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八十七天普通国中生的日常
头发被对方的头顶挤得乱糟糟的两人茫然抬头, 加州清光下意识地理了理自己翘起的发丝，而眼疾手快的幸村安定赶在旁人注意到他们观看的内容之前便熄灭了屏幕。
虽然眼型、发色、发型等种种细节乃至于种族都对不上，但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 青年觉得此时的两人莫名的相像, 就连泪痣都是对称的。
看着下意识直起身的两人, 白发青年带着笑意凑到了他们两人中间。
“那么你们——一人回答一道问题吧？”
已经入学三个月却依旧对所有外语一筹莫展的加州清光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让一振两三百岁的打刀去学习不止一种西洋语言并且还要熟练运用, 未免也太难为他这振无辜的刀了吧？
在经历了一番波折最终得以坐回座位后, 依旧分神的幸村安定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教学楼下缓缓经过。在对了一个眼神后, 默契的他们在威兹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中逃离了课堂。
“诶，跑得也太快了吧——”
给学生布置了当堂作业的白发青年终于有空将头探出门外的时候，两人早就消失在了空荡的走廊中。
“算了算了, ”转身面对学生时摆出一副优雅姿态的青年笑得一脸爽朗, 内心却在暗暗嘀咕，“这两个孩子真是有活力啊。”
早知道到他就想个什么办法来这里当学生啦！
他的终端突然亮了一下，是刚刚溜走的家伙拜托他帮自己请个假——逃掉自己的课就算了，还要他替他们向别的老师请假——额头青筋直跳的威兹曼大力戳着终端。
任谁都想不到, 此时正相当娴熟地使用着终端的阿道夫·k·威兹曼，在几个月前还是用着二战时期古老的拨盘式座机的老古董。如今一朝回到地面, 他甚至已经可以熟练地自己改装自己的终端了。
推了推自己沉甸甸镜框的青年晃晃脑袋, 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还有什么事忘记了告诉幸村安定。
——算了, 反正问题应该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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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跑出门的两人并没有看到稗田透的踪迹, 明明内湖旁的这条小径的地形并不复杂。
背着手打量校园的黑发少年四处搜寻着，一边吐槽：“你看看这些王权者的平均学历，难道还真的能指望无色之王真的会去听课吗？”
除了青之王宗像礼司和下落不明的前灰之王凤圣悟是东大毕业生、身为天才研究员的威兹曼已经超过了学历能够衡量的范围之外，其他王权者的学历……
赤之王, 高中生；前绿之王比水流, 可能在伽具都事件发生时小学都没有毕业；而这一任无色之王……看他的混乱程度, 在成王之前他是不是人类都尚未可知。
再看氏族们，除了身为各行各业人杰的非时院，和需要通过正规公务员考核才能进入的s4，其他氏族简直惨不忍睹。
想到这里的少年突然转过身握住了加州清光的肩，一脸正色：“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然而突然研究起王权者学历的他，没有注意到加州清光幽幽的眼神——说起来，如果不是青组那边帮本丸的刀剑付丧神们制作身份经历，本丸的所有人此时大概都是从大山深处而来的文盲吧。
再说了，作为王权者以及审神者的少年，要学历又有什么用呢？他总不可能拿着他的学历和这份拯救历史的与世界的档案去哪个公司应聘，或是去考个青组那样的公务员吧？
而在轻声交谈着向林荫深处走去时，他们唯独忘却的内湖湖面却忽有浅紫色的光芒缓缓浮现。
被无色之王再次占据了身体的稗田透眼神空洞地走出水中。为了看得更远，他索性跳上道旁粗壮的树木枝干，蹲坐在树枝上的短发少年冷眼看着两人离去。
狐魂缥缈的声线与这具身体原本清亮文弱的嗓音混合在一起。
“哼，不过是两个小鬼罢了。”
几分钟，香樟树上倒挂的白发少年迟缓地睁开眼，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噫？我怎么在这里？！”
此时的他正脸朝下，双腿勾在不算稳固的树枝上，离地面显然还有三四米的距离。
不知为何浑身湿透的他还在不断向下滴水，几滴带着人工湖湖底土腥味的滴进他的鼻腔，呛得少年不禁咳了起来。
