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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插更的番外二:阵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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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马逊热带雨林(amazonrainforest)位于南美洲的亚马逊盆地,从安第斯山脉低坡延伸到巴西的大西洋海岸。占地700万平方千米。森林茂密,动植物种类繁多,有“世界动植物王国”之称。是世界动植物学家眼中资料及标本采集的天然博物馆。

    如果他还是上辈子的他,即使明知环境艰难,也一定会为能来到这里而十足欣喜的吧。

    只可惜在现在的他看来,那些珍贵的动物只有能吃和天敌的区别,植物更是只能粗暴的分成有害和无害。

    看似无害不会动的植物说不定还有毒,能找到治伤的药的概率比一次性抽出ssr的概率还小无数倍。

    这里雨量充沛,加上安第斯山脉冰雪消融带来大量流水,每年有大部分时间为洪水淹没。雨林几乎全年闷热潮湿,日间气温约33°c,夜间气温约23°c。

    高温湿热的环境极易造成新鲜的伤口溃烂发炎。

    比他高一头的银发男孩看起来大概十岁上下,大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身后从左边蝴蝶骨到右侧腰背开了一大条口子,深一些的地方勉强用嚼碎了的草药敷住,浅一些的地方其实也没浅到哪里去,已经开始化脓。

    但这已经是他能做到最好的处理了,没有能冲洗伤口的生理盐水和双氧水,也没有可以消毒的碘伏和酒精,他每天像动物一样舔舐他的伤口,帮他撕掉溃烂的腐肉,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依赖唾液中的溶菌酶和硫氰离子做聊胜于无的消毒。

    虽然这样做之后很快他就发了高热,但相对比两个人一起死在雨林里这显然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了。

    他没有时间给他们两个找药,大概率也找不到。危机四伏的雨林,动物和植物都会向他们张开主动攻击的凶恶獠牙,分开了就是死,待久了就是死,每天要竭尽所能找到尽量空旷的地方,每天都期盼着有万里挑一的好运气,不会下雨。

    他们很幸运,被投放到雨林中央的前一刻,阿阵窥见了他们的坐标,靠着一个指南针,他们一路从中央地带移动到了热带雨林的边缘,与最初相比总算不那么难熬。

    但他依旧很久没有喝上一口干净的水了。

    雨林的河流里飘着每天掉落下来的枯枝败叶,生水不知道有多少细菌。而亚马逊河下游的湿度达到90以上,原生的钻木取火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上一次喝到半熟的水还是试炼刚开始的时候,打火机还可以用,把木头削的只剩中间的木芯,这好不容易把湿柴点着。他们杀了一只不晓得是不是濒危物种的淡水龟,连水带龟肉都半生不熟的吞了。从那以后他们两个再没有在这种事上浪费过精力。

    “再坚持一下。”他其实很久没说过话了,嗓子里发出来的声音,比起人类的声音,更像是野兽的呜鸣。

    “阿阵……”他坚持叫着对方的名字,“别睡,最后一关……”

    走出这片密林,最后的试炼就熬过了,他们可以不用再活得朝不保夕。

    “有没有告诉你,我是混血……会唱意大利歌……”

    银发的男孩儿语气很凶:“……闭嘴……”

    那股响在头顶的□□像是要断气:“留着体力……”

    好。

    他在心里应了一声。搀着他,两个人一起继续谨慎的、深一脚浅一脚地走。

    /

    他已经忘了他们是什么时候重见天日的。

    也忘了彼此欠了对方多少条命,在亚马逊森蚺的嘴下,在跨过河流遇到凯门鳄和食人鱼的时候。

    他们很多次都抓了食人鱼生食当作晚饭。

    他只记得自己背后他从雨林里背出来的人身上最长的、留在后背的那条伤口是他为了救自己从十多米高的树上跳下来被锋利的石头活生生拉开的,伤口最深的地方,白森森的骨头和猩红外翻的皮肉曾经刺伤了他的眼。

    他很镇定的给他包扎,幸好身上有一直没舍得用的药,嚼烂了拍上去,神情自若的跟他说“死不了”。

    但他其实一直都很怕他感染死了,他见到那些熟悉的黑衣的第一句话就是“救他”。

    他们把银发的少年从他身上卸下来的时候,他听到昏迷的黑泽阵像是挣扎一样嘶哑的喊了一声:“泉……”

    他昏过去之前记得自己好像哭了。

    /

    假的,那个时候的黑泽阵已经不会再叫他“泉”了。

    从他第一次杀掉一个卧底的当天,他就疯了一样再也不许他叫他“泉”了……

    泉子弥早在那一天就死了……

    ////

    长相思在医疗部自然有他的眼线。

    但是琴酒想进来还用不着一个长相思的批准。

    他衣摆上还沾着血,站在病床前,站了很久。

    conti睡得很不安稳,眉锁得很紧,呼吸的喘息声很难听,像是在嗓子里含着悲鸣在呜咽。

    真的哭了,他眼角晕开一点湿润的水痕,顺着脸颊落下泅湿了枕头,可能在琴酒看不到的地方在留下了一点暗色。

    “阿阵……”

    那个玻璃一样的男人像是在痛苦挣扎一样含糊不清的呓语,但琴酒知道他发出的是哪几个音节。

    他什么都没有做,听着conti在梦魇中呜咽,又慢慢泣声渐消。

    银色长发的背影在月光下冰冷凄寒。阴沉冷漠的男人在那张病床边站了很久。

    最后在长相思到来之前,琴酒离开了房间,走出了大楼。伏特加在他的爱车古董保时捷前等他。

    “大哥。”

    琴酒点了一支烟,森冷的绿眸阴厉得让人发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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