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炼金术士
伊芙琳静静地在街上潜行，在连续折磨了三个侍卫后，她总算是结束了这次令她无比欢愉的进食。
拜蒙已经不敢再去回想伊芙琳对这三个可怜人做了什么，是的，在拜蒙眼里，他们甚至比被凌迟的人还要惨，在惊吓之余，拜蒙有一丝后悔和伊芙琳做的这笔交易。
趁着月色快速离开了詹戴尔，伊芙琳当然也知晓了拜蒙的心思，三个人的痛苦让她十分满足，有了他这样的身躯，那么让这个世界重新陷入混沌的目的很快就会实现。
不过这种事快不得，既然他想要的更多，那为何不继续给他甜头呢？毕竟这是她最擅长的事。
一张半身人皮，一把佩剑，不等拜蒙发问，伊芙琳先给出了她的回答。
“向西走，回到诺克萨斯领地，要不然被德玛西亚的龙翼骑兵追上，我可没法救你第二次。”
“……”
“我地上跑的能快得过天上飞的吗？”
“出了城镇，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几十里都找不到一个落脚的小镇，我怎么回去？”
“人总是会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
“歪？歪？歪？”
“草！”
脏话无法缓解拜蒙此时的无助与彷徨，好在这具身体走个十里地不是问题，他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原先的驿站。
扛着半张血次呼啦的人皮，腰上别着一把银晃晃的佩剑，借着月色，一路向东。
这张人皮可不是伊芙琳的战利品，而是拜蒙闭着眼剥下来的，记忆告诉他，诺克萨斯私人作坊里的炼金术师需要这玩意，他们开的价钱很高。
由于伊芙琳的疯狂，完整的剥下一张人皮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拜蒙的心理素质无法支撑他做完这么残忍的事情，只能剥了半张。
德玛西亚特有的银刚打造的剑身很轻，却异常锋利，一是做防身用，二就是可以卖个好价钱。
但是很快，它便出鞘对准了突然出现在拜蒙面前的那个强壮的女人。
“德玛西亚人？”
低沉的女声让拜蒙更加紧张，不过他很快就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发现这个女人穿的是诺克萨斯特有的黑色板甲。
“将士严阵以待！”
拜蒙收起了剑，竖起三根指头搭在自己的额头上，脱口而出的诺克萨斯军方暗号让这个女人也做出了回应的动作。
“帝国永不言败！”
对上暗号，双方放松了警惕。
“这里可是德玛西亚地界，你也是石匠？”
战争石匠是诺克萨斯专属斥候，工程师，战士，隶属军方管辖，他们的主要任务是监督路桥和防御工事的建设，而他们还有另一个重要的任务，孤身一人进入敌方领土探查可行的入侵路线。
很明显，拜蒙得救了。
“不是，我在执行军部任务，恕我不能如实相告，不过能看到帝国的战士，我很高兴！”
拜蒙见人说人话的本事日渐增长。
“看来你遇到麻烦了，跟我来吧！”
二人并肩而行，拜蒙借着月色勉强看清楚了面前的女人。
头发干练的梳在脑后，脸上有一道龙翼留下的伤疤，粗壮的臂膀上纹着诺克萨斯帝国的标志，冷酷的眼神只有在看拜蒙时才会稍微有所波动。
“这张人皮，是德玛西亚人的？”
“嗯，这你都能看出来？”
“呵！”
女人一脸轻蔑。
“德玛西亚的士兵就像他们的贵族女人一样细皮嫩肉。”
“哈哈！”
这并不好笑，对于拜蒙来说，剥下这具皮可是给他留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
“你很勇敢，我向你致以帝国的最高礼仪。”
说着，女人将右手放在左肩上，轻微低头。
“不敢不敢，你们才是帝国的先锋，我不算什么！”
诺克萨斯人对于强者总是会毫不吝啬的夸赞。
强者的天堂，弱者的地狱。
“不必谦虚，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拜，呃……奥莱德！”
“艾丽莎！”
粗壮有力的手臂捏的拜蒙手有点疼，或许这就是诺克萨斯人打招呼的方式吧。
“呦吼！看看我们的艾丽莎带着客人回来了，怎么？寂寞了？有需要和我们说啊！”
“哈哈哈哈哈！”
走了足足有十二三公里，艾丽莎领着拜蒙到达了一个简陋的营地，摆满了朗姆酒的篝火旁有三个同样穿着诺克萨斯板甲的男人正在享用烤羊肉。
他们的臂膀上无一例外的都纹着诺克萨斯的标志，很显然，这里是他们的落脚点，但同时见到这么多战争石匠只能说明诺克萨斯的军队最近要有大动作。
“哼！我宁愿被碎尸万段也不会和你这个畜生苟合！”
恶臭男哪里都有。
可在艾丽莎眼里，这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玩笑，接着介绍起了坐在篝火旁的三个壮汉。
“那个嘴贱的是苏拉斯姆。”
半瓶朗姆酒一口干完，扎着一头脏辫的黄胡子男人朝拜蒙笑笑，晃了晃手里的酒瓶示意。
“旁边那个是我们这资历最老的石匠，特奥多。”
啃的不亦乐乎的地中海老头嘴里哼哼两声，引的对面的男子哈哈大笑。
“这个傻子就是塔利克苏斯，相信你在军部听说过他。”
伸出袖子擦了一下流到嘴唇的鼻涕，笑着和拜蒙打招呼。
拜蒙不知道，可奥莱德知道，塔利克苏斯是为帝国入侵艾欧尼亚立过大功的，至于具体是什么功劳，奥莱德也不知道，只知道战后德莱厄斯亲手授予了他一枚帝国黑金勋章。
“我们要继续探查消息，你就先在这歇息，我们给你留点干粮。”
“可，德玛西亚不会追捕我吗？”
拜蒙此时很慌，如果德玛西亚的人真的追过来，这一望无际的平原他连躲都没地方躲。
“放心，德玛西亚无暇顾及，最多发个通缉令，不会追来的。”
“这样吧，我的马给你骑，向西差不多三百里左右，就是帝国边境，这中间有一个驿站，记得给我的马喂点草料。”
“呃……那你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奥莱德。”
艾丽莎接过苏拉斯姆递过来的朗姆酒，一屁股坐在了篝火旁。
“那张人皮足以证明你不是懦夫，这就够了！”
没头没尾的话，拜蒙也懒得琢磨，此时他身心俱疲，一头栽倒在棉麻布制成的毯子上昏睡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太阳的光芒射穿了拜蒙的眼皮。
揉着惺忪的双眼，拜蒙恢复了精神，熄灭的篝火，几个空酒瓶，还有一匹油黑色的高头大马。
“呼！幸亏身体不是我自己的，要不然连马都不会骑，那可太难受了。”
马的背上是捆绑好的人皮和一壶水，一袋干牛肉，上面还有一张草纸，写着几句话。
“不朽堡垒里新来了个炼金术师，他和那个疯铁匠住一起，这张人皮在他那里会卖上个好价钱。”
“疯铁匠……”
拜蒙在记忆里快速搜寻。
“噢！知道了！那个叫威尔的白胡子老头，在诺克萨斯颇有名望，对于战甲的打造近乎于痴迷，据说他还给德莱厄斯造过贴身战甲。”
草纸的背面还有一句话。
“听说他那里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可能你会需要！”
“咕咚……”
“咳咳咳！”
水壶里的不是水，而满满的一壶朗姆酒。
“说真的，我有点喜欢这玩意儿了！”
跨上这匹全身通黑的马，拜蒙转身向着东方疾驰，一刻也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