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空青抽出腰间的软剑：“不就是个瘸子，我现在就去取了他的人头。”
“哈哈哈。”鸢娘听了他的话，轻蔑地笑出声来，她靠在杜瑾怀里意有所指，“猫即使伤了爪子那还有锋利的牙齿，还没见过如此自不量力的老鼠，上赶着往猫嘴里送。”
“你闭嘴。”空青怒吼道，他腥红着眼挥剑指向鸢娘。他同京墨自小一起长大，如同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虽然他们做过诸多恶事，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但心中对于最亲近的人还是存留一抹良善。
他这突然一吼，着实将鸢娘吓了一跳，她委屈转向杜瑾：“你凶什么，瑾郎人家可是有说得不对的？”
“空青，鸢娘姐姐也没说错。你这么去不就是去送人头的。”阿雅道，“有蛊医仙在，纵使十个你也动不了赵学智一根汗毛。要想从他那得到观江海的钥匙，再顺手杀了他，可不得好好计划一番。”
阿雅发话了，空青只得歇了气焰，等着主子计划行事。
暮色刚压下来，小院里缓缓走来两人。来人一步三咳，只听声音就能知道来的是谁。
三月的天儿，赵迢手里却捂着一个小巧的雕花手炉，身上披着一件白狐领的大氅。他走在前面，黄伏背着重剑手提食盒落后一步。
赵学智推着轮椅，向前迎了两步，笑问道：“阿迢来了，今日怎么是你来送饭？”
“我见江姑娘不在房内，想来定是在四叔这，便过来瞧瞧。”赵迢打趣道，“这些年四叔从未托我办过什么事，这一托便是大事。真是让我好奇的很，这江姑娘到底是何人。”
赵学智道：“你若当真好奇，早上见她时自己就问了，缘何等到现在。不就是想来我这蹭个饭，还找些别的理由。”
见措辞被揭穿，赵迢随即笑道：“正巧我与黄伏还未用晚饭，四叔可是要留我们？”
“还不快进来。”赵学智领着他们进了屋内。
一进门，黄伏便将手里的食盒放置桌上。小童见了连忙收拾碗筷，小孩子一天活蹦乱跳得消耗的快，这会儿早就饿了。
老鹤正在为江清月重新包扎手上的伤，他从破烂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心疼道：“这药可金贵着呢，我做了三个月才做出来这么一小瓶。”
“啧，你这老毒物怎么这么小气。不就一点药吗，又不是什么金山银山的。”莫桑抱着手臂百无聊赖地靠在一旁，不难烦的出声。这老头为了一瓶药磨蹭了都快一个时辰了，他要再磨蹭下去，莫桑可就忍不住出手强取了。
“不是你的东西不知道金贵。”老鹤抱怨着，“就这一小瓶生肌散，在江湖上可是有市无价千金难买。就是金山银山也换不来。”
听他说的这么神，江清月眼中冒出精光，她问道：“这东西真有您说的这么珍贵？”
若是她也有这本事，能做出价值千金的伤药，那金子银子还不得收到手软。
“那当然。”老鹤翘起下巴，一脸自豪。他小心倒了些在江清月手上。粉末立马顺着伤口钻进肌理，初觉冰凉刺骨，可渐渐的变得温热，仿佛有无数条细线将血肉串联起来。
他又取了几节一样长短的木条，将木条与手指绑在一处，可利于手骨的恢复。
伤口处理结束后，江清月才发现在一旁静静观看许久的赵迢。对于这个少东家，她还是心存感恩的。两人说到底也只有两面之缘，虽说她是以妾室的身份进的门，可那也只是为了救她的权宜之计。
就这两次短暂的相处来看，这少东家怕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赵迢冲她点头示意，随后道：“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各位不妨先用餐。”他声音温和柔顺，就如同他这个人一般，给人一种谦谦君子的印象。
方一上桌，还没吃上两口。外面风声大作，两道人影极快的从窗前飘过。老鹤与赵学智对视一眼，随即放下碗筷。
“奶奶的，还让不让人吃饭了。”老鹤暗骂道，走之前还不忘对莫桑说，“这酒得给我留点，别自己喝完了。”
“谁稀罕。”莫桑道。他眼角的笑意还没落下，瞬间生出一抹杀意，他冷哼道：“可是耐不住了，老怪物前脚走，后脚就杀过来了。”
江清月不似他们有内力傍身，只觉得这风越刮越大，蹦的一声将木门撞开。
