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CH.34
吉尔伽美什很生气，跟克拉拉和库丘林说敢输就去以死谢罪。那俩人哪儿听啊，翻着白眼掏着耳朵，一副爱咋咋地的表情。
ai的声音还在继续，虽说这游戏已经崩的面目全非，该有的提示倒是没落下，重点内容全都用文字刻在了任务提示里，怕几人又给无视过去，甚至镀了层金光。
里昂也学会了选择性接收吉尔伽美什的抱怨，等那边消停了，系统提示消停了，比赛倒计时快开始的时候，问出了关键的问题——怎样才算赢。
克拉拉眨眨眼，看了眼自己任务提示后面跟着的分数条，恍然大悟。合着能不能赢的压力全在队长，队员们实际上并不能看到比分，或者说是两队之间的差距。也怪不得明明是三对选手参加单人决斗，却还要保留队长一直，甚至为他们做了简单的介绍，合着是在这儿等着呢。
克拉拉又看了眼分数条前面的文字，从上到下分贝、次、米正好对应了吉尔伽美什、库丘林和里昂的id，而这三个属于他们分数条的下方，还有着同样结构，却隐藏了最关键数值的不同颜色的条形框。克拉拉试着戳了戳平板，3d悬浮的大字飘到了空中。
「数值更新延迟约为10秒，请自行把控。」
克拉拉气的嘿了一声，在ai喊出比赛开始的同时，把ipad塞回了包里。
小丑开始嘶吼起来，没有专业的工具他们都能感受到这一声吼叫蕴含了多少信息量。狮子、老虎和熊从小丑张嘴到各司其职只用了不到两秒，相比之下因为克拉拉没有使用任何的语言进行指挥，那边的三人像是失去了领头羊的羊羔，没有任何动作。这就很离谱了，明明都是成年人，在知晓规则，并且游戏已经开始的现在毫无动作，仿佛只会动五官的木头人，明显是被规则束缚了。克拉拉见状，放下刺探敌情的打算，双手拢成喇叭状，喊了出来。
“兄弟们，开搞了！”
和对面一样，从头部的指令下达到四肢的开始行动大概用了两秒左右的时间，分值也在几秒后进行了延迟反馈。分数看上去不相上下，但是克拉拉知道，保持这个节奏她就像是放水又注水的傻逼泳池维修工，这辈子都追不上对方的比分。更糟糕的是这才哈哈一分钟，吉尔伽美什就快没气了……
克拉拉闭上眼睛认真思考剥丝抽茧绞尽脑汁，想到了一个法子。
在实施之前，她对着隔壁的小丑拜了拜，倍速感谢了小丑和他七舅姥爷，接着在对方回头准备挑衅自己时，拎起平底锅抡了上去。
“真是十分抱歉，但是这个胜利对我来说很重要！！！”
克拉拉气沉丹田，抡平底锅跟打鼓一样，duangduang的节奏感十足，愣是给作为boss的小丑打懵了。
“要怪就去怪那个没在木板上写清全部规则的系统吧！！！要不是它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看小丑挣扎着要跑，克拉拉砸的更卖力了，她手腕翻转，从手握锅把拿锅底揍怪，变成了手捏锅底拿锅把捅怪，巧的是，第一发就击中了小丑的旧伤——被克拉拉打成了血窟窿，好不容易止血的眼眶上。
这下不止挣扎，小丑开始咆哮了。
小丑，作为一个还残存着智慧，可以操纵低阶怪物，关底boss级别的人物，也不知道是主动上钩还是被系统坑蒙拐骗，参与了这场比赛。依靠着官方泄题支援用声音夺得先机，原本应该以恰巧快了那么一点点为由取胜，送走幸存者小分队的存在。在那一瞬间，他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发出了和之前不论声调还是长短都不同的声音。转瞬间，那些怪物像是卡带一样，虽然面有不解，还是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克拉拉手上没停，就那么保持着殴打小丑的动作，侧头看了眼那些怪物，露出了“这可真是撞大运了”的表情，手里敲打的更用力了。
这就不得不说一声系统准备的舞台了。
估计是为了效果好看，舞台中间没有设立任何隔板类的道具，两个立式麦克风规定了克拉拉和丧尸小丑原本应该锁定的站位。系统可能是见过克拉拉曾经举动，见识了那三人的厉害，这才把纯粹的比武力变成了马戏团里动物更擅长的比杂技能力。它甚至预判了克拉拉绝对不会去测分贝钻火圈踩球的心理，给她安排了那位能看懂人话，有智慧足够努力的丧尸小丑，力求依靠这一系列的安排，让丧尸取得胜利。这样，它还能多赚点外快。
但是它忘记了一点，又或者是高估了克拉拉一些器官的存在。
她带着同伴参加比赛了么？参加了。
她成为必须指挥其他人，才能让队友行动的领头羊了么？成为了。
不仅如此，她下达的指令甚至产生了持久深远，比熟知规则的丧尸还要可怕的力量，让她的队友像永动机一样不停歇。
然后，她发现她和boss之间没有隔板，冲过去把遵守规则尽职尽责操纵自己下属的丧尸头头，给揍了。
