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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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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半个月前,李慎应邀去春意坊饮酒。

    酒过三巡,人躺倒了大半。他觉得无甚意思,便支开了侍卫,一个人夜揽京城风华。

    他沿着护城河走了许久,直到月上中天,京城开始实施宵禁,城内的各条街道上,除了巡逻的士兵,便是打更的更夫。冷风吹过,他打了个寒颤,清醒了许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夫的梆子声断断续续的传入他的耳中。

    李慎扶着栏杆,沉重的甩了甩脑袋,眼底恢复了几分清明。他刚转过身,正准备往回走。这时,一个黑衣人从河道一旁的屋顶飞跃而下,直冲李慎而来。

    他发现的时候,黑衣人已经冲到了他面前。黑衣人举起胳膊,一柄毛笔长短的袖箭从他腕下发出。两个人的距离太近,李慎来不及躲闪,眼睁睁地看着那柄袖箭刺入他的身体,他甚至能听到袖箭刺破皮肉的声音。下一刻,他的胸口开出了一朵极为灿烂的花。

    他也是没有想到,当真有人如此大胆,在京城里面就敢公然行刺。李慎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揪住了黑衣人的腰带。

    “你你竟敢”

    巡逻的士兵越来越近,黑衣人的腰带被李慎紧紧的攥在手里,脱不开身。

    他奋力的挣扎了两下,趁李慎不备,用匕首在他的胳膊上划了一刀,一脚将李慎踹进了护城河。

    噗通一声,原本平静无澜的河面,掀起了一个绯色的大水花。黑衣人前脚逃开,巡逻的士兵后脚就赶到了。

    他们把李慎从护城河里捞上来后才发现,落水的不是旁人,而是当今的太子殿下。随即,他们把李慎送入太医院。

    李慎在太医院昏睡了三天,才醒过来。

    醒来后的李慎,头痛欲裂,脑子里忽然多了些杂七杂八的画面。

    他明明记得,昨晚上他饮了酒,宿在皇后的宫里,怎么一觉睡醒就在太医院了,甚至还受了伤。

    莫不是昨晚上宫里招了刺客?!

    想到这里,李慎挣扎着起身,冲着门口大喊了几声:“来人啊,来人。”

    一位小医童应声而来。

    “殿下,您总算是醒了。”小医童见他醒来,欣喜至极。

    李慎看着来人,惊慌失色。

    这小医童不是旁人,而是被他亲自处死的太医令王翰之。

    “王翰之?”李慎试探性的喊了他一声。

    小医童又惊又喜,“殿下,怎的晓得我的名字?”

    李慎的神情,像是见了鬼一样。

    王翰之明明已经死了,怎么如今他又站在了自己面前,甚至还喊他殿下?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李慎紧皱着眉头,盯着王翰之,问:“你刚刚喊我什么?”

    王翰之也被他问愣了神,“殿下啊,太子殿下。”

    李慎顾不得伤口的疼痛,挣扎着从床上下来,长袜都没穿,套了鞋子便要往外走。

    王翰之不敢拦他,紧跟在他身后,不停地劝阻:“太子殿下,你的伤还没好,不能随意走动啊。医官说了,您要多休息。”

    李慎充耳不闻,大步朝外走。

    “殿下,太子殿下。你好歹把衣服穿好啊。”王翰之抱着他的衣袍,追着他跑。

    “去他娘的太子殿下。”李慎不耐地止了步子,少有的爆了粗口。接着,他从王翰之手里拽过衣袍,松垮垮的披在肩上。

    太医院里的医官们都在忙活,见他从房里出来,纷纷行礼。

    一瞬间,整个房间都充斥着行礼的声音。

    “下官参见太子殿下。”

    这声音,在李慎听来,很是刺耳。

    他明明已经登基为帝了,怎么一觉醒来,所有的一切都付诸东流。

    他又成了什么狗屁太子。

    眼前一群人,或熟悉,或陌生,可张口闭口,都在提醒他。如今,他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而是那个不受宠爱的挂名太子。

    他花了三天的时间,才接受了这一个事实。

    既然上一世他能坐上那个位子,那么这一世,他同样可以。

    所以,当传来云州城水患的消息时,他不顾身上的伤口,在御书房跪了大半日,终于给自己求来了一次尽早翻身的机会。

    李慎站在谢无间的床前,迟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行舟眼底闪过一丝愠色。随后,只见他从针灸袋里抽出一根银针,娴熟地做着消杀工作。

    消杀完毕,行舟又说:“我要准备施针了,烦请各位回避。”

    林生趁势走到李慎跟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大人,我们老爷要开始治疗了,还请大人回避。请。”

    李慎看了一眼林生,又看了一眼谢无间,点点头,离开了。

    就在他踏出门槛的前一刻,他又顿下了步子,转头看了一眼行舟。

    行舟正专心摆弄着他的银针,并没有抬眸看他。

    林生又催促了一声:“大人?”

