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暗星
墨如悔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认识的第一个人便是藏空意。天机阁藏空意运筹天机，慧眼识人人如传闻，在第一次见面就点破了自己的身份。
穿梭于无数书中世界，这是出乎墨如悔意料之外的第二人。所以没什么意外，两人很快成为了忘年之交。
只是当年藏空意病重，修为无所精进、已然是大渐弥留。自己又因系统沉睡过去，等回到书中，再见就注定就成了如今局面。
千月室内，一抹罗莎黑裙背影，女子发丝如瀑，端然而站，气质不同常人。妙巫、书中描述神秘的圣女、千年镇守天机阁内，结局为天机阁战死。
也是男主飞升上神一大助力。
墨如悔踏入门檐，桌上弥漫着热气的茶水已经备好了。妙巫转身看过来，一张冷清绝世的少女容颜，配合着一身黑裙，多了份说不出的诡谲感。
审视须臾，妙巫微微颔首，“墨仙尊。”
声线平静，语气无波无澜。墨如悔倒也不觉得奇怪，寻着位置坐下抿了口茶，“说吧，既然要见我，总该有想知道的。”
“妙巫今日见墨仙尊，只为一副星像图。”，她抬手一挥，一片星云浮像出现在浮空，“老师曾说，墨仙尊是这颗明星。”
“而如今，代表墨仙尊的明星或将陨落。”
千月室内暗了几分，在满目星辰中，墨如悔看见了两颗最瞩目的星石。呈现一明一暗反复变幻的趋势。
星石卦象，在藏空意身边时间呆的久，墨如悔也知晓一二。一片星云，往往只能容得下一颗明星。而若多出一颗，两者间必会出现陨落的趋势。
而就妙巫所指，代表自己的那颗星石已然有变暗的趋势。
“四百年前，在墨仙尊消失后星辰图出现了一颗暗星。而随着百年过去，暗星已经逐渐占领了你的位置。”
“妙巫认为暗星代替明星，指日可待。届时墨仙尊恐怕就会消失。”
墨如悔不急不慢，“看来天机阁似乎并不希望这颗暗星继续成长。”
妙巫坦言，“暗星的强盛注定会影响世界秩序，妙巫只是为了保住天机阁而已。”
墨如悔看着星像石，若有所思，“既然如此，那暗星找到了吗？”
妙巫摇了摇头，“妙巫只知，暗星和墨仙尊同样不属于这个世界。”
不属于这个世界……墨如悔是越来越好奇，自己离开的百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了。不止书中剧情被打乱，小狐狸崛起，如今还多出了颗暗星。
墨如悔，“你想让我找到他？”
妙巫垂下长睫，说话声有些冷，“不，妙巫更希望仙尊能杀死他。”
“……”有些出人意料，比起不爱打打杀杀的藏空意，女子显然手段和想法更为果断诀伐。墨如悔指腹摩挲着杯沿，与妙巫的对视中看到了女子目光中的冷漠。
在原著中，妙巫所做一切只为天机阁。并不算的是一个绝对的正面人物，所以很多话，墨如悔只能听一半。
“一定要杀？”
“是。”
妙巫解释道：“暗星不光扰乱原本世界秩序，同样也在促成墨仙尊的消失。就如现在…墨仙尊似乎并不能使用原身，这种情况随着时间推移，肯定会越来越严重。”
妙巫说的话有几分故意引导的意思，一方面说是为了世界，一方面又为自己着想。而关乎她的，却是一个字没提，
不过经妙巫这么一说，两者之间似乎又多了几分联系。系统bug和暗星的出现碰巧在同一时间段，这未免过于巧合。
况且系统修复一直持续到现在，依旧未能重新开启，实在有些诡异，
“暗星的事我会着手调查，至于杀或不杀，我自会取决。”墨如悔抿了口茶，妙巫倒并未过多劝解。
她摊开手心，伴随一道灵诀后，一朵长相怪异，犹如玫瑰的深蓝色花朵赫然绽放。灵植似带着某种奇怪的力量，桌上原本死去的藤植在顷刻复活，竟然生出了绿意。
“此乃九天络，”她递出纤细的手，送到了墨如悔眼前。
“你打算给我？”，墨如悔愣了愣，没想她会亲自拿出这东西。
九天络普天之下只有一株，乃是天机阁的命脉。这种东西妙巫能如此轻易交由外人，实在让人费解。
似乎看出了他的困惑，妙巫又道：“天机阁已决定和墨尊上扯上关系，这便是一次合作。况且，九天络也不可能继续留在天机阁，不如交由你更为安全。”
墨如悔，“这是什么话。”
“六门神器失窃，墨尊上觉得何时会轮到天机阁？”
六门神器失窃…墨如悔脑海自动联想到了白无怨。但若如妙巫所言，似乎又有哪里不对劲。白无怨此时已经在天机阁内，依自己和小狐狸的关系，这做法和被抢又有什么区别？
似乎想到了什么，墨如悔接着问道：“六门神器丢失难道不止牵扯了一个白无怨？”
妙巫，“自然。”
自然？？？就算是提前有了猜想，但这答案真得到印证时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六门喊打喊杀，所有的矛头全都只指向了一个白无怨。
