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咸鱼跑路他的梦夫人跑了。
陆孟看到了乌大狗, 乌大狗再遮住脸吓唬人就装不成了。
陆孟直接上手把他的帷帽扯下来,然后满脸红光眯着她一双杏眼,看着素日都穿锦袍戴金玉冠的建安王, 竟然着了一身纱袍, 束起了高髻。
他模样本就生得好, 但平时气质强势,着深『色』锦袍居多。
俗话要俏一身孝。
陆孟慢慢放松了身体躺在桌子上,微微歪着,看着他穿这一身素淡的长袍, 犹如谪仙一般令人心驰神『荡』。
她松开了咬住乌麟轩虎口的牙关。
心情一放松下来,刚才疯狂挣扎让陆孟浑身的血『液』都冲向了脑子,酒力和美『色』让她又开始晕乎乎的。
陆孟心,原来那一角煞到她的下巴,是乌大狗的啊……
乌麟轩却对上她带着醉的视线, 气得整个人都要冒烟了。
他来了文华楼之后, 听到文学承对他,他这位梦夫人, 在楼中一切都要顶级的服务和房间就算了,只当她是招待将军夫人。
但是她竟然还要上那些纨绔子弟才会上的花船,要了文华楼最好的酒,一两千金的桃花, 还点了两个琴师。
一个名为“风花”一个名为“雪月”。
这乃是文华楼之中琴师牌,一对冠绝皇城的双生子。
他这梦夫人可是比那些纨绔还会玩还敢玩, 这对双生子,还没能拿下过出船的牌子。毕竟没人能够明目张胆支付得起天价的上船费。
风花雪月是一对容貌身量一模一样的落难公子。
而在这文华楼之中,上了花船的楼里人,都是能被带走的。
也就是, 上船就代表同卖身。
乌麟轩觉得自己今天如果没有来,那么明天他就会成为整个皇城的笑柄。
他恨不得弄死被他按住的这个女人。
可是他愤怒的面『色』冷若冰霜,却正合了他今天的装扮。
陆孟在就好比那醉酒之后『色』胆包天的人,危险解除,面前这个还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按照陆梦的标准来,就是他们是合法的!
她齿关松了,却没有放开,双眼水盈盈盯着乌麟轩,然后伸出舌尖,『舔』了下他被自己咬得渗血的虎口。
乌麟轩一肚子的火差点把自己天灵盖冲成开盖的,碍于这个梦夫人在得镇南将军和长孙纤云护着,不能对她下手,而且长孙纤云虽然被辛雅拦在外面,知道他来了,却也随时都会进来的。
他伤不得她,只能咬牙忍着心中的愤怒。
而陆孟这个动作无异于火上浇油。
乌麟轩手掌松开她的两腮,陆孟却抓着他的手腕,追上来了。小巧的脸埋在他修长有力的手掌之中,粉面桃花的一张脸上,一双杏眼对着他不断眨动,带着些许让乌麟轩后脊发麻的味。
愤怒和欲望,对男人来,有时候是互通的。
尤是当一个男人本身就对这个女人有欲,一把怒火,能将他燎原。
乌麟轩抽手,陆孟这会儿酒劲儿上来了,满脑子都着,“这个是合法”的。
被他缩手的力度带着从桌边上起身,然后根本不去分神稳住身形,直接朝着乌麟轩身上靠过去,宛如一条无骨的蛇。
“这位……公子……”陆孟抓着乌麟轩的手,亲下之后,又他『揉』,笑嘻嘻地:“你可真是绝『色』。”
陆孟嘴里这么,心里却在——在当男角的这么不容易吗?
天忙着处理朝政逐鹿登顶,晚上还要跑出来扮琴师赚富婆们的钱?
