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高中同学
什么意思？
早就认识是指什么时候？
卫邱勉强能回忆起眼前的人，个子不高长相平常，扔进人堆里就看不出来得那种，也就是卫邱记忆力还不错，能迅速回忆起来，似乎是个二世祖，异常地喜欢违反纪律，经常能在升旗仪式上念检讨。
高中时候卫邱上的是个重点高中，要么成绩特别好，要么需要花很多钱。升学率和名声都是市里数一数二的，这个人从初中到高中的检讨书都不知道念了几十张了，也赖卫邱的好记忆，能回忆起这个人的名字。
叫高实。
高实在他高中毕业后并没有过联系，两个人一个顶尖好学生一个混混也没有任何的交叉点，更何况他家境突变，对任何人和事物都失去了兴趣，把自己锁在无形的囚笼里，沉溺在其中不愿意挣扎，和很多以前的好友都淡了联系，最后归于沉寂。
和高实在玄狱界也是第一次见。
可他说卫邱可能早就认识郁信忧。
早就认识是指什么时候…
卫邱能理解高实认识郁信忧，也能理解高实认得自己，可自己刚进玄狱界没多久。
难道郁信忧真的在很早之前就认识他？
初中还是高中
郁信忧的记忆问题和对他的特别态度让卫邱百思不得其解，他迫切地想知道这些，扫了一眼四人和周围的环境后，只回了句，“我来这儿之后偶然碰到的。”
沈黎好奇问，“邱哥上学时候还是个学霸？”
高实哈哈一笑，“那可不，全校第一全市第一都是他的，要不我也不能记这么清楚啊，老远瞅见就赶紧过来了。”
苏夏恢复了那个傲慢的劲儿，有些不屑地看了高实一眼。
高实没注意到，性格也是个性格活泼爱交朋友的主儿，听说他们要找地方住，就带着四个人去了一家旅店，安顿好三人之后卫邱迫不及待地找了高实，“你认识他？”
高实顿了顿道，“认识啊，叫啥来着”
“郁信忧。”
“对对对，郁信忧，你是大学霸当然不在意啊，我记得他，我和他之前还是同班呢，卫邱，咱们初中升上来的时候，有个小天才，老师天天挂在嘴里念，说你们要是跟初三九班的郁信忧一样，我们学校的升学率得翻一倍怎么怎么样的，夸他小神童，你有没有印象？”
卫邱摇了摇头，初高中的记忆他并不算很模糊，不管是初中还是高中的时候，他所在的是全员尖子生的一班，即便是有什么小天才，早在分配班级的时候也该跟他是同学。
一班的每个学生都是品学兼优的，尖子班的学习风气也和其他班级天差地别，更不会有什么人能当做鼓励典型传到一班里。
高实也不意外，笑着说，“你不记得正常，你回回年级第一，哪儿在乎这个。”
卫邱确实没印象，形形色色的人太多，他能记住高实也是因为这位的检讨书太多。
“想不记住他都难啊，谁知道以前天天话都不说的小屁孩，能考这么好成绩，深藏不露呗。成天穿个又胖又大的旧衣服，耷拉个脑袋，谁都不理。”
听起来聪明又不爱说话，倒是郁信忧的性格，穿的衣服陈旧大概是家境的原因吧
“当时是个人都嫌弃他，成绩还差，后来要不是成绩好起来，估计老师都不会搭理他一下。成绩好了，老师就喜欢，俩月就考了全校好像前十几名吧，能进你那个尖子班的那种，不过好像当时已经快中考了，所以也不可能再去分配班级，反正我是被念叨烦了，没想到你居然跟他混一块去了。”
卫邱回他，“也是偶然碰到的，他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上学时候还是在这儿？”
卫邱都想知道。
“先说高中那会吧。”
高实想了想，“那会我知道的就不多了，咱们不是去了一高嘛，我本来成绩就一般，花钱上的一高，就当个差等生混子呗，好几次在考场还能碰见他，我们那时候考场都按名次排的，他成绩跟我也没差多少。吹的天花乱坠的小神童也就那样，后来也没在榜上见过他，估计是能力也就到头了，考上个一高又怎么样，人不行，脑子也不行。”
卫邱心里泛起了苦涩的滋味，以前他并不能体会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他的前18年都是顺遂知足的，哪怕父母不在了，他也能凭借着努力获得自己想要的，能学习到争取到别人所艳羡的。
