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chapter35
吃完饭照旧开牌局。
姜文辉要去为姜晚贞辅导数学课程,于是姚金龙、姜五龙、陈勘及姚美芳死人凑牌局。
第一圈还没打完,姚金龙就看出来不对劲。
姚美芳坐陈勘上家,一张接一张想尽办法喂牌,陈勘起先还“叫吃”,三张牌之后,他宁愿关牌都烂在家里,也不接姚美芳可以喂出来的牌。
又一局,陈勘听牌叫“六九索”。
姚美芳从小混迹牌桌,早看出来他要什么牌,立即拆一对六索,毫无保留送给他。
六索一出,陈勘随即抬头,视线自然而然落在姚美芳身上。
姚美芳当然也要“自然而然”地拨一拨长发,展示她的迷离眼、勾魂术,势必要令他明白,妹妹仔有什么好?又单薄又无趣,不若她久经风浪,情海翻波,浑身上下都是成熟风情。
哪知道对方早把“成熟”吃透,现如今只看得见妹妹仔。
多大个波都不中用。
他只当没看见牌桌上这张“六索”,仍旧伸手去摸牌,气得姚美芳瞪大眼,又不敢发作,憋在胸口一阵难受。
等打完这一局她才想开、看开,随意勾勾手就上船的男人最没有乐趣,要像右手边这位一样,假正经、真邪性,才有挑战性。
姚美芳借牌送秋波,另两位大佬却都冷眼旁观,视若无睹。
姚金龙是早就习惯女儿随时“捕猎”的习性,姜五龙则无所谓,他对陈勘与姜晚贞的关系,原本不满意,倘若陈勘被姚美芳勾走,贞贞顺利回归校园生活,简直好事一桩。
楼下推牌声哗啦啦响个不停,楼上,姜文辉正在为姜晚贞讲“等价无穷小”“重要极限”以及“收敛性判断极限”,讲到她眼冒金星,大脑缺氧,最后趴在桌上投降。
“大哥,你放过我,我真的听不明白。”
“哪一点不明白?”
“个个都不明白。”姜晚贞举起书挡住脸,闷声闷气讲,“我正式举白旗向数学投降。”
“我认识的姜晚贞从不会轻易认输。”
“sorry啊,我想你认错人了…………”她干脆瘫在书桌,紧闭双眼,采取“非暴力不合作”运动。
姜文辉无可奈何,只好也合上书,开始收拾桌面,“确实到时间休息。”
一句话赐给姜晚贞大赦,她立即坐直身体,睁大两眼,还可再战三百回合…………看电视、读小说、玩电子游戏等等。
她盘腿坐在椅子上,单手撑住下颌,歪着脑袋看姜文辉收书,感慨他一张脸脸孔干干净净,俊秀白皙,好像“宁采臣”走出电影荧幕。
“大哥…………”
“嗯?”
“为什么留下来?”
姜文辉收书的手顿了顿,不讲话。
姜晚贞继续好奇,“我以为你要在英国定居,进投行,做投资交易,当个普通白领,想不通这次你竟然决定留下来。”
姜文辉放下书,坐回原位,“你也听见爹地说,九七之前,要抓紧时间,是最后机会,我不放心你们…………”
“不是,这和上次你在妈咪墓前说的话不一致,你怎么会突然转变,要接和联胜,我都不敢相信…………”
“你想太多。”
“但愿是我想太多,大哥…………我总是很害怕…………”
“害怕什么?”姜文辉仔细、耐心地问。
姜晚贞摇了摇头,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不知道,只是总感觉惶恐…………”
姜文辉伸手摸了摸姜晚贞的小脑袋,笑笑说:“最不该害怕的人就是你。”
“为什么?”
姜文辉突然严肃,格外郑重地说:“因为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保护你。贞贞…………你要相信大哥…………”
牌局过半,姚金龙同姜五龙两个一道去餐厅饮茶、吃夜宵,陈勘到洗手间“解决问题”,才拉开门要走,就被门外的姚美芳堵回来。
她进一步,凹凸有致的身体紧紧贴住他——
“你怎么不退一步?我两个半夜三更贴在一起,被贞贞撞见,要怎么解释?”
陈勘挑起长眉,眼底幽深,“我退一步,你再进一步,孤男寡女关在厕所,更加难解释,不如就打开门任人看。”
“啧,你真的不怕?果然够man,够charming…………”姚美芳扭动肩膀,胸脯上挺,不但贴住他,还要造出“两座泰山”压顶的巨大压力,“我最中意男人够坚定,不管心里怎么想,嘴上百分百都是‘宁死不屈’,你们玩精神分裂的时候真是可爱,同幼稚园小朋友一个样。”
“这不是在描述你自己?”
“我自己?”
“幼稚园小朋友都懒得用的招数,姚小姐用起来倒是很得意。”他语带嘲讽,嘴角牵拉,摆出的是一张欠打脸孔,令姚美芳即刻收起迷离眼,以及收走身前“两座泰山”,扶住门框向后靠,远离当前这位口吐毒药的男人。
姚美芳收敛笑容,板起脸,要凶,“姜晚贞有什么好?黄毛丫头,根本不懂事,你总不至于是为了上位才‘卖身’?”