小丑可真是吃亏在不会说人话，不然克拉拉他们几人听到的就不是嗷嗷嗷，而是“停下快停下”。说实话小丑的战斗力不低，能够衍生出智慧并且拥有指挥能力的怪物，放别的关卡怎么说也是一个能追着克拉拉他们爆锤的角色。在这儿，它目前只剩下一个想法了。
——系统你个龟孙儿敢坑俺！
系统哭爆，它要是知道克拉拉会直接上手，才不会给她自己选择的机会，绝对给她扔去钻火圈那里就位。它倒是想找个辙，从规则里抠个字眼好让克拉拉停下来，问题是没有。
毕竟在系统弹出“您的行为已经偏离路线，请及时规划新路线”时，克拉拉抬起头，字正腔圆的用语言驳回了它的警告。
“又没说我不能揍人，我怎么就走偏了！”
然后下手更狠了……打的小丑脑浆子都快滋出来了。
阻止克拉拉继续施暴的，不是已经两耳不闻天下事，只想当个五感丧失锅的卫宫，也不是在克拉拉指令下疲惫到腿软的其余三人，而是被小丑操纵的那些丧尸动物。
它们在小丑断断续续的吼叫声中停下了原本的动作，接着一个个跪在地上朝着克拉拉的方向咣咣磕着头。
克拉拉福灵心至，又举着锅拍了几下小丑的脸，看见那三个小怪物头磕的更欢了，其中偏向熊的那只，甚至流下了两行清泪。
「你的不是人连怪物都看不下去了。」
卫宫长叹一口气，说出了这几章里唯一一句台词，声音沧桑的，仿佛刚抽完一整盒烟。
克拉拉不以为然，她把锅挡在脸前，根本不去看那小丑的惨状，站起身回到自己的麦克风前，说了句“兄弟们分数够了”，释放了已经快要累死的三人组。
吉尔伽美什：“ga——za——a——”
“他说等恢复正常身体就拿你去祭ea”
库丘林跪在地上呼哧带喘，还不忘记帮吉尔伽美什进行翻译，不过可能是词不达意，吉尔伽美什发出了更诡异的声音。
里昂坐在地上，按着自己的小腿肚子，他算是收获副作用最小的一个人了，只是有些腿疼，这会儿还有空注意克拉拉那边，提醒她，让她躲开了小丑的反攻。
然后小丑又被一锅底拍舞台里了。
别说剧情了，现在连所谓的关底任务ver尸潮都崩的没样了，系统想要挣扎，但是作为npc的小丑并不想。它的脸贴着地板，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听着好像是哭了。
比分就这么停滞下来，四人四怪保持着各自占据一边等待倒计时结束的状态直到液晶屏幕里的数字变成00:00:00，而原本延迟十秒又被系统用模糊滤镜涂掉的数值，在急促的鼓声中揭晓了答案。
满分一百分，一个考了53一个考了45，都没及格。
按系统的意思这局得重比，按小丑和克拉拉的意思这局要是重比，他俩就联手把现在这个临时系统撕扒了去。一个克拉拉就够烦人了，主系统可不想再见到另一个二逼，用led屏打了一串“过关了”，又把背景音改成欢天喜地模式，打开了通向游乐园内部的小门。
“不愧是主系统，还算识相。”克拉拉把卫宫平底锅别好，扫过几个待在原地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的怪物后，余光看到了小丑的表情。
不甘，愤怒，恐惧，下次见到克拉拉我一定要弄死她。
克拉拉翻了个白眼，手放在门把上，转动了它。
熟悉的卡顿感扑来，几人眼前变黑了一瞬间后，场景更替，从马戏团的空地变成了安全屋里面。
克拉拉这才算松了口气，虽然她能举锅揍boss，但是她也怕在她激情捋胳膊的时候，那个“拥有”智慧的小丑忽然开窍，和她来个互殴，那她可打不过。
吉尔伽美什的嗓子进入安全屋之后恢复了正常，估计是游戏的刷新机制，也可能是急救包派上了用场。毕竟他进屋的第一件事是拿着急救包给自己裹了两圈，嗓子先好的还是先打了绷带才好的，就像是薛定谔的猫一样无人知晓。
库丘林和里昂在收物资的时候都小声和克拉拉说过，要她收敛一点，吉尔伽美什正在气头上，指不定能干出什么来。克拉拉回头，看到了笑容狰狞的某人，她表面上回了一个讨好的笑容，转过头打开地图，开始琢磨怎么再坑王中王一次。
不作死不为人！
“先不说别的，克拉拉，对于后面的关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么？”
里昂中断了差点又开始的小学生战争，他提醒了克拉拉，让她把注意力从怎么毒害金皮卡，转移到了该有的地方。
“地图好像和进入游乐园时我们看到的不太一样，周围似乎变暗了许多，这种情况之前有过么？”
克拉拉嘴里说着不可能，毕竟她才看过地图，寻找过在哪儿坑金皮卡比较合适，怎么可能在几秒内出现变化。
说着，她把头低下去，看到了那张面目全非的图，看了眼里昂，沉默了一会儿后，拍了拍里昂的肩膀。
“自信点兄弟，下次再看见这种程度，请换个形容词……这不是似乎，这是相当的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