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17
他走到面前，用眼神示意夏赏坐过去，她听话地坐到周易的位置，莫应之随之坐过去。
那日见俞家夫妇，在车上，无意间看到她和方戈聊天，当时，提点过她，谁知饭局上，竟然遇到她聊天的那个男孩。
早上，方戈出现在莫宅，和她在家门口聊天。还有在书房时，看到同名的人，小女孩忽然脸红耳热的反应，还有刚刚……一而再，再而三，各种原因，出现在夏赏身边的男孩子，他断定，她谈恋爱了。
18岁的小女孩，对感情向往很正常，对方已经是成年人，他作为长辈，本不应该多嘴，管这些有的没的。大学校园里，哪天看不到成双成对的小情侣？她母亲也肯定说过，小女孩没有谈过恋爱。
他想给一些正确的引导，起码，作为她的家长那样，被俞女士托付的事情，要教她一些道理，给予指引，或者是支持还是什么，年少的感情，何谈稳定？今天合，明天分，将来受伤的话，他还会站在她的背后。
现在发现，有些不对。
他过去二十九年里，见过太多公子哥，像方戈那样，开着高调跑车，停在莫宅，张扬跋扈，仗着皮相可以，玩弄小姑娘，他身边就很多，年轻时混在他们中间，也曾经差点迷失自己，那种感觉太熟悉。
所谓的男朋友，并不能与她并肩而行，她年少成名，识人不清，并且喜欢－－他扫视女孩学院风的格子裙套装。
－－青春的气息和稚嫩的风格，也和他经历的任何女人都不同。
……
她转过头，莫名其妙的与他对视，到底在看什么？
哪里不对劲儿吗？
还是她脸上脏了？
礼堂的光线昏暗，工作人员离场之后，把灯也关掉了，勉强有窗户透进来的光亮。
两人并排坐着，一时，谁都没有说话，这样也好，在他身边，周围静到能听见彼此的心跳，享受这一刻属于两个人的时刻，也挺好。
好像牵他的手啊。
……
“你……”莫应之组织着合适语言，“谈恋爱了？”
这么明显？
她在震惊中缓慢回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没……有啊。”
“说实话。”
“……”
如果暗恋也叫谈恋爱的话，那她可能会点头。
为什么这样问？
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赵卿卿不会那么傻吧？为讨好老板告诉他了？
不至于这么出卖死党吧？
对方并不喜欢自己，她感觉的到。
万一先告白了，被拒绝多丢脸，低头不见抬头见，到底要怎么回答才好，夏赏听到自己雷鸣般的心跳：“暗恋……算吗？”
“暗恋？”
他在反问，语气存疑。
直接承认吗？根本说不出口那几个字，裙子快被手指绞在一起，她真的做不到。
他忽然把胳膊搭在椅背上，身体侧向她。
夏赏脑子嗡嗡地。
“小乖，不愿意和我说没关系。”莫应之用着做实验搞研究的态度，难得对一个小辈，上心且认真：“真谈恋爱的话，我会提前让你出去。”
每一个成年人都要为自己负责，为选择的每一步付出代价，不是别人能干涉的。
“哥哥，我没有。”
她着急地辩解，好像被误会谈恋爱了，他没有说得太直接，但明显，不太支持她，或许母亲把她送到北京，交到他手里，他不想有负家人的信任吧。
这几天也确实心不在焉地，画画效率也在下降，应该要及时调整心态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如果一直这么下去，肯定会被影响。
她攥着裙子，又补充道：“我没有谈恋爱，中秋节会直接搬走。”
谈恋爱根本没人谈，中秋节搬出去后，打雷下雨，没有一个人在身边要怎么办，在家里，起码有小马同志，周婶和周叔、偶尔还有齐阿姨和其他人陪着呢，大家都对她特别好。
她漂泊太久了，从小学开始，单独生活在日本，好不容易回国，找到点温暖，中秋节搬出去后，意味着彻底脱离家，要真正一个人了。
刚开始到北京，非常反感住在别人家里，现在完全适应了，他好说话，又有人照顾，比自己出去住强，但毕竟别人家，又不是她家，俞子游已经给她找好住处了，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莫应之看着夏赏，微妙地松了一口气，随后把腿向外伸出－－礼堂座位太狭小，委屈那双长腿了。
再次传来手机的振动声，在她的手里。
她拿起手机，定睛一看来电显示，在赵卿卿家喝酒时互留的号码－－莫应之眼神移过来，又是方戈。
夏赏完全没察觉莫应之的眼神，只是想方戈不是刚走，打电话过来是什么事？不会喊她出去吃饭吧？
