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修)
电影还在播放,卫诚抱蒋姝离开小客厅。
蒋姝埋头在卫诚颈窝并不回应,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面无表情。
再眨眼已经陷在大床上,他的私人套房、私人用品,深灰色床被衬得蒋姝肤白温婉。
卫诚看她,正对上蒋姝的迷茫眼神,乖得要命,比她带刺时还惹人。
阔别半月,梦过的不假,卫诚喉结滚了滚,径直压下去。
大床下陷几分,混乱一片。
人为什么要接吻?
蒋姝的灵魂游离在一旁,看两个人纠缠在一起,这个感觉很微妙,微妙到她自己都分不清现在是虚情还是真意。
四年前那件事后,蒋姝厌恶生人尤其是男人的触碰,对谁都保持距离,却在不久前发现卫诚早打破她陈规。
尤其是两人的第一次接吻,是她主动,尽管那只是在做戏。
灵魂被召唤回去,感觉唇上疼痛,卫诚嫌她走神,咬她唇角。
蒋姝回神,皱眉瞪他:“你属狗的?”
她心想不妙,抬手要推开他,被卫诚一只手扣住手腕按在头顶,另一只手摩挲她下巴,吻势汹汹卷土重来。
窗帘没关,不远处cbd高楼灯火闪烁,还有高架桥上串成流水银缎的车灯。
他不要解释他无师自通,蒋姝不信,自创功法怎么会有这么大魔力,勾引她到不要挣扎。
卫诚好温柔,他好像从未这样礼貌过。
忘了是谁说过,看一个男人好不好,是要看他在什么时候绅士。
蒋姝都忘了该推开他,甚至差一点点就要同意和他沉浸于此,一发不可收拾。
她穿一件杏色纽扣开衫,小v领已经不整齐,临近窒息前一秒,蒋姝用力偏开头。
卫诚停下来,保持动作俯视她,轻轻揉她头发。
“你喜欢港城,我带你去,我在维港有房子,晚上可以看夜景。”
他觉得还不够:“你还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蒋姝死死盯着他,心里啐他以为在做什么交易。
可他是不是会读心术,怎么知道这些地方都被她身边的亲人说起过。
他们都说过要带她去,看一看他们当年风光生活的地方,可惜错过机会。
蒋姝眼睛都变红,咬着牙一字一句说:“我不喜欢”
“你喜欢,”卫诚与她鼻尖抵鼻尖,“我看得出来,你眼里有光”
胡扯,蒋姝躲开他的视线。
光是个什么东西,她的世界早就一片漆黑。
“你猜错了”
“你还喜欢我。”
两位心理医生对决,卫诚抢先一步给她下定论:“蒋姝,你喜欢我。”
胡说八道!
蒋姝瞪着他要反抗,被卫诚按回去。
他力气太大,蒋姝的挣扎反抗无济于事,她气笑:“你是不是疯了?你在外面喝多就去解酒”
“我没喝,你刚才根本就尝不到酒味,心虚啊。”
蒋姝咬住舌头闭眼,高傲冷淡至极。
僵持良久,再次看向他挤出两个字来:“放屁。”
她想让他看清楚,她到底有哪一点喜欢他。
如果她喜欢他,才不会一次两次三次拒绝他,才不会对他口出狂言随意欺骗利用,才不会不久后就会让他扑空一场,才不会和他落到那个完全撕破脸的境地。
卫诚笨蛋。
“我听说你妹妹在谈恋爱,”蒋姝卸掉力气,任他压着冷静说,“你要不要去问问她,我们从之前到现在,哪里有一点喜欢的成分。”
“你和她不一样。”
“你聪明过头卫诚,”蒋姝挑衅,“女孩子都是一样的,我不喜欢你就对了。”
卫诚要被她气死,用力按她手腕:“嘴硬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清醒一点呜”
蒋姝的话还没说完被他堵住嘴,卫诚呼吸吹她耳边:“那再试试。”
又来,发情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蒋姝要疯,被他扣住手腕要累死。
卫诚松开对她手腕的桎梏,蒋姝得到自由要去打他,下一秒被他带动,动作软绵绵,不自觉成了迎合。
她的灵魂被分成三部分:
蒋姝拒绝不了,得过且过随他去;谷谷找个角落闭上眼,觉得他好烦;只有秦娅在隔空敲打,明白告诉自己:
你不喜欢卫诚!不喜欢!一个工具人!不干好事的纨绔子弟!你不喜欢!
