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热恋
季橙橙回来的那天，南姒一早就去机场接她。
一下飞机，季橙橙把行李交给家里派来的人，便迫不及待拉着南姒去了两人常去的酒吧。
季橙橙在外面待了一周左右，每天早起盯拍摄，晚上又要看杂志社发来的稿子，天天快要累成狗。出差回来之后，听说上面要给她放几天假，她立马满血复活，一下飞机就拉着南姒去造作。
她这些天实在过够了苦行僧般的日子。季橙橙拉着南姒一连疯了几天才消停下来，在家躺了一天，最后一天假正好又赶上南姒生日。
南姒一见她眼里藏着的狡黠就知道她估计又在琢磨什么奇奇怪怪的生日惊喜。
生日当天，南姒收到很多人发的祝福消息，有些是场面话，有些是真心的。她一条条回过去未免麻烦，于是发了条朋友圈感谢大家，然后安安心心地过生日去了。
季橙橙把平日圈子里和两人玩得好的姐妹都叫上，眼下一群人在包厢里飙歌，鬼哭狼嚎似的。她这个主角窝在沙发中央，每个人上去点歌都要为她献唱一首，还要和她款款深情地对视。
南姒借口溜出包厢才松了口气，季橙橙一早交待了大家少喝点酒，说是带着大家去玩更刺激的，众人不满，季橙橙直接怼回去，等会有比让你喝酒更让你腿软的事，还去不去。
饶是这样说，南姒还是被大家轮着灌了不少酒，她酒量不错，这群姐妹是知道的，就算她们都喝倒下，南姒也不一定会醉，逮着机会就要和南姒拼酒。
南姒只能认命一杯一杯喝下。
在外面吹了会风，酒意散了不少。南姒回到包厢，季橙橙凑过来告诉她有人给她打电话，手机响了几秒就挂断了。
南姒接过手机看了一眼，一串号码，歪头想了一会，没想起来是谁，便摁灭手机丢回沙发。
下半场，季橙橙带着一众人去了锦临郊外富家子弟常常去飙车的场子。她贴心的找了群小鲜肉，大家自己挑好了就去副驾驶，让人带着去兜风。南姒好笑，问她这些人从哪来的，看上去可不像是某些会所的人。
季橙橙眨眼，“隔壁赛车俱乐部的，刚认识。”
南姒无奈，还真是好大的惊喜。不过这些人确实长得都还不错，美人嘛，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一辆辆跑车轰鸣地奔向山顶，笑声里偶尔夹杂兴奋的尖叫，南姒陡然想到刚才那通电话好像是沈晏行的。
嘶——
她当初生气直接把沈晏行给删了，每次沈晏行电话打过来屏幕都是显示一串号码。南姒赶紧翻出手机查看，果真是。
刚刚她眼花看岔了，难怪当时看着和沈晏行的号码那么像。
她没管，揣回手机，南姒直接去了季橙橙已经打过招呼的车，身边的人得季橙橙提醒也不搭讪，等南姒坐上副驾驶，踩下油门，径直冲到最前面。
“怎么样，还不错吧。”身边的人因为兴奋，甚至吹起了口哨。
南姒笑了笑，承认的确很痛快。山道间的风迎面吹起卷发，因为速度过快给各种感官带来不一样的刺激。所有事情被抛之脑后，她因为喝酒有些晕晕沉沉的脑袋也变得清醒。南姒轻吐一口气，仿佛这些天所有郁结的心事都消散在山崖间。
几个人跑了几圈，南姒因为飙车带来的快感缓过去，又和季橙橙闹了这么多天，现在身体懒怠，反正是她的生日于是索性推了季橙橙继续去酒吧的邀请，叫了代驾自己早早回了公寓。
离开时，想到徐景书送给自己的两张票，摁下车窗，问季橙橙道，“周日晚上去不去看话剧。”
因为周围太空旷声音一出去便散开，南姒稍微提高音量朝她喊话。季橙橙走到车边，看了眼日期，不由苦脸，“周天没假，晚上要定稿估计要加班。”
南姒点头，那只好她自己一个人去看话剧，“那你玩得开心，我先回去了。”
“知道啦，路上注意安全。”季橙橙挥手。
南姒合上车窗，代驾驱车离开。
南姒最近回来得晚，今天还算早。从郊区到公寓花了一个多小时，眼下才晚上十点半。
她接过代驾递给自己的车钥匙，慢慢悠悠地走回公寓。一进门和沙发里的人视线撞个正着。南姒匆匆扫了一眼很快转过视线。
最近沈晏行回来得很早，南姒有时晚上八点多回来，基本能见到他坐在沙发处，手里摊着一本书。
