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嫉妒
“白无怨？”柳华愣了愣，一脸问号。
叫名字似乎也不太对，墨如悔不明白自己在纠结什么，他松了手，没再继续和柳华说下去。
又过了片刻，在魔族的看押下，墨如悔进到了修道场。圆形道场宽广辽阔，乃是廊秋山内所建最大规模的比剑台。
修道场内，最中间的是本次仙剑会比试占地。而向下一周，则是各大门派观望停驻的地方，由各个宗门的旗子划分席位。
但今日情况较为特殊，白无怨带人直接霸占了原本器物宗的主席，吸引了不少目光。
一身白袍月纱，长发垂腰，白无怨在一众黑袍魔修的簇拥下，美的不可方物。黑与白形成鲜明对比，犹如一副高山墨画。
如此看去，小狐狸倒比其他六派更有仙人之姿。
墨如悔找了个靠近的位置站着，开口问道：“你会等多久？”
白无怨蹙眉，确定这人在和自己说话，墨如悔又道：“器物宗论实力六门中垫底，你若想要那神器动手抢便是，来这明显多此一举。”
这倒不是墨如悔乱言，就白无怨这性子，能讲道理也不会拖到现在了。
况且前脚抢了一个万佛宗，后脚再多抢个器物宗也只是顺手的事而已。犯不着如此麻烦，还要与六大宗门同聚仙剑会。
自己找不痛快。
“你有别的目的。”
白无怨侧头看他，一双圆润的黑色眸子像是在思考什么，纤长的睫羽轻颤，犹如蝶翼扑翅，难得有些乖巧，墨如悔唇角倏而弯了弯，露出一抹很浅的笑来。
“……”
“你话太多了。”依旧冷的拒人千里。
墨如悔，“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无怨回过头，又不说话了。这人开口大多得看心情，墨如悔习以为常，也知再问下去问不出什么来。
只是白无怨像是顾虑什么，沉默了会又抬手抓了过来。五根纤长白皙的手指，手腕削瘦，用的力道并不算大。
肌肤相触，许是这人穿的太少，掌心透着寒意，微微有些冷。
墨如悔垂眸，见一道黑色犹如长蛇的魔气顺着手腕窜进了体内。
“嗯？”
“这是魔界饲养的灵虫，你最好安分一点。”他警告着，许是不放心。
灵虫？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无怨松了手，墨如悔寻着手腕看了看，“这东西能做什么？”
“你可以试试。”
墨如悔脸色平静，白无怨觉得这人压根没有害怕，就像是，这天下本就没什么让他害怕的东西。
“白君，”一位十分热情高调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精致上乘的鹅黄色外袍，绣有金丝，此人束玉冠，留着胡须。
腰间青蓝色玉佩简单纹了个柳字。
器物宗贵气在外，无论是换了几代宗主。招摇和炫耀都是□□裸的、从未改变。
墨如悔很快就认出了来人。
器物宗宗主——柳盛。以前还和自己喝过酒、下过棋。说来也算是有些情义。
而提及此人，当初墨如悔之所以怀疑那灵讯有问题，有一半原因是因这柳盛。那文绉绉的字语，可不像这人能写出来的。
“白君今日能来，实属器物宗的荣幸。”柳盛说着，还想拍白无怨的肩膀，奈何又被白无怨的目光盯了回去。
“今日仙剑有大小两场比试，六派三阁都在场，白君一定能一饱眼福。”
“仙剑会人多口杂，若是有人不小心得罪了白君，还请白君能给我几分薄面，勿要动怒…”
一口一个白君倒是叫的亲热，墨如悔依稀记得这人从前管白无怨都是叫的臭狐狸。
也难怪白无怨脸色好不到哪去。
见白无怨不搭理自己，柳盛很快转移了视线，“无灾。”
墨如悔迟疑了几秒，意识到这是在叫自己。
“……”
这狗血程度，墨如悔难得有些头疼。
柳盛想上前，一位魔修拔剑直接动手将人拦了下来。男子戴着银制面具，像是白无怨身边器重的人。
“柳宗主，请回。”
“是本座太过冒犯，心急了些…”眼看气氛焦灼，白无怨没立刻放人的意思，柳盛笑着退了回去，“此前信件所提，白君只要能保我儿性命无忧，神器的事我柳盛必然履行承诺。”
“我等着柳宗主的承诺。”白无怨冷讽，在一干仙门子弟的围观下，丝毫不给这人情面。
柳盛脸面有些挂不住，只得笑道：“本座自是说话算数。”
