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得不说,赫尔兰斯的承诺很具有诱惑性。
废除奴籍,多少奴隶梦寐以求的事情,甚至能得到土地。
“陛下……”这下连希尔金都忍不住出声,显然是对国王的决定感到不满。
赫尔兰斯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接着说道:“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加入驻城军,我会让他们公正地计算你们的军功,按照军功对你们进行奖赏。”
奴隶们眼中显然暗含激动,但仍然犹豫着左顾右盼。
“陛下,我可以祈求您治好伊莲娜吗?”良久,霍尔问出声,他一脸紧张,看着国王,再低头用余光看自己怀中的女儿。
国王看着奴隶怀中那双水灵好奇的眼睛,藏在破毯子下灰扑扑的、蜡黄的小脸。
“我会尽我所能。”国王看着他,“我会派宫廷医师为她治疗。”
霍尔了然地笑了,有这句话已经足够。
“我愿意加入,陛下。”他依旧跪着,看着国王的目光已经变化,“虽然我没有资格,但是陛下。”
霍尔顿了顿:“我会永远忠诚于您。”
……
驻城军中突然出现了一队与众不同的人。
他们饱经风霜,干着最苦最累的活,毫无怨言。
他们沉默寡言,甚至会主动避开那些前来攀谈的人。
没人知道这些人来自哪里,知道有人看见他们身上的伤疤和象征奴隶的烙铁印记。
这些人是奴隶!
这件事在米伦城掀起了轩然大波,没有人赞同国王的决定,甚至有人放话,如果国王执意让奴隶加入驻城军的队伍,他们会选择离开。
科林也没想到国王刚来到米伦城,就给他来了这当头一棒。
他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不得已只得求助雷诺佩斯。
对此,雷诺佩斯表示支持国王的决定。
国王对于其他人的反对之声不予理会,也没有时间理会——
雷诺佩斯求助的那支船队到了。
船队在夜色中驶入第一港口,由雷诺佩斯接见他们。
“老朋友,好久不见。”加兰德船长是一个一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皮肤在日晒雨淋中饱经沧桑,被海风吹出一道道沟壑。
他大笑着上前拥抱这个曾经救助过他的老朋友。
“确实好久不见,我没想到你会赶来米伦城。”雷诺佩斯也是笑,“我带你去见陛下。”
加尔兰显然对雷诺佩斯的身份感到好奇:“说实话,雷诺佩斯,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是一个大公。”
雷诺佩斯两年前救下他们这支被海上风暴折磨得支零破碎的船队时,他们也只是认为这是一个住在附近的普通老人。
倒是见多识广的加尔兰从雷诺佩斯的言行举止中看出这个老人没有想象中那样简单。
可他没有想到,雷诺佩斯竟然会是夏勒戈尔的大公!
在北境漂泊了两年的加尔兰自然对这个可以说是统一了北境的国家有所耳闻。
而他那位老朋友,却是这个大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遵命,大公大人。”加尔兰嬉皮笑脸地朝雷诺佩斯行礼,被引到赫尔兰斯在米伦城的房间门口。
他敲响了门,恭敬道:“陛下,雷诺佩斯求见。”
推开门,加尔兰终于看到了那位统一北境的铁血帝王。
他瞪大了眼睛,有一瞬间的失态,显然没想到这位国王是这样年轻。
这位国王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傲逼人,也不似传言中暴虐冷漠,他只是打量着他,没有说话。
加尔兰回过神来,向赫尔兰斯行礼:“日安,陛下。”
“日安,加尔兰船长。”国王点点头,“是大公阁下向我推荐了您,我想您是值得信任的。”
“感谢您的信任,陛下。”
赫尔兰斯听到他浓重的口音,不由得询问道:“你不是伦琴人吗,先生?”
“是。”加尔兰老实回答,似乎是怕国王误会,补充到,“我们都是欧德朗人,这支船队也是欧德朗的舰队。”
加尔兰挠了挠头:“我们被海上风暴吹到了这里,是雷诺佩斯先生救了我们。”
欧德朗是弗兰大陆的第一大帝国,在伦琴大陆西侧,与伦琴大陆隔海相望。
欧德朗的律法严苛,加尔兰的船队本就是在执行任务的途中遇上风暴,若是耽误了时间,没人会听他们解释,按照律法整个船队都会被直接处死。
所以被告知处于伦琴大陆的加尔兰一行人在经过协商后,并没有返回海峡对面的欧德朗,反而是在伦琴大陆开始了他们的海上流浪生活。
直到现在他们驻留在米伦港。
当然,现在赫尔兰斯感兴趣的是他们的船只能否经受海盗和商会舰船的攻击。
终于,在第二天一早,赫尔兰斯看到了停靠在米伦第一港口的战舰。
欧德朗战舰和伦琴大陆的战舰完全不同。
伦琴大陆的航海技术较为落后,甚至很多技术是从北境发源而来,船只修长轻巧,船头和船尾尖锐,有些会在两端加上金属刺,撞击时破坏敌方舰船。
更主要的是,这些舰船更加依赖于风力扬帆,用坚固皮革制成的大方帆更适合在海面上快速航行。
而欧德朗的长船为两桅三面帆,更加依靠桨作为动力,人力操控性强,在大规模作战中能拥有更多人力保障。
这些船甚至一艘就需要几十人作为动力,与北境这些船只大相径庭。
赫尔兰斯倒是对这些来自异国的舰船很是好奇,一路上由加尔兰为他讲解。
突然,他看到一个黑洞洞的金属圆筒,被架在夹板上,筒口朝着海面。
那金属筒的做工很是粗糙,有些地方因为常年经受海水海浪的洗礼,已经布满锈蚀的痕迹。
赫尔兰斯闻到了一股奇特的焦糊味。
“这是什么?”赫尔兰斯突然对这个黑乎乎的大家伙产生了兴趣。
加尔兰解释到:“这是‘凯门炮’,陛下。”
“凯门炮?”赫尔兰斯呢喃着。
“是,一个叫凯门的家伙发明的。”加尔兰拍了拍炮身,金属的炮筒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东西没有什么用。”加尔兰说,“显然它在这里已经放了很久,已经锈蚀了。”
“不,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赫尔兰斯突然笑了,“我想这个凯门确实是一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