陆孟整个人都靠着乌麟轩站着,踮脚凑近他,视线盯着他唇峰边上的小痣。
她没有亲上来,但是她的眼神在是比亲上来还要让人无法忍受。
这个界没有“用眼神开车”这种形容词,但是乌麟轩发誓,他这辈子,从没有被人用这种眼神看过。
他又被陆孟撞了下,陆孟在确『色』心大起,有点借酒装疯的架势。
两个人靠在了船舱侧面的舱壁上,乌麟轩脸侧便是一扇窗户,花灯的斑斓和风铃的叮当声,甚至是人群的喧闹声都从外面钻进他的耳朵,可是乌麟轩却觉得自己有点耳鸣。
什么也听不到,只能听到自己心中本来因为愤怒擂动的战鼓,在越发地密集震天响,可他心中的愤怒却如同一盘散沙一般,凝聚不成型。
陆孟没醉得很厉害,千金一两的酒,醉人却不上。
她已明长孙纤云没冲进来救她,肯定是被乌大狗的人拦住了。长孙纤云到底还是很传统的女子,她的“离叛道”只是在她热爱的上战场上面。
在这种地方遇见建安王这样的“外男”,她肯定不会进来。不定还吓着了,或者替陆孟担心呢。
陆孟呼吸不怎么稳,装着不认识乌麟轩。
毕竟他都扮琴师来“抓『奸』”了,她怎么好不配合他的表演?
玩谁还不会?
陆孟吐气如兰:“怎么?公子是卖艺的……还是卖身的?”
陆孟把自己又朝前挤了下,本来文华楼是乌大狗的产业,他来视察再正常不过了,但是乌大狗扮成琴师这就过了。
他这明显是来找自己的。
估计让人暗搓搓蹲守在将军府外面,知道她去了哪里,就巴巴跟过来……找她算账的!
谁知道算什么烂账,要堂堂建安王扮成这样子,反正陆孟不能他反应过来,开口指责自己的机会。
而要让一个喜欢她,至少是喜欢她身体的小处男不起来的,对陆孟来还算简单。
陆孟呼吸清缓的喷洒在乌麟轩的脖子上,下巴上,嘴唇上,但是忽远忽近。
她的眼神一直盯着乌麟轩的嘴唇,却离得很近,始终没有碰上去。
陆孟就这这个仰的姿势,对乌麟轩:“多少钱?”
她问完之后,没等乌麟轩的回答,又:“公子这样的,多少钱一夜?”
陆孟着抬起,视线一点点从乌麟轩脸上刮过,最终对上他的双眸,然后不出外,看到了他眼中浓稠的欲。
“公子这张脸,这姿『色』,我怕是付不起……”陆孟着,手指从乌麟轩的手臂,一根手指朝上划,划到乌麟轩的胸膛上,画圈。
“能赊账吗?”陆孟故作一脸单纯天真地问。
“就记在乌麟轩的账。”
陆孟:“你应该认识他,他是当朝建安王。成婚当夜,他亲口承诺我的,府中金银随取用,保我一生荣华安逸。”
“他待我特好……言出必践,”陆孟笑着眯眼,手指顺着乌麟轩的胸口『摸』到他的喉咙,:“他必不介我同公子这样好的人春风一度。”
陆孟完,手掌压着乌大狗受不了痒滚动的喉结,用掐着他脖子的姿势咬在他唇边的小痣上。
乌麟轩浑身一震,已是隐忍到了极限,一把勾住陆孟的腰身反客为。
什么你怎么不回?
你怎么敢带男人上花船?
你怎么敢……
反正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陆孟口中清清浅浅的桃花酒味,让两个人都醉得一塌糊涂。
等到他们终于唇分,是船已靠岸,辛雅在外敲船舱门。
乌麟轩又是不能出去的状态,不过这次好歹没因为谁敲个门就撂了。
陆孟腰都被他箍得发疼,要去开门,结果乌麟轩眼疾手快抓住陆孟,满脸危险地瞪着她。
很明显,你要是敢跑!
陆孟像个浪『荡』子似的,回手弹了下他的鼻尖,:“这位公子,我在文华楼最顶层订了一间上好的江景房。”
“你在那等我。”陆孟对他笑得暧昧且缠绵,还故作认真地从怀中掏了掏,:“房间没钥匙,你直接就能进去。”
“我去和姐姐两句话。”陆孟亲昵地踮脚,蹭了蹭乌麟轩俊挺的鼻尖。
“等我啊……”陆孟视线向下,又:“你冷静下,这样可怎么出门啊。”
她今夜借酒装疯,演戏到在,之前言语之中对乌麟轩的那点“恭敬”,算是彻底没了。
因为她在是赢。
他竟然才两天就跑来找她,巴巴的扮成琴师,被她调戏的又觉得羞辱,又觉得新鲜。
他乌麟轩这辈子,怕是也遇不到一个贪图他『色』相的人。
到了他这个位置上,他就是猪,也有的是男人称赞,女人追捧,他那个兄弟不就是?
