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小郡主硬赖上温筠,扶风菀柳作过而死
第二日夜。温筠悄悄趁着夜色无人察觉,飞出了画舫。
在经过城头破庙时打算在那里先歇一晚,明天一早再去城里乞丐人群中,打听一下大麻子的事情。
刚进门,就察觉到有紊乱紧张的气息,故出言呵斥道,“是谁?出来!”可能是语气太凶悍了,直接把藏在草堆里的“人”给吓哭了,颤颤抖抖,抽抽噎噎的出来了,身上穿的是上好的绸缎,上绣团凤锦华暗纹,这凤绣法模样有些眼熟,披头散发,身上还隐隐散发一股……嗯,粪便的味道……边哭边说,梨花带雨,显然被温筠吓到了,“呜呜呜,壮汉高抬贵手……给你钱……别伤害某……”说着可怜巴巴的把头上金簪金钗全部取下来,伸手给他,这下头发更乱了……
温筠弯腰刚想走进解释一下,这丫头吓得更狠了,紧紧攥着衣领,拼命往后挪,想离他更远一点。一脸惊恐……“不要过来!”虽然害怕,声音带着颤抖,还想着虚张声势威胁他。
温筠看着好笑,定住了身子,不再靠近,将手里折扇别在腰间,“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你是哪家的娘子,偷跑出来吗?”
她见温筠并没有恶意,稍微放下心来,却也不是太信任温筠。扯谎道,“本……某……”
话音未落,破庙外面就响起了一个声音,冷漠无情,“小娘子你还是快跟贱奴回去吧。大郎很生气。”走进来一群家奴打扮的人,为首之人虽身为奴却穿的极为珍贵的苏州绸缎,可见这背后主人也定是家财万贯,非富即贵。
温筠看着这小娘子只以为是谁家的掌上明珠闹别扭离家出走呢,只在一旁看戏并未参与。谁知道那小娘子竟然瞬间就扑了过来,投入怀里,一脸娇羞的,“谢郎,人家都是你的人了,你快带我走吧!”侍卫听后大为震惊!这可怎么和主子交代!这人定是那勾引自家小娘子的谢浮生!断不能放他离开!恶狠狠的对手下说,“上,都给我拿下!”又想到了什么,语气轻柔却略显焦急地加了一句,“别伤着小娘子。”
说着一群家奴就冲了上来,温筠旁边还有个死死拽着他不放手的小娘子,一拳难敌四手,眼看着就要双双被擒,却发现了一个破绽,抓住机会,扯着小娘子就飞出了包围,凭着自己了得的轻功,渐渐甩开了身后的追捕。在一棵大树上略作休息,顺便好好拷问一下这个女子。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温筠扶额看着这个拖油瓶很无语。
“某……某……看上郎君了!”都这时候了,她还想撒谎蒙混过关,温筠平静的看着她,只问了一句,“你确定?”然后作势要放手,这女子看他要松手,自己一个不留神就会掉下去摔死,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别啊,别啊,我说,我说!”
温筠示意她继续说,“某是城东大户人家……商家的幺女,叫……叫,对,叫商清樾,大郎要把本……我许配给一个老头子,我不愿就偷偷藏在粪桶里逃了出来……我看郎君你定是个大善人,断不会把我送给恶人的吧?”
温筠看着她,又问了一句,“你确定是商家幺女?我可认识商陆。”
女子见他拆穿了自己的谎言,一副打算吐露真言的模样,“唉,好吧,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你附耳过来……”
温筠静静的看她演戏,只作势要松手,“别别别别,我真的说了,你别把我送回去,你先答应我!”
“你先说!”温筠不吃她那套,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女子无奈只能告知真相,“某是齐王府小郡主,名叫……哼,我才不告诉你名字呢!”
温筠看着这小丫头心想,你自己刚才都说了,你叫清樾,真是一整个大无语,却也没有说破,静待她继续讲下去。
“本郡主出来是要找某的情郎,谢浮生的!”小郡主骄傲的昂起了脖子。
温筠听到这个名字,突然来了兴致,说不定和本案有关呢,循循善诱道,“谢浮生?你知道他在哪?”
清樾郡主却突然失落起来,想起了大郎说他已经死了,大哭大闹,“他一定没死!我不相信!他还给了我一封信,不可能就死了!”
