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30
兰波的速度很快, 清早吃饭的时候，中原中也被告知他们要搬家了。
中原中也有些惊讶：“怎么突然想起换宅子？”
兰波淡定地说：“比丝姬来帮威纶做恢复训练，还要教导你修行念力, 我们总不能让她一直花钱住民宿吧？”
中原中也听后提出问题：“我们有钱买宅子吗？”
威纶嗤笑道：“何必买？阿蒂尔吞了不少东西，之前一直在清理, 现在应该出明细了吧？”
不说别的，单说之前威纶干掉的在小镇上当黑中介的哥们，那家伙就有三处地产, 其中一处在小镇中心, 一处在森林边缘, 一处是中介所。
兰波回答说：“是的，镇子中心有处房产，虽然整体面积不大只有二十平，但一共有三层，我和威纶住一楼，你住二楼，比丝姬小姐住三楼。”
如果是之前, 中原中也一定会问为什么兰波要和威纶住一层。
在他看来，可能打起来的两人应该分开住，但现在嘛……
有约翰的提醒, 哪怕中原中也内心都要裂开了, 面上还是忍住了，直接哦了一声, 表示知道。
饭后，中原中也一溜烟跑出去找比丝姬做训练, 兰波让约翰去清扫新宅子, 威纶跑去和邻居的女士沟通费用问题。
邻居女士很乐意给威纶打折, 然而女士的丈夫看到威纶后，很是恼怒地伸胳膊秀了一下肌肉，这位大哥总觉得自己头上也许会变绿。
这位大哥欢迎威纶滚蛋，但他更想给威纶一个下马威，好好宰他一笔，于是当邻居女士要打折时，这大哥非呛声说赚钱不容易老婆你要多存点钱云云。
威纶自然看出了这大哥的心思，他一边安抚恼怒的女士，一边很随意地拎起旁边的铲子并利索地捏成了粉尘。
这大哥瞬间怂得不吭声，倒是女士看到后眼睛一亮，认为威纶是个不仅有外表还有实力的帅哥，折扣力度更高，并希望威纶多住一段时间。
威纶深情款款地说：“放心，即便我离开了，我依旧会记挂着你，请务必要让自己快乐开心起来，美丽的女士。”
然后威纶还很关切地说：“如果你丈夫对你不好，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欢迎你来找我。”
那哥们的表情绿了白白了红，只能悻悻地放狠话：“闭嘴！我怎么可能对我老婆不好？快点滚蛋吧！”
威纶和女士依依不舍地分别了，最终他一分租金都没付，因为他狡猾地用这份租金换取将来女士找他下委托——如果女士真的要离婚的话——威纶表示他可以当律师。
兰波有些惊讶：“你还有律师资格证吗？”
威纶漫不经心地说：“不需要证件，送委托人的目标下地狱就行了。”
是见法官还是见法医，这可真是个哲学问题。
兰波哑然，他摇摇头，提起了自己最近在做的事。
“我基本摸清了以特罗多港口为中心的黑1道势力，约翰的实力不高，他也只是游走在几个势力中间的中介而已。”
兰波问威纶：“你的麻烦应该不小吧？单单这点能量是不够的，你有什么想法吗？”
威纶一边和兰波散步并朝着新家走去，一边很随意地说：“没什么想法，你无需在意这些边角的势力，如果真要经营势力，我分分钟能拉出一大堆。”
“我过去认识的朋友虽然很垃圾，但都各自有势力，猎人这种存在大部分都游走在最危险、最诡异以及最奇特的事件与环境中，所以那些本土势力很欢迎和我们达成合作。”
威纶说：“我们在约路比安大陆，我的麻烦在大海的另一边，你了解一下这边的风土人情和他们的思考回路，玩玩就行了。”
兰波提了一件事：“想要成为猎人，必须参加猎人考试，你觉得我需要考一个吗？”
威纶对此并不在意，他随口说：“你有兴趣了可以去看看，猎人考试主要作用是认识同期和考官，毕竟是自己选出来的合格者，以后碰到了，合作的概率很高。”
“有些不会念的合格者会被协会安排指导老师，这也是拓宽人脉和关系的途径之一，而且猎人证很值钱，最重要的是，有猎人证件后，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禁止出入区域都会对你开放，你获得情报的权限会得到提高，同时你将具备违法和杀人豁免权。”