直到来了玄狱界，卫邱开始深刻体会到了那种让人深渊般绝望的感觉，努力了挣扎了，却发现什么都做不到，也什么做不了。
郁信忧当初也是这样的吗？
高实有点唏嘘，“这人啊，得知足，得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能做到什么，考上了一高，最后榜上都没名。谁在乎呢。”
“对吧，别说什么伤仲永，他上高中时候都十几岁了，这智商潜力出的也太晚了点吧，后来就没人听过他了，我反正初中的时候听他的名字听的耳朵都起茧了，只要我妈和老师一训我，就得提他的名儿，要不就是你的，高二之后就没见过他了，也没听到过他的消息了，我那时候忙着泡校花呢，谁管得着他啊。”
还是个不受人待见的小屁孩呢
“你别跟他接触太多啊，虽然现在都年龄不小了，不过他挺看不起人的，老是自言自语胡说八道，嫌弃这个嫌弃那个，切，心里没个谱，所有人最想看笑话的就是他，他也没让所有人失望，好像大学都没上吧。”
一番话下来，卫邱的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这个叫做高实的老同学一把把油盐酱醋茶的瓶瓶罐罐砸在了他的心里。
道不出口的心疼和无奈
他想起了郁信忧说过的，喜欢他的笑。
卫邱在18岁之前待谁都是温柔的，微笑对待的。他的成绩好，记忆好理解能力强，无论碰到什么样的难题在他眼里很快都能解决。
老师喜欢父母宠爱邻里羡慕，虽然他并没有讨厌不努力的人和蠢笨的人，但是他确实不理解差等生的感受，也不理解郁信忧这样的人的心境。
这样的人无论是家境还是与人相处的环境，都仿佛身处在黑暗里，凝视着自己所处的灵魂深渊，孤单的好像被世界都抛弃了。
没有任何一个同龄人理解…
卫邱也曾身处深渊，只是遭遇不同，感受颇为相似罢了。
郁信忧说那个笑是他唯一记住的东西，是他的光。
卫邱当时还疑惑，为什么有个人对郁信忧笑他就能记住这么多年。
没人告诉过卫邱那个人是不是他。
郁信忧也不确定。
只说熟悉
是因为像还是就是他，卫邱不敢想。
心境突然沉重起来，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卫邱似乎回想起来，一个小小的熟悉的脸，瘦弱又苍白，穿着宽大臃肿明显不合身的旧衣服，在他前面跌倒，而他路过时停住了脚步，上前扶了一把，帮忙捡起地上的书和笔，顺便微笑。
他对所有人都抱以温柔的态度，并没有留意记这些细微的帮助。更不觉得这是能够让人得到救赎的行为，他从不吝啬，反而认为这种是他的日常习惯，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可郁信忧记得，哪怕失去记忆一直折磨着他，无穷无尽的绝望和迷茫束缚着他，也要记得那个笑，还把他称之为光。
卫邱沉声问，“那后来呢？在玄狱界你也听说过他吗？”
高实有些支吾，“乌老板那儿听的比较多一点，都是骂他的话。”
卫邱突然有点哭笑不得，“除了骂他的呢？”
“他也算挺有名，主要还是乌老板总说到他，闯的界多，惹的事也多，都说他是个缺德家伙，来这儿也不消停，大概两年前吧，他砸了半个妖怪城，一城的妖怪都追着他，最后还是让他给跑了，其他界多多少少也有点吧，我在妖怪界呆的时间多，没怎么去过别的地方。”
可以说是啼笑皆非，出名还能因为缺德捣蛋出名，估计也只有郁信忧了。
高实神神秘秘地问，“卫邱，你怎么跟他混一块去了，他这人又能惹事又颓废得不行，我之前听说有个叫郁信忧的砸了半个妖怪城，当时都没反应过来是他，以为同名不同人呢，今儿见到才认出来，我看你挺关注他，你俩关系这么好？”
卫邱点了点头，“挺好的，我来到这里后就一直跟他一块闯界，今天谢谢你了。”
他取了一枚月币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高实一脸讪笑地拿起来瞅了一眼，“你看你还这么客气，就一点消息而已没那么贵重。”
卫邱笑了笑，“应该的，你拿着吧，我也没别的，你在这儿比较熟，后面可能还需要你帮忙，到时候我再作答谢。”