陆孟这种“『色』『色』”的视线和调戏,让他觉得被羞辱的面红耳赤的同时,诡异地觉得她是对自己这样,而不是建安王。
尤陆孟为了转移他的注力,不叫他王爷,不自称臣妾,而是叫他公子。
这种隐秘的,不能为外人道的刺激,让乌麟轩心脏砰砰『乱』跳。
他慢慢松开了陆孟,陆孟转身打开了门。
看到辛雅,而后从辛雅身后的岸上凉亭里面,看到了长孙纤云。
陆孟连忙跑过去,脚步欢快稳当,丝毫没有醉态。
长孙纤云还是很担心自己妹妹的,建安王怎么能找到这种地方,还假扮成了琴师弹曲儿卖艺……长孙纤云简直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
陆孟走到长孙纤云面前,笑着:“姐姐,那个舞女救下来了吗?”
“救下来了,”长孙纤云看着自己妹妹,神『色』复杂地:“你……建安王他,”
他怎么跑这来了!
陆孟笑着挥手,仗着建安王在没“冷静”好,不可能出船舱,道:“就是他我了,见我两天没回,要见我,又不好去将军府找我。”
长孙纤云表情微微抽了抽,看向停在江中的花船,嘴唇动了动,不知道什么好。
这事儿未免太新鲜了。
陆孟对于男女之事没有长孙纤云的羞涩和难以启齿。
她大萝卜脸不红不地:“长姐等会儿乘车回去吧,我今晚不回去,要住在文华楼里面。”
她今晚上要把乌麟轩办了。
本来不这么快,但是他都巴巴找来了,还委委屈屈扮成了琴师,真是……会勾引人呢。
陆孟确被他的小花招勾引到了。
反正睡一觉能安抚乌麟轩,能让他不起『乱』七八糟的指责,也能一解陆孟的『色』心,乐不为。
大都是成年人,一炮而已,算个屁。
长孙纤云闻言却有点眼睛都不知道朝哪看。
嗯了两声,就健步如飞地离开了。
陆孟再回去找乌麟轩的时候,他已被辛雅扶走了。
陆孟转就朝着楼里走,脚步十分轻快雀跃地上楼,到了她的房间门口,辛雅果然在那里站着。
陆孟打开房门兴冲冲地进去,结果乌麟轩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桌边上喝茶,一双长腿微微分开,一只手掌按在中一条腿上,一副要三司会审的架势。
陆孟觉得这一刻自己就成了堂下犯『妇』。
乌麟轩看向陆孟的眼神恢复了冷漠,显然在大脑血『液』回流,他的理智又回归了,长孙纤云也走了,他要跟自己算账了!
