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要命的疗法
a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她被注射了一针□□，浑身无力，困得想睡觉。但可能是药量不大的缘故，亦或是太过紧张了，她并未睡着。
医生从仪器里扯出两团电线，电线上带着导电的夹子，分别夹在a的食指和脚踝处。仪器通电前，医生问道：“你为什么不吃药？”
“我没病，我不吃药……我要出院！”
a已经昏昏欲睡，凭借着仅存的意志力和医生周旋着，她能想象到之后会经历什么，但理智告诉她自己还有使命要完成。
“你有病。”那医生五十多岁，慈眉善目的样子。他微笑着将一团纱布塞入a的口中，然后弓下腰：“你有双相情感障碍，有受迫害妄想，我们和你的监护人一样，都是为了你好，都是为了治愈你。”
a说不出话了，她奋力睁开眼睛摇头，想要摆脱此时的局面，可那医生根本没有给她任何机会，站直了身子，将机器旁的一个扳手往下掰了一个档。
“唔……”
突如其来的电击感让a抽搐了一下，觉得自己有些清醒了。可这清醒仅限于精神层面，医生又问道：“现在是三十伏的电压，告诉我，你有病吗？”
a摇了摇头，她知道，进入疗养院的患者里，十个有八个都是被家长以各种理由送进来的，跟她要塑造的形象是一样的，自己经历的可能就是其他患者经历过的。
“很好。”
医生冷笑着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又往下掰了一个档。
“唔——”
这次的点击明显比三十伏带来的痛苦强烈不止一倍，a感觉自己疼得几乎要跳起来，但打过安定的身体让她无力反抗，连嚎叫都是那么有气无力。
“对抗家庭、对抗社会、对抗医生，你的生活似乎再跟一切对抗，这是一种无法融入现代社会的典型表现，是病态的。”
医生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a的肩膀，搭在肩膀上的头发有基本漂浮在空中，肉眼可见的起了静电，他问道：“刚才是七十五伏的电压，告诉我，你承认自己有病吗？”
a仍然摇头，她还能坚持，她想看一看青水疗养院的底线在哪里，她用舌头抵着纱布吐在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呸！我没病！有病的是你们！”
这一刻，医生的表情不再慈爱，笑容僵在他的脸上，他捡起地上被口水浸得有些湿了的纱布，团成团，再次塞进a的口中。
为了避免a再次吐出来，医生又拿来一根纱布，贴着a的上下齿中，狠狠系在了她的脑后。
接着，他的手再一次搭在档杆上，狠狠往下一掰……
“唔——唔！唔！！”
“咚！”
突如其来的强烈痛感让a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快了几乎一倍，整个人像是被量血压的布包包裹住了一样，浑身血液被禁锢在了某个点上，又麻又疼。
不知道这一过程持续了多久，但等她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就已经脱离座椅，侧身倒在了地上。夹在手指和脚踝的电线因此与身体分开，但痛苦一点都没有减少，还在持续着。
a感觉自己像失去了知觉一般，浑身动弹不得，亦或是安定带来的药效。可几秒后，剧痛的感觉萦绕在全身的每一个角落，只要有一寸肌肉在动，紧随而来的就是苦不堪言的疼痛。
大概过了五分钟，或者十分钟，又或者是半个小时，a在强烈的电击下对时间失去了概念，直到痛苦慢慢舒缓下来，她才翻过身用头抵着地面，跪趴在地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身体带来的不适。
医生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语气又变得温和起来：“怎么样，有没有感觉舒服一点？”
“唔……”
a已经不想说话了，纱布塞在口中发声都困难，她也没有力气再说话了，眼泪像失禁了一眼不断从眼眶中涌出，伴随而来的是急促的呼吸，以及呼吸道被纱布堵住后哭不出来的抽泣。
于是医生解开了纱布，又把她口中的纱布掏了出来，问道：“疼吗？”
“……嗯。”
医生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刚开始的那种慈爱的笑，他说：“这才到一百五十伏，还早得很呢。如果你有需要，我们还有一万种方法等待着你。”
“来，现在告诉我，你有病吗？”
“……有。”
a怂了，彻底怂了，她不想死在这里，她觉得自己是个不合格的卧底。如果是战争年代，她这种人一定是经不住严刑酷吏的，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既然有病，那该不该吃药呢？”
“……该。”
“很好。”
医生从口袋里拿出两粒药，递到a的手中：“来吧，吃了它。”
那是两粒硕大的胶囊，可这里连水都没有，要怎么吃呢？a正犹豫着，看见医生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淡下来，不敢犹豫，硬生生用口水吞了下去。
