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巷里花店
“婶婶,我们先走了哦,晚上还有课。”时念边用纸巾擦手边说。
“好嘞好嘞。”老板娘起身送他们两人出去,“念念好好听课啊,记得常来,婶儿给你包饺子。”
“好哒!”时念挥着手臂说。
老板娘手里还拿着擦桌的抹布,就站在门口边上,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时念走在外面,孟唯良把人拉到自己右手边,然后手臂一横搭在时念的腰上,时念也没有抗拒,还时不时地捉弄一下孟唯良。
老板娘心里特别欣慰,这孩子还挺会疼人,念念交给他,能放心。
孟唯良的车停的有点远,怪不得停个车花了这么长时间。时念在一排花花绿绿的小电驴中一眼看到了孟唯良的纯黑色机车,开开心心地就想跑过去,却被孟唯良拉住。
“跑什么,车又不会自己走。”孟唯良松开搂着时念的腰的手,转而牵起她的手。
“你要去上课?”孟唯良问。
“没有啊,”时念笑嘻嘻地回头,“我要去见一个漂亮妹妹。”
坐上孟唯良的机车,戴好头盔,时念小手一指,指向一个巷子口,“let\"sgothere!”
“最近听课效率不错嘛,都会拽英文了。”孟唯良夸了一句,虽然他听不懂时念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是,小脑袋瓜可不是白长的!”时念扬起小脸,得意地说。
说话间,时念指着前边的一家花店喊停。
花店坐落在杏花巷里,对面是一家小小的清吧,再往前还有发廊和奶茶店,也算是有点小繁华的街巷。
时念和孟唯良坐在机车上,也不急着下车,也没有进店的打算,只是隔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看着正在认真修剪花枝的女孩。
“她叫伍华,”时念主动给孟唯良介绍,“今年才十四岁,不过准备十五了,她在这家花店已经做了七年了,没上过学,只能给人打工赚点钱养家糊口……”
“十五岁?!”孟唯良打断了时念的讲话,边说边比划着,“小小年纪发育这么好?!比你大了不止一个杯吧?!”
时念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一个爆栗子敲在孟唯良脑袋上,“玛德老色批!”
那一下爆栗疼得孟唯良头皮发麻,扭过身委屈巴巴的求饶,“开个玩笑嘛,”又欠扁的补充了一句,“我还是喜欢你的,小小的,多可爱……”
“滚滚滚!”时念怒不可遏,狠狠地在孟唯良背上捶了一拳,自己先下车推门进了花店。
伍华正在整理着那些花,一枝一枝摆放好,见到时念进来,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念念姐。”
“快下班了吗?”时念拉过一个凳子在伍华对面坐下。
“还有点时间。”伍华看了看墙上的钟,又继续坐下,“念念姐再等会儿。”
时念点点头。
“花花,”时念看着伍华的动作,“明天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不用了不用了,”伍华笑着拒绝,有些苦涩,“打工的钱都被爸爸拿去赌了,妈妈看病也需要钱,哪儿还有钱过这种?”
“我有,我给你过生日。”时念说。
“念念姐,你知道的,我没办法欠人情。”伍华垂下眼眸,声音低了下去。
“就当是报答了。”
“念念姐该报答的早就已经超支了,没有你我可能已经死在哪个垃圾场了,念念姐帮我的已经够多了。”
“就这么定了,明天下午五点下班,我帮你跟老娘说。”时念根本不听伍华的拒绝,转身就去拜托老板娘。
“诶……”伍华想拦都拦不住,无奈地叹了口气。
老板娘是一个非常非常漂亮的美人,还特别温柔,时念就想,这个老板娘应该很好说话。
协商的过程非常顺利,时念把提议和老板娘一说,老板娘就欣然同意了。
时念兴高采烈的告诉伍华,“花花,说好了说好了,明天老板娘批你提前下班。”
“好~知道啦念念姐。”伍华也露出笑容。时念是真的很厉害,生活很苦,却也能笑得很甜,不像她,满肚子苦水也没地方倒。
约定好庆祝的地方,时念就先离开了,而伍华要八点半才能下班。
时念跟孟唯良回了家,一进门时念就开始东翻西找,孟唯良就倚在门框边上,抱着双臂看着时念。
找了一圈,确实没看到哪儿还有烟,时念扁扁嘴,这执行力也太强了吧,说戒就戒,要我肯定得纠结好几天。
时念从房间里出来,站在小客厅中间,双手叉腰,看向孟唯良,眼神里带着怀疑,“真没骗我?”
“真没有。”孟唯良有些无奈的语气,指了指时念身后的一个小柜子,“糖在里面,想吃自己拿。”
时念摇摇头,“今天先不吃糖,”然后动作熟稔地从那个两层小冰箱里拿出两瓶鸡尾酒,原本里面是放的啤酒,时念说太难喝,孟唯良就换成了鸡尾酒,甜一点,虽说鸡尾酒比啤酒要贵挺多,谁让时念爱喝呢。
时念把酒递给孟唯良,孟唯良接过用打火机开了酒,又递回一瓶给时念,猜她是有事想说。
两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赖在对面屋顶上的日落,照在树枝上,落在地上的水面上。孟唯良转头看着时念,夕阳洒在少女的脸上,柔和的暖光却不能抚平少女蹙起的眉头。
“她爸爸是赌鬼,她打工赚来的钱被她爸输得所剩无几,她妈妈还有哮喘病,要拿钱买药,上学这种事情成了她想都不敢想的,小学没念完就被她爸赶出来打工,赚的钱最后都被拿去赌了,”时念说到这,冷笑了一声,“更可笑的是,在花花拿不出钱被她爸打的时候,她妈连拦都不敢拦一些,有次我去找花花,还没进门就听见她爸特别难听的骂声,看见她被她爸用皮带满大院追着打,她妈就坐在门口那里哭,大院里的人都在看着,有的看笑话,有的看自己。”
时念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因为是女孩被嫌弃没用,赚不到钱就要挨打挨骂,因为是亲生父母,所以辱骂鞭打都成了理所应当。这他妈的什么狗屁歪理,要不是杀人犯法,我早埋了那个王八蛋!”
孟唯良抬手拭去时念眼角的泪珠,把人揽进怀里,柔声细语安慰她:“不气不气,知道你心疼那个小姑娘,明天不是给她过生日嘛,开开心心的,给她好好庆祝吧,虽然也不能弥补之前的各种伤害,但至少,以后她的回忆里会有这么一段曾经真正拥有过的快乐。”
“嗯。”时念吸了吸鼻子,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