陆孟站在门口,悄悄抽了一口气。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的行为如果真的要细究,靠猜的也知道这界的十出之条怕是占了一大半。
乌麟轩冷着脸,审视看着陆孟,手里拿着装『逼』必用的茶杯。
对着她“哼”了一声,然后凑到唇边喝了一口。
今晚的账,要慢慢算。
乌麟轩垂下视线,心里盘算着很多套让这个梦夫人以后不敢放肆的办法,就是这些办法有些地方不怎么好启齿。
只是他得挺好,也断定大部分女子和男子有了肌肤之亲,就肯定安稳了,会满心依赖。
毕竟这个界就是如此,乌麟轩是这个界长在天花板上的那一拨人。
他的很难轻易转变,因此他不到这界上有个女人他拿捏不住,因为她就不是这个上的。
等他慢条斯理喝完了两口茶,打了些心里战术,打算让他的侧妃慌起来。
他审犯人就是这么审的,不话,甚至不看她,对方压迫,还着她要是求饶,自己就不那么……
“噗……咳咳咳——”
乌麟轩看了陆孟一眼之后,咳得面红耳赤眼前发昏。
陆孟从门口进来,将门拴上之后,识破了乌麟轩的套路,于是一路走,一路鞋子衣衫配饰,就蛇蜕皮一样噼里啪啦地朝着地上掉。
等到站在乌麟轩的面前时,已“『乱』拳”把乌麟轩这个自以为是的“师傅”打死了。
没有遮遮掩掩,没有朦朦胧胧,直的冲击力让乌麟轩这个“派”除了咳,根本无力招架。
陆孟扯着他的腰带,把他直接拽进了里屋。
这文华楼的床铺很特殊,并非是寻常的床,而是在地中间弄了个偌大的方形矮塌,上面铺好了被子,四面又像是泡温泉的玉池一样,都是层层叠叠的床幔自半空垂下。
很是有股子公床的味道。
而且层层叠叠的纱幔正对着偌大的窗户,窗户外就是江面,摇晃的水灯和江面上依旧鼓乐声声的花船,顺着窗扇传进来,很有一种开放式的刺激。
陆孟索『性』连窗子都懒得关,这屋子里没点两盏灯,江面上的人看不到这里的风景,也没有个同等楼层的建筑能够窥视。
还有什么比这更浪漫的?
她扯着还在弯腰咳的乌麟轩,朝着塌上一抡。
乌麟轩一身武艺,一掌能把长琴拍得四分五裂。
可是轻飘飘就被陆孟甩上了塌。
这塌大得能放下双生子,陆孟扯下床幔,上了塌之后,直接一根手指,按在乌麟轩的嘴边,:“公子话,我知道你要什么。”
乌大狗么,不就是喜欢被骑着?
夜『色』清凉,俗话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在已过了十六了,也还是很圆。
清亮的月辉从窗户洒向床榻,里面的声音同外面花船的鼓乐之声遥相呼应,时而舒缓绵长,时而密集疯狂。
“公子真是好腰力。”陆孟从不吝夸奖床伴。
“举一反三,当真好……好厉害。”
“好好的……就这个角度,赏钱肯定少不了你的……”
陆孟是天蒙蒙亮的时候起身的,身上胡『乱』披了一件乌麟轩的袍子,披散发起身,赤足下地喝水。
这里不比王府甚至是将军府,没人半夜三更的候着,秀云和秀丽不知道被打发哪里去了,估『摸』着辛雅会安排的。
辛雅在外面候着,这会儿屋子里动静才消停没多久,她也不敢进来。
乌麟轩睡着了。
陆孟扶着桌边拎起茶壶仰喝水,喝到一半忍不住笑了,差点呛了。
纸片人男不愧是完美的,陆孟这辈子,不,上辈子找过的那些男人跟她今晚这初体验一比……算了,根本没有可比『性』。
反正她两辈子没这么爽过。
尤是视觉冲击这东西,是真的能够最大程度提升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愉悦的。
你抱着一个逆天的大帅哥,他还用那种又疯又纯的眼神看着你,被刺激了就声儿,刺激狠了还会红眼圈出鼻音……啧,真的不一样。
『性』感极了。
陆孟灌了半壶水,扶着桌边腿有点软。
陆孟一直信奉只有累死的牛,没有梨坏的地。
被人弄得腿软还真是第一次。
不过乌麟轩很听话,还没发展成大狗比的十八岁纸片人——人间极品。
陆孟有点费力地捡自己衣服慢慢穿上。
发随便一拢,外面天光将亮,她得在乌麟轩醒过来之前跑路。
第一是免得乌麟轩找后账,还要提起昨天她来这里浪的事情。第二是炮友这东西,就应该结束走人,决不能缠缠绵绵地在一张床上醒过来。
陆孟不打算和乌麟轩发展什么感情,她接受不了乌麟轩脑中那些对待女人的,不可能让自己变成原女一样的下场。
她也不打算要乌麟轩的感情,这样以后她准备躺他后宫的时候,他们可以友好的握手,干干净净做“兄弟”。
陆孟怕的不是乌麟轩爱她爱得发狂,早古文男角根本谁也不爱,只爱自己。
陆孟怕男角仗着对她“有点感情”,真把她当成后宫一员,以后登基了,动不动要来睡她一下。
那他妈的就恶心了。
陆孟这么轻易接受乌麟轩,是因为他干净。
不是他是处,所以干净,而是他不『乱』搞女人。
陆孟本身没什么女德,也不要求男德,但是她不能接受一个男的有一堆女的,然后今天睡这个明天睡那个。
谁知道谁有病啊?交叉感染要不得,界都要防艾滋,这里得了花柳病治不好的吧。
死那种病上也太窝囊了。
各种型号的玉如它不香吗?
