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九十九天普通国中生的日常
工作日清晨的东京街头本应静默而忙碌, 然而御柱塔所在的七釜户商圈不远处，此刻却一片沉寂。
在临近御柱塔的最后一个十字路口等待着本丸一行人的，是jungle足以将整条街都填满的底层成员。
虽说都是送人头的杂鱼水平, 但是这样多的障碍, 让幸村安定等人连绕过人群强行突进的计划都没有办法实现。
刀剑男士们耳麦中乍起滋滋的电流声, 紧接着, 绿组众人的耳机传来伏见猿比古一贯提不起精神的懒洋洋嗓音：“你们掉头, 然后在两个路口之后向左——”
他习惯性地打了一个呵欠，这让耳麦另一头被他抢走权限的茶发小姑娘听起来更觉得像是对方在讽刺自己。
——尤其青年还用着这种漫不经心的口吻。
热心人士伏见猿比古在黑掉了灰原哀的队内通讯权限后, 倚着御柱塔底的s4通勤车体贴地替他们进行了路线规划。
幸村安定一顿，随即向自己的同伴们打了个手势，在更换路线的时候, 他还不忘笑着对伏见猿比古打趣。
“多谢伏见哥——不过我们绿组也是有技术人员的诶，要考虑一下女士的心情呀——”
话音未落, 众人耳机的右声道传来灰原哀的一声冷笑。远在阿笠博士家的通讯那头只剩下键盘清脆的敲击声, 平和的噼里啪啦之中隐隐带着一丝怒火——是难得感到挫败的小姑娘对着她自己发的。
加州清光顿了一下, 轻轻扯了扯少年的袖子。
一句话挑衅两个人——他怕再这样说话的话 ，自家不安定事后会被这两位技术大佬暴起联手处理掉。
被哥哥们刺激了一晚上的幸村安定一脸坦荡地回望了他一眼, 表现得满脸无辜。
等他们姗姗来迟之时, 青组已经和不请自来的赤组混在了一起, 在御柱塔底一派和谐地对敌。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前几天幸村安定还看到那个八田美咲和青组的巡逻人员再一次起了冲突, 没想到大敌当前, 青赤两组间的宿怨都是可以被克服的。
也是, 毕竟jungle可是有曾经将手伸向十束多多良和周防尊的前科。
除去打成一团的氏族成员们外, 此刻的宗像礼司和周防尊隔着十几米的距离, 在御柱塔下守株待兔。
伏见猿比古的视线和幸村安定交错了一秒。
下一秒, 黑发少年就侧过头去，对着化完妆换好衣服的太刀轻轻颔首——
乔装过后的明□□行在伏见猿比古一个后退扬起的尘沙的迅速入替，引走本应掣肘伏见猿比古的五条须久那，从而让伏见猿比古能够腾出手来对在场众人发号施令。
不得不承认，伏见猿比古在统筹和调度这方面真的非常厉害=。=有这样的助力，于他们而言是事半功倍。
“简直就跟双胞胎一样，不过伏见先生你看着就是弟弟哈哈哈……”s4通勤车内偷偷分神打量战场的道明寺安迪打量着远处改用太刀的“伏见猿比古”憋出一句话，原本准备打笑的后半句在青年威胁的目光中吞了回去，“说起来，jungle怎么还没有到呢。”
下一秒，被标注为比水流的深绿色记号陡然出现在检测仪的屏幕上，并以令人心惊胆颤的速度迅速攀升，一举越过了那道危险线。
狭窄的空间响彻此起彼伏的警报声。
“……不再是王权者的人，也能有这么高的威兹曼偏差值吗！”瞪大眼睛的榎本竜哉一把抱上警铃大作的检测仪，上下打量着是否出现了bug，“——再升下去，数值就要爆表了！”
s4的几人凑在仪器前深深吸气，眼前的境况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在仪器爆/炸出滚滚黑烟之前，原本被派向各个路口进行堵截和骚扰的jungle成员纷纷萎顿在地。在他们不可置信的心痛呼号声中，自他们体内脱离的点点绿光如同盛夏炫目的萤火虫海，奔涌向十字街口的另一个方向。
——他们刚刚提及的人正站在那里，如同褪色的白发白衣随着能量的激荡无风自动。
比水流久违地体会着足底踏上地面的触感，以及力量充盈着全身的感受。
除了那些被悬赏任务调往御柱塔的中高阶玩家，其他jungle成员的能力都正在被青年“回收”。
原本像播种般以任务之名分发给jungle玩家的力量并未随着他失去王权者之位而消散。如今，正是播下的“种子”丰收的时刻。
也正是借由绿之王权这样特殊的机制，比水流才得以在石板与异能侧众人的眼皮底下积蓄如此多的、有底气同几大王权者叫板的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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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比水流的出场似乎自带一股烟霾，将原本清晰展露在众人面前的他渐渐笼罩起来。
宗像礼司推了推眼镜：“这雾——”
“不对劲。”一旁叼着烟的周防尊懒懒抬眼，一丝火光自烟头绵延而出，意图穿破这片愈发浓厚的朦胧。然而出乎两位王权者意料的是，赤之王的试探并未成功。
