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愧是你!!!
郁信忧带他们去了一栋小院,和乌老板之前的那处庭院布置差不多,木筑小楼连着三栋,除此之外没有什么装饰,估计是乌老板的庭院之一,院子里也只有水池没有青鸟。
应该是郁信忧跟乌老板借来暂时居住的地方,苏夏曾经提到过,短暂的居住不需要用月币兑换,郁信忧和乌老板交情似乎很深,卫邱看着也是这样。
虽然郁信忧刚才完全是一副“你有屁快放!”的脸色,俩人的交流也仅仅是乌老板在骂,他在听。
说什么都不为所动。
不过郁信忧对谁的态度都是爱答不理的,乌老板是第二个郁信忧有着不同态度的人,第一个就是卫邱。
两者之间是不同的,卫邱能看出来,虽然郁信忧不肯给她什么好脸色,但至少会让她叨叨完,换成别人郁信忧才懒得理会。
不排除是因为打不过。
到庭院时苏夏就感叹个不停,“老大你终于知道心疼我们了,我终于不用再看小鬼和喂蚊子了。”
沈黎有些不解,“终于?你之前都没住过这种地方吗?”
苏夏撇了撇嘴,“那不然呢,老大进千岁殿之后,我就只能守在千岁殿外面。对了老大,乌老板这样一个黑心商,会免费借房子给我们住?乌老板黑心肝,美若天仙,第一爱钱,这是出了名的,老大你怎么说服她的啊。”
郁信忧没搭理他。
卫邱四下打量了一番后就不再看了,他现在面临的问题是郁信忧什么时候会开始模糊记忆,目前看来的话,他的状态还好,除了一直不讲话,就是周身又开始散发出颓靡的气息。
房屋里备的瓜果充足,吃了大半个月寡淡味鲨鱼肉的四人都解了馋。
兔子肉也一样寡淡。
吃饱喝足后苏夏就吊儿郎当的在躺椅上赏月,沈黎刚来很好奇,四处转悠着左看右看,还蹲在水池边逗鱼玩。
郁信忧在煮茶,卫邱负责喝。
这是他来到玄狱界之后最轻松的时刻,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会。
心里的不安在蠢蠢欲动。
沈黎玩了一会鱼就没意思了,回来巴巴的讨茶喝,顺便跟苏夏聊乌老板。
聊了一会苏夏就百思不得其解地问,“老大,连你也打不过乌老板吗?我还没见过她出手呢。”
“没打过。”
苏夏愣了愣,“是没打过她?,虎鲨你都能宰,怕一个小姑娘吗?”
卫邱轻声笑了一下,“简单的小姑娘能在玄狱界随意穿梭做生意?”
苏夏不以为意,语气傲慢,“那不一定,反正老大最厉害。”
郁信忧皱了皱眉,“我只见过她出手。”
苏夏沈黎一同来了兴趣,沈黎开的口,“说说,她是跟扶风一样的屠间灵吗?感觉还没扶风厉害呢。”
“她应该不是屠间灵,”郁信忧思索了片刻才说,“屠间灵好像会受界碑限制,和原住民一样都出不了界碑,但她没有这个限制,哪里都能去,而且跟玄狱界息息相关。”
沈黎凑过头来问,“神吗?仙女还是什么东西?”
苏夏一脸无语的看着他,“就想着仙女!”
郁信忧喝了一口茶,沉默了一下说,“她的能力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所有东西都会变慢,她不会。”又抬眼看向卫邱说,“所以你不用担心宁燕和时乐乐,乌老板是在照顾她们,她不喜欢杀人,就像苏夏说的那样,只爱钱。”
沈黎支着下巴喃喃,“感觉不怎么样啊,就是速度变快了呗。”
“不是变快,是变慢,我还没拔出刀,她就已经屠了半个村子的原住民。我记得…好像是因为那群人毁了她的宝物。”
“”
两人决定把乌老板的危险指数调到最高。
而且脾气异常火爆,郁信忧危险指数高,但郁信忧至少不会揍他们。
俩人又开始头对头不停的叨叨叨,好像有永远都聊不完的话题,相比之下,郁信忧好歹说了会话,卫邱除了那一句话外,一直都在沉默。
零界的天空似乎永远笼罩着乌云,即便是在白天,也算不上明亮,夜晚只是看起来更加暗了一些,一鼎小炉的火焰都比稀疏的月光明亮。
卫邱不喜欢零界。
太压抑了…
他突然问郁信忧,“诡奴会死吗?”
卫邱并没有亲眼目睹过诡奴的死亡,当初见到扶风控制诡奴时也只是把他们绑起来,并没有伤害到诡奴。
他想知道这个答案。
从知道签订契约会进入玄狱界开始。
郁信忧看着他的眼睛说,“会。”
“那契约者怎么样会变成诡奴?”