而且最重要的是,陆孟得趁早找个医馆开一副避孕『药』。
她绝不能怀孕。
于是乌麟轩还沉溺在美梦的时候,怀里抱着的女人已变成了枕。
陆孟穿好衣服打开门,辛雅看到她之后低道:“梦夫人有什么吩咐?”
“秀云秀丽呢?”陆孟声音有些低,足可见昨晚上来劲儿的可不是一个乌大狗。
她也把这一夜快当成初夜过了。
“在楼下睡了,梦夫人有什么吩咐,奴婢可以办。”辛雅也站了快一夜了。
陆孟:“我备一辆马车,我要回将军府。”
辛雅面『露』震惊,隐晦看了一眼屋内方向。
她知道这两个子这一次是真的成了好事儿,可是梦夫人的表和寻常女子也差太多了……哪有夫君还没起,她不伺候着夫君穿衣洗漱,句体己话提升夫妻感情,却要走的?
陆孟看着辛雅,知道她在什么,陆孟也不能把自己的灌注这些人,只好不解释。
就只是看着她。
辛雅见梦夫人是认真的,却还是了一句:“王爷他……”
昨晚都找到这里,不惜扮成琴师,梦夫人就这么走了,王爷肯定要气疯了。
“你伺候他,一会儿要早朝了。”
陆孟着越过辛雅,朝楼下走,不辛雅再什么的机会,辛雅只好关上门,跟着陆孟身后下楼。
不需要专门准备,这文华楼将一切都准备得很周到,毕竟这里是权贵和大臣最喜欢的地方,送贵人们的马车全天候都在门口停着呢。
陆孟让辛雅叫醒了秀云秀丽,正要挑一辆门口贵客准备的马车,陆孟昨晚上坐着的那辆马车,便从不远处驶来,停在了陆孟面前。
车夫从车上跳下来,身高腿长猿臂蜂腰,气势非常迫人,尤是他脸上脖子上很多细碎的疤,而且右眼上还戴着一个眼罩,匪气扑面而来。
他对陆孟抬手一拱道:“将军府,独龙,奉长孙副将之名,候着二小姐,接二小姐回将军府。”
他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很沉厚,陆孟看了他一眼,就朝着马车旁边走。
心道长姐太周到了!
她在将军府内看到过这个哥们儿,还觉得他这身体条件,瞎了一只眼可惜了。
这应当就是长孙纤云留她的亲兵之一,陆孟记下他的名字,准备上马车,却没有踏脚凳。
独龙就不是伺候人的,东西没准备那么精细,见状把长腿朝前一伸,微微屈膝半跪,拍了自己膝盖:“二小姐踩这里。”
辛雅被这人的匪气震住片刻,回神之后心中已了然,这个兵痞,大抵是镇南将军的府上的。
但辛雅犹豫了一下,还是:“梦夫人,不王爷留句话吗?”
陆孟刚要上车,闻言转身,知道辛雅也算是为她好。
毕竟站在她的角度上看,她这个侧妃多少有点不识抬举了,而且这个界惹了夫君不高兴,可是关乎后半生的。
陆孟沉默了片刻,问独龙:“有银子吗?”
独龙愣了下,就这么半跪着在怀里『摸』了『摸』,『摸』出了两块碎银子。挠了挠:“小的就……一两半。”
陆孟接了,递辛雅。
在辛雅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对她:“你就这么,我的,‘这是公子昨夜表好的赏钱。’完你再他手上盖你那个贴身小印。”
“就让他要多少,去找建安王要。”
辛雅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陆孟已踩着独龙的腿上了马车。
独龙手一撑,就轻飘飘落在了马车车沿板上,扯了下嚼子,马匹喷了下响鼻,就掉了。
辛雅站在原地片刻,转身赶紧回去了,怕王爷睡醒了之后找不到人要急。
陆孟则是瘫软在马车里面,隔着车帘问:“你是长姐拨我的亲卫吗?”