“这才对嘛。”
直到这时，a才被许可离开反省室。
其实之后还换了很多药，但a再也没办法藏起来了，医生安排了专门人员给她喂药、喂水，看着她喝下去才算结束，所以有些证据没能保存下来。
和刘熙一样，a除了作为人证，带来的最重要的证据同样是录音。一号楼对人员监管非常严格，每天散步时都会用手持金属探测器过一遍患者的身体，确保没有违禁物后才能正常散步。
放在皮带里是不可能了，a只能将抠下来的针孔摄像头塞在内衣海绵垫里，这样就算被扫出来，也能以内衣钢圈为理由搪塞过去。
就这样，取证完毕，上级批准的手续也到位了，警方在青水疗养院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完成了抓捕行动。东隅电视台在这件事上也很配合，抓捕一结束，一篇名为“披着医院皮，做着吃人事——青水疗养院事件始末”的报导轰动一时。
“你不怕被报复吗？”时蕴问刘熙。
“不怕。”刘熙摇了摇头：“上次是为了自己才没有得到大家的支持，我想看看这次，为了正义，蚂蚁能不能撼动大树！”
“更何况，做错事的是他们，又不是我。”
时蕴似乎透过她坚定的眼神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段嘉。
……
谁能想到，段嘉这边的日子一样不好过。
九月十号，呈州大学开学，办理完报到手续，他先把王妍送到宿舍，又收拾完自己这边，两人约了个时间一起到食堂吃午饭。
九月正是看秋景的好季节，学校种着大片大片的梧桐树，花早已凋零，开始结果。更有许多白玉兰，放眼望去，像是下了一场极香的大雪。
学校占地两千多亩，有十二栋宿舍楼、六个教学楼、八个食堂和十几个商店，足以保证学生的一切需求。
两人吃了饭，逛了一下午，也就堪堪绕着生活区走了一圈，买了些生活必需品，学校实在太大了，要逛个遍还早得很呢。
晚饭过后，两人分别回到自己的宿舍，为了方便管理，学校尽量把同一专业同一班级的四个人安排在同一个宿舍里。
段嘉所在的宿舍是四号楼522号房间，另外三人里，孙奕和邓宇来自南屿市，唐锦晖来自外省一个叫桦台的地方，四人都是靠拳击走的体育特招的路子，所以被分到了一个班。
“你一个外地人，为啥要考呈大啊？”
刚认识，大家都开始聊一些不痛不痒但方便理解对方的话题，唐锦晖毫不避讳的回答：“听说呈州拳击厉害呀，而且不是说特招进呈大半条腿就迈进了省队的门了吗？”
“听他们放屁。”邓宇乐呵呵的反驳：“只是省队和呈大联合培训而已，有考试和淘汰制的，我们这只算迈过第一道坎。”
“什么玩意儿？我报名的时候可没人跟我说这些啊！”孙奕也加入了话题：“不是说呈大拳击队就是省队吗？搞什么？”
“当然不是了。”
见大家都不了解招生规则，邓宇便以过来人的身份解释起来：“大家虽然都是特招生，但其实早在入学前呈大就按a/b/c三类做出了区分。”
“a类是得过国赛前三、免试保送进入呈大的，这类学生普遍成绩不咋样，但专业一流，进来后不需要考试，直接在名义上进入省队，同时由校队进行训练，这种人凤毛麟角。”
“b类是得过省赛前三，文化课只要考到二本分数线的百分之六十五就能进入呈大，他们也不需要考试，可以直接进入校队，但想进省队的话需要和被末位淘汰的省队成员比赛后，赢了才能进。”
“至于c类就是单招上来的咯，高考过线、专业不拉跨基本上都能进，就看学校招多少人了。这种人进校队都需要考核的，更别提省队了，你们算哪一类啊？”
孙奕想了想说：“我应该是b类吧，去年有个省级铜牌。不过我文化课可没那么次，过了线了。”
“兄弟牛啊！以后就抱你大腿了。”唐锦晖笑嘻嘻地说道：“照这么分类，我应该算c类了，市赛都没拿过几个像样的名次，要不是教练带我突击了一个月估计都进不来。”
“哈哈哈，我也是。”
邓宇挠了挠头，说起了自己苦逼的求学经历：“其实我复读了一年，要奖没奖，文化课也不求行，去年差了三分，今年也是勉勉强强。反正我没出息，毕业之后混个体育老师当当行了。”
“欸，段嘉你呢？”
突然被问起，段嘉不想太凡尔赛，但也不至于说谎，于是轻描淡写道：“今年运气好，拿了个国赛银牌。”
“我去！省队大佬啊！”
一听这话，三人眼睛都直了，特别是邓宇，没走梯子直接跳下床，像看熊猫一样盯着段嘉左右转了两圈：“我我我……我记得你，你是不是打败郑岩那个？”
“谁？郑岩？”
孙奕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就是那个人形绞肉机郑岩吗？连续两年的冠军郑岩？”
段嘉点点头，他不想太招摇的，谁知这郑岩名号那么大，这些人跟疯了一样。
“哎呀真是，忙着高考错过了，现在补现在补……”孙奕絮絮叨叨地掏出手机，问道：“哪个软件能看？呈台能看不，还是必须纷享start？”
“纷享吧，你要看的全都有。”
邓宇说着，又看了段嘉一眼。其实刚进宿舍时他没觉得段嘉眼熟，是名字让他想起了今年的比赛，于是到网上查了一下，果然是他。后面的聊天都是套路，不过为了确认一下自己的结论而已。
“看比赛就看比赛，可千万别开弹幕。”邓宇的语气失去了之前装出来的热烈，提醒道：“这哥们儿可被骂惨了。”