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误会
再三婉拒了和归灵一起修炼的请求后，月涯赶紧往叶家跑，生怕跑慢了，叶千辰那个孩子会脑补出什么东西来，可是她还是慢了一步，叶家大门敞开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月涯掉头就走，只是还没走两步，就被突然出现的叶千辰拦住了。
红着眼睛的少年此刻却像一头恶兽，盯着她看，声音悲伤的仿佛能泣血:“我妹妹不见了。”
“什么？”月涯一时间没有组织好语言，反问了一句。
“我家的小宝也不见了。”
“还有我的孩子。”
好多哀戚的声音传来，月涯环顾四周，才发现从门后或是路边走过来好多村民，无不悲痛欲绝。
这么她才走一会儿就丢了这么多孩子。
叶千辰此刻的内心很是煎熬，他刚才一路跟踪月涯，知晓了她原来和妖怪是同党，是不是她原来就是妖怪？和那个衣冠楚楚的医师合伙骗了他，先是伪装出一副好人的样子夺取他的信任，然后再将村子中的小孩子都骗走献给所谓的魔气来换取她们妖怪的存活，他的父母就是被一头狼妖吃掉的，所以他对妖怪从来都是厌恶至极。
要是让月涯听见他的心声一定会吐槽一句，耳朵不好想的倒是不少，偷听都听不全。
“月姑娘，我们也不想怀疑你们，可是自从你和元医师来了这儿一天就出现了这么多怪事，昨天晚上元医师出门后就没再回来，与此同时刘小宝也不见了，还有很多很多小孩都一夜之间消失了，现在连玉儿都不见了。”
“月姑娘，月姑娘，求求你还给我的小宝吧，他爹走的早就留下这一根独苗啊。”说着便‘扑通’一声跪下，大哭了起来，其他人也有样学样，跪了一片，哭声此起彼伏。
月涯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顿时手足无措了，此刻也只有叶千辰还站着了，她试图跟叶千辰讲讲经过，可是叶千辰却先她一步：“我看见你和妖怪结拜兄妹了，你是不是妖怪？”
“我不是妖怪。”
“你说你不是妖怪，又有什么证据？”
该如何证明自己不是妖怪？挺急的。
像是让无辜的人证明自己没有犯错一样荒唐，本身就没有的事情该作何解释？月涯有些无语，她不再试图去证明那些莫须有的东西，而是冷下脸打算绕过他们去山里寻找魔气了。
就在月涯迈开腿的时候，一个年级很大的老人突然扑了过来抱住她的腿：“你把孙子还给我，不然你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周围的人也停止了哭泣，齐刷刷的看着她，好像只要月涯再敢有动作就要用躯体和生命抵挡一样，明明燥热的不行的天气，月涯却觉得遍体生寒。
如果她想，自然可以轻易的跳出这个包围圈，可是这一刻她却觉得迈不动脚步，一双腿像是被固定在了地上。
“月姑娘，请你与元医师联系一下吧，我不能没有我妹妹。”
“自从爹娘走后，我和妹妹相依为命，就算过的再苦我都咬牙挺下来了，有一次妹妹病了，我背着她步行了几十里路去看医，没有钱就在人家门前跪着，我跪了一整夜，人家才肯施舍一点汤药。”
“如果你想要人命，能不能把妹妹还给我，我可以把自己的命给你，只要我妹妹平安，只要村里的孩子们平安。”
说完也跪了下来，磕了一个沉重的响头，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流满鲜血，可想而知磕的力度有多大。
“我们没有抓你妹妹，更不可能会伤害包括你妹妹在内的任何一个孩子。”
“我不信，除非你把我们的孩子还给我们。”抱着她腿的老人毫不客气，周围响应者无数。
“我只要我妹妹。”
“哟，只有你妹妹有哥哥啊。”
一声阴冷却狠厉的嗓音突兀的响起，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的归灵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神色不屑：“一群垃圾还敢威胁我妹妹。”
他一眨眼就来到月涯身边，尾巴卷起抱着她腿的人，毫不客气的甩了出去：“脏东西，滚远些。”
“还有你，自己妹妹没了都不知道去找的废物在这里哭什么丧呢？”
“而且，就算你们的孩子你们的兄弟姐妹都不见了又怎样？你们有证据证明是我们干的吗？就算你们能证明又怎样？我就算现在把你们全杀了又能怎么样？谁能阻止我？”
这一番话下来，所有人都哑口无言，是啊，就算真的是他们一起上，以这条妖怪的能力干掉他们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就能肆意妄为，上天会惩罚你们这群妖魔鬼怪的！”