以往就算沈晏行回来得早，都是在书房里，她很少在睡前看见他。他这会怎么转了性。按道理说现在快月末，应该是最忙的时候，怎么还有精力看闲书。
南姒甩开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穿上拖鞋，自顾自去忙碌。
等她收拾好自己下楼时，她去厨房温了一杯牛奶，出来时沈晏行仍旧在原处。
暖调的灯光里，连带他的五官都柔和不少。
转身上楼的时候，南姒被他叫住。
“南姒。”
沈晏行合上手里的书，心里一叹，从南姒进门开始他哪里有心思看书，不过是借摊开的书掩饰自己的情绪。
他起身迈步走到她跟前，把握在手里的丝绒盒子递给她，语气无奈，“南姒，生日礼物。”
南姒迟疑半会，算起来除去第一年，自己生日的时候沈晏行都不在国内。生日礼物一般都是让人送过来，她一看那礼盒便知道是某某高奢品牌的饰品，便连带着一些相熟的演员或者制片人送自己的礼物一起堆在衣帽间。
时间久了，她也忘记拆开。
南姒基本也没碰到过这种两人面对面的场面，她稍作惊讶地接过，然后礼貌地道谢，“谢谢。”
将手里的盒子转了转，南姒手指上下轻轻一推，透过缝隙看了一眼，瞧见是一条项链。她取出来握在手心递给沈晏行，示意沈晏行替自己戴上。
沈晏行顺势接过她手里的项链起身替她戴上。从他的视角，栗色的卷发落在肩侧，其间是莹白的钻石一颗颗顺着修长优美的天鹅颈没入前端锁骨。细白的脖颈圈上项链，像是星光点缀银河熠熠生辉。
南姒低头神色自如，绯红的指甲叩在丝绒盒子，指尖慢慢拂过，她自认为对各家奢侈品的经典款或者新款了然于心，只是这条项链她没什么印象。
等他系上项链后面的暗扣，退开身子，南姒微微扬起脖子问身边的人，“好看吗？”
沈晏行盯着南姒，眼底盛满她的影子，她的眼睛狡黠灵动此刻直勾勾地与自己对视，压下心里的浮躁，半晌低语道，“好看。”
就不指望从他嘴里听到多动听的赞美，南姒错开目光捞过茶几上的丝绒盒子，自己起身回房，见他手边的书还是摊开的，她今晚的心情还算不错，多了几分耐心，于是体贴道，“早点休息。”
回到卧室她想起项链的事，掀开薄被的手顿了顿，脚尖一偏，去了旁边的衣帽间。
衣帽间的东西隔一段时间就会请人打理，所以东西都是分门别类归置在一处。南姒按照标签很快找到堆在角落的那一堆礼盒。
南姒对他这两年送给自己的礼物的包装还有些印象，所以没花费多少时间便找到了。拆开两个包装，一个里面放了一条手链，一个里面是一只音乐盒。
南姒犹豫了一下，拿出盒子里的音乐盒，拧紧发条，有熟悉的声音传出来，嗓音低沉婉转仿佛在述说不为人知的故事。
南姒抿唇，手指无意识地握住手心的音乐盒。她曾经夸过沈晏行的声音好听，想哄他唱首歌一直未遂，后来这心思也就淡了。眼下以这种方式听到，她心里五味杂陈。
衣帽间的门半掩着，身后传来卧室的门开合的声音，南姒心头一跳，应该是沈晏行回卧室，她赶紧关掉音乐盒的声音，把东西收回包装盒跟其他东西一起放回原处。
衣帽间的镜子正照着她的身影，南姒伸手触到脖子上的项链，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惊讶，南姒也不扭捏转身出去跟沈晏行迎面碰上，她问道，“这条项链……”
南姒的话说了半句，见他疑惑的表情，不免为自己刚才荒诞的想法感到好笑。
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
沈晏行将她的身影拢在眼下，轻声道，“我自己设计的。”
这条项链像极她拿到新人导演的那天，领奖时她眼底的星光。那时他未能分享她的喜悦，远在异国，只能隔着屏幕遥遥相祝。
沈晏行低头错开南姒的目光，看了一眼手表，正好晚上十一点。
“十一点整了，南姒，生日快乐。”
23：00，她出生的时候。
南姒敛下神色，嘴角勾起弧度，漫不经心“嗯”了一声，又为自己心脏不争气地跳动懊恼。
她是打定主意了只做联姻夫妻，没来由让沈晏行一点点的示好去动摇，他总是这样，所以从前错把一切当做他也动了心的证据。
沈晏行见她神色轻松，甚至还有笑意的脸，说来该松一口气，偏偏他心里空落落的。