外面有人道：“赵学智，快出来受死。”
“看来这饭是吃不成了。”赵学智摇头叹息道。莫桑与黄伏两人，早在门开时就已经飞身出去。江清月跟在赵学智身后走到门口，才瞧见门外的声势浩荡。
来的还都是老熟人。阿雅带着四人站在院中，莫桑黄伏与他们对持而立。
鸢娘手拿一双峨眉刺，娇笑着：“赵学智，乖乖交出密匙，我还可以留你个全尸。”
赵学智依旧处之泰然，他道：“赵某不知什么密匙，你们怕是找错人了。”
“和他废什么话，剑架在脖子上，就不信他不说实话。”空青道，随即抽出腰间的软剑攻上。重剑出鞘，黄伏挡下他的攻击。内力一震，将空青逼得连连后退。
“废物。”鸢娘冷嘲一声，随即跃身到黄伏身后。杜瑾以扇为剑也加入其中，二打一的阵势黄伏竟打得毫不费力。
莫桑略一挑眉，这赵氏还真是卧虎藏龙，区区一个侍卫都不容小觑。
夫妻组纠缠住黄伏，空青又挥着剑攻向莫桑。浮白向来琴不离身，她抱琴坐在后方手指轻动，这般形势下竟也有闲情雅致弹出曲子。
莫桑功夫远在空青之上，今日一战不知竟怎么也摆脱不了他，一侧的黄伏也渐渐有不敌之势。
阿雅避过两处交锋，从容的走至赵学智身前。她眨着眼睛宛如一个稚子：“观江海的密匙可是在你这，快些交出来吧。”
“不在我这，阁下应是找错人了。”赵学智道。
“不给是吧。”阿雅脸色突变，她右手掐上赵学智的脖子，“那你就吃些苦头，然后再乖乖交出来吧。”
赵学智神色如常，他手腕运力，一掌打在阿雅胸前，将她逼退两步，一口鲜血吐出。她不可思议的看向赵学智，她的蛊虫明明放出去了，为何没有起到作用。
只听他道：“你该知晓我身边跟着的是谁。要论蛊，江湖上没有比得上他的，你的这些小把戏对我可没用。”
远处老鹤手里提着一具尸体走来，他将尸体扔至阿雅身侧。手中化叶为刃，弹向浮白。琴弦断琴声止，空青受到寡断拳重击，整个人飞出去滚到浮白脚下。鸢娘和杜瑾身上也挂了彩，这黄伏内力深厚配上这力量型的重剑，实在让两人无从招架。
众人以阿雅为首，退至一侧。
莫桑冷嗤一声：“老怪物你这回来的也太慢了，说好的一盏茶的功夫，眼下都交手了百招有余。你们家的事，竟敢劳烦小爷出手。”
“你可闭嘴吧，臭小子，要不是老鹤我，你刚才都要被人打趴下了。”老鹤道。
如今蛊医仙回来了，他们几个就算是联手，恐怕也难在他手下讨得好处。为今之计恐怕也只有用最后的办法了。
阿雅看向鸢娘，后者立马会意。她晃动手铃，四周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群人。他们缓缓靠近小院，这些人四肢僵硬眼神空洞，显然没有自己的意识。
江清月在其中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她道：“这些人，我曾在鸳鸯馆中见过。”
“又是巫蛊之术。”莫桑道，他想到什么捧腹大笑，“莫非是想用这群人来为你们冲锋陷阵，还真以为我们是什么活菩萨，不杀无辜之人？哈哈哈。”随即短剑出鞘。
鸢娘手中铃音一换，这些被控制的人一拥而上，企图用人海战术来消耗莫桑等人的战斗力。莫桑挥剑刺向一人，伤口深可见骨却没见血液流出。
他飞身而起，手中甩出无数个铜钱，一击直中要害，直接划向这些人的脖颈。谁知这些人刚倒地，又在鸢娘铃音的控制下站起身来。
江清月不解的问道：“这些人为何受了如此重的伤，还像没事一般？”
“这是尸蛊。这些人早就死了，眼前的不过是具被控制的尸体罢了。”老鹤解释道，“这种蛊虫以啃食宿主血肉为生，最爱的就是这心头肉。”
老鹤大声道：“攻其心脏，只要没了心脏，蛊虫就无法控制整个躯干。”莫桑双拳难敌四手，黄伏扛着重剑重新加入战场。
杜瑾与空青浮白飞身上前，与老鹤纠缠起来。三人知晓自是打不过蛊医仙，各个用尽本事与他周旋，同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免得被蛊医仙的蛊虫沾上。
鸢娘眸间暗光一现，铃音又变了个调子。江清月只感觉大脑猛地一震，就跌进了一片无尽的黑暗之地。
她左手捏起银针，快速抵在赵学智脖颈间，赵迢一惊，忙唤道：“江姑娘，你这是作何？”
‘江清月’不应，目光呆滞的看向前方，手中的银针已经刺破赵学智血肉，冒出点点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