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39
直升机螺旋桨的嗡鸣盖过了周围丧尸的咆哮，没等克拉拉将疑问甩给里昂，飞机舱门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炮/台。身穿迷彩服的人戴上护目镜，将炮口上调，开始了扫射。
原本里昂还以为是新出现的敌人，身体已经做好了等对面有动作就带克拉拉闪避的反射，现在看来反射还要保留，只不过是从躲避炮火转向到躲避断肢残骸。
“老天，这也是新增的游戏机制？你们的音游可怕到用火箭炮助兴？”
瞧瞧被逼的，里昂都会阴阳怪气了。
克拉拉一边喊着谁家音游会用到火箭炮啊，一边在漫天飞舞的丧尸肉块中闪避，没一会儿耐力条见了底，人又开始了卡bug式移动行为。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被那些东西砸到！”
里昂气笑，拎着她衣服领子扔到了第一排座位区下方的空隙中。
丧尸被直升机上那发大功率火/箭/弹打散出现了一片空白的区域，直升机借此机会飞过去，悬停在了那个地方。与此同时，笼罩在舞台上隔绝了声音的干扰解除，里面的声音传出来，让所有人的动作都出现了或长或短的停顿。
里昂：“……明明是个挺欢快的歌曲，为什么我听出了一股悲怆的情绪。”
克拉拉张着嘴楞了好久，在里昂的手从她脸前晃过第三次时终于回神，同时回神的还有此时此刻舞台上的人并不太想看它恢复机能的——嘴巴。
不论是人是怪此刻都很疲惫，比分焦灼的阶段出现了第三股势力，原本应该暂停比赛进行一波试探，可系统并没有那么好心。它冷哼一声调大了分数框，用行动告诉他们无论发生什么比赛都会继续直到分出胜负的那一刻，这也是为什么舞台上下都能够传递声音了，两边却没有任何交流的原因。
……没空，是真的没空啊。
而就是这么个不能分心，你死我活的节点，克拉拉听出了曲子的音调，表情从若有所思到顿悟，最后又是那库丘林也好卫宫也好吉尔伽美什（挺尸ver）也好，并不想听到的标准的普通话。
她，朱唇轻启，声音洪亮：“牛逼啊，兄弟们。”
吉尔伽美什：可恶——为什么不是她的嘴说不出话！
克拉拉倒是也知道现在不是调侃的时候，不然在那句牛逼之后她就要接上什么换曲子的要求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这群人能够精准的选择难易度最高的曲目，也不知道为啥ui界面里这首歌居然已经演奏了十分钟，但她知道，有个问题必须解决掉。
——那来历不明的直升机。
又或者说是，在关底都崩成音游，居然还能继续出现的，这关关底本就会出现的直升机。
周围的丧尸在舞台发生变故时完成了二度集结，直升机上的人本里想跳下来靠近克拉拉，这会儿也不得不拉起高度，优先解决比刚才速度要快上许多的怪物们。
而丧尸的变化不止速度，血量和防御力都有了显著的提高。克拉拉想，这应该是系统准备干掉他们，把他们扔回上一个安全屋的前兆。
“咕——偏偏这关的通关条件是音游取胜！”
“克拉拉，看页面！歌曲的结算点出现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输掉pk！”
进度条出现后，环绕着舞台的曲目也出现了更替，初●未●的激唱进入间奏部分后出现了变调，接着无缝衔接到了●音●来的消失。这对已经濒死的库丘林和卫宫而言简直是新的折磨，在隔壁小丑不知为何荣获新生，体力回满后，两人已经从有气无力变成了心气全无，比分更是因此落后了一大截。
“不要输！不要输给这群没有脑子的丧尸啊！输掉的话会变回肌无力面团人啊！！！”在里昂的掩护下，克拉拉双手在嘴边围成喇叭的形状，高喊着，“红红，你还想从头再来，继续当默默无闻的平底锅么！”
卫宫虎躯一震。
“蓝蓝，你难道还想和两个氪金玩家一起重返阿芝特克么！”
库丘林瞳孔猛缩。
“金皮卡，你——”
吉尔伽美什竖起了耳朵，然后就没然后了。
吉尔伽美什：“喂杂种，你这是什么区别对待！”
不管是不是区别对待，总之克拉拉的话是激起了几人的动力。在屏障被取消之后，能听到音乐的克拉拉比起自娱自乐的自嗨行为，学会了与自己的队友相互配合，控制了敲击丧尸的速度，让曲目恢复人类能够跟上的水平。里昂也没闲着，他可以说是将枪械玩儿到了极致，最大限度为克拉拉控制着丧尸数量，确保她不会因为数量过多或者过少打乱节奏。四人，不，五人的默契值在此时此刻攀上顶峰。
只是玩家对npc的团战不总是以胜利而收尾，虽然witch和小丑之间毫无默契，却架不住有背地里偷偷放水的系统在。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消失不见，这场音游大战也落下了帷幕。不论是台上的还是台下的，都已经累的瘫软在地。分数框内的数字慢慢停止在了对克拉拉他们来说并不乐观的位置上，他们以极其微弱的劣势输掉了这离谱的音游。