“是的,二小姐。”独龙很恭敬,但是话中没分紧绷。
陆孟喜欢这样的相处,她不喜欢规矩太多。
她:“我喜欢二小姐这个称呼,你们以后都这么叫就行,还有以后马车没踏脚凳我能自己爬,不用跪下让我踩,我不喜欢我的人跪我。”
独龙甩鞭子的动作一顿,完好的那只眼睛,眉梢高高扬起,带上了点笑。
这二小姐,倒是有点。
他们这些人在战场上只管冲杀,不低不畏死,真要他们伺候千金小姐,他们没个愿的,还很忐忑。
因此昨晚上长孙副将下令让他们在文华楼外面候着,结果都躲起来了,就把他自己这“形象还算好”的推出来接人。
据长孙副将和封将军,也是怕他们这群大粗吓到这二小姐,才会一直没引见他们的。
哥们个倒是在将军府将这二小姐看过了,就是像在一样躲在暗处看。
独龙吹了个口哨,示兄弟们回去。
陆孟在里面靠着秀云昏昏欲睡,但还没忘了“大事儿”。
她跟秀云和秀丽:“等会儿到城中找个医馆,去我抓『药』。”
陆孟一劳永逸,但是怕伤身体。
而且她要是没记错,剧情里面男角后来弄进府里折腾原女的一个女人,是原女喝了能让原女一辈子也坏不了孩子的『药』的。
据那『药』无『色』无味,混在鸡汤里面,原身喝了之后都没有感觉,就再也生不了了。
陆孟愿称之为“剧情之力”。
但是她决定等一波那个。
然后她对两个丫鬟:“我买了喝了之后不会怀孕的那种汤『药』。”
秀云和秀丽二脸震惊,她们都知道自小姐昨天和王爷圆房了,但是今天不喝红豆粥就算了,怎么还要喝避子汤?
“二小姐……”秀云犹豫道:“二小姐不应该尽快怀上王爷的孩子,好借此扶正吗?”
这俩丫被陆孟娇惯了一阵子,也学会直来直去口无遮拦了。
不过陆孟喜欢这样,便笑了一声:“我还小呢,不急着怀孩子。”
这辈子都不可能怀的。
至于扶正?开什么玩笑,原女到死也没正过,死后才追封了皇后。
两个丫虽然觉得不对,但是也不质疑陆孟的决定。
这话被外面坐着的独龙也被迫听了正着,不是他窃听,是他虽然眼睛瞎了,但是耳力好着呢。
于是在城中一个医馆边上,马车不用叫直接停下了。
秀云和秀丽身上有钱,陆孟对下车的秀丽:“东西买了回去银子加倍还你,放心吧。”
秀丽跺了下脚,道:“小姐什么呢!”
陆孟从马车探出,这会儿天『色』才放亮,清晨的正街上炊烟袅袅,车马稀疏,砖石地面因为秋『露』被打湿,像是涤洗过一样,透着厚重和安宁。
街上只有早点铺子在叫卖,一些商铺的伙计『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开门。
这大抵就是安居乐业最好的写照。
陆孟看得出神,等到秀丽买了『药』出来,她才准备顺着车窗缩回马车。
结果一侧,就看到独龙正在看她。
陆梦和他视线一对上,他立刻扭。
陆孟顿了一下:“你的银子回去也还你。”
独龙笑了下,他刚才是在稀奇,看看什么样的女子不怀建安王的孩子。
秀丽上车,众人再度朝着将军府疾驰而去。
陆孟在路上就困得要死,回去之后下车长孙纤云正在院子里练剑,看到陆孟还很惊讶。
“你怎么回来了?建安王呢?”长孙纤云停下,走到陆孟的身边看着陆孟打哈欠。
“他一会儿去上朝吧,我不知道……”陆孟抱了抱长孙纤云:“我太困了我去睡觉。”
长孙纤云『摸』了『摸』妹妹的脑袋,不好再的,也不好问关于昨天晚上的事,就让婢女扶她去休息了。
她以为建安王都来找了,妹妹会跟他回王府的。
昨晚上长孙纤云还和封北,建安王未必不在自己妹妹,否则怎么还自降身份地扮成了琴师,跟着上了花船。
封北听了之后直接气若洪钟地吼:“你们竟带男子上花船了!”