“闯界失败,”顿了顿又说,“闯界失败且活着的。”
“嗯,”卫邱敛了眸又问,“那死了的呢?”
“会彻底死亡。”
沈黎察觉到卫邱的低落,小心翼翼道,“那老人岂不是和她丈夫永远天人永隔,她没回来会变成诡奴,变得没有思想,她丈夫又掉进海里变不成诡奴。我以为她留下来”
“闭嘴!”苏夏打断他。
气氛突然比零界的天空还要压抑。
她或许是听到了当初卫邱和郁信忧的交谈,听到了契约者会变成诡奴,所以留下来,期盼变成诡奴的自己和老伴能接着陪伴,诡奴不会自杀,络腮胡的求生意识他们见到过。
从此隔着一层水面,永生不能相见。
苏夏也是想到了这点,才连忙打断沈黎,在这一个多月的相处里,卫邱鲜少会出现僵硬呆滞和失去理智的时候,这两种无论任何一种,仅仅是看着都让人心疼不已,如今气氛好不容易好了一些,几个人轻松了一会,提到这种事无疑让人更加郁郁不安。
卫邱又问,“契约者不能被交易吗?”
“不会,原住民不喜欢有思想的东西,诡奴比较听话。”
果然是最低等的生物。
闯界失败了就会变得卑微低劣,听话还不会反抗,不会反抗的奴隶谁不喜欢?原住民能接受诡奴,无外乎是谋取好处,契约者有思想,在玄狱界里处境艰难,他们是彻彻底底的异类。
卫邱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谈论毫不相关的事,一个接一个的问,“哪里可以交易诡奴?”
“渺若市,好的诡奴基本都是城市中心,那里有最大的渺若市。”
又是一个新的名词。
不说话的两位已经开始听不懂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茫然。
卫邱还在问,“每个界碑都有很多城吗?就像07的妖怪城。”
“我陪你去。”
三个人都怔愣住了,郁信忧低着眉还在接着说。
“我进不了09界,但是09界是比零界还要安全一些的地方,你可以放心。我能去08界,虽然08界也很勉强,我陪你去,从08界找到01界。”
卫邱看着他的眼睛不说话,他不觉得这是玩笑,这确实是他下一步要做的事。
其实卫邱是期盼又不期盼于郁信忧失去记忆,如果郁信忧失去了记忆,他就自己去。
这颗心其实没那么怕疼,卫邱也比自己想象的能忍受疼痛,无法做到拉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跟着自己去冒一个连他都未可知的风险,哪怕他喜欢着郁信忧,他也不愿意期盼着等着郁信忧想起他什么,他从来不喜欢勉强别人。
卫邱本想孤身一人去寻找,如果郁信忧忘记了,那两个人都一身轻地继续去流浪。
如果流浪完他还活着,他会去找郁信忧。
如果郁信忧没忘记呢,可能自己还是会纠结,他要做的事,需要跨进一个又一个的险境,卫邱甚至不清楚走的路是不是正确的,是不是有意义的,可能他的父母也已经像老人一样沉入海中,在不知名的地方化为了灰烬。更可能他们根本不在这里,他所寻求的只是一片空白。
还有越歌…
这是他埋在心底的计划,只是包扎伤口时看似轻松地提起曾经,看似随意的询问关于诡奴的事,然后定下了自己以后要走的路。
郁信忧明确告诉他会陪着他。
他的想法郁信忧了如指掌。
卫邱觉得有这一句“我陪你去”就已经够了。
无论郁信忧还记不记得。
郁信忧怕他不相信还在喋喋不休,“妖怪城反正我已经打过了不差再跑一次,无名海没了界碑少了一处地方寻找,我们去的地方就少了一处,我可以帮你,我们可以去…”
苏夏忙摆手打断,“等一下等一下,老大,邱哥,咱们这是要去哪?”
卫邱这才不看他了,状似无意地挪开视线,笑着说,“我哪知道去哪,你老大决定啊,不都是他去哪你去哪吗?”