蒋姝被秦娅惊醒,扯他胳膊:“你够了没有!”
她眼睛又泛红,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
卫诚吻她头发,他的眼睛也泛起红血丝:“想清楚没有。”
他在隐忍,蒋姝已经感觉到,可他这次真的大转变,一点越轨动作都没有,等她愿意。
蒋姝受不了这个。
卫诚在提醒她,他是在她被抛弃的这些年来,她遇见的、对她最好、确确实实在呵护她的人。
可她再过两天就会对他不住,给他重重一击。
蒋姝咬紧牙,偏过脸去。
“你见过哪个人这样,你是不是犯贱,你那些朋友笑话你不是没有道理”
卫诚不听她言语:“要不要和我试试?”
“你刚才试过了,”对牛弹琴,蒋姝要崩溃,“我没感觉”
“那天是我错了,”卫诚打断她的话,“我收回,”他气息渐重,“我不委屈你,当我女朋友,没人敢再打你的主意。”
“你不用再回去,我们也不住酒店,我给你家,让他们后悔。”
“你有病吧。”
蒋姝闭上眼,极力掩饰。
她突然明白这短短两天时间里没有无辜的人,她在演戏,卫诚在烧水。
他在温水煮青蛙——
等她适应软下心肠,等她再次看见他的好,然后把所有她想要的东西都收罗来放进去,请她放下一切安乐死。
“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你自觉一点好不好,”蒋姝推他,“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喜欢,说好的三天,你不能毁约!”
“我哪儿不值得你喜欢?”
空间温度急剧升高,卫诚动作凶狠把她压制,却轻轻吻她唇角,像情人缱绻私语。
野兽摇着尾巴克制本性请她再想一想,他再没有别人眼里的高不可攀,还给出丰厚条件,就像那天的停车场里,他问过的:“让他们叫你嫂子,让人整你后妈,跟不跟我?”
和他说不清楚,蒋姝闭眼。
她时不时就会看走眼,卫诚才不是天神,他是一只疯狗,一只恶虎,听不懂人话看不见眼色。
她也知道自己不讲理,都是别人去听卫诚的话看他的眼色,什么时候需要他去察言观色。
那她也不喜欢。
她不喜欢这种霸道的、有钱的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翻脸。
她也不喜欢这种为她尽心尽力的人,要把一颗心都掏出来献给她,会反噬的啊笨蛋。
这两样卫诚都占,明显就是年轻时高配版的秦兴辉,甚至比秦兴辉还英俊,还富有,那也肯定比秦兴辉更可怕。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啊。
蒋姝竟然还想到囡囡,如果她以后也有个囡囡那样的女儿……
那多可怕,明明知道前路渺茫,为什么还要把孩子生下替人明理受罪。
就算不是囡囡,那就是谷谷,是她自身的谷谷,一朝从天堂坠地狱,娇花落下泥潭,遭受许多的非人待遇。
还有她的妈妈和弟弟,还有舅舅和赵奶奶。
蒋姝捶他肩膀,他到底什么意思,要查要问就彻底搞清楚,她在哪一方面是适合和他双宿双飞好好谈恋爱的人。
“你烦不烦,你再这样……”蒋姝克制情绪威胁他,“三天之后我和你连朋友都做不成。”
卫诚极力压制在叫嚣的野兽,被人知道他这样真的会笑遍全城,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学姐,你几岁啊,你在我床上和我说以后当普通朋友?”
“我十四岁。”蒋姝顶嘴。
十四岁没错,秦娅就死在十四岁,她最循规守矩大家闺秀,那就让她出来和你讲道理。
“蒋姝。”
卫诚忍到边缘,一口咬在她漂亮锁骨上。
秦娅被这个野蛮人吓回去,蒋姝救场来推他脑袋:“你滚去浴室自己解决!”
卫诚伸手按上床边遥控,电视机和窗帘都关上。
“我不滚。”
他盯着蒋姝,收起讨好,既然不吃敬酒,那就拿出所谓约定三天的诚意来。
蒋姝推他不动,再次闭眼。
她告诉自己是卫诚趁人之危仗势欺人,可又不是,她突然不想真的推开他,她被他烦到脆弱,需要暂时温情。
好纠结。
蒋姝呜咽出声,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学会的吻,像只缠人的大狗,怎么躲都躲不开。
她的手被带动往下,蒋姝被烫到找回一丝理智。
卫诚暂时停住,居高临下问清楚:“之前有没有谈过男朋友?”
