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31
威纶和兰波回到新家。
工具人约翰已经清扫完毕, 威纶像是花蝴蝶一样拎着约翰准备的小饼干和邻居打招呼，顺便去附近逛了一圈，查看地形和周边环境。
兰波架设线路连上网络后开始探查卡金帝国的情报, 如今卡金帝国的国王叫纳斯比·灰果肉, 有十三个孩子, 据说还有一位王妃正在孕中。
这个国家盘踞在埃珍大陆，占据那块大陆三分之二的国土面积，实力雄厚，该国是君主制, 国家和人民都要遵循国王的意志, 国王是国家名副其实的主宰。
兰波看完基本情况后, 倒是明白为什么以前威纶总是敷衍他的念兽，怎么也不乐意去完成誓约了。
这种事的成功率不高, 尤其是在这个满是稀奇古怪的念能力者世界, 直接干掉一个国家的国王, 简直是天方夜谭。
虽然兰波是这么想的，可不知不觉间, 他居然有些兴奋和跃跃欲试起来了。
说起来兰波以前也经常和魏尔伦接暗杀的活, 魏尔伦本身精通暗杀，兰波自身实力和谍报能力也极强, 此前他们从未失手过。
如今换成威纶，虽然威纶对身体的适应性不算太好, 整体实力下降，但威纶精通念力, 等他彻底适应了身体, 娴熟掌握异能力, 也许真的能成功？
刺杀国王这种能让整个世界大乱的事, 虽然在本世界不方便做，可若是能在异世界玩一把，好像也挺刺激的。
兰波越想越精神，甚至开始构思暗杀方案和计划一二三四了。
中午，威纶踩着轻快的步伐回来了，他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有鲜花有蔬果，全是认识的新邻居和店家们送的。
威纶随意将东西丢给约翰处理，他凑到兰波身后，正看到屏幕上不断刷过的各种信息。
威纶只是看了几眼就判断出那是卡金帝国首都的地图。
他开口：“怎么？在做暗杀计划？”
兰波没回头，他盯着屏幕，大脑高速运转的同时回答威纶的话：“嗯，这不是挺有意思吗？”
威纶轻笑着说：“地图不一定准确。”
地图更新速度一般慢于现实，有些路段看起来能走，实际上堆满了东西，有些地方没有路，但总有牛鬼神蛇从那通过，自然而然就形成了路。
兰波自然了解威纶的言外之意，他说：“我知道，我要看的不是具体街道，而是地势和城市整体功能区布局。”
他指着屏幕上的一条线路说：“看，这条道路到尽头转弯就是驻军总部，看样子国王对军队的掌控力度很强。”
威纶回忆自己之前看过的情报：“大王子在军中有很强的势力。”
兰波记下这一点：“王子的消息也要开始收集了，还有私生子们，国王的兄弟姐妹和私生兄弟姐妹们的孩子也要仔细观察。”
他侧脸看威纶：“你有什么内部消息吗？”
“大部分私生子都死了，王室承认的孩子也全死光了，毕竟只有一个人能登上王位。”
威纶耸肩：“当然这是明面上的消息，私底下是否有逃出生天的人，我也不知道。”
“是啊，王位只有一个，所有王子和王室成员都将是我们的同盟。”
兰波陷入思考之中：“从内部动手最方便，但也容易走漏风声……”
威纶突然伸手压下屏幕：“急什么？先玩开心了再说别的。”
兰波怔了怔，他很快意识过来，立刻收拾手边的各种情报信息，等他将资料全都收入彩画集的亚空间后，正好门口传来敲门声。
约翰去开门，中原中也和比丝姬回来了。
中原中也看上去很狼狈，衣服边角有破损，脸上也有被揍的痕迹，头发凌乱，走路一瘸一拐。
显然他在与比丝姬的对练中输得一塌糊涂。
男孩手里拉着一个行李箱，那是比丝姬的行李。
他有气无力地说：“我请比丝姬回来住了。”
兰波笑着起身迎接：“回来了，欢迎，比丝姬小姐住三楼，可以吗？”
比丝姬点头：“可以。”
威纶看着狼狈的中原中也，幸灾乐祸地说：“果然被揍得很惨吗？”