南姒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从旁边的抽屉抽出一张话剧票递给他，“你要是愿意的话就一起去吧。”
见他接过手里的票，神情松动，南姒才放心。没必要让他愧疚，他不欠自己什么呀，就这样吧。
后面的几天，沈晏行明显又开始变得忙碌，不过每晚南姒睡前他都会回来，偶尔两人还能说上几句话。
喝了酒就自觉挪到隔壁房间睡觉，南姒给他煮完醒酒汤，他还算乖觉不吵不闹，南姒甚至会怀疑他有没有喝醉，毕竟前几次他喝醉总能问出一些让她心惊胆战的话，可不是现在这样喝完便睡了。
话剧演出那天，天气不是很好，刚刚下过雨，街道上雾蒙蒙的。
南姒出门时，外面又开始下起小雨。她备了两把伞放在车后座，自己开车去剧场。昨晚沈晏行提出今天来接自己一道去剧院，她果断拒绝了，没有让沈晏行来接她，只说提前五分钟和他在剧场外碰面。
南姒叹口气，她可能真的对沈晏行放她鸽子这事有心理阴影了。
按照约定的时间南姒准时到剧场。从停车场出来她一边走一边寻找沈晏行的身影，已经有人陆陆续续进场。
南姒转了转手里的手表，抬头张望，直到身后传来低沉的嗓音。
“南姒。”
她回头见他，鼻间的金丝眼镜还没取下，估计是从公司过来，眉宇间多了些肃杀。
她惴惴不安的心落地，摊摊手，“走吧。”
一场话剧台上演员的表演，台下大多数都还保持安静，观众席的灯光昏暗，南姒努力投入剧情，身边的人也是如此。
直到演出结束，跟着人群按次序退场，偶尔有人着急跑出去，沈晏行将她护在怀里，南姒的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他的身上有淡淡的药草香。
南姒抬眼打量他，瞧见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欲言又止。
在大厅意外碰上从另一边出口出来的徐景书。
他是一个人来的，见到南姒，神色惊讶。
南姒主动上前打招呼，这票还是他送给两人的，于情于理都应该感谢他。
徐景书和沈晏行简短的打过招呼，徐景书便和南姒聊起刚才的表演，三个人一起往地下停车场去。
徐景书是故意忽略沈晏行，只讲一些她和南姒知道的，什么表演理论和表演技巧，明明是三个人同行，偏偏只有两个人的话题。
南姒不傻，猜得出学长的想法，知道他是好心在帮自己，借着这些激沈晏行，心里暗叹，只是两人的事大约和他想的那回事有偏差。
所以听到徐景书约自己下次看演出的话时，委婉地拒绝了，“谢谢学长，已经很麻烦你了。”
徐景书盯着她，以为她是明白自己的意思，见她神色如常，手臂还环在沈晏行的手臂。徐景书一愣，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弯唇道，“是我打扰了，告辞。”
目送徐景书离开，南姒偏头看向身边的人，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她反而让他不自在，见他口袋里的手机振动，南姒松了口气，指了指口袋，然后松开他的手示意他接电话。
南姒退开在一旁两人具体说了什么她并不知道，等沈晏行挂断电话回来时神色明显清冷不少。
南姒稍稍纠结了一会，两个人怎么回去，便跟她说两人自己开车分开回去，见他没什么表示，南姒便自己去找她的车。
回到车里，南姒没急着走，先给徐景书发消息，“谢谢学长，只是我和他的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但是真的很谢谢学长了。”
对方显示正在输入，南姒盯着屏幕等了一会，对面回了一个“好”。
她摁灭手机，轻吐一口气，单手撑在车窗闭上眼揉了揉额头。
耳边传来一阵轻响，南姒抬头瞧见侧面的身影，顺手按下车门控制，身侧的人影晃动，不一会钻进副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