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雪狐狸版《猫和老鼠》
说实话,现在的场景既像刑侦片,又像鬼片。黑咕隆咚只有手机刺目的白光,他脚边倒了一堆人,刚刚断电的时候身边那个弹三味线的女孩子尖锐的“啊——”了一声,叫的人毛骨悚然,实在是非常配合场景。
“不要怕。”他的声音温柔又有安抚性,“应该只是单纯的停电而已。
泽少爷显然是有点恶趣味在身上的,他其实有点蠢蠢欲动,有一点点想拿手机的光打在脸上,凑到那个女孩子面前给她讲鬼故事~
想到这他自己都笑了,真这么做了的话应该会被上天惩罚这辈子都要孤独终老的。
对黑暗的恐惧是对自我的保护机制,是一种正常的情绪表达。怕黑的女孩子已经战战兢兢的了,他再吓唬人家多少有点没人性了。
那个姑娘没有说话。不会是有幽闭恐惧症之类的状况吧。白马泽举着手机向她的方向伸手,“能看到吗小姐,你怎么样?”
回应他的是距离拉近后三味线后抽出的胁差,目测三十公分还多,雪亮雪亮的。
白马轻巧地侧身,顺势抚上她手腕轻巧地一翻一夺,将刀抽走,身子一转,小姐姐还来不及回身,后颈就被扎中了银白的蝴蝶针。
白马泽手腕轻抖,蝴蝶针绕回指尖,他扶了一把那女孩子,没让她直接迎面栽到地板上。
“没想到这里的‘伽椰子’居然是小姐你啊,”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真不愧是给极道弹曲的女性,这就是我想给女孩子讲鬼故事的代价吗~”
“下次真是想也不能想了呢。”
他转身踏入黑暗,举着手机慢慢摸索过去。真不方便啊,他想,还得时不时按一下屏幕,保证手机亮着,不然眼前突然一黑就真的很像是灵异现场了。
回去让穆勒塔戈看看,最好能设计个便携的小灯装在手机上。
白马泽回到了那个包厢,想了想,把房间靠墙的柜桌搬到角落,站上去,踮脚,把从艺伎小姐姐手上“缴获”的胁差插进去。果然,顶棚上面和墙体间还有空间。
……
手机响了一声,在空旷的通风管道里实在突然得有点惊悚。刚刚被蜘蛛网和尘灰呛得咳嗽了的白马泽皱着眉打开了信息,浅香已经撤离了,她离开之前趁人不备打晕了鹤田。不好的消息是消防士和警察来的很快,似乎还有机动课爆破处理组的人员。
浅香问他怎么快半小时了还没出来。
爬通风管道哪有这么快的。而且比起体力,如果不是脸上还带着口罩,常年呆在无菌实验室的长相思觉得自己的呼吸系统可能就要报废了。
这一趟可比在法医室对着尸臭更糟糕多了。许多年没接触过这种脏乱差任务的的白马大少爷多少有点狼狈的躺在屋顶,摘掉白马甲上的蛛网,心想他该怎么下去。
一些高级公寓的阳台上会有掀开就能看到收缩梯的逃生通道与下一层连接,还有一部分建筑会在墙体外设逃生用的铁梯或扶栏。但是很遗憾的是,英秋丽两者都没有,外墙干净得简直不像风俗街的店面。他直接跳下去倒是没什么难度,但他身上现在是未及膝的衬裙。
百分百会走光……
gin!我真的生气了我要告状!
唉……这种丢人事情要怎么告诉老师啊。
白马泽目测了一下和对面楼的平行距离大概有不到三米,他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检查好手机和重要药剂都贴身放好了,放掉了两支大斑蛇的蛇毒,用手帕擦干针管,暂时拿它们做了别针。
唔,裙子限制了发挥,真的。吊在房檐外两手勾着墙体的白马泽深深叹了一口气。
“那里有人!”