在半空中咳嗽的他顺着作用力晃动起来，吓得少年闭上眼睛挥舞着双臂。
可是无论他再怎么慌乱地挥着手，都无法缩短自己与地面的距离。
此时的夜刀神狗朗已经偷偷潜入学园岛转了一个上午。不同于课堂时间一个个乖乖坐在座位上任他打量面相的学生，热闹不已的午休时间显然不适合作为陌生面孔的他继续游荡。
他穿着与统一制服格格不入的黑色风衣，戒备地四处张望这座看起来并没有人的树林，打算在其中午休一会儿。
这样紧绷期待中难得放松的心情，在他看到了树上狼狈倒挂的少年后戛然而止。
长期缺乏运动的少年已经无法支撑住自己的体重，随时有腿一松就从半空坠落的风险，立海大墨绿色的冬季制服衬得他湿漉漉的脸颊越发苍白瘦削。
幸亏这根承载着少年体重的树枝比较结实，踩在他的晃动中不曾折断。
“怎么了，你还好吧！难道你被校园暴力了吗？”
性格板正的黑马尾少年露出了关切的神色，顺手用能力将少年救下。看着紫色无形的大手将自己低托着放在地面，稗田透好奇地瞪大了眼，随即他意识到了什么般很快收回了视线。
那一边的世界，虽然他也有所耳闻，但是一无是处的他不认为自己能被牵扯进去。
“夜刀神君是吧……谢谢你。”
——但他确实并没有被校园暴力。
今天是稗田透第一次来立海报道。接待他的班主任是个三十多岁的和善中年女性，沟通中，她对少年一个人居住没有家长照顾的情况很是关切，甚至主动出面替他申请了据说很抢手的学生公寓。
而他自己也还没来得及看到班上的同学。
最近稗田透的遭遇令他觉得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幻境，才能够幸运地一次又一次感受着他人善意。
现在一切的发生似乎只是因为……终于办完了手续的自己走着走着突然困倦了起来。
一觉睡醒后，他便发现自己倒挂在树上。
打了一个大大喷嚏的少年抓抓自己一头不断滴水的短发，露出有些尴尬的笑来：“哈哈哈，可能是梦游也说不定。”
黑发少年叹了一口气，打量着人工湖平静的水面，发现这附近确实只有一个人的脚印。
在他背后，少年的神情突然出现了不似他刚才自闭表现的一瞬间扭曲。他的面部肌肉处于惯性仍微笑着，他的瞳孔却一瞬间染上疯狂。
狐魂透过身体不受自己掌控的间隙，评估着这名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眼神一凝的夜刀神狗朗从水面中捕捉到了这瞬间的变脸，但他依旧不动声色地将外衣递给在喷嚏不断的少年。
在已经渐入冬季的十二月跑到人工湖里游了一圈，稗田透原本就弱到狐魂看不上的躯壳，此时越发虚弱了。
在他们走后，幸村安定与加州清光这才从小径深处缓缓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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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台上布阵的幸村安定开始搜寻那片灵魂的主人身处何方，然后他们得到了一个令人振奋的结果——灵魂的主人距离他们不到一千米。
虽然几乎已经确认了目标 ，但是他们还是不能错漏别的可能性。
在此范围内，这两天新出现的游客、出现异常的学生一一与资料库进行比对，这样的范围已经比之前全学院岛范围的大海捞针具体了太多。
在模糊的感应之中，幸村安定突然看到了模糊的白色长发在风中翻卷着，这是他此前从未看到的一幕，于他而言就像是突然插播进脑海的新闻。
突然俯下身的他抱紧了脑袋，让一直守着天台入口处的加州清光吓了一跳。打刀想到先前少年在本丸记忆混乱的那一幕，原本有些懒洋洋的神色终于严肃了起来。他伸手拉起软绵绵未做反抗的少年，回忆着之前保健课教的内容给少年按摩头部。
感受打刀温热的手在黑发少年的太阳穴两侧揉动，缓过神后的少年一下巴搭在了加州清光的肩上，声音沙哑：“有我观测不到底细的家伙在这附近干扰着我的术……不过他并没有恶意。”
……不过，还真是强啊，那个奇怪的人。
对方游刃有余甚至有些包容地对待他莽撞打探的意识，如同对待自家的小辈那样宽和。
这个面对面拥抱的姿势在分享情报时多少有些不便，加州清光拨拉着终端将地下街传送给他的最新情报发送给唇色苍白的少年，还顺手拨拉了一下他已经乱得没眼看的卷毛。
“在我咨询情报贩子的时候，自称是‘黑犬’的夜刀神狗朗主动提出打算前来清除无色之王——前任无色之王三轮一言临终前曾经交待过他，如果这一任无色之王乃是恶王，就用他留给自己的名刀‘理’将其斩杀。”
打刀翻阅着黑犬这两个月丰富的任务记录。在三轮一言逝世之后，黑发少年便以完成异能侧的悬赏为生，同时搜寻等待新任无色之王的消息。
“也就是刚才那个与稗田透接触的人。”
夜刀神狗朗拿着的那把“理”，是足以弑王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