中原中也将行李箱交给工具人约翰，他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比丝姬倒是对威纶勾了勾手：“轮到你了。”
威纶的表情垮下来：“午饭还没吃呢。”
比丝姬嗤笑道：“吃什么午饭？吃了让你吐出来吗？先让我看看你的恢复程度。”
威纶：“好吧，我们去后面。”
别墅后面有个小花园，面积不大，只有四五平。
兰波和中原中也抱着饭碗坐在后门口，看着威纶和比丝姬摆起姿势准备对练。
中原中也脸上贴着胶布，他疑惑地说：“这么小的地方，能练吗？”
他和比丝姬都是在森林边缘空阔开朗的地方对战，威纶的实力比他强，在小小的院子里比斗，不会将花园拆成废墟吗？
兰波也不明所以，他一边吃饭一边说：“先看看吧。”
威纶脱去外面的黑色风衣，穿着白色蕾丝荷叶边衬衫，下身穿着黑色长裤长靴，他踢掉长靴，赤脚站在地面，随即又解开衬衣的扣子，提气扩肩，身体下沉，重心后移，做了标准的起手式。
一瞬间，威纶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往日里他展现在外的轻浮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厚重，威猛锋利。
一如他对面的比丝姬。
兰波本来用叉子叉了烤土豆，只是吃了一半，眼睛就移不开了。
他无意识地啃着叉子上的土豆，直到土豆吃完了也没反应过来，还在啃着叉子。
兰波从未见过这样的威纶，哪怕过去的魏尔伦，也不曾流露过这样的气势。
眼前的金发青年没有戴帽子，他面容沉稳从容，浅金色的眼眸里平静无波，但不是那种空洞和寂寥，而是如湖水一样的平静中暗藏汹涌，不动声色中尽显波澜。
兰波的神色有些怔忪。
纵然威纶和魏尔伦使用过同一个身体，但因灵魂和意识不同，在这同一个身体上展现出了分属于两人的不同风采，根本不会让人认错。
这一刻，兰波不由自主地露出释然的笑容。
过去的终究过去了。
现在他身边的人变成了威纶。
兰波的眼睛上覆盖了凝，在他的眼中，威纶整个人都散发着淡淡的岚色柔风，这是威纶的气。
被这抹岚色气流笼罩着的人好像一缕风，似乎随时都在张扬飞舞着，又好像下一秒会随风飞向遥远的天际，再找不到踪影。
兰波看得有些失神，手指不自觉地做了一个抓取的姿势，下一秒手中的叉子咔哒弯折，继而断成了两截。
兰波猛地回神，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不由自主地舔了一下唇边。
唔，是土豆的咸香味。
威纶并不知道兰波的想法，他眼中只剩下了比丝姬。
别看女孩身材矮小，样貌可爱，可在威纶眼中，比丝姬的气如海般厚重，身上的缠以某种频率缓缓拨动着，一如风吹起海面荡起的涟漪。
温柔中透着沉稳不迫，温和中隐藏着危险。
威纶缓缓伸出拳头，他的气以一种十分规律的频率从肩膀流动到胳膊，再到拳头，继而在拳头处凝结成非常可怕的圆形的气。
当威纶慢速打出这一拳时，比丝姬双手交叉横于身前，她的动作也非常慢，气的流动速度与频率居然和威纶一模一样。
在威纶的拳头击中比丝姬的胳膊的瞬间，比丝姬的气恰好凝聚结束，变成了硬，防御了威纶的攻击。
威纶和比丝姬维持着这样的慢动作，全部保持着同样的出招频率，让气的变化受到控制，一秒加一层，使全身的气都在流动着。
气如活物，时而流动在拳头上攻击，时而汇聚在身体表侧做防御，时而全部涌到脚做踢技，时而落在关节帮助收缩身体，每时每刻，气如水流，不断运动环绕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中原中也刚开始看得莫名其妙，但看着看着，他额头就出现了汗水。
他喃喃地说：“……好难。”
气的控制是很难的，尤其是像威纶和比丝姬这样，精准地控制着全身的气，平均分配每一份气的量，再让以1秒的速度不断增加，匀速减少，甚至两人还保持着可怕的同步率……