这片雾有如实体，牢牢将比水流保护在其中，阻隔旁人的视线。
在御柱塔顶观战的迹部景吾在看到那柄灰黑色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升起时，呼吸停住了一瞬。
——灰之王登场。
这十余年来，灰之王权者并未传来去世或是新王诞生的消息。因此现任灰之王依旧是凤圣悟，他的队友凤长太郎那位失踪的小叔。
多亏敏锐的观察力，他提供给国常路大觉的假设已然成真。
jungle的杀手锏，一直隐世未出的最后一位王权者——灰之王权者，凤圣悟。
如此说来，凤长太郎此前对他说的自己“被窥视的感觉”，确实是真的——是源于这位已经隐姓埋名十余年，却还依旧惦记着自家侄子的男性。
是个重情之人。
不清楚灰之王与比水流渊源的他们，如此更难理解为什么凤圣悟会如此坚决地站在比水流那一边。
赤王与青王对面的云雾中传来悠悠的叹息。
“没错，这就是……我的力量啊……”磐舟天鸡熟练地填充子弹、上膛，走向现任的赤与青，他深邃的双眸不带情绪地打量着对面。
与身为理想主义者的自己截然不同的宗像礼司，以及如同一颗不□□般随时可能制造下一个伽具都陨坑的周防尊。
和他所熟悉的羽张迅和迦具都玄示相似却又截然的两人已经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所谓的绝对守护之雾。”
在伽具都陨坑的惨剧中，他失去了他的氏族、他的理想，以“一只飞不起来的鸡”自喻，更名为“磐舟天鸡”。
“哪怕曾经什么都保护不了……我也依旧想保护这个孩子，满足他的心愿。”
石板选出的守护之王，选择守护的不再是这个世界或是他已经覆灭的氏族“大教堂”，而仅仅是在伽具都陨坑的悲剧发生后失去全部的他救起的这个孩子。
哪怕只是为了流，只能实现片刻的拖延也好。
身着神父装的沧桑中年人自灰色的雾霭之中缓缓走来。
“灰之王·磐舟天鸡，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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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须久那掂着他的镰刀，在与“伏见猿比古”的战斗中悄悄分神打量着突然加入战局的霜白太刀。
而不是他自己的、总是带着若有若无黑泥的那一振鹤丸国永。
虽然这才符合传闻中高洁之鹤的形容，但是这样的鹤丸国永不免让他觉得陌生。
唯有同款异色的服饰和对方眼底跃跃欲试的不安分能让他找到熟悉的感觉。
出于极度的好奇，萤丸也自告奋勇对上了这个据说只有十三岁的、和自己有点相似的人类幼崽。
五条须久那看着眼前自己一直锻不出货的大太刀气结。
“——你们这些家伙！多对一就不觉得胜之不武吗？”
已经熟练融入人类社会的鹤丸国永轻笑：“现实生活中的战斗可不是卡牌类游戏的回合制战斗，再说了，你也——不是一个人吧？”
他灿金色的瞳孔几乎竖起，将眼神投向五条须久那来处的深深雾霭。
那里传来鹤丸国永自己也很熟悉的、胸前金属穗须清泠的碰撞声。
拄着与自己身量截然相反镰刀的瘦小人类少年瞪大了眼。
黑鹤勾了勾唇：“哟，审神者大人，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出现吓到了吗？”
虽然他曾经遇到的人类不怎么靠谱，但是这个幼崽……
鹤丸国永告诫自己。
最后一次机会，信任人类，也是相信这个直白得在他面前几乎不设防的小鬼。
也是第一次，和他的审神者并肩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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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朦胧中，一道绿光贯穿御柱塔的地板直接向着塔顶的“石板之间”而去。
来自灰之王的圣域之雾在激烈的对战中似合似散，战斗中的jungle核心成员们纷纷敛息。
“——我们可不能让你阻碍小流的路。”
得到消息的黑发少年缓缓站直了身体，听着御柱塔内由下而上接近的轰隆声。
在石板之间外，比水流堪堪停住自己一往无前的势头，在那里，他终于看到了自己长久以来未曾亲眼见过的后继者。
“现任绿之王权者，幸村安定。”
“初次见面。”脱离了智能轮椅的青年站立在地面上，用晦涩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在下前任绿之王权者，比水流。”
他们都曾经“死”过一次。
他们现在也都还活着。
——当然，在数个小时之后，他们之间只会剩下一个人，独自享有石板带来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