“那他不是说你去哪他去哪吗。”苏夏只敢小声嘀咕。
卫邱没理他,故作震惊地对郁信忧说。“你居然记得这么多!都快成为我的百科全书了,你要跟我说过两天什么都不记得了,到时候我可不信。”
两人看卫邱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好像个可怜虫儿。
郁信忧泄气不敢看他。
卫邱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道,“行了,我困了,你不是也要回你的千岁殿吗,都休息吧。等你睡醒发现记得我的时候,再说去哪的事吧。”
苏夏和沈黎觉得卫邱昂首挺胸走出了一种悲壮的感觉。
什么捐躯赴国难,什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都无法形容。
几人各有各的想法,各自回了屋。
只有郁信忧还在捏着那杯已经凉了的茶水,桌子上还有一把黑柄红刃的弯刀。
卫邱一进门就差点站不住,慢慢颓坐了下来。
这毕竟是他第一次为人心动…
不是不信任郁信忧,是不敢奢想自己是他五年里的意外,五年里郁信忧都无法记住任何他身边的人,他不敢奢望郁信忧会记住他。
郁信忧记得住乌老板,是因为乌老板是玄狱界的掌管者之一,目前看来,权利很大,玄狱界让他郁信忧记住谁就能记住谁,让他忘记他就什么都能忘记。
前一天还正迷恋着他吻他,因为他争风吃醋。隔天就可能忘记了他卫邱是谁。
卫邱觉得真的狗血。
他不抱期望,这样能好好收场。
整理了思绪,卫邱从地上爬起来到了床边,躺好后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不是什么伤春悲秋的时刻。
青色的床幔因风而轻轻晃动,卫邱又起身关了窗户。
关窗时看到郁信忧还在低着头发呆。
他用手腕枕着后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要再乱想了。
识海无边无际,信息错乱杂陈。
不知过了多久,卫邱听到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用手支着头倚在床边,笑吟吟地看着探头探脑进来的人,来人手上还拿着一把刀。
直到郁信忧默默的走到床边,卫邱才含笑说,“这是还没忘记呐,来给男朋友送聘礼?”
他说完发现这个说法好像对又不对。
郁信忧有些懊恼地握了握拳,又出现了之前的那种不适感,额头还有小而细密的汗。
卫邱连忙起身拉着他的手问,“怎么回事?”
郁信忧蹲了下来捏着他的一只手把玩,没说话。
卫邱瞥到他后颈处湿漉漉的发尾,下意识用手摸了摸那块血玉,发现竟然烫的不像话。他有些着急地拽了拽郁信忧,“为什么这么烫,这附近不是没有界碑吗?”
一瞬间他的另一只手也被抓住,被牢牢按在了床上,郁信忧一如既往的凶狠,健硕的身体如山一般压了上来,过高的体温烘的欲念像要破笼而出的野兽,卫邱的心脏刹那间骤停,被半强迫着看到了那双无助的眼睛。
很漂亮…
卫邱闭上眼睛,抬了下身体碰了一下郁信忧的嘴唇,火一样热,水一般软。
他意乱情迷的嗅着郁信忧身上散发的味道,有龙涎香的,还有属于郁信忧自己的味道,卫邱心里憋了一团火,快要烧断他的最后一根紧绷的神经。
“卫邱。”
他被轻易地掠夺了呼吸。
亲密的举动稀薄了氧气,唇瓣磨着唇瓣,连喘息声都是含含糊糊的。卫邱的额头被郁信忧的体温烘出了汗,和唇舌交缠间溢出的唾液一同滴在被褥上。
管他是什么狗屁的失忆战争,他只想和郁信忧永远的沉溺其中。
同样浑身烫的要命。
同样没有技巧的两个人。
同样的想要纠缠到底的两个人。
卫邱抚摸着郁信忧的肩胛骨,膝盖不自觉中拱起挤在他的双腿之间,郁信忧松开了他的唇垂着头看他,这才让他终于得以呼吸。
整个人像个溺水的人一样喘息不止,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嫣红的嘴唇张得很大,毫不克制。
“郁信忧。”
他的声音又哑又轻。
话音刚落,郁信忧又吻上了他,手上没有停歇,一个一个解开了他的纽扣,随后不轻不重的捏着他的腰,灼热的掌心抚摸着他的皮肤,搂上了他窄细劲瘦的腰,捂出的情愫像汗一样黏腻的要命。
似乎是因为敏感,卫邱没忍住在他耳边叫了出来,这一声呻吟太过要命,郁信忧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似是好奇地一路顺着喉结往下吻,一会轻吻一会又细细啃咬,一路向下,他认真仔细地摸索着这具身体,啃的卫邱心脏跳的更快了。
火热的唇瓣好似被被骨玉冰到,郁信忧突然停住了探索的进程。
卫邱听到了他的低吼声,好似野兽濒临丧失理智边缘时的无助嘶吼。
身上突然一轻,随后响起破窗声和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最后归于平静。
卫邱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他缓缓睁开了双眼,一动不动地还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他的手渐渐地紧握成拳,只有凌乱的衣衫依旧,窗幔因风在微微晃动着,露出床边放着的一把刀,黑柄红刃。
凉风顺着窗户吹过来,卫邱只能感受到逐渐变冷的汗水和依旧烫的要命的身体。
他静不下来也冷不下来…
“真tm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