场地上没有了音乐作伴，只剩下了丧尸吱吱呀呀的怪叫。舞台上获胜的teamj·w并没有什么打败了敌人的喜悦，丧尸小丑更是生出了惺惺相惜的情绪，就那么跟看可怜鬼一样看着三名英灵。
舞台上的大屏幕变成了系统发言的转述屏，血淋淋的艺术字，表达的全是对克拉拉几人的嘲讽。
「你们也就到此为止了，规矩就是如此，在游戏里取胜的那一对才能进入下一局。真遗憾啊人类组，你们输给了毫无音律的丧尸！」
系统在屏幕上刷起了幸灾乐祸的哈哈哈，吉尔伽美什拿出他那把无限子弹的枪一通射击，然并卵，没有血条不属于道具类别的电子屏根本不受影响。
克拉拉在里昂的帮助下翻上舞台，拍了拍努力到最后一刻的伙伴们的肩膀，脸上没有埋怨，而且仿佛能够包容一切的微笑。
“没办法，比起我那些不是人的点子，这个系统更不遵守规则，在这里就要被它约束，这不是咱们早就知道的事儿么。”
“哦？你居然没觉得不甘心？”卫宫说完看到了克拉拉的面部表情出现了瞬间的扭曲，他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点破这一点。
“我当然不甘心，这种莫名其妙的音游放在现实里可是会被炎上的玩意，这不是没办法么。”
克拉拉在下面说着，屏幕里的系统也没闲着。它播放着小丑组的队名，贴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拍摄的比赛大头，做了个撒花特效，还给它们的位置打了光。而后，光束增加。同样的光芒出现在直升机那边，以及两点中间的路径上。
小丑这会恢复了体力，它站起身，对着啥都没有的脖子做出整理领结的动作。那点惺惺相惜化作胜者对败者的嘲讽，带着一副「我就知道老子是boss永远都会赢」的表情，跳下舞台，踩在了那道光之路上。
播放着撒花庆祝特效的大屏幕，雄赳赳气昂昂缓步接近直升机，打算要利用自己boss身份去往别的关卡搞破坏的小丑，表情严肃的克拉拉几人。如果是漫画家绘制的漫画，一定是用平铺的2页绘制这整体的分镜。
或许还会有一个角落放下直升机和上面的人。
可能还有一枚已经发射的导弹。
是的，是那火箭炮的弹药。
它，以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时机，出现在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地方。
那弹药像是吃了泻药薯条海鸥拉的粑粑，正中红心，将光之路上的小丑，打了个稀巴烂。
系统：……？
克拉拉：……？
里昂：……？
吉尔伽美什：？
库丘林：？
卫宫：？
witch：yeah！！！
直升机上的npc：你们5个愣着干啥啊赶紧过来跑路了啊！
五人组的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交汇，不约而同看向此刻出现卡顿现象的系统牌显示器，又用余光瞄了眼还在无限yeah循环的witch，脚下抹油一秒都没犹豫朝着直升机扑了过去。
系统还在那儿喊着不可能，电子屏气的都滋火花子了，换来的却是本该与它站在一条战线的npc的喝tui。
“妈的，这个瘪犊子还骗老子说「人定胜天人定胜天，幸存者肯定能打过大boss，这才是合作求生游戏的精髓」，就那玩意，那速度的刷刷的曲儿，能取胜的能是个人？那必然不能是人啊！”
几个人的视线有些漂移，还好这是个唯结果论的npc，但凡换一个研究了两边的比赛过程人，那还不得把这两队看着都不像个人的玩意一起炸飞了……
用武器的npc还在那儿滔滔不绝发表着感想，没多久就被飞行员掐了麦扔去了没人的频道。
“求助的方法挺独特也挺管用的，但是下次可别这么搞了，不是每次都能碰到我们这种爱冒险的组合。”
飞行员给了他们一人一瓶水，也不知道是萌生了自我意识还是游戏扭曲到了一定程度，给克拉拉他们简单描述了一下现在幸存者一方的情况。总的来说是低谷后的回暖，虽然一开始被丧尸们打的措手不及，但是最近有了松动的迹象，对于幸存者营地而言是个搜寻同伴的好机会。
“虽说奇怪丧尸的种类增多了，数量也有所上升，但是它们好像有了固定的行动时间，对我们而言反倒是有所帮助。这个镇子可是个军火库，没那么容易被攻陷。”飞行员收起绳梯关上舱门，对着舞台成堆的丧尸又开了几炮后拉高了高度，让机身藏匿于云层间，以便消除飞行痕迹避免被一些拥有智力的丧尸追踪。接着，把被他禁言的另一位npc调回到几人所在的频道，“好了，你可以说正事了。”
根据npc的说法，小镇虽然是个兵工厂，在武器上并不发愁，但是有个致命的缺点，人员和这些武器都太分散了。除去主仓库那边人手还算充足，其他地方就像是没有开采的矿场一样，只能靠他们一批批发现幸存者再安排人手过去。
“总之先在飞机上休息休息吧，过不了多久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