今天难得来理工大学，不想这么快就走呢，夏赏犹豫着，要不要接电话。
莫应之站起来，双手放进裤子口袋，向大门走去。
怕她不方便接电话。
夏赏按下接听，手机放到耳边，那头很清晰清爽的声音传来：“小乖，你在哪？”
“我在礼堂。”她看着莫应之越走越远，开始着急。
“还在那儿啊，出来，带你去吃饭。”
“今天不去了吧，”她站起来，向外走，“下次一定。”
“也行，说话算话啊，不能再放我鸽子了。”
“好，一言为定。”
……
挂掉电话后，前面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夏赏后知后觉，偌大的礼堂，灯都关了。
阴雨天气，显得里面非常昏暗，她想起他的眼神，隐藏在镜片后面，是真的被误会了，好难解释的误会。
算了，有合适的机会再说出来，快点去找他，起码……跟着他。
她收好手机，低着头，看脚下的台阶，疾步向外面走，要不直接告诉他吧，反正迟早要说出来，怎么说呢？直接这么说吗？场面多尴尬啊。
别人都是怎么告白的？回去问问赵卿卿，夏赏这么想着，马上要走到大门，眼前一黑，撞进一个温暖的胸膛里。
条件反射抬起头。
“好了？”他问。
“好了……”她点点头。
“走吧。”
“哥哥，我们去哪？”她歪头看他，脸上又挂起笑容。
为什么他看起来瘦，抱自己的力气这么大？胸膛也好硬……
“去实验室。”
“我也可以去吗？”她欣喜道。
“嗯。”莫应之简单解释：“部分项目不开放，不过能看到整体情况。”
科技周会有新的展示项目亮相，即使她要和实验室合作，多了解一点，自然是好事，新项目开启在即，有新加入的合作者，近期去参观过。
她与他并肩走着，走得很慢，好像在表示膝盖还疼。
莫应之双手放在插在裤袋，迁就她的脚步，默默向前走。夏赏在下台阶时，单手拉着他的胳膊，一格一格数着往下走。
“看完带你去吃饭。”莫应之把手伸出来，以防小孩踩空跌倒，方便快速拉住。
“好呀。”
他低头，还剩最后一个台阶。
夏赏双腿并在一起，拉着他的手，蹦下去。
两人穿过美丽的湖畔，有黑天鹅在水中畅游，甚至在湖水中，有大量锦鲤滚跃，途中经过了餐厅和菜市场，玉兰花也开得十分旺盛。她不由感叹：“环境真好！”上次来，都没见到过这边的风景。
“嗯，家属院也在校园里面。”
他大多数情况，都住在学校，家属院的生活气息非常浓厚，要是还有同事在楼下下棋，锻炼身体，烟火气像小时候的居民楼，自从小孩来到家里，才经常回去住，早就听说她调皮，才回去看着以防她乱跑，偶尔去公司忙完，也会开车回家属院。
“你平时都住学校？”
他缓步走着，漫不经心地看着熟悉的风景，“下班晚，懒得回去。”
“那为什么还在家里建实验室？”
“私人实验室有时更方便。”他看一眼远方天空，嘴角上扬，“学校实验室是专业团队合作，有必达的使命。”
言下之意，家里可以做任意感兴趣的事情。据夏赏所知，地下室的那套设备不便宜，当初在储明教授的实验室见过，比较先进。
事情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当她走进理工的visa&cg实验室，才知道傻眼。
实验室的人很多，每个人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他们走过去时，才会有人在身后看一眼。
周易最先发现两人进来，点头致意后，继续忙手中事情，同时，瑶梦也回过头，瑶梦属于大方的长相，短发，笑得时候，会让夏赏想起一个人，千百鹤，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和妩媚。
由于职业特性，理工科学生穿着不花哨，放眼望去，除夏赏之外，就瑶梦穿着长裙，吊带长裙外面披着薄外套，在沉闷的实验室里，像一朵妖媚的花。
瑶梦走过来，冲她点头的同时，看向莫应之：“老师，仿真分析数据有误，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
“昨晚不是核对过吗？”莫应之看向瑶梦工作台。
“实际操作有问题，您过来看一下吧。”
“你先过去。”他不放心的看一眼夏赏，“你自己看看，哪些不能碰懂吧？”
“当然了，你先忙哦。”她轻声说。
莫应之转过身，向瑶梦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