威纶的神色漠然中透着嘲讽：“当然，即便没有这个证件，这种事也没少过。”
兰波听后沉默了一下才说：“看起来猎人证很重要，但猎人考试一年只有一次，报名时间是年底，还有七个月呢。”
威纶莞尔：“抢一个就行了，不是每个猎人都如比丝姬那么厉害的。”
说到比丝姬，兰波轻飘飘地睨了威纶一眼：“伤口还疼吗？”
虽然昨晚兰波没发现威纶的小动作，但他收回约翰做每日信息汇总时，自然而然地从约翰脑袋里得知了硬的知识，也知道了威纶根本没受伤。
威纶若无其事地说：“你的药很有效，已经好了。”
兰波哼了一声，倒没说什么。
是他自己实力不足没发现威纶的小把戏，而且威纶的小心思的确很有意思，昨天兰波摸的时候手感极佳，能享受为什么要拒绝呢？
兰波转而问威纶：“你有猎人证吗？”
威纶：“有啊，被我卖了。”
兰波惊讶地看威纶：“卖了？”
“是啊，猎人证很值钱嘛。”威纶淡淡地说：“赎身费。”
兰波眼神微闪，他略一思考就得出结论：“即便你卖掉猎人证，你依旧享有猎人特权？”
威纶笑着说：“只要你的名气足够大，实力足够强，什么特权都能享受到，而且很多地方只要报猎人证号码就行了，而有些隐蔽的、报酬高、条件苛刻的单子都是熟人推荐，是否持有证件对我来说影响不大。”
兰波拉长语调：“那你觉得我在哪里混日子比较合适？”
威纶反而说：“你先跟着比丝姬混吧。”
兰波一愣：“你确定？”
他问具体范围地址，是想得知之后威纶打算在哪里解决麻烦，但看样子威纶有别的想法。
威纶点点头：“我找比丝姬谈谈，请她带你接单子，你先融入到猎人的圈子里，然后再说其他。至于黑1道势力……都说了赎身费，我以前有混过，还参与过局部战场，在不少武装势力里打过零工，武器、人手、雇佣军队甚至情报网络……这些东西只要有钱，都可以借来。”
他停下脚步，侧身看着身边的黑发青年。
很多想法和念头在威纶脑海中闪过，他犹豫了一下问兰波。
“阿蒂尔，来到新的世界，你不曾忐忑害怕过吗？”
兰波略有诧异地看了看威纶，展颜笑道：“害怕不至于，的确有过一些担忧，但和当初被港口mafia捡回去，这点担忧完全不值一提。”
“在医院醒来，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的过去，在异国他乡，没有一个人熟悉自己，也没人知道自己，只有手边的帽子……”
兰波看向远方，森林和天空连为一体，无限延展到很远很远，仿佛一瞬间，兰波又回到了那个茫然空白、飘忽不定的年月。
“我大概能懂中也的感受，他不记得自己的过去，而我曾失去了过去。”
“你说人都会问父母自己是怎么来的，威纶，我也曾这么问过自己，然而我没有找到答案，直到你出现在我面前。”
“那五年是我最痛苦、最无措也是最无能为力的五年，我十五岁和魏尔伦成为搭档，从那以后起，无论多么难的任务，我们从未失败过。”
“诚如你所言，我也许是傲慢的，但我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从未曾失败的记录，为什么不能傲慢呢？”
说到这里，兰波轻轻笑了起来，他的神色有些怅惘，有些复杂，他喟叹着说：“然后命运刺了我一剑，转瞬间，我失去了一切，搭档、羁绊、记忆、实力……威纶，我有说过吗？”
他收回视线，释然地笑看身边的金发青年。
“不管当时你为什么会去横滨，你来了，见到了我，我真的高兴。”
“你让我找回了自己。”
从那一刻起，他不再是兰堂，而是代号为兰波的间谍。
跌落凡尘的超越者重新活了过来，他抛弃了傲慢和自以为是，变得从容不迫。
“哪怕来到异世界，只要我还是我，我记得自己的来历，我就不会再迷失了。”
兰波看向威纶：“所以无需担心我是否会适应这个世界，相反，我很期待即将到来的一切。”
威纶撇撇嘴，他小声嘟囔：“我才不担心你是否适应这里呢，我只是……”