“信?什么信?”温筠实在好奇。
清樾郡主并没听到他的问话,只吵着闹着要找谢浮生,温筠拿她没辙,就答应她替她找到谢浮生,作为交换,要把那信交出来才行,清樾答应了。
二人为了避免泄露行踪,被齐王府家臣发现,只能在树上凑合一晚,明日再进城查案。但是带着这个女子是真的行动太不方便,她又死活要赖着温筠,没办法只能把她打扮成小乞丐了。
第三日。
清晨,天刚亮,温筠就进城找乞丐买了两件衣服给自己和小郡主换上,这样混入乞丐中打听大麻子更快捷一点,也不会引人猜疑。
这边箱鱼故纸因为已经确定了“兰陵王”的死因,故已经叫义庄的人把尸体运走了,大夏天的放久了也容易腐败。这还没刚收拾完,就听到蘇京墨的大嗓门,“坏了坏了,舫主和菀柳……”喘着粗气,扶着门框,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透着古怪,“嗯……就是那个……然后那个了……”
鱼故纸听不懂,一脸问号?蘇京墨挠了挠头,“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说罢脸还红了,直接从耳朵根红到脖子。鱼故纸必须要亲自去看看。
一进门,就看见床上两个人,身体翅螺,没了气,一动不动。死了?作过死?
鱼故纸见状也很害羞啊,但是厚着脸皮也得上前查看死因啊。温筠不在,只能喊蘇京墨记录了。这时身边的二丑大喊一声,“哎呀!”鱼故纸和蘇京墨只以为他大惊小怪,却被后面的话震惊到了,“这不是那请我喝酒的男子吗?”
鱼故纸不敢相信,又确认道,“就是那日都水团来交代你要冲破人群,事成后许你钱财的那个吗?”二丑认真的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却被鱼故纸打断了,“嘘,小心隔墙有耳……”二丑也不敢再言其他,只得点头,不再吱声。
她先放下满腹狐疑,检查起来。男性死者,年四十有余,仰面平躺,女性趴伏其身上,二人呈交合状,面色潮红,表情兴奋,身体表面未见明显外伤,眼底有瘀血点,口鼻处有一点细微的粉末,收集起来,四肢小关节已经僵硬,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夜子时到丑时之间,这时大家都已经入睡,难道真的是意外?
女性死者,年二十左右,趴伏于男性死者身上,一丝不卦,其他和男性差不多。一时没有什么疑点,看起来确实是作过死。但是总感觉什么地方和上次来谈话时不同,要是大黄在就好了,也不知他在长安如何了,长安城里有白头翁白老爷子在应该出不了岔子吧……
想着好像瞄到旁边案几上有一个香炉!难道……走过去拿起香炉仔细研究起来,和普通香炉没什么不同啊,里面有些燃烬的粉末,拿纸包起来收在袖袍里。初检完没什么头绪,就和蘇京墨回房了,还得去看看冬青呢,已经昏迷了将近一天一夜了,遣二丑在门外守着。
冬青面色苍白,没有表情的趴在床上,背后的伤已经被鱼故纸包裹的很好,也换过药了,怎么还没醒呢?蘇京墨撩起冬青的袖子打算把脉,鱼故纸看到了胳膊上有一牡丹花形状的红色胎记,只觉得此女子绝非凡人。蘇京墨说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失血过多,脉象虚弱,估计要养一段时日了。”心隐隐作痛,突然觉得这个面无表情的女子很脆弱,有些让人心疼。鱼故纸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蘇京墨会意和她一起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还有正事要做呢。
庖厨。这间从疯癫之人上吊以后就被封住,死因还未查明,今天是复检的日子,鱼故纸带着强打起精神的蘇京墨一同前来,进行第二次勘验。却在尸体口中发现了一丝肉屑,看样子是生肉,生肉?现在谁会啖生食!难道是凶手从背后捂住他口鼻时给硬生生咬下来的?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觉得眼前一亮,好似有什么裂开了,赶紧跑去扶风和菀柳房间,果真如此!
扶风手上,胳膊上有抓痕,之前以为是行那苟且之事时所留,并未细究,现在看来,这伤痕已经快愈合了,显然不是新的,看样子有一日了,脸上也有一两条短一点的抓痕,右侧小指头竟少了一块肉,有齿痕,应该是被咬下来的,是了,杀死疯癫之人的必是扶风了!
可是他现在却也死了,真的是老天有眼,让恶人死于非命?这也太巧了点。肯定还有什么地方没有发现!这温筠离去已经一夜了,等晚上看他回来能不能提供有什么有用的线索,这样想着确实有点想念温筠了,怎么还不回来?
时间就在忙碌中消逝了,很快就进入了夜色。温筠和小郡主也已经打算回画舫,大家一起商议一下今日探听到的消息比较好。
鱼故纸和蘇京墨久等温筠不见回来,有些焦急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正在担心,就听见几声猫叫。
是温筠回来了!鱼故纸心下大喜,刚准备出门迎他,就看见他和一乞丐模样的小娘子一同进来了,那位小乞丐还一直缩在他怀里!一副娇弱的样子!鱼故纸有些生气,让你去办正事,你却带个小娘子回来了!越想越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