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时透无一郎自动挡在伊织身前,说道:“退后。”
伊织也不给时透添麻烦,知道不能让时透无一郎再分神出来保护她,于是小跑到树后躲着。
黑衣的假时透脸上爬满了细碎的黑色纹路,在月光下像古树的藤蔓,密密麻麻,整个人就剩那双眼露在外头。
时透无一郎冷眼看着,不为所动。
这样也好,不然时透对着那张与自己一样的脸也觉得诡异。
露出本相的是鬼,不是他。
假时透一抬手,平静的地面轰鸣,四周的老树枝丫向空中延展蔓延,刹那,聚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从天沉沉坠落。
天幕都好像被拉扯下来,人站在里头渺小不堪。
一声巨响,地面灰尘扬起,树编织的密网并没有拦下它的目标,砸到了空荡的地上。
假时透不可置信地上前查看,他踩在树干之上,这里面尖锐的树枝足以将人刺穿,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声响地凭空消失。
忽然,假时透停下了脚步,脖子微凉,答案不言自明。
是啊,时透无一郎是柱。
他不是当初那个弱小的孩子了。
他的实力于那些前来送死的鬼杀队而言,几乎隔着天堑。
不过时透无一郎并没有挥下日轮刀,一是手痛,二是眼前这个是鬼□□,杀了没用。
但他架着的刀就能说明一切了。
这个鬼不是时透的对手,哪怕时透因从悬崖坠落,身负重伤。
“你说的‘他’是谁?”时透无一郎面色无痕,平静问道,脑中闪过月光下的那个白发少年。
眼前这个鬼胡说八道的那一通,时透都没有放在心上,自己是人是鬼,是生是死,不是鬼三言两语就能动摇的。
但是那个“他”却让时透无一郎很芥蒂。
记忆如潮水,把心中的荒地冲刷地破败不堪。破碎的重组,仍复原不了最初的模样。
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事,还有很重要的人。这一点是时透无一郎坚信的,他不是没尝试过询问主公,但主公给他的答案是什么?
时透无一郎努力回忆。
那是刚加入鬼杀队后。
“主公”,时透在后面叫住了产屋敷耀哉:“——有人为我而死。”
不是询问,是陈述。
时透无一郎脱口而出,他自己都为这话感到震惊,瞳孔微晃。
产屋敷耀哉毁容的脸在阳光下暴露,青紫疤痕遍布,完全看不出曾经的俊朗。
主公叹了口气:“时透,学会放过自己。”
时透无一郎一直不明白何为放过。
但是听到这个鬼所说的“他”后,一切有迹可循起来。
黑衣鬼垂着手,神情黯然又愤怒:“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时透没有否认:“脑子坏过,很多事忘了。”承认的坦坦荡荡。
黑衣鬼一腔怒火就这么被哑了火,喃喃重复着那句脑子坏了,简直不敢相信。
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抓住时透无一郎的肩,愤怒发问:“是不是那个男人,他把你带走了,是不是给你下了药?”
时透无一郎把黑衣鬼的手打掉,这个人脑子比自己坏的还严重。
“没有人把我带走。”时透无一郎一直待在鬼杀队里。
黑衣鬼怒吼:“怎么没有,那个脸上有疤的男人,就是他。”
时透一顿,问道:“你怎么知道主公?”
黑衣鬼听到时透提起产屋敷耀哉,面目狰狞,纹路愈盛,在脸上疯狂爬动:“因为是他毁了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