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碎花裙子
伍华喜欢花，也喜欢穿碎花裙子，时念决定送她一条碎花裙子做生日礼物。
说走就走，时念拉着孟唯良来到服装批发市场。实体店的裙子太贵了，一两百起步呢！时念摸摸兜，之前赢的钱虽然还剩，但是日子还是要过的，能便宜点就便宜。
两人随意逛着，时念的目光四处搜寻。
时念停下了脚步，挂在最高处的那条白底黄花的裙子吸引住了时念，雪白的布底上绣着一朵一朵嫩黄的小雏菊，像未长开的小太阳花，时念觉得这条裙子很好看，很适合伍华。
“老板娘，这件裙子多少钱？”时念指着那条碎花裙问问。
“220。”老板娘把裙子拿下来给方便时念看得仔细点。
“可以讲价吗？”时念又问。实在是太贵了，他本来是想买两条裙子的，怕预算不够，她才带着孟唯良过来的。
老板娘看了一眼时念，又看了看她身边的男生，长得是挺帅，就是一副痞子气息，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打量了两人，从上到下，然后开口：“180，一口价。”
时念犹豫了一下，还是咬咬牙同意了，：“好，就180。”
在老板娘动手包装裙子的时候，时念的目光继续四处看看，忽然，在扎堆的黑灰蓝中尤为显眼的那一抹白引起了时念的注意。
时念走过去，拨开那一堆衣服，拉起那条白色长裙仔细端详，片刻后开口：“老板娘，这件也帮我包起来吧。”
老板娘提醒她，“那是清仓货，不值钱，质量不怎么样。”
“没关系，这裙子挺好看的，帮我包起来就好了。”时念已经拿着裙子递给老板娘了。
“念念，我可以给你买更好的。”孟唯良以为时念是心疼钱不敢买太好的，“你给你妹妹买的裙子不让我付钱就算了，给你自己买我来付钱就好了，等会儿再去转转也行。”
时念摇摇头，“不是啊，我只是觉得它很亲切。”
亲切？孟唯良没听懂。
“老板娘这两件一共多少钱？”
“220。”
老板娘把袋子递给时念，时念把钱递给老板娘。
时念拎着袋子拉着孟唯良出了批发市场。
“什么叫觉得那条裙子亲切？”孟唯良忍不住问。
“因为它的设计很像爸爸给我买的第一个生日礼物，那也是一条白色裙子。”说这话时，时念的话语里满是眷恋与怀念。
“你不是不穿裙子的吗？”孟唯良表示很震惊，平时见到的时念都是校服配运动裤。
“是很少穿。”时念严肃的纠正他。
时念又突然想起来，“对了，17号你有时间吗？空出来一天时间陪我去看爸爸好不好？”
“好，”孟唯良毫不犹豫的答应，又问：“你爸爸在哪里？”
他好像从来没见过时念的家人，他还以为时念是孤儿。
“我爸爸在酉阳第一看守所，有点远，我想你可以送我去。”时念说出来的时候脸上看不见什么悲伤的表情，语气也很轻松。
孟唯良有些愣，“怎么会……”
“他们说我爸爸杀了人，要坐牢的，爸爸被抓了之后我都没能见上一面，就连开庭许越也不给我去，我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看到爸爸了。”时念垂下头，声音有些哽咽，继续往前走着。
瘦小的背影在起了风的街道上更显得落寞。
孟唯良几步追上时念，牵起她的手，也没有继续多问，和她并排走着。
——————————————————————
伍华的生日过得很简单，在一家小餐馆里点了几个平常也没过的菜，时念还使唤孟唯良去买了两杯珍珠奶茶，甜甜的，伍华还嚼到了珍珠，这是她只见过却从来没喝过的。
点了蜡烛许过愿，吹了蜡烛，伍华在时念的指导下切了蛋糕。孟唯良不喜欢这种甜腻腻的东西，拒绝吃蛋糕，只是在一旁时不时拍上几张照片。
两个女孩笑着闹着，互相往对方脸上抹上奶油，脸颊上，鼻尖上，额头上，不一会儿，两人就变成了小花猫。即便沾上了不少巧克力奶油，两人依旧笑得十分开怀。
巧克力蛋糕也很好吃，伍华第一次知道巧克力的味道也有甜，以前总听别人说苦的巧克力好吃，伍华虽然没吃过，不过她也会想，真是笨蛋，明明是甜的才好吃，苦巴巴的怎么会好吃。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挂钟的时针很快指到了九点，伍华匆匆擦干净嘴巴，起身收拾东西，“念念姐，时间到了，我得回去了。”
“要不要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伍华边说边离开座位，“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就不麻烦你了。”
“花花，等一下，”时念拉住伍华，拿起纸袋递给她，“这个给你，祝你生日快乐，不止生日。”
“念念姐，礼物真不用了。”伍华想推辞这份礼物。
“一条裙子而已，拿着吧，你穿碎花裙好看。”时念硬是把袋子强塞进伍华怀里，推着他就出门了。
伍华知道再说什么拒绝的话就说不过去了，只是对时念鞠了一躬，诚恳的道谢，“谢谢你念念姐！”然后转身一路小跑着回家了。
时念一直看着伍华的背影直至隐入夜色。
“孟唯良，如果我再厉害一点就好了。”时念突然发出一声感慨。
“怎么了？”孟唯良弯下身，脸颊贴上时念的脸颊，亲昵的蹭了蹭，“是嫌弃我保护不了你吗？”
“再厉害一点，就可以保护爱我的和我爱的人了。”
孟唯良知道她说的是伍华，那个苦命的女孩。
孟唯良揉乱时念的头发，打趣她，“你自己的生活都是一地鸡毛，怎么保护他们？”
时念仰起小脸与孟唯良对视，认真的说：“所以，你先保护我长大，等我长大了变强了，就由我来保护你们。”
孟唯良愣了几秒，随即笑意逐渐扩大，温柔回应她：“好，我先保护你，等你长大了保护我们。”
杏花巷的另一边是桐花里，一个与十八街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地方，这里也穷困和破败，更悲哀的是这里深深烙印着重男轻女三纲五常的封建伦理，在这里，女性没有地位，更像是一个传宗接代的生育工具，她们如同奴隶一样被丈夫驱使奴役，即便她们心有不甘，试图逃离，却也只能被迫屈服于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