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本功法和一条命
水，无形而有质，被称为天下之至柔，但它那无所不在、变化万千的特质却令它远比天下之至刚更有力量。
可柔、可刚、可下、可升、可显、可隐、可聚、可散、可凝、可沸……真正有见识的人，没有一个会小觑水的力量，但是其运用却一直都是个永恒的课题。
卫天辰从寿老那里听来的《化水变》，就是一本可以有效帮助修士更好运用水之力量的功法。
一般而言，水属星相之中最依赖水，对水的使用最频繁也最直接的星相，主要就是波江、宝瓶、巨爵三个星座，而三者的侧重点或者叫长处也各有不同。
宝瓶座运用起来最顺手的，通常是冰水甚至是寒冰；巨爵座修士用得最好的，则往往是沸水和蒸汽，这都和它们的星座来历有些关系。
至于波江座，各种活水是它的专长，尤其是到了后期，各种运用潮水、洪水等庞大水流的能力无可比拟，这也与其前期的弱势形成鲜明反差。
可以想见，如果能尽早融三家之长于一身，那么就能在很大程度上弥补水属星相早期相对弱势的缺点。
世上的人很多，聪明人也不少，因而能想到这点的当然大有人在。一直以来，许多有才之士都绞尽了脑汁，想要通过道具、功法、药物等各个方向尝试着达成这个目标，虽然至今还没能完全达到理想的程度，但其间还是取得了不少成果。
而《化水变》，就是这样一本很有想法的功法。
修炼《化水变》的修士，其效果大致上和使用聚元手环一类的辅助星器差不太多，但是由于修炼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这还不算获取功法的费用以及功法的属性局限），因此它的知名度与普及度都很低，很多时候都是作为资料被一些机构收藏，获取的代价通常也不是特别高，只是一般人比较难找而已。
可是卫天辰从寿老那里得到了一个令他感到振奋的信息：《化水变》，是少有的可以与聚元手环效果叠加的功法之一！
而且根据寿老的估计，只要卫天辰将《化水变》修炼到一定火候之后，再配上那对镶嵌了水精玉的聚元手环，他的控水能力基本上就能达到那个理想中的程度了！
当水的灵活多变被充分发挥出来，谁敢小觑？
也正因此，卫天辰对于《化水变》可以说志在必得——尤其是在他得知修士预培班的内部人员很可能更容易获得这本功法的时候。
“《化水变》？功法？”蔡虹忽然感觉自己的后槽牙一下子传来了一波疼痛感。
不是说卫天辰的条件是狮子大开口，那样她倒是好办了，直接表示无能为力就好，索性光棍一把。
可事实恰恰相反，卫天辰提出的这个条件，分寸准得几乎就卡在了她的承受极限上，处在一个让她万般难受却又刚好能够承担的区间内，这让她严重怀疑卫天辰的背后有高人指点（恭喜你，猜对了）。
支支吾吾了老半天，蔡虹终于妥协了：“我知道了，你放心，东西我一定给你找来。”内心的纠结让她的语气也不自觉发生了一点变化，不过双方自然都不会在意这点细节。
一个是没心思，一个是没心情。
用一本功法算是抹平了之前的些许龃龉，双方说话的气氛也好了一些，蔡虹收拾心情，不着痕迹地和卫天辰兜圈子，卫天辰也不急，陪着她慢慢磨，一点看不出少年多见的焦躁。
几番太极打下来，蔡虹反倒先有点沉不住气了，眼见言语之间没有突破，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卫天辰啊，是这样的，商岳这次这事情呢，的确是很过分，不过这事情出在我主持的时候，你们两个又都是我班里出来的，要是事情传出去、闹大了，对我来说可能会有点麻烦，你看是不是……”
卫天辰截断她的话头：“您放心，只要他不再像今天这样不知死活地主动挑衅，我就不会去闹。”
“这样就好！”蔡虹闻言一喜，顿时觉得卫天辰很识相很上道，看他也觉得顺眼了不少。
心里当下一松，嘴上便说道：“那就好，你把那把匕首给我，我去还给他，同时警告他不许再和你过不去，而且还要他亲口保证，绝对不会让你有麻烦！”
自顾自地话说完，不见卫天辰的回应，抬眼看去，却见他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自己。
惊觉自己失言，蔡虹当即有些悚然和悔意，不过却碍于面子硬撑着没有吱声。
看出了蔡虹面部的僵硬，卫天辰心里冷哼，语气也淡了下来：“蔡老师，商岳刚才那一下是冲着杀我的目的去的，这点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作证。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意气之争或者违反规则，而是上升到法律层面的问题了。”
“严格说来，商岳的行为至少也是一个故意伤害，就算说故意杀人也没有问题。我现在没有报案，只是收缴了他的凶器，这种行为于我而言也已经有些触线了，即便是将这把星器匕首卖了，其所得和我承担的风险相比也并没有什么优势可言。”
“您不觉得您的要求有些过分吗？还是说我干脆就让修炼者协会和警方的人过来公事公办比较好？”
蔡虹的嘴里一阵发苦：公事公办？这样一来卫天辰倒是得不到羊角匕首了，可是自己和商岳的那点把戏就彻底曝光了，到时候别说星器，自己的饭碗都难保，更可能面临牢狱之灾，还谈什么别的？
自己怎么就这么糊涂，一个得意忘形又说错话了，这下可好，本来还算过得去的场面彻底僵了，接下来只怕不好办，对面这小子哪里好糊弄？
她不是不知道，卫天辰只是拿公事公办作为一个幌子，目的自然是从她这个“幕后黑手”身上榨取更多的利益，但问题是以自己的那点家底，能撑得住对方的胃口吗？
这不是之前的时候，拿不出功法还有一拍两散的余地，现在自己要是没法满足他的条件，转头就有可能身败名裂加一无所有，不能不让她患得患失。
思来想去，蔡虹忽然笑了，自己既然没有退路，那么就该怎么办怎么办就是，想那么多干嘛？
想开点之后，她也坦然了不少：“你还想要什么，直说吧？不过我先提醒你，我的手头最近一段日子有些紧，很大一块积蓄都在股市里，这股市里的事……”她临了终究还是不死心，说着说着又留了个尾巴。
“说是就是不是也是？”卫天辰直接一个带着音效bgm的插科打诨打断了她的小心思，脸上只留下了些许的尬笑。
“姓商的想用这把匕首杀我，那么在我看来这玩意儿的价值几乎可以等同于一条命，你自己看着办吧。”既然蔡虹直率，他也懒得再兜圈子，借此直接摊了牌。
这个价码一亮，见惯了修士的蔡虹自己差点当场休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