而在今日之前，自己竟然也是这样认为的。作为白无怨最亲的师尊，这滋味…一时有些说不清。
简直错的离谱。
墨如悔蹙眉，声音变了变，“另外的人是谁？”
“天机阁查探的不多，或许墨尊上应该亲自询问你的弟子。”
墨如悔揉着额，有些头疼的问，“那玄天宗百名弟子被杀、天机阁石盘被毁也是假的？”
既然抢夺神器是假的，那这些破传闻也不见得就是真的。只是如今问出口，墨如悔又觉得心里堵的慌。
因为从一始终，自己就没亲口问过，也没信过白无怨。
“玄天宗一事妙巫并不知晓，但天机阁石盘和白无怨没有任何关系。”
“……”这话说完，墨如悔心顿时堵的更难受了。
他叹了口气，已经没心思再谈下去。将九天络收回到储物戒后，墨如悔起身，“如果还能查到了什么，通灵讯找我。”
妙巫点了点头，墨如悔已经出了千月室。在回去的路上，他满脑子里想的全是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
就算不是朝夕相处，但陪在白无怨身边的这段时间，自己也应该察觉到一些问题才对。
可是、从来都没有过，哪怕就是多问几句。
候客室内，白无怨穿着一身雪色月袍，一双白靴安静乖巧的坐着。白色的长睫倾垂，视线落在地上，似乎是在想什么。
墨如悔脚步走近，白无怨有所察觉抬起了头，黑色的眸子跟着亮了亮，“师尊。”
白无怨的声音原本清隽，微冷。但现在不知为何，多了些温和。
像是故意软了几分。
“一直等着？”
“嗯。”
墨如悔摸了摸他的头，“先回去吧。”
白无怨手指攥过来，指节因用力微微泛白，“回…岳青山吗？”
“嗯……”墨如悔迟疑问，“要不回千山宗？阿怨想去哪？”
“师尊去哪阿怨就去哪。”
“……”墨如悔突然发现小狐狸心情不怎么好，整个人看起来焉巴巴的。明明自己也就离开了一小会，怎么就不开心了？
等太久了吗？
墨如悔半蹲而下，白无怨坐着便高了一截，他眼神顺势看过来，两人一高一低相视。
“不高兴了？”
白无怨手紧了紧，随后点了点头，“师尊，阿怨不想一个人待着。”
眼神黯然，白无怨微抿了抿唇。
看来真是等的太久了…
回忆起来，从前的小狐狸就一直都很粘人。墨如悔记得有一次自己修为突然踏虚，在山洞内待了一年，这狐狸便也在山洞外守了一年。
春去冬来，直到自己闭关结束走出山洞，这小家伙满身掩在雪里、冻得瑟瑟发抖也没离开。
这百年过去，如今看来也是没变。
“那以后不让阿怨一个人了。”墨如悔抬手碾平他的眉梢，嘴角隐约含着抹笑。
“先回家，师尊还有话要问你。”
白无怨嗯了声，墨如悔难免觉得有些过于乖了，又道：“我都没说要问什么，就答应了？”
“师尊想问什么，我都可以说。”
“……”
顶着张干净白皙的脸，面容精致得像个洋娃娃，嘴里软软应着话。墨如悔心被拿捏的死死的，一时多了几分养崽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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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机阁离开再回到岳青山，天已经黑了下来。幽冥居室外，因上次墨如悔放置的灯盏，夜色中倒不算暗。
算了算时辰，墨如悔原本打算问些事的，但又觉得有些晚了。
“阿怨，先休息吧。”
“师尊不是说还有事要问我吗？”
“也不是很急。”墨如悔语气缓了缓，“再说赶了一天路，有些累了。”
白无怨思考了下，赞同的嗯了声。
见小孩同意了，墨如悔撑了个懒腰便打算往柴房去。
直到腰后探来只手，“师尊，”白无怨小声的问，“不陪阿怨吗？”
“？”，墨如悔一时想笑，四百年前他的确喜欢抱着狐狸睡觉，但和现在比完全是两码事。如今白无怨修炼成人形，再抱着睡性质就该出问题了。
“想什么呢，”他打趣笑道：“你已经修炼成人形，可不能再这样粘着为师了。”
白无怨拢眉，有些不乐意，手抓着半晌才松开。
见人不高兴，墨如悔声音轻道：“好好休息吧，明天见。”
白无怨木讷应了声，他这才离开。
狭小黑暗的房间内，墨如悔只凭借记忆就找到了床。他整个人躺下，身体随之涌来一阵疲乏无力，因在密林稍微运了会剑，身体似乎很抗拒……
他算是有点明白系统提示的排斥反应是什么了。到底不是自己的身体，用起来总归会出问题。
大抵是真的觉得太累，墨如悔只躺了一会便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到半夜，又因为一阵毛绒绒的触觉，和稀疏的声音打乱终止。
似梦非梦的，墨如悔睁开眼清醒后才确定被子里的确有某个东西。
暖乎乎的，而且一直在往怀里窜，似乎像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