许久后，金发青年挫败地说：“你和中也是一样的。”
不管是中原中也还是兰波，他们都很强大。
并非指实力，而是他们都拥有强者的心。
威纶想到自己当年投胎到这个世界后发生的种种，那时的自己简直软弱的一塌糊涂，后来还精神崩溃变得神经质和傻逼，真是太丢人了。
只是下一秒，威纶就打起精神，他拍了拍脸，对兰波说：“我出身卡金帝国，我和念兽之间的誓约内容很简单。”
“干掉现在的卡金帝国国王。”
兰波听后立刻回忆约翰的情报记录：“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探究地看着威纶：“我能知道原因吗？”
威纶这一次没有敷衍，他很直白地说：“我的母亲是现任国王的妹妹，他们当年进行王位争夺战时，我的母亲是失败者。”
“我母亲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临死前将念兽以诅咒和残念的形式转移到我身上，并强迫我达成誓约，必须干掉现任国王，否则我的一切都会被念兽吞噬。”
“可我不甘心作为她的棋子，所以我用计骗了念兽，过我自己的生活了。”
兰波听后恍然大悟：“但你这次死了，念兽抓住机会，要求你不要再摸鱼，你才和他达成第二个誓约。”
然而兰波回想那天威纶和念兽之间的对话，总觉得如果威纶乐意，他还有办法继续拖延，主要是那念兽貌似智商不高的样子。
兰波还是有些疑惑：“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誓约是可以解除的，既然你被强迫下誓约，为什么不能解除？”
威纶耸肩：“本质上来说，死人的念是不会留太久的，但谁让母亲转移念兽时是以血脉为诅咒媒介呢？只要我体内流淌着母亲的血，我就没法解除或者违背誓约。”
兰波慢慢笑了：“可你死了。”
“是啊，我现在可是人工异能体呢，不再受同血脉的誓约束缚。”
威纶叹息着说：“念兽也知道这一点，他担心我回来后立刻除念，所以上门堵我了呗，我当时要是不答应，你和中也会死，所以才有了第二个誓约。”
他抱怨说：“为了你和中也，我付出了太多啊。”
金发青年嚷嚷起来：“你得给我补偿。”
兰波挑眉，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威纶：“你要什么补偿？”
不等威纶回答，兰波突然伸手摸了一下威纶的肚皮：“帮你疗伤？嗯？”
威纶的眼睛刷一下亮了，他压住兰波的手，摩挲着兰波那只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故意在对方手心里画了圆圈。
“好呀，我觉得小腹又疼了，你晚上帮我上药吧。”
兰波揶揄地瞥威纶，深灰绿的眼眸里有着莫名的亮光，他慢吞吞地说：“你不是说伤口已经好了吗？”
威纶很正经地说：“现在又不好了。”
兰波嗤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威纶却是美滋滋起来，因为兰波没有抽回手！
威纶玩着兰波的手指，对晚上充满了期待。
与此同时，中原中也正在和比丝姬做特训。
比丝姬考察了中原中也的体术，在中原中也不使用重力的情况下，他连比丝姬的拳头都接不住。
比丝姬摇头：“你没有武术技术，攻击招式有很多粗糙和错误的地方，招式大开大合，很容易被敌人抓住空隙，想必你还有其他能力吧？”
少女敛息凝神，右脚在前，左脚在后，右手做格挡状，左手下压稳住重心，并随时做防护。
不过一个动作，比丝姬给人的感觉彻底不同了。
她的气势厚重沉稳，岳峙渊渟。
直面这样的比丝姬，中原中也的眼睛猛地瞪大，身体下意识地进入了戒备状态，周身泛起了红光。
比丝姬露出微笑：“很好，让我看看威纶愿意庇护你的真正原因，尽管攻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