这件事一定是不可能,他只是想知道她有没有和人接过吻。
占有欲作祟,但他有信心,他不会让她吃亏。
“你有我就有。”蒋姝说。
“那我没有。”
卫诚笑起来,笑得满意,好像已经爽出来。
灯光变暗,满室暧昧。
蒋姝红着脸骂他,满床乱躲:“你滚啊,你都没有洗手。”
卫诚上衣消失,胸肌起伏着抓她手指:“学姐,你也没洗,我还特意为你洗了澡。”
“我没有,你滚啊。”
“我不嫌弃你。”
“学姐”
“你不要叫我学姐。”
蒋姝打开他的手,卫诚并不急,笑意很深,像在玩捉人游戏。
而后他再忍不住,把人抱紧在怀里,看她上下,黑眸染欲,想起来别人的话——蒋姝是天生尤物。
她穿校服白衬衫干净,穿长衣长裤利落,穿针织衫温婉,长腿细腰,一张脸太勾人。
卫诚得到视觉满足,他从前估错了尺寸,比他梦里还要大,一身好皮骨。
卫诚把人按着腰往下坐,可惜她现在不愿与他到最后一步,还要隔着衣服。
蒋姝尽力躲开那地方,听见卫诚哑声:“你怎么长的?”
怎么能长到这样的精妙比例,一样不小还有不盈一握的腰。
蒋姝意识到危险要躲,被卫诚翻转过去按倒。
不能再和他继续闹下去,蒋姝的脸埋在枕头里,感觉到卫诚在抬起她的腿。
她回头看,看到卫诚赤着精壮上身在解家居休闲裤的裤带,状态明显。
有什么景象冲击大脑,即便他是卫诚也无法拒绝的恐惧,蒋姝在他掌心中的脚踝都忘记挣扎,眼泪突然大颗大颗落在枕头上。
卫诚听见她哭声,松开手去看她怎样,刚碰到人的头发被挥开,蒋姝满脸泪痕发丝凌乱。
“哭什么?”卫诚皱眉,“我又不会强迫你。”
蒋姝抽噎到不会说话,一脚踹他腿上。
卫诚没躲,主动给她盖被子还要再问:“弄疼你了?哪儿疼?”
蒋姝抹一把眼泪,哽咽道:“不许问,你滚去浴室。”
卫诚被赶走,蒋姝半个身子都在抖,给自己擦干眼泪又看大床尾,空无一物却好像有什么魔鬼。
卫诚并没碰到她的大腿,蒋姝却隔着衣服用力擦拭什么,紧接着抱着两件干净衣服跑去另一件浴室。
卫诚等了许久蒋姝才浴室里走出来,他已经清爽,靠在床上继续看她没看完的那部《无间道2》。
等蒋姝走到床边一把把她拽了过来,她头发还是湿的,眼睛通红。
“眼又怎么了?”
蒋姝推开他的手:“泡沫溅到了眼睛里。”
卫诚再要问,蒋姝不想理会,全然不给他一个好脸。
这样很容易被误解,又像是他怎么欺辱她,可事实是没有。
卫诚气急又恼:“你到底怎么回事儿?”
“说了你别问。”蒋姝同样没好脾气。
气氛瞬间又剑拔弩张,卫诚松开手再不管她,蒋姝捡起地毯上卫诚的脏衣服,她爱整洁,下意识的动作。
卫诚看她全程动作,蒋姝又自顾自地走,不给卫诚一个眼神,卫诚扔了身边遥控器揉了把头。
不久有个女侍者送来一瓶安眠药,卫诚接过来看看,女侍者说是蒋小姐要的。
在他身边很难睡着?卫诚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扔到桌上,他不痛快,或者说是欲求不满,转眼却看见人还不走。
女侍者垂手站立,意指湿发披肩的蒋姝:“蒋小姐需不需要吹头发?”
卫诚也看一眼,她无声息飘来飘去像个鬼,没好气替她回绝:“她自己有手。”
又恢复两人空间,卫诚坐到沙发上,看蒋姝又来回走了一趟,说不清是犯神经病还是吸毒发散。
他看看放桌上的吹风机,捏了捏眉心。
“过来。”
蒋姝被他强硬按着肩膀坐下,卫诚第一次给人吹头发,十分不熟练,乱抓乱拨。
风机在耳边震动,蒋姝被以毒攻毒清醒。
她要拒绝被卫诚打断,听见他说话。
“都说是我把你怎么样,有谁知道我才像你养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