高实把月币收下后笑眯眯地说，“行，有事就找我。”
分别了之后卫邱没有回屋，站在走廊里深吸了一口气后敲了敲郁信忧的门，没等一小会，门就开了。
郁信忧不解地看着他。
主要是卫邱的表情太过严肃。
他扯了扯嘴角，也笑不出来，声音有些沙哑，问，“我能进去吗？”
郁信忧侧了身，卫邱便走了进去，将门关好后心里忐忑不安，“怎么了？”
卫邱不说话，转过身来抱住他，将头垫在他没受伤的右肩膀上，只是轻轻的拥着，却像拥有了整个世界。
他知道的太晚了，郁信忧也几乎忘记了一切。他拥的很小心，郁信忧也抱得很轻柔，缓缓拍着他的背，像是在安慰小孩子。
明明郁信忧才是那个可怜的小孩子。
才是那个需要被安慰的人。
简单的拥抱维持了很久，卫邱依旧无法平静自己的心情，他有着魂不守舍，“郁信忧，你能亲亲我吗？”
拥住他的人轻轻一颤，松开了贴在卫邱后背上的手，注视着他，仿佛他是这世上最美的瑰宝。他捧着他的脸颊，吻的格外珍重。
主动的郁信忧一直都是霸道无情的，无情地掠夺他的口腔，唇瓣碾转，滑腻的舌头像狂风骤雨不停的侵略，恨不得将他整个人都拆吃入腹。
又像猛兽划分地盘，让卫邱印象深刻，又圈地为牢，让卫邱只记得他，只记得他郁信忧的吻，把自己所有的霸道情欲都展现在卫邱的面前。
昭示他的不可自拔，彰显他的沦陷落魄。
这次的不一样，温柔得让卫邱心脏发痛，他颤着睫毛，本做好了被侵略的准备，可郁信忧太平静。
平静得他眼角发酸。
郁信忧终于放开他，带着厚茧的指腹磨砂着他的脸颊，“阿邱，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卫邱呆滞地微微点头。
他认真而专注，“我喜欢你，阿邱。”
一字一句的重复，“我、喜、欢、你，阿邱”
卫邱被他郑重的语气笑到了，郁信忧什么时候这么简单直白过。
“我不知道自己能陪你走多远，但是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放弃我，我看到你的笑，就什么不高兴的不开心的都忘记了，我喜欢看你笑，你不要放弃我，我不怕再喜欢你一次。”
卫邱心里想，依旧是缺德的郁信忧。
缺德不自知的还在说，“我不会强迫你，但是之前你说你要离开的时候，我真的很难受，虽然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难受，但是我知道，我不想和你分开，我想看着你，想看你笑。阿邱，如果我不记得了，如果可以，你等等我，不需要很久，我一定会来。”
卫邱怜惜地看着他的眉眼，“你没强迫我，我自愿的”
“我我知道你想”郁信忧抿了唇，“我也想，但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我不想强迫你”
想什么？
强迫什么？
卫邱脑子突然转不动了
郁信忧的眼神躲闪，脸颊微微发烫，连耳根都红了起来。
卫邱猛地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想做？
不是卫邱不想，他很早就想
可这个时候明明他满脑子想着心疼郁信忧，郁信忧却把他想成了老色批
“你能亲亲我”成了郁信忧眼中求爱的话？
像是一盆冰水顺着卫邱的头淋下，让他整个人即清醒又郁闷，满脑子都是郁信忧重复的话语，我想你也想，你想我也想
什么怜惜什么珍重什么光和笑都被卫邱扔到了九霄云外
他甩开郁信忧的手，忍住给他一耳光的冲动，开门出门关门一气呵成。
还夹着郁信忧没说完的声音。
“阿邱，你别生气啊，我们虽然已经”
已经个屁！
亏得他得知曾经后悲天苦地，疼惜的心脏都发麻忍不住来找郁信忧，人家倒好，只想跟他上没上过的床！
他也想，可现在一点兴致都没了
酝酿的各种心情也一下子泄了出去，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干脆把房门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