工具人约翰看到这一幕，不无羡慕地说：“这是大流派才会的训练方法。”
“经过这样的训练，念能力者对念的控制会达到非常可怕的地步，怪不得昨天威纶先生在零点几秒内就施展了硬。”
就在此时，兰波突然说：“比丝姬小姐加速了！”
比丝姬挥拳的速度的确变快了，但这种快在围观人眼中看来仍然很慢，从之前的1秒出拳变成了08秒出拳。
然而只是快了02秒，比丝姬身上的气的流动依旧平稳圆滑，流动速度同步加快了02秒，就好像按下了某个加速键后，眨眼间比丝姬就切换了全身的气的流动速度。
在比丝姬提速后，威纶立刻同步提速。
流流舞是一种双人对练的特殊练习模式，对练的两名武者身上的气的变化必须同步、同时、同速，而且攻击的技巧也必须一致，一个出拳，另一个必须防御，一个飞踢，另一个必须格挡。
能打出流流舞，说明两个武者有足够的默契，对对方非常熟悉了解，同时两人的战斗水平和念力水平基本一致，否则练习流流舞不会有任何进步。
但此刻比丝姬带着威纶练流流舞，并非是提升威纶的实力，而是帮助威纶找回过去的实力，所以比丝姬不断试探威纶承受力的底线，第一次提速后二十分钟，她再次提速。
这时距离他们开打已经过去半小时了。
持续半小时不间断的、高强度的对气的控制和流动，让威纶开始体力不支，甚至有些喘息。
然而比丝姬依旧保持着平稳的状态，显然对她来说这点训练量还远远不到疲惫的程度。
然而更早一些，兰波已经放弃用凝去看了，他的念力不足以支撑他持续半小时以上保持凝的状态。
中原中也倒是直接用了重力异能，在重力的状态下继续认真地看着威纶和比丝姬身上的气的流动，越看越觉得兴奋和激动。
这是清晰地看到了未来前进目标和方向的振奋，中原中也为自己竖立了一个目标，他也要打流流舞，也要能打半小时以上！
虽然兰波看不到威纶和比丝姬对打时身上气流的变化，但兰波依旧没有离开，他只是让约翰工具人去洗碗，自己撑着下巴看威纶。
随着比丝姬不断提速，威纶越发显得疲惫。
他身上不断浸出汗水，将白色衬衣打湿，衬衣勾勒出了流畅的肌肉线条，将威纶的身材完美地展现了出来。
金发青年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脑后，脸颊的发丝因汗液黏在脸上，让威纶看上去多了几分脆弱感觉，好像稍微用力一下，威纶就会碎掉或者摔倒一样。
兰波的眸色有些暗沉，他的目光从威纶的脸颊落下的汗珠，顺着来到了威纶露在衬衣外的脖颈和锁骨，然后衬衣的蕾丝边下方是漂亮的胸肌线条。
再往下，黑色长裤紧紧勒出青年那纤细的腰线，虽然无法透过黑色裤子看到下面的线条，但裤子的材质吸水，威纶出了大量的汗，裤子感觉湿漉漉的，只要用力就能捏出水来，裤脚甚至在往下滴落水珠。
威纶赤着脚站在地面上，圆润的脚趾紧紧贴在地面，支撑着他疲惫的身体。
距离最初开始对练，已经过去一小时了。
兰波的气恢复了一些，他忍不住再度用了凝仔细观察威纶。
威纶看上去很累了，甚至不断大口大口喘气，可即便如此，金发青年身上的气依旧流动自如，丝滑平顺，和对面的比丝姬的气保持着同速率。
中原中也看的满心满眼都是佩服。
他既佩服比丝姬打到现在依旧保持着还算平和的呼吸和面色，也佩服威纶已经累得身体有些颤抖，却还能保持与比丝姬同步变换气的速度。
中原中也忍不住发出感慨：“好厉害，我也想要这样。”
兰波听后下意识地呢喃：“是啊，的确很想要呢。”
话说出口，兰波猛地闭上嘴，但下一秒，他眼眸微闪，又露出了瞄准目标一般的狩猎笑容。
工具人约翰无语地看了一眼什么都没察觉的中原中也，默默想，自己明天早上没法用一楼的厨房了，那就提前去外面的商铺买早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