    李慎回过头,冲林生笑了笑,说:“今日,叨扰了。待谢老病愈,我再来探望。告辞。”

    说完,他领着跟在他身后的一群人离开了谢宅。

    林生亲自送他们出了门,待他们走远,又亲手将大门落了锁。

    褚问已经煮好了茶,她提着茶壶过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空无一人。

    他们前脚刚走,谢桑桑就从柴房跑了出来。

    她的虎口处被蜘蛛咬破了皮,渗出星星点点的血珠。

    谢桑桑低头看了一眼沾满了酒渍的裙摆,又看了一眼还不停渗着血珠的虎口,拧紧了眉。

    她没直接去看谢无间,而是先回了自己的卧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将手上的血珠冲洗干净后,才又到前院去。她到的时候,谢无间的卧房门窗紧闭,行舟还没出来。

    这一次,林生也在外面。他没在里面帮着。

    谢桑桑心烦意乱,不停踱着步子。按行舟的话说,施完这次针,她爹便会醒过来。

    可如若是醒不过来呢。这后果,她不敢去想。

    房间内。

    行舟捻着最后一根银针,拨开他的头发,从颅顶直入。

    紧接着,谢无间的手指开始蜷缩,而后他的额头因疼痛紧紧的蹙在了一起。行舟见状,默默将手上的力度加重了几分,下一刻,谢无间猛地一个哽咽,吐出一口鲜血。

    谢无间之所以昏睡不醒,全然是因为他脑内的那块血瘀。如今,血瘀已通。谢无间的身体,便没什么大碍了。

    行舟微微偏过头,血渍落在他的衣袍上。

    谢无间的动静不小,门外候着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听到了些许声响。

    行舟将银针一一退出来,又替他号了脉。脉象逐渐平稳,行舟松了口气。

    谢桑桑刚跑到门口,房门忽然打开了。

    行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的袖口,胸前,都被染上了大片的殷红。远远望去,像是受了很重的伤一样。

    谢桑桑被这血色晃的有些失神,朱唇轻启,却迟迟发不出声。

    “我我爹他”

    行舟顺着她的视线,垂眸看了自己胸前的衣服一眼,说:“放心,你爹他就要醒了。”

    说完,他侧过身,后背抵着门框,给谢桑桑让出一条道儿。

    谢桑桑面露喜色,越过他,冲到谢无间的床边。

    谢无间盖的那床被子,也如行舟胸前一般,满是殷红的星星点点。

    “爹,爹。”谢桑桑看着满地的血污,红着眼,蹲到了床边。

    谢无间的眉头松了松,骤然睁开了眼睛。

    “爹,你醒了。”谢桑桑喜极而泣,一颗珍珠大小的眼泪滑至鼻尖,落在谢无间的手背上。

    谢无间拧着眉,目光落在谢桑桑的脸上,眼睛也逐渐湿润了些。他哑着嗓子,喊了她一声:“桑儿?”

    “是我。爹,你终于醒了。”

    谢桑桑顾不得床上的血污,紧紧的攥着他的手,扑在他身前低泣。

    虽然她早已经经历过生死,可对于谢无间受伤这件事,她是真的怕极了。

    她真的怕他会一睡不醒。

    看着活生生的谢桑桑在他床前低泣,谢无间忽然有些恍惚。

    他的桑桑竟还活着。

    而他也还活着。

    自谢桑桑身陨后,谢无间便出了家,终日奉在神佛膝下。

    他日日行善,夜夜祷告各路神佛,乞求上苍可以善待他的女儿,乞求下辈子他们还做父女。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日,他清扫完烛台,卧在床上打坐。忽然,空中电闪雷鸣,一道闪电击中了窗前的桃树。下一刻,他再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谢桑桑。

    谢无间很激动,举起颤抖的手,抚了抚谢桑桑的头。

    她的身体是温热的,活生生的。

    谢无间再三确认,一滴清泪从他的眼尾滑落,隐入发间。

    定是他的诚意,感动了这漫天的神佛。所以,才让他重新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

    谢桑桑哭够了,又从一旁拿了毛巾,将谢无间脸上的血污擦拭干净。谢无间的眼神一直黏在谢桑桑身上,半分不舍得移开,自然也没发现一直站在门口的行舟。

    行舟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父女和睦,林生和褚问他们也忙的不亦乐乎,又是烧水,又是做饭的。

    他便没进去打扰,自顾走到一旁的案几前,重新写了一张药方后,无声离开了。

    待谢桑桑想起行舟时,他早已没了踪迹。

    只有案几上的那张药方,还没完全干透,染黑了她的指尖。

    谢无间能醒过来是头等事,众人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也就没人发现谢无间醒后的异常。

    当夜,为了庆祝谢无间醒过来,褚问烧了一大桌子的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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