“无灾，”被点名的墨如悔不习惯的挑眉，见柳盛看向自己，语重心长，“好好护着自己。”
像只是一句关心的话又像是别有深意，柳盛说完，和一派长老向前走去。
柳盛离开，拔剑的魔修退到回一旁，看热闹的人也少了许多。
仙家名门的人越聚越多，墨如悔见了不少熟面孔和新人。
而其中，与曾经的千山宗还有为数不多渊源的，一个在自己身边站着，还有一个则是弃投师门，去了玄天宗。
墨如悔眼里晃入了一片浅蓝色身影，以及起伏的喧闹。
玄天宗弟子的出现引来了不少动静，毕竟六门中，也只有玄天宗出了一名踏虚境的高手。无论实力还是声名，都远非其他宗门所能攀比。
剑眉星目，俊逸出尘、青年略有几分戾气，一头马尾高束，长身立于人群。墨如悔黑眸中，一张熟悉的脸逐渐清晰起来。
叶任，《傲世于天》中的男主。本该在百年前得道飞升，迎娶娇妻美妾圆满一生。如今却只是玄天宗首席弟子，剧情滞后百年。
因为系统原因导致自己提前下线，而作为男主的叶任失去了金手指，结果可想而知。
“玄天宗的人来了，今年仙剑会倒是有些看头。”
“何止有些看头，叶任在场，白无怨如今也在场。这两人同出千山宗门，本就颇有渊源，相视如仇，如今又有玄天宗百名弟子被杀，今日这仙剑会可不得打一场吗。”
“叶任师承道方尽，剑术精湛，这若打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打起来吗？
在墨如悔过去的印象里，两人关系不好不坏，顶多算是小打小闹。怎么听来两人像是早就结怨？
只是这其中变故，系统资料并没有写清，墨如悔就是困惑，也还得自己查。
玄天宗的热闹并没有持续多久，修道场内，很快聚齐了六门三阁、数千名仙门子弟。
又等了约摸半柱香时间后，器物宗一位白翁长老飞身入了比试台，此人单手杵着一根拐杖，一边捋着胡须，“今日仙剑大会，共分小比大比两场。前者，各门派弟子皆可上台比试、挑选对手论剑、切磋。”
“后者，由各门派长老选取对手、与其对阵。”
“我宗宣扬以剑会友，只要不危急他人性命，宗门之内不会有人插手……”
仙剑大比，无太多规则。多为两者之间的较量，上台者可任意选人挑战，而被挑选中者不能拒绝。
白翁长老不紧不慢说完规则，手中一道金符绕道飞行形成结界，仙剑会也正式拉开序幕。
第一场小比，表面为切磋，实则是为各宗门弟子提供一个展示实力的机会，以便受到门派长老赏识，收为门徒。
墨如悔依稀记得当年叶任惹出过不少动静，便是因此入的千山宗门。
不过那之后的仙剑会，就极少有天资高者再出现了。甚至是到了如今，墨如悔也没看到几个能入眼的存在。
快两个时辰的小比眼看就要结束。墨如悔打了个哈欠，有些心不在焉，“若宗门长老邀战，你会上场吗？”
六大宗门车轮战，只对白无怨。白无怨若是不应，便是落人话柄。若是应了，便要对上六位宗门长老。这种损招，倒真像是六门的商议结果。
墨如悔的脑回路，白无怨已经没那么奇怪了。这人从出现开始，就总能想到自己在意的问题。
白无怨冷道：“他们不配。”
“不配？”，小狐狸还挺傲娇。
第一场小比结束，修道场清场后，主事长老宣布了下一场大比。各个宗门执事长老，声名由高到低进入修道场，挑选对手。
玄天宗自然而然，是首位出席。
只是让人有些意外的，这次玄天宗派出的并非名义上的长老，而是叶任。
叶任作为男主，纵然没了自己这根金手指，主角光环也一直在。像这种仙门大比，出面并不奇怪，何况、今日还有白无怨在场。
书中必然有一位主角，那也注定会诞生一名反派。而反派和主角相遇总是没好事的。
叶任飞身落于修道场，蓝袍翻滚，面容俊逸。墨色长发随风拂过，隐约能见这人唇角从容的笑意。
道场一时声势起伏，议论纷纷。
而墨如悔所担心的，叶任若真替玄天宗上修道场。也就意味着，白无怨极有可能会与这人对上。
好说都是千山宗的同门，如今这般局面，墨如悔总有些不是滋味。
“你……”墨如悔想说点什么，也想问点什么。只是他侧过头时，嘴里的话又憋回去了。
白无怨静静看向修道场，看着叶任。
墨如悔能他眼里瞧出憎意、厌恶、以及某种不明波动的情绪…像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