“哈哈哈哈你们的上天如果真的有灵现在为什么还不来救你们？这世界上从来都是强者生存，你们能猎杀弱小的妖兽果腹，我们为什么不能吃掉弱小的人类填饱肚子？”
算是上天派来的的月涯：“……”
再说下去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月涯捂住了归灵的嘴然后说：“我们先走。”
“各位，我哥就是喜欢乱说，但是我们真的没有吃小孩儿，我是说我们是好人好妖，我会把他们带回来了的。”
言毕月涯带着归灵就飞快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她无心注意以头点地的叶千辰此刻双手已经紧握成拳，被一个妖怪这样指着鼻子羞辱这让他对蛇妖甚至是月涯都产生了恨意，同样伴随着无能为力的感觉更是给他的恨意添了一把柴。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这样不公平，让他这样平庸。
月涯来到山脚拒绝了归灵要和她一起去的要求。
“为什么？你是我妹妹，我要保护你的。”
“谢谢蛇兄，谢谢你刚才为我解围，可是我们不能一起去，因为我也很担心你，那魔气可是对你垂涎欲滴，万一你一进去它就针对你呢？我想要你好好活着，做一只清清白白的大妖怪，以后我还要和你一起花天酒地呢。”
“真的？不骗我？”
月涯认真的点头：“我可是很厉害的，相信我。”
归灵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项链，上面挂着两颗尖尖的蛇牙：“这是我的乳牙，修炼成人后它就被换了下来，可是我还是能感知到它，如果有危险你就捏碎它。”
月涯没有推辞收下了礼物，紧接着从自己的武器金光闪闪上掰下了一小段送给他：“这是我武器的一部分，如果你想找我就把它放在火上烧一烧，我就知道了。”
两人互赠了礼物后，月涯才踏进了山林，一进去就是彻骨的寒气，而身后也被迷雾包围，归灵都看不见了。
按照红狐狸给的地址月涯凭借第六感向葫芦泉出发，一路上安静如斯，只能听见裙摆摩擦草叶和鞋底踏入泥土的声音。
深绿暗沉的植被有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月涯忍不住猜想，如果不是为了掩盖和隐蔽踪迹恐怕这些植物也要被魔气吸收腐烂掉了。
葫芦泉泉如其名，是由一大一小两个类圆的谭子拼起来的，装似劈开的葫芦瓢，因为一直干旱而早已枯了的谭子此时却莫名其妙的涌起一汪泉水来，泉水晶莹剔透，散发着甘甜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品甘甜，也的确有人这样做了，泉边围了一堆孩子在喝水，他们忍不住想，要是每天都有这样的水喝就好了。
可惜都是假的。
元筱随手摘了片叶子，向葫芦泉飞去柔软的叶子此刻却如同利箭，一接触到水面便炸起硕大的水花，障眼法被破出，原本清澈甘甜的泉水此刻却泛起绿藻和腥臭味，一些动物的尸体便浮现出来。
喝水的孩子们此刻还呆呆愣愣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元筱知道恐怕是怀有恶气的脏水喝多了，迷惑了心智。
“嘻嘻嘻，好干净强大的精神好香的灵魂啊。”
带他来的小孩笑的很诡异，仔细听，他的声音中还掺杂着数不尽的声音，鸟兽的尖叫和哭泣，仿佛有数不清的灵魂在其中悲鸣。
从他的瞳孔中渐渐蔓延出黑色，然后扩散到了整个眼球，眼眶中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他的眼角缓缓留下一道激动的血泪。
“如果你与我结下契约，我可以完成你的所有愿望，从此你就是我的主人，你就是我的神，这世界上所有的，所有的东西我都能献给你，我们一起强大一起去吞噬这本该腐朽的世界吧。”
“连实体都只能抢夺别人家伙也配和我结下契约？”
像这种尚未成型的魔气，只要元筱动动手指就可使它灰飞烟灭，可是在这里他有所顾忌，世间生灵为重。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获得强大的力量吗？”魔气俯身的孩童脸上出现了一丝茫然的神色。
“不想。”
“那你想要什么？我不信你无欲无求，只要是人就会有欲望，只要有欲望就会有痛苦，只要有痛苦就会有愿望，你到底有什么愿望？告诉我，我能帮你实现。”
“真是愚不可及，只有想要一步登天，不劳而获的人才会相信有世界上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