把长孙纤云逗得不轻,她还从没见过封北这般吃味。
不过封北和长孙纤云在一起那么多年,对彼此都如同对自己一样了解,知道自己的妻子不可能真的怎么样。
他倒是对建安王的做法嗤之以鼻。
鄙夷道:“他这个小脸还真是能屈能伸。”
陆孟回了屋子之后,没有马上去睡觉而是被伺候着擦洗了一番。
陆孟自己泡在水里昏昏沉沉,一个劲儿打哈欠,她擦洗的秀云因为她身上的痕迹面红耳赤。
等到洗漱完了陆孟躺在床上,秀云蹲在地上她擦干垂落的发。
秀丽已端着熬好的避子汤过来了,陆孟爬起来,捏着鼻子一口将苦的舌发麻的汤『药』干了。
然后漱了口,连发都没干透,就裹起被子睡着了。
与此同时,正坐着马车上朝的乌麟轩,手里面捏着一两半银子,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小印,咬牙切齿的牙根都疼。
他今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怀里面亲亲密密抱着的不是他的梦夫人,而是一个枕。
乌麟轩还以为她起身去方便或者是洗漱,夫妻第一次同房,女子确会早起一些,亲手伺候丈夫。
然后他等啊等啊……最后等来辛雅了他一两半银子,他盖了个印。
他的梦夫人跑了。
乌麟轩当时整个人都是懵的,他不明他们已圆房了,梦夫人的目的达到了,不应该趁机跟他要求什么吗?
她的狐狸尾巴不应该往外『露』一『露』,暴『露』出真的目的,或者应该讨好他,毕竟女子以夫君为天,他是梦夫人的天。
而且乌麟轩阻拦着辛雅为他收拾床铺,看着虽然狼藉可是……并未落红的被单,久久没动。
乌麟轩早就知道!
这个女人……这个会用玉如自我纾解的女人,怎么可能在圆房的时候落红?
或者她根本就是谁的人,嫁他之前就已破身……总之昨天晚上肯定不是她的第一次。
她在是太练了,让乌麟轩只要是回起来,就觉得自己在她的面前堪称生涩。
他独自对着一片的被子站了好久,有一种被睡了,对方还睡完就跑的耻辱之感。
他怎么就没抵抗住她都勾引?
自己昨天到底跑来干什么!
乌麟轩站在床边疼了好久,最后从自己的贴身衣物里面,拿出了一个他随身携带的非常薄的,如蝉翼一般的小刀。
乌麟轩将自己的手臂划破,将血蹭在被子上。
然后深吸了口气,有些颓丧地坐在床边,过了一会儿才让辛雅来收拾床铺。
新婚之夜不落红对于女子来是非常严重的事情,涉及到名节,乌麟轩不让梦夫人日后在下人的面前被指摘。
可是乌麟轩真的杀人。
他的好侧妃不光达成目的就跑得无影无踪,跑之前还“羞辱”了他一番。
他昨天晚上表不错,然后赏了他一两半银子。
他乌麟轩就值这点钱?!
而且昨天的事情在是太混『乱』了,乌麟轩根本就没有细的时间,便已沉溺。
今天终于热血下,把昨天的事情从到尾了一遍,越越生气。
越越觉得他的梦夫人昨天晚上明显就是故的。
她故让自己沉溺欲海无法发作,并且司机调换了两个人的位置。
他成了一个巴巴地送上门去“献媚邀宠”的“妾室”,碰见的还是转首无情的混蛋“夫君”!
他到底娶了个什么东西!
乌麟轩觉得自己被耍了!
不行,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怒而敲了下马车车壁,对外面道:“陈远,我备一份礼,下朝之后我要去镇南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