警官先生您的眼神过于好了,白马泽无奈地笑了一下,腰臂发力,轻盈地把自己从墙外甩进了楼顶。
这栋楼的顶楼有门,真让人欣慰。泽少爷现在对通风管道和烟囱之类的东西略有些敏感。
不对,他脑子里突然闪过刚才的画面,刚刚站在发现他的那名警官身后、被英秋丽楼体遮住一半身影、戴墨镜的正好看过来的那个人是不是松田阵平?
大脑和电脑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人脑越用越灵,电脑越用越旧。
酒吧这些地方监控比较少,白马泽一边顺着楼梯快速下楼,一边用他那堪比记忆刊印机的脑子放大刚才惊鸿一瞥的细节,发型,面部骨相,身材,体态……
啊,还真的是松田君啊quq
对哦,浅香说慌乱中有人报了警,之前在通风管道里又发了信息说有机动课爆/破处理小组的警员过来了。泽少爷失笑,什么叫急病乱投医,考虑到酒吧环境,他只教鹤田临时做了两个燃烧/瓶,砸碎了听个玻璃响,又没有爆炸,把消防人员叫来就是了,怎么把爆/炸物处理班的找来了……
这栋楼的酒吧二楼人影嘈杂,白马泽顺着楼梯低头往下暗暗一打量,流年不利,是家gay吧。
那穿着制服裙可真是太显眼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白马泽微笑着闭了一下眼睛,给自己做了一秒钟的心理建设,飞快的低头混入人群,迅速扫视周围环境,然后得出结论:
gay吧的公共环境标识这一块做的实在是太隐晦了!
“谁在哪!”
熟悉的声音,这么快就上来了吗……
他移动得很快,可是松田阵平也很快,听这个嘈杂中急促的追逐声,恐怕不单单只有松田君一个人。
虽然穿着裙子目标明显,可你也太敏锐了松田君,唉……
白马泽没敢回头,灵巧低调的划过舞池,巧妙的隔着人拽倒了另一个正在蹦迪的男人,那个男人又撞到了其他人,所以松田追进舞池再想挤开人追过来的时候很自然的被纠缠住了。
但估计拦不了多久,白马泽忽略炫目的灯光,把脑海中放空,根据看到的楼顶形状和刚刚目测到的酒吧内部构造,用最快的速度构建出酒吧二楼室内三维空间的具体结构,然后穿过人流往他计算出的空白区移动,那一片就应该会有洗手间或者盥洗室。他接下来可能不得不选择打晕一位男士,借用一下对方的衣服了。
三十秒后,白马泽盯着那一片酒店似的独立包厢开始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水逆了。
我可能太久没出来玩了,年纪大了。泽少呜呼哀哉地想,怪不得刚刚计算的时候感觉空间比起盥洗室是不是太大了,原来现在大家已经从洗手间隔间升级到酒吧里还会单独设立大床房了吗,还是刷卡进门,真是的,明明隔壁街就有情人旅馆啊……
怎么办,他好像已经听见后面有人在抗议警察排查了。
嘶……随便敲一个?不对,他再一打量,相邻两扇门他右边那扇的刷卡处的下面有一个闪烁的紫色小点。
啊~原来如此。白马泽迅速找到了有人的第二间。
津岛光和今晚刚认识的那个美丽少年刚进房间没多久,对方很主动的跑去洗澡了。他刚在床边坐下,把要用的东西拿出来,就听到有人急速敲门,是酒吧的工作人员?
他疑惑地开了门,一个跟他身量差不多的身影闪身进来迅速关上了门。
津岛光不禁皱起眉:“你是?”
对方抬起头,带着口罩,唯独露出了一双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狡黠灵动的、像精灵王子一样的温柔眼睛。
美丽的月下精灵微笑着、语速很快但口齿清晰地低声问:“劳驾,请问这里有窗子吗?”
