢人了。
回头再找郁信忧算账！
郁信忧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刚要张口回绝就被卫邱捂住了嘴，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卫邱，卫邱对他笑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海松，“人相剑身都可以，这里能触发墓主回忆我们也没想到，你想看就看，不过鸣麓神君说过这儿没发现越歌的行迹，所以可能跟他没关系。”
海松看他同意就不再多说什么，默默地当个人形树。
接下来就是去距离这里比较近的宁王墓了，卫邱又问贺安，“我和郁哥还有海松要去宁王墓，你呢，是接着呆这里还是跟我们一起。”
贺安很纠结，他不是不敢去，只是他去了，任然也要去。
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不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然然还在这里，我得看着她才能安心，不过宁王墓是有一个潮汐门的，需要过…”
他当初就是在宁王墓找到的任然，不论卫邱三人是不是要开那道门，对他而言都没有什么好处。
卫邱不再多挽留，看着贺安和任然回了属于他们的那栋木屋。
贺安临走前给他们讲了宁王墓的具体方位和距离，三人赶路不算慢，未到傍晚，就隐约看到了那处丘陵。
“卫邱。”
听到这个声音三人都望向了声音来源处，那是宁王墓墓穴口不远处的一块断裂的树干，一坐一站着两个人。
熟悉的白发和那笑起来的梨涡让卫邱明显地一愣，郁信忧起了警觉，戒备地看向那两个人。
“好久不见，考虑好了吗？”楚钰斜靠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用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
阳光打在楚钰白的透明的皮肤上，衬的他的皮肤更加无暇柔软，气质非常，他的骨相太过完美，线条流畅分明，以至于哪怕是卫邱见过一次，都不由得出了神，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因为眯着，弧度比美酒还要醉人。
“好久不见。”卫邱对他浅浅一笑，收回了目光后贴近郁信忧小声说，“血月界碰到的，也是契约者，帮过我的忙。”
能同时出现在08界和06界，已经证明了楚钰的身份，确实和他是同类，同样的契约者。
楚钰起身缓缓走过来，他今天穿着一件修身的浅青色卫衣和做旧的牛仔裤，和第一次初见的精致衬衣画风完全不同，显得更年轻也更有活力，嘴角洋溢着笑意，走近三人后轻描淡写地说，“看来你也有了伴，现在不至于单打独斗了，脸色也好了许多呢，卫邱，这次你总不至于拒绝我了吧，这位是？”
卫邱笑着说，“只是怕我们目的不同，目的相同的话结伴同行也挺好的，这是郁信忧”
楚钰却摇了摇头，勾了勾嘴角，带着点吊儿郎当的痞子气，“不不不，郁信忧我自然知道，乌老板可是三句不离他，我说的是…”
他挑了挑眉，漆黑的眼瞳被阳光映照的有些偏浅，目光穿过两人看向了他们身边的海松，笑道，“这个，介绍一下？”
海松的身份是屠间灵，又是比较特殊的屠间灵，一般第一习惯都会以为是契约者，海松只是做个名字介绍。
“认识你的人还蛮多的嘛，”卫邱又想起贺安说的话，不禁调笑起郁信忧来，“这还得多谢乌老板宣传你的丰功伟绩呢。”
郁信忧本来还在警惕着打量楚钰，听到这句不满地白了一眼卫邱。
卫邱明显能感觉到郁信忧对楚钰的戒备似乎少了许多，笑了笑后看向楚钰，“只听说过不会直接认出来吧，你俩见过？”
楚钰大大方方，笑道，“见过，两三年前吧，不过估计他不记得了。你们是要进宁王墓吗？林栖都收拾好了，我们两个正准备进去看看呢，一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