陈勘点头,装出深以为然的模样,“谢你提醒,这条建议非常有建设性,值得一试。”
“你要试不如试我,我老豆资产早就超过姜五龙,江湖地位也不比他差,我…………姜晚贞那个死丫头怎么能和我比?”她一面利诱,一面伸出手,拿鲜红娇艳的指甲在陈勘胸口慢慢划圈,“你同我试一试,才知道什么是真女人…………我保证,你一定把姜晚贞三字丢进太平洋…………”
“真的?”
“当然是真。所以……今晚…………”
“可惜我只中意黄毛丫头。”
“没本事的男人才搞小丫头。”
“你讲的都对,不过通通都和我没关系。麻烦让一让,牌局还没结束,不敢让长辈等。”他侧过身,正想从门框缝隙里钻出去,一抬头竟然撞见姜文辉与姜晚贞一前一后下楼,两班人面对面,个个都吃惊。
好在姜文辉率先发问,打破这尴尬的死寂,“怎么?上洗手间还要排长队?”
陈勘耸耸肩,表示无可奉告以及无可奈何。
姚美芳转过身,右手还勾着陈勘衬衫上的第三粒扣,故意挑衅似的看向姜晚贞,“总觉得陈生面熟,刚刚才想起来,原来是在酒吧碰过面,那一间我记得……好像是叫…………叫红磨坊,是不是?”她乃装模作样的专家,说着说着还要转回头看陈勘,仿佛当真是在向他征集答案,然而不等他回答,她又自顾自地讲,“我记得那晚你穿一件纯黑色西装,身边坐一位长腿辣妹,讲实话,要不是朋友起哄,我才不敢去递纸条。”
“递什么纸条?”姜晚贞问。
姚美芳不耐烦地皱起眉,翻个白眼,当姜晚贞已经蠢到无药可救,她这段话的重点分明是“长腿辣妹”,怎么会问到“递纸条”的事。
可陈勘这回几乎是等不及抢答道:“juliana,还有电话号码。啧,靓女主动示好,我怎么会忘记?只不过后来忙着追女仔,抽不出空闲打电话,抱歉,是我的错。”
说是认错,可眼底装着的都是戏谑,哪有半分道歉诚意?
姚美芳被气到七窍生烟。
最后还得是姜文辉来打圆场,“好了,很晚了,我带贞贞去和姚先生打个招呼就回房间休息,你俩个排到哪一位进洗手间?抓紧时间,不要让长辈等。”
陈勘从善如流,立刻让出通道,摆出绅士手。
姚美芳咬牙讲一句,“迟早让你栽在我手里。”这才踩着高跟鞋,蹬蹬蹬走入洗手间。
陈勘退后,带上门,正要庆幸自己终于解脱,却突然间感受到背后阴风阵阵,如芒在骨,吓得他赶快回头。
原来是心生不满的姜晚贞。
“你刚才怎样形容我?你对我有什么不满?”
“哪一句?”他被问得满头雾水。
姜晚贞气鼓鼓回答:“你也说我是黄毛丫头。”
“我明明是说我最中意黄毛丫头,你不要断章取义,恶意诬陷。”
“意思就是,我是黄毛丫头,我才没有断章取义。”
“你怎么知道是?贞贞,你好自信。”话还没有讲完,姜晚贞气到转身就往小花园走,发誓今生今世都不要再同身后那位人渣多讲一句话。
陈勘当然要去追,所以只能让娱乐室等牌局的两位大佬继续抽烟饮茶。
“贞贞——”
跨两步追上人,他居然握住姜晚贞侧腰,将她举起来。
“放我下来!”
陈勘笑嘻嘻令她着陆,“黄毛丫头才会随时随地乱发脾气。”
姜晚贞不想绕圈子,干脆直白说:“我不喜欢你同姚美芳靠太近。”
“贞贞吃醋了?”
“你不愿意?”她略微吃惊,然后不等陈勘回答就已经做出决定,“那就分手,我没可能忍你这一点。”
姜晚贞同学任性果决,刹那间把陈勘吓出一背冷汗。他赶忙保证,“从今以后我最近都离她十米远。”
“电话联络?”
“根本没打过电话,也不可能去联络。”
现实问题得到肯定答复,姜晚贞便开始设想未来可能性,“万一她再勾引你?”
“我会那么容易上钩?你也太看不起我。”
“那你就扇她耳光。”姜晚贞十分肯定,坚决不退后,“你答不答应?”
陈勘被她问得发愣,“我不打女人。”
“那没得谈——”调转方向,又要走。
陈勘一把将她拉回来,无可奈何地答题,“我答应,我都答应,真是怕了你,什么古怪事情都能想得出来。”
姜晚贞却郑重道:“你选完就不要抱怨。”
“说得对,我都要为你鼓掌,姜老师。”
“那么晚安,陈同学,我听数学课听得头痛,等不及上床睡觉。”说完,又要走,又又被陈勘拉回来,环在胸膛下。
他笑着说:“姜老师,我的晚安吻呢?”
她余怒未消,张口就要拒绝,只可惜红唇微张时就已经被他低头吻住,堂而皇之在自己家中上演浪漫吻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