“啊,有的。”声音好空灵……津岛光大脑一片空白的引他来看。
太好了,楼下没人,他们分配到这的警力有限,还好跑得快。不过以松田君的速度,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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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泽迅速把被自己打晕的人轻手轻脚的搬上床,行动。
“津岛先生,津岛先生?”因为外面长久的没有声音,里面洗澡的少年人像是有点担心出声,“您还好吗?”
“我没事。”白马泽学着手下这位服装提供人刚刚说话的声音回答。
“哦。”对方放下心”刚才是谁敲门啊?”
白马泽下手的速度很快:“侍应生,我点了酒。”
“啊,好的~”里面的声音欢快起来,“等我~”
不不,你还是慢点洗吧小朋友,“别着急,我们还有一整个夜晚。”白马泽边换衣服边哭笑不得的说了句很腻的情话。
“是~~”但是似乎成功稳住了那位羞涩的小朋友就是了。
幸亏这位倒霉的先生跟我身材差不多,白马泽打开窗,正打算直接跳下去,突然发现了床上这位先生拿出来的工具。
外面嘈杂起来了,应该是松田君和他带的警员来查房了。白马泽抿着唇轻轻坏笑了一下,拿起床上被津岛光拿出来放到床上的红绳。
松田君,我的捆绑可是琴酒教的,20秒就能完成一个人。
既然追的这么急,那就留个惊喜给你吧~~
正在洗澡的少年听到了急切的敲门声,叫了好几声“津岛先生”没人应,只能自己围着浴巾裹好浴袍跑出来开门。门刚打开就见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闯进来,直接把他扒拉开目不斜视地冲到了大敞的窗边。
小男孩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窗怎么开了?”
“他是从这跳下去的。”松田阵平看着窗台上的鞋印,往外望了一下确认那人是通过红麻绳逃走的,而红麻绳是系在,屋里的床脚……
“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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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泽,津岛家的少爷送了三张新电影首映礼的门票过来。”两天后白马警视监在家庭聚会上递给白马泽三张票,“时间是这周六,你看你这边得闲吗?”
“我倒是有空……”
“这次只有探一个人回来,他马上就要结束假期回去了。算是伯父的拜托,你这个他最喜欢的哥哥就和阿泉一起带他去看最后一场电影吧。”
这话听起来莫名不顺,白马泽放下叉子看着伯父,白马警视监把票放在桌子上推到他面前,点了点票,又冲他点了点头。
三张,原来如此。伯父没有公开离婚的消息,所以周围都以为伯母只是像以前一样带探君去英国小住。但是见到了白马小公子在东京活动,却没有听说白马警视监夫人的消息,所以有人想借这三张票来试探些什么。
白马泽心下了然:“我明白了,请您放心~”
白马间塬的意思则是叫白马家同辈的三个小辈一起去,人数正合适,而且他和阿泉都是很有分寸的家族继承人,一方面能引开话题,一方面他们能最好的隔绝那些对于探君的恶意揣测。
津岛家么,他记得津岛家从事这方面行业的是他们家最小的儿子,之前一直活跃在国外,听说是今年正在转型改变风格,拍商业片,今年七月份才回到国内……
这周六啊,还有五天,先打个电话给浅香,让她把时间留出来吧。
“我倒是有空,倒是你,这次怎么也一句推脱也没有?”浅香泉躺在家里懒洋洋的问,“你不是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每次都要我签订一堆不平等条约才肯陪我去的吗~怎么伯父说话你就这么乖啊~”
“嗯~那可能是因为我最近这几天心情都不错吧~~”白马泽笑眯眯的。
他现在想起两天前的那个场景还很想笑。松田阵平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就在隔壁街,听着听筒里传来的飘忽声音都能想象出松田那个精神恍惚的状态。
一向硬汉的人愤怒中居然还带着点被吓到之后不自知的委屈和惊恐,他说:
“白马!”
然后像是组织了很长时间的措辞都发现难以启齿,他最后居然